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召唤秦皇汉武附身后——煎盐叠雪【完结】
时间:2024-10-16 23:17:37

  兰凌毫不客气地拍了他的手,脆生生的一巴掌。
  “跟你说正经事呢,扯哪儿去了?”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经事啊。呦呦和兰殊整日形影不离的,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放假了也凑在一起。上旬跑海边看晒盐,中旬去捣鼓硝石制冰,下旬又溜去书坊说要弄什么报纸……我跟你说,旬旬有乐子,月月不重样,可有意思了。”鹿青梧吹了吹被拍到的手。
  “要不是你给他俩开后门,他们两个小孩子能到处乱跑,哪都能进吗?”
  “我可没有开后门,这明明是前门,大门,正门!”鹿青梧一本正经道,“这些项目本来就是呦呦发起的,低收入、高回报,无论于公于私,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最多我多修几条路、几座桥、几间驿站,促进一下交通,但要不了几年成本全都能收回来,接下来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何乐而不为呢?”鹿青梧胸有成竹。
  “你也不怕其他家族眼红,你走在路上就给你一箭,搞个当街刺杀?”兰凌冷嘲热讽。
  “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也是分了几分利润出去的。呦呦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世家也好,商人也罢,都是绀州的一份子,我不介意把可以公开的方子公布出去。――只要他们给钱。”
  “这倒不错。你家闺女想出来的?”
  “呦呦说那叫专利费。”
  “自从你女儿会说话会写字,她的名字我快听出茧子来了。”
  “你呀,以后且得听呢。我家呦呦,是全天下最好、最可爱的女儿……”
  “停停停,别夸了,求你,没有正事就出门玩去吧,我懒得听你炫耀。”
  “你别赶我走啊,前两天不是你找我讨论他俩婚事的吗?”
  “真稀奇,不是你说闺女还小提婚事太早,过两年再说的吗?”
  “我是不急,阿阮她有点急,说可以先定下来,交换一下婚书。你觉着呢?”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同意了?”兰凌惊奇道。
  “我也没说不同意,就是有个小小的条件。”鹿青梧用手指比划一下何谓“小小的”,表情正经中透出古怪的滑稽。
  兰凌顿时就有了预感,挑眉道:“小小的条件?”
  “啊,就是,你知道的,我们夫妻就这一个女儿,所以想让你家兰殊入赘……”
  “滚!”
  “喂,那是玻璃杯,别扔!”
  那场朋友间的对话,从正事开始,由满地暴躁的玻璃碎片结束。
  仿佛是玩笑,却又不仅仅是玩笑。
  兰凌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加了冰块,倒了半杯青梅酒,无意识地晃了晃杯子。
  雪白的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可惜现在不是夏天,还没到这样喝酒的时令。
  ――也没有一起喝酒的人了。
  虽然鹿青梧酒量差得很,三杯青梅酒就醉,加了冰块稀释一下,也就勉强能多喝两杯。
  一喝醉了就开始弹琴唱歌,没有琴,拿筷子敲个酒杯,也能自娱自乐。
  不知哪天琢磨出的新奇玩法,几个杯子装了不同分量的酒,敲击起来像编钟一样,竟能奏出宫商角徵羽的旋律来。
  甚至能敲出简单的曲子,轻灵悠扬,犹如从仙境月宫流淌下来的溪水,淙淙地流过兰凌的耳朵和眼睛。
  那时候日子过得太快,也没觉得多快乐,怎么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已经是隔世的事了?
  兰凌静静地等冰块化开,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吧,不然也太安静了。
  ――尽管上有布谷鸟,下有纺织娘。
  “你家女儿封了公主了,是靠的战功。真是邪门了,你们鹿家,再加上皇室吧,往上数三代,也找不到一个会打仗的。她一个小姑娘,居然会领兵打仗。
  “她以前学过弓箭吗?没有吧?我也没看过她骑马,难不成是在京城学的?想不通。
  “听说行军布阵很是了得,以五千骑兵,大破王有德三十万大军……不过三十万肯定是吹出来的,去掉运辎重的后勤和辅兵,有个六七万就不得了了。不过一对十,也是很凶险的。难为她能赢。
  “兰殊偷偷从洛阳跑回来,给她帮忙去了。没法子,洛阳都被烧了。当年我调到那边做都水监的时候,你每次来看我,我们都会一起去洛河坐船,吃蔡嫂鱼羹,听窈娘琵琶……
  “你每回喝了两杯酒,就跑去和窈娘一起合奏。你说说你,就你这张脸,你跑去弹琴,人家客人是看你还是看窈娘?
  “真够讨厌的,回回都这样。说好是来看我的,今天跑去吃水席,明天跑去游石窟,上次刚爬了老君山累得要死,下次还不死心又去爬白云山……累病了吧?活该你,瞎折腾,公主居然还怪我没有拦着你。
  “真是笑话,我拦得住吗?你跟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到处乱跑。全洛阳的士子,没有不认识你的。我做了十几年的官,都没你来玩几趟认识的人脉广。
  “――连老君山上扫地的道长都记得你,去年我去的时候,还问我你怎么没来。我说你飞升了,来不了了。
  “你闺女跟你一个样。回来两个月了也没说来看看我,就知道到处跑。兰殊那小子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我不就骂了他几句吗?就再也没回来。
  “气死我了,没良心的东西。养了他这么多年,说走就走了,有本事就私奔好了!
  “奔者为妾!让他去给别人当……呸!惹人厌的倒霉孩子!”
  他一时气急,自知失言,又拉不下脸,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两句,低着头,草草地擦了擦眼泪。
  四周诡异地寂静下来,好像连鸟雀虫鸣都没了。
  兰凌警觉地一回头,那对倒霉孩子正站在不远处,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他。
  兰殊还是那副死样子,衣着素雅,半新不旧的蓝色,跟缺钱似的。神色平静,被骂成什么样也不吱声,任骂任打任罚,就是不改。
  讨厌。
  鹿鸣比从前更明艳,英姿飒爽,i丽天成,看不出什么稚气了。眼睛很像她的父亲,鬼鬼祟祟看过来的时候,装模作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忍又忍不住。
  也很讨厌。
  ――都讨厌!
  兰凌阴着脸,丢下墓碑前的东西不管,起身就要走。
  鹿青梧的女儿飞快跑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用那双肖似鹿青梧的凤眼,眼巴巴地看着他,撒娇恳求。
  “叔父虽然已经辞官了,难道忍心抛下我不管吗?”
  兰凌本来想犟两句,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你又不缺人使唤!
  结果这丫头下手不知轻重,撕拉一声,把他的袖子给拽破了。
  兰凌:“……”
  这个讨债鬼跟她爹一个德行!
  烦死了!
第49章 和亲?
  刘彻看得很乐,很造作地模仿了一下:【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
  嬴政不带什么感情地扫了他一眼:【……】
  李世民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无语道:【好好说话。好像你没撒过娇似的。】
  “撕拉”一声,近来锻炼得力气越来越大的鹿鸣不小心把长辈的袖子扯坏了,裂了好长一道口子。
  【啊,这……】刘彻忍俊不禁,【断袖了?】
  可惜兰凌听不见他的声音,否则多少要回一句:“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
  ――倒也没毛病。
  兰凌气得跳脚:“你们两个小崽子闲着没事干,拿我取乐是不是?”
  “晚辈不敢!”鹿鸣忙松开他的袖子,讪讪道。
  “见过叔父。”兰殊过来问安,“近来忙碌,未曾回去给叔父问安,孩儿深表惭愧。”
  “叔父早上好!”鹿鸣马上跟着道。
  “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惭愧什么,整天跟别人东奔西跑,家都不回,眼里哪有我这个叔父!”兰凌瞪着他的侄儿,很不高兴的样子。
  鹿鸣忙道歉:“叔父莫要生气,最近确实很忙,尧州那边乱得很,瘟疫横行,全都是无辜的人命,我们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叔父难道忍心看着那些百姓白白去死吗?”
  兰凌心里一清二楚,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气呼呼地就要走。“那你们忙去好了,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兰叔叔!等等!”鹿鸣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嘶――”
  这回真“断袖”了!
  兰凌气得脑壳疼,凶巴巴道:“你这丫头到底想干嘛?存心让我丢脸是不是?”
  “怎么会?叔叔和家父乃是至交,提前几天就来祭拜,晚辈感念在心。我这次来,不过是来碰碰运气,实在是有事相求。――很重要的事!”鹿鸣用力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仰头看人时,形状优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润而明亮,凤眼那种矜贵的韵味淡去,显得十分真诚。
  以诚待人,任何时候都利大于弊。
  “你那个求贤令在报纸上发得到处都是,还缺什么人才不成?”兰凌冷硬地回了一句。
  “缺!太缺了!科举取的都是新人,知识技能都有,但没有经验。而我想做的事,至关重要,新人是不能用的,万一出了差错,关乎上百万人的身家性命。我担待不起。”鹿鸣仍不放手。
  兰凌拽了拽,没扯动,也不敢再用力,生怕这脆弱的布料经不起她折腾,再更丢人一点。
  于是那破损的袖口,歪歪斜斜地坠下去,一条长长的口子几乎环绕了一圈,要掉不掉的样子,好不狼狈。
  “上百万人的性命?你要干什么?”兰凌纳罕道。
  “兰叔叔知道黄河决堤的事吗?”她问。
  “听说了。你那报纸上登了好几天,想不知道也难。”
  “那叔叔想必猜得到我想干什么。我不能放任黄河改道,夏季的洪灾会给尧州带来致命打击。并且这种打击是源源不断的,至少持续几百年,说不定上千年。”鹿鸣诚恳地望着他,“父亲在时,都说兰叔叔是世间最好的都水监,水利工程的事,找叔叔总错不了。所以叔叔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他说过这话?”兰凌质疑。
  “嗯嗯,绝对说过。”鹿鸣笃定。
  【你想起来了?】李世民问。
  【没有啦,我猜的。】鹿鸣心虚。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刘彻笑吟吟。
  【像你。】嬴政冷漠道。
  【虽然是猜的,感觉也八九不离十。】李世民温和道,【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和你父亲交情很好的样子,应该会答应你的。】
  【毕竟,是故人之子啊。】刘彻不知想到了什么,唏嘘道。
  人一旦活得比较久,难免送走故人,有时看到故人的孩子,那么年轻鲜活,容貌举止间有那么几分相似,也会不由自主地恍惚一瞬,生起许多惆怅和感慨来。
  “黄河水急……那可不好修。”兰凌为难地摇摇头。
  “叔父这样说,想来是考虑过了。”兰殊微笑,“可否找个地方坐坐,一起详谈一番?”
  “跟你们谈什么?你们两个也懂山川地理?”兰凌不屑一顾。
  “正因为我们不懂,才需要指点嘛。”鹿鸣厚着脸皮道,“哪有人生而知之呢?对吧,兰叔叔?”
  “你爹以前可夸过你生而知之。怎么,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兰凌哼道。
  “那可太多了!在父母眼里,孩子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夸得天花乱坠也不为过。我爹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就算把他扇子给撕了,他也会夸撕得真好听……”
  鹿鸣笑眯眯地凑近,絮絮叨叨。
  兰凌板着脸,半推半就地跟他们移步八角亭。
  一只白色大老虎趴在附近,吓了他一跳。
  “哪来的老虎?”
  “不要介意,是我养的野生宠物。”鹿鸣忙道,“不咬人的,他爱吃熟的。”
  “你可真够刁钻的,连老虎都敢养。”兰凌忍不住嘀咕,绕着老虎走。
  “我忙得很,也没时间养他,准备带过来放生的。在城里会吓到别人。”鹿鸣解释道,“正好附近有鹿家的庄子,也能帮忙照看它,不让它吓到别人。”
  白虎懒洋洋地扒拉着一个石球,抖了抖耳朵。
  兰殊摆上了笔墨纸砚,为长辈磨墨。鹿鸣把画过的地图摊开,给兰凌看。
  “喏,现在的河道是这样子的。”
  “你们去勘察过了?确定如此?”兰凌问。
  “确定。我们沿着河道走访过,是这样的没错。”鹿鸣言之凿凿。
  “这个新河道……”兰凌专注地盯着地图,手指着慢慢移动,眉头紧锁,“还没有完全成型。如果你有心要让它改道,得趁早。”
  “原先淮县的堤坝,还能复原吗?”鹿鸣不报什么期望地问。
  “白日做梦!你当黄河是你家狗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决堤的人就该生儿子没□□,没良心的狗东西!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兰凌愤愤不平,骂了一阵子,才道:“让这些地方的百姓撤得更远一点,五月就会开始涨水,这里、这里……都不安全。”
  他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在河道附近画出范围。
  “大禹治水的故事,你俩还记得吧?”兰凌随机提问。
  “记得。”兰殊回答,“大禹的父亲鲧,采用堵的方法来治理洪水,结果失败,流放羽山而死。大禹继续治水,采用疏的方法,勘察地形,疏通水道,组织人力,清理淤积,筑堤防洪,开凿新河道,分洪导流,让滚滚的洪水流向不同的河道,顺利入海。”
  “就是这个道理。明白了吗?”兰凌看向鹿鸣,“我们需要挖新的河道,引河水流入楚江,或者让它们重新回到黄河,避免夏天洪水泛滥。事务繁重而又紧急,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不是一日之功……”
  “我明白。如果兰叔叔愿意帮忙,我们绀尧两州的都水监就由叔叔担任,一切治水事宜,全由叔叔主持。缺什么,直接和我讲,两州一切资源听叔叔调动。”鹿鸣斩钉截铁道。
  “你能做的了主?”兰凌疑问。
  “当然。”鹿鸣飒飒一笑,“没有任何力量,没阻挠我治水。”
  兰凌定定地看了看她,幽幽叹了口气。
  “好吧,我倒不贪恋什么权位、什么富贵,只是放不下心……”
  “我们也是一样的。其实洪水泛滥就泛滥,哪年不泛滥呢,反正淹不到我们。只是我们这些人多少还有点良心,不忍卒读罢了。”鹿鸣悬起的心放下去一点,“此事,就拜托叔父了。”
  兰殊与她齐齐下拜,鞠躬作揖。
  “……所以你们两个,不是来谈婚事的?”兰凌瞅着他俩,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自然不是。”兰殊忙道,“呦呦年纪尚小……”
  “小个屁!你娘这个年纪都嫁给你爹一年多了!”兰凌怒道,“你俩还要拖到哪天?”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