“他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问题,我问过,他说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她的表情实在困惑,连粉红色的唇都嘟了起来。
耷拉着的猫耳和摇来晃去的长尾巴可爱到让人很难拒绝,再加上她洁白的肌肤和黑色吊带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这种毫无防备的天真确实很吸引人。
尤其是她脖子和胸口还有两个……另一个他留下来的吻|痕。
流浪者淡淡的收回目光:“还可以。”
确实美,可单凭外观想要吸引到他,那绝对不可能。
但他隐约猜到为什么另一个他会喜欢她了。
林渺渺生气的双手叉腰:“他果然在骗我。”
“骗你?”流浪者疑惑。
“他要是真觉得我好看,现在的你肯定不是‘还可以’这种回答,肯定偷摸着有别的答案但不好意思跟我说。”
流浪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他只在那位象征着智慧的小吉祥草王身上感觉到。
林渺渺和他聊得开心,主动从冰箱拿出一盒雪糕:“给你尝尝他做的香草雪糕吧,这是他的拿手雪糕哦!”
流浪者讷讷的捧着雪糕,看得出神。
盛放雪糕的是樱粉色的陶瓷器皿,装裱的青草色奶花中间有一个浅紫色的猫猫头,猫猫头的眼睛都是粉色小爱心。
单看这盒雪糕,都能看到另一个他对她的喜欢。
他舀了一勺雪糕,放入口中,蹙眉。
“太甜了吗?”
流浪者垂眸。
她怎么连他的喜好也知道。
“没事,味道不错。”
就在这时,林渺渺的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熟悉又欠揍的声音。
“狂野小猫终于起床了?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想老公了吗?”
在流浪者震惊的眼神中,林渺渺的脸涨得通红,背过身去,咬牙切齿:“有人在呢你收收你那张嘴!”
“有人?”
散兵嘻哈的表情瞬间收起来,据他了解,这种时候林渺渺应该起床刚吃完饭没多久,不可能去外面。
家里有客人?那更不可能,他们家从来都不接待外人,而且林渺渺把家视作自己的领地,不可能主动邀请别人去家里。
林渺渺偷瞄一眼流浪者,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又尴尬的对着电话小声说道:“出大事了,就是…那个流浪者,阿帽,未来的那个你,到这里来了。”
流浪者抬眸。
现在的她变得鲜活了很多,因为和她说话的是另一个自己吗?
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而电话另一边的散兵静默一瞬,说了句“我马上到”之后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随着窗外一道雷电炸响,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被打开,西装革履的散兵脱了鞋之后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直奔客厅。
看见流浪者手里的雪糕之后,更是火冒三丈。
然而还不等他发作,看见站在一边穿着吊带睡裙的林渺渺,立刻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顺便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尾巴收回去。”
“啊?哦。”
确定把人裹好之后,散兵这才转身对着流浪者开炮:“你从哪里来的?这是我做给我老婆的雪糕,你什么身份也配吃?”
面对要上来抢雪糕的散兵,流浪者轻巧的跳开:“啧,这是林小姐请我吃的,占有欲这么强,真是难为林小姐和你在一起。”
说着,还当着散兵的面挑衅的舀了一勺吃掉:“糖罐子洒了做出来的半成品?你的手艺不过如此。”
散兵不甘示弱:“这点甜度就觉得是糖罐子洒了?你也就配喝点苦茶。”
流浪者:“呵,这么急着攻击我,是想否定过去和未来的自己吗?”
“给布耶尔打工的你也配说这种话?”
“哈?在这里给人当厨子的人就有资格?”
吵着吵着,两个人大打出手。
林渺渺:???
第88章
散兵对林渺渺长时间的温柔和耐心让她差点忘了他本人就是个一点就炸的性格,两个他凑在一起那不得一直炸?
好在两个人都知道分寸,只是掐架没有用元素力,不然别说这个家了,恐怕这整栋楼都要遭殃。
但即使只是这样,在他们的掐架之下,沙发的小抱枕、茶几的书籍杂物全都扫在地上。
林渺渺多次劝说无果,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从沙发的区域一直掐到小餐厅附近,家里已经变得一团糟。
流浪者揪着散兵的辫子,散兵捏着流浪者的下巴,两个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就像两个发狠掐架的小学鸡。
终结这场战斗的,是挂在餐厅拐角的一副白散舞扇的挂画。
只见流浪者一手扯着散兵的长发,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按在墙上。
却没曾想散兵的脑袋直接撞在挂画上,挂画前的玻璃“咔”的一下碎裂,装裱的画整幅掉落,砸碎了放在餐桌上的花瓶。
随着花瓶的碎裂,里面的水“哗啦”一下流出来,随着浸湿的画卷变成了一滩粉紫色的水。
一片粉白色的玫瑰花瓣随着粉紫色的水悄悄流走。
万籁俱寂。
散兵的手不自觉的松开流浪者的神之眼和下巴,流浪者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散兵的头发和脖子,两个人表情僵硬,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完了”两个字。
而看到这一幕的林渺渺感觉天塌了,失去全身力气的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已经无法抓住的东西。
她颤声道:“我的画……我画了两个月的小白散……”
散兵反应快,率先低头道歉:“对不起!”
流浪者从地上捡起画卷,看见被水浸湿的自己的脸,神情有点不自在:“抱歉。”
看见白散的脸都糊了,林渺渺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流浪者想安慰一下她:“呃,咳,虽然画没了,但人还在,你、你还可以……”
林渺渺将视线缓缓转移到流浪者身上,那种恐怖的眼神让流浪者打心底的发寒。
流浪者不自觉的大声:“我可以赔。”
散兵嗤笑:“你拿什么赔?一穷二白的家伙。”
流浪者瞪他,直接来了个三连嘲:“你也有资格嘲笑我?我赔不起难道你赔得起?三脚猫的绘画水平我能不知道?”
散兵:“那也比你好。”
流浪者:“呵,你在这里也就学了点嘴硬的本事。”
两个人又开始斗嘴。
林渺渺忍无可忍,发出咆哮:“都滚到阳台去!”
直接一吼一个不吱声,散兵拽着流浪者的袖子带他去阳台罚站。
阳台对面宽阔的海域让人看了心情十分舒畅,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流浪者好奇的趴在窗户边往外看。
散兵给漫展主办方打电话请了假,挂了电话后看到流浪者在认真观察这个世界,不免想到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看看人类主宰的世界长什么样。
于是他那不爽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对流浪者道:“这是人类主宰的世界,没有神明,也没有妖魔鬼怪。我劝你收着你的非人类身份和元素力,否则被人类抓走做研究我可不管。”
“仅仅只凭人类自己的力量就能强到如此地步?”
散兵:“哼,大惊小怪。”
流浪者:“你有资格笑话我大惊小怪?从正机之神上掉下来的你表现能比我好?”
散兵想到自己刚来时差点把林渺渺的脖子拧断,脸色直接变黑。
流浪者轻哼,乐道:“看来被我说中了。”
散兵:“……那件事,是我对不起她。”
流浪者:“所以呢?为什么会留在她身边?”
散兵看着远方的大海,沉默良久:“当你一无所知的来到这个世界,又有人不计前嫌的帮助你融入这个世界,会对她心动不是很正常的事?”
“哈?这种话骗骗你自己得了,骗得了我?”
散兵睨了他一眼,声音低了几分:
“我本无意提起她的过往,不过既然是你也没什么好瞒的。”
“她以前过得不是很好,最信任的父亲要拿她做人体试验,母亲不分场合的打她,因为血脉特殊在年幼时几度杀死朋友,又亲眼目睹母亲吃掉父亲……”
“如果我不救她,她活不了。”
“呵,因为被需要了,所以留在她身边么?”流浪者毫不留情的发出嘲讽,“你的感情也不怎么昂贵。”
“啧,没谈过恋爱的人根本不懂每天早上抱着老婆醒来有多幸福,根本不懂每天给老婆做饭有多快乐。当然,没尝过甜头的生物总是比较容易满足,想象不到很正常。”
散兵的表情很屑,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在嘲讽自己这件事上,他从来不会嘴下留情。
流浪者只觉得他幼稚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他回头看向屋内。
少女还穿着那条吊带睡裙,唯一不同的是外面还套着另一个自己的外套,宽大的黑色外套衬得她的身形越发娇小。
她的长发被扎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正蹲在地上气呼呼的捡玻璃碎片,为他们二人的战场做善后工作。
她平时也是这样照顾另一个幼稚的自己的吗?
还……
怪可爱的。
散兵哪里不懂自己的心思?见流浪者痴痴地看自己老婆,直接捂着他的眼睛:“那是我老婆,你看什么看!”
流浪者甩开他的手:“啧,你不就是我?”
散兵冷笑:“呵,我和你这种低级人偶不一样。”
流浪者一脸小问号,上下打量散兵:“……低级人偶?你很高级?”
散兵抓着流浪者的手放在心口,那微弱的心跳让流浪者直接愣住。
“你……从哪里搞来的心?”
散兵放下他的手,得意道:“我和她签了共生契,同生同死,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我都能感觉得到。”
说着,还轻蔑的推攘了一下流浪者:“我有老婆你没有,这就是我们的区别,知道吗?”
流浪者狠狠地酸了。
如果是面对别人,他可能还会装一下表示他很不屑,但面对自己他装都懒得装,直接把“酸了”两个字写在脸上。
散兵炫了心跳还不够,又从心口取出他珍藏的一黑一白两只小猫。
白色的那只是林渺渺曾经做的白紫色绒花小猫,而黑色的那只是用林渺渺梳下来的尾巴毛做成的黑金色毛毡小猫。
一大一小两只放在一起,般配极了。
散兵在流浪者面前炫了一圈:“她送我的定情信物,好看吗?你有吗?”
好不好看流浪者不知道,他只觉得散兵那得意的嘴脸可恶至极,当下就是一拳锤过去。
于是林渺渺收拾好客厅和餐厅之后,一抬头就看见阳台养的花碎了好几盆。
两个菜鸡还在互啄,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均匀的、平等的、合理的一人给了一拳。
两个人暂时安分了。
流浪者摸着自己有点发肿的右眼眶,倒吸一口气:“速度快,力道也不小。她这么强,也会任人宰割到需要你来救?”
散兵摸着自己发肿的左眼眶,淡淡道:“她是我教出来的。”
流浪者表示质疑:“你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散兵:“再差那也比你一个只会叨叨叨的外人强。”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准备收拾阳台的林渺渺“嗯?”了一声,尾调拉得老高。
两人立刻闭嘴。
林渺渺把可怜的小月季捡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又去拿扫帚回来准备扫地。
一回来,两个人一言不合又开始吵吵。
林渺渺感觉两个头大,她从来没觉得散兵或者流浪者有这么吵闹过。
她揉了揉太阳穴,指着门口道:“阿散你带着他出去买新的花盆,顺便弄点土回来。”
散兵嫌弃的看着流浪者:“为什么要带这家伙?”
“不想带也行,你自己去一趟。”
林渺渺发出叹息,只留一个就不会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了。
散兵刚想答应,忽然惊愕的发现要是自己出去了,那不就留下这家伙和他的林猫猫独处了?
绝对不行!
“起来,干活了。”散兵把流浪者拉起来,嘴里也不饶人,“在别人家白吃白喝还不干活,懒不死你。”
林渺渺提醒道:“对了,你带流哥换一身衣服,他这身太惹眼了。”
散兵炸毛:“你叫他什么!?”
流浪者双手环胸:“单论年龄,我应该比你年长不少,叫我一声哥也没错。”
散兵:“就凭你?”
林渺渺深呼吸一口气:“你去带阿帽去换一身你的衣服。”
散兵不服气:“我的衣服,凭他也配?”
流浪者冷哼:“谁稀罕。”
林渺渺翻了个白眼:“行,穿我的,小是小了点,又不是穿不上。”
流浪者诧异:“嗯?”
散兵:“不行!”
最后散兵老老实实的带着流浪者去了衣帽间。
等两个人从衣帽间出来后,林渺渺还愣了一下。
长发的散兵依然穿着回来时的白衬衫,打着领带,短发的流浪者穿着印象服,头上一顶贝雷帽压住了他惹眼的紫发,身上还背着个小背包,用来装神之眼和金羽毛。
双胞胎还有气质的区别,他们俩不愧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抛开头发长短之外站在一起直接一模一样,连气味也相差无几。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林渺渺还叮嘱道:“都低调一点,我不想在热搜上看到你们。”
散兵:“知――道――了――”
流浪者:“只要他不主动挑事。”
散兵:“呵呵。”
两个吵吵闹闹的人离开后,林渺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把扫帚放在一边,打算先换个衣服。
等她站在穿衣镜面前看清楚自己胸口和脖子上的吻|痕后,不禁老脸一红。
刚才她就是这样子在流浪者面前晃悠的吗?
难怪散兵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披上衣服。
……
散兵和流浪者出去了两个小时才回来,此时的林渺渺已经把卫生打扫完毕,坐在沙发上看书。
两个人一个提着花盆一个提着一袋土,相处意外的和谐。
看书的林渺渺抬了抬眼皮子,毫不见外的指挥:“你们去阳台把月季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