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没有察觉身后男人幽深的眼神,自顾自地打开大门,开始翻找MP3,找到了,小兰带上耳机,打开开关,刚想打开常用的文件夹,就发现有一个陌生的文件,小兰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一个录音文件?难道是上次柯南和阿笠博士去野餐,那次不小心把MP3收拾到便当袋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录音文件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她点开播放,那么她现在的安稳生活可能会被打乱,但是,她要假装不知道这个录音文件的存在吗?她做不到,她颤抖着手摁下播放键,她私心希望那只是她自己的推测,然而,录音中那句熟悉的“工藤”让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所以她也是生活在巨大的谎言里,原来柯南真的是新一,原来她曾经的猜测都是真的,原来她才是那个傻瓜,想想那些拙劣的借口,难怪新一失踪之后,柯南就出现了,时间节点巧合的好假;难怪每次她在现场打的电话他都没有耐心听完,明明他是一个追踪真相的推理狂,因为他就在现场,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事情的经过;难怪她总是觉得他那么像新一,和新一一样喜欢在思考的时候踢足球,一样的思考动作,因为柯南和新一本来就是一个人啊;难怪新一每次打电话来都不问她情况,也从来不会主动发简讯给自己,因为她的一切他都知道;难怪每次和服部和叶见面的时候,服部总会脱口而出“工藤”,原来服部知道他就是新一。
兰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抱紧自己的双腿,阿笠博士也知道的吧,不然柯南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所以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是吗?
原来我是电影里的金丝雀啊,一次次叫我站在原地等你回来,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可以并肩前行呢,新一?
小兰抓起钥匙,就出门朝着事务所的方向跑去,她站在事务所的楼下,明天不是周末,贸然回家会让爸爸担心的,小兰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新一,请你,这次,不要隐瞒我了,好吗?
“喂,小兰?”
是新一的声音,他现在是在卧室还是在工藤宅还是在阿笠博士家?
“新一,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你,可以吗?”小兰拼命想忍住眼泪,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只要一开口,她就觉得好难过。
“我现在不方便,小兰,我在查一件很危险的案子,你怎么了吗,小兰?”
新一,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傻瓜,你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不愿意去想,用轻飘飘的一句查案打发我了这么久。
“什么案子,方便告诉我吗?新一,我很担心你。”小兰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不方便,小兰,我先挂了,等我回头跟你聊。”
听着电话挂断之后嘟嘟的忙音,小兰终于有点装不下去了,她好难过,她喜欢的人,用谎言给她搭建了一座梦幻城堡,他的朋友也知道,却冷眼旁观着她傻傻地等待,他们都知道真相,只有她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残忍,她说过她从来不害怕等待,但是她害怕的是被喜欢的人丢下,是被喜欢的人排除在世界之外,是喜欢的人的一切都和她隔着一层名为谎言的薄膜。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兰看到一道人影停在自己面前,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舞,“黑泽先生?”
“回家。”男人将手递出去。
小兰看着男人递到自己面前的手,她轻轻拽着男人的衣袖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手的力气不经意的加大,男人的衣袖已经被她抓的变形,男人什么都没说,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两个字“回家”,是了,回家,回那个自己的安全屋,没有新一,没有柯南,没有谎言,只有自己的安全屋。
小兰坐在车上,旁边人递过来一杯饮料。小兰下意识地接过来,道谢:“谢谢。”那是一杯热可可。
男人面对小兰的道谢没有任何反应,启动汽车,朝着公寓出发。
小兰安静的坐在车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但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她装不出笑脸,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当时男人问她为什么失魂落魄地蹲在自己家楼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万幸,这个男人没有问。
小兰将手伸到车窗外面,掌心有冰凉的触感,小兰低头看了一下路面,薄薄一层雪,“下雪了。”
“你穿的太少了,这个雪一时半会停不了,等回家你穿厚点再下楼一样。”男人语气平静。
小兰回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所以刚刚他是以为自己想下车玩雪吗?他只是记不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初雪的时候,神明会原谅一切。”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明,那请神明解答一下她的疑惑吧,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难过,才能让家人不担心,才能让朋友不改变,初雪的时候,真的会原谅一切?到底要怎么样才是原谅呢?
第16章 做自己吧,毛利兰
“不要!骗子!滚啊!”小兰尖叫着从床上起身,她感觉自己喉咙有点痛,头也有点晕,她好像睡了很久,手机呢?小兰在床上摸了半天,转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书桌上,小兰打开手机看到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简讯,仔细地回想那天她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回来后的事情,她一觉睡到了现在?
小兰打开简讯,园子满屏的关心让她弯起眉眼,不过,她有请假吗?她怎么不记得?小兰拿着手机准备去厨房看看给自己煮点白粥,打开房门却听到厨房的方向有动静,小偷吗?
小兰扶着墙慢慢地走到走廊的尽头,她探头朝厨房里看去,然后松了一口气,“黑泽先生,你在做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女生朝锅里看,砂锅里正在煮梨汤,男人擦干手从厨房走出来,小兰刚要说什么,就被男人塞了一个体温计,然后将冰箱上挂的计时器调整到五分钟。
小兰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她的头现在嗡嗡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一次的感冒似乎比之前的都要严重。
计时器响的同时,琴酒朝小兰伸出手,小兰下意识地将体温计拿出来擦干净放在男人手上,等等,她可以自己看的,男人的脸色在看到体温计上的温度时稍微好看了一点,然后颔首示意小兰去吃饭。
“黑泽先生,你怎么会……”小兰沙哑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
“早上看你没有出门上学,敲门你也没有开门,就找公寓管理员要来了备份钥匙,发现你发烧了,帮你请了假,吃饭吧,吃完饭记得吃药。”琴酒起身就要离开。
小兰看着男人起身,“谢谢,等我病好了再请您吃饭。”
男人没有应答,回答小兰的是那轻轻的关门声。
咔哒一声,隔绝了外界的风暴,解放了她内心的苦海。
她看着砂锅里煮好的梨汤,还有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往下掉,人总会在难过的时候因为他人的一点善举就会将痛苦放大一百倍。
喉咙痛的不行,小兰还是努力让自己多吃两口饭菜,她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放弃自己,她可以难过,可以痛哭,但是只要她离开这间屋子,她就是一往无前的毛利兰,她的爸爸当刑警的时候是一把好手,她的妈妈是法律界大名鼎鼎的不败女王妃英理,而她作为爸爸妈妈的女儿,不可能被打败的。
给自己的难过定一个期限吧,过了期限就不可以难过了,加油啊,毛利兰。
虽然她还不清楚为什么新一要瞒着她,但是如果他认为自己不知情是对自己好,那她就继续假装不知道吧,只是,新一,我要放弃你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不想继续等你了,初雪会原谅一切,原谅意味着这件事对我造成了伤害,但是我不想追究了,我不想继续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了,毛利兰要做自己了,不是那个喜欢新一的毛利兰,不是那个只会等待的毛利兰,她的未来一定不会充满谎言,她的人生一定要是坦荡磊落,充满真诚。
“新一,初雪会原谅一切,所以,我放弃你了。”
毛利兰看着简讯发送成功,利落的将手机关机,这下世界是真的清净了。
第17章 越界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小兰不知道黑泽先生用什么方式帮她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园子每天都会给她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她自从发了那天简讯将手机关机了一整天之后,再打开手机,里面塞满了来自工藤新一的简讯和未接来电。
我给过你机会了,当时你不想说,现在我也不想听,不想看了,就到这吧,我们都留给彼此最好的会议就够了,小兰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天黑了,可是她不想开灯,仅凭借着手机的亮光照明。手机屏幕黑掉的一瞬间,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小兰站起身,“谁?”
“嗯。”琴酒听到小兰的声音,嗯了一声。
小兰放松下警惕,刚要开口问什么,就听见男人说了两个字“闭眼”。
小兰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她能感觉到对方打开了灯,是因为要开灯,怕自己长时间在黑暗中突然开灯会让自己眼睛不舒服所以才让自己闭眼的吗?
小兰慢慢睁开双眼,逐渐适应着灯光,“欸?黑泽先生怎么会?”
“备用钥匙,楼下看你房间没开灯,所以进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什么嘛,只是感冒怎么会死啊?小兰有些不满的白了男人一眼,但是看到男人手上拎着东西径直朝厨房走去,男人扫视了一圈厨房,“中饭和晚饭没吃?”
“因为早上头有些重吃过药就又重新睡觉了,睡醒就是现在了,还没来得及做饭。”小兰下意识地回道。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打包来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买来的菜放进冰箱,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
“黑泽先生不一起吃点吗?”小兰看着要走的人,出口挽留。
“不了。”男人走的毫不留恋。
酒吧。
“Gin,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贝尔摩德强压着怒火,将一杯酒重重的放在琴酒面前。
伏特加坐在琴酒的对面,表面看似平静地看着两个人交锋,内心波涛汹涌,大哥和味美思(1)打起来,大哥不会吃亏,但是如果自己亲眼见到味美思吃亏,自己还能活着跟着大哥吗?
“出去。”琴酒点燃香烟,伏特加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让自己出去,直到看到琴酒凝视着自己的眼眸,打了个冷战,起身走了出去。
“我和她没有关系。”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会关注她家里开没开灯?没有关系你会去找她?没有关系你会听到我拜托你照看她不要加重感冒就体贴照料?”贝尔摩德忍不住开口嘲讽,这世界如果有人能让琴酒耐下性子去做一些他之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不是这个世界疯狂了,就是琴酒他疯了,想杀死琴酒的人,大概可以绕地球一圈不止,组织里的人巴不得寻到琴酒的弱点拉他下水,组织外的人恨不得琴酒尽早暴露致命点好有机会一枪爆头。
“你越界了。”琴酒毫不在意地晃着酒杯。
“Gin,我说过,她不可以。”贝尔摩德丝毫不介意琴酒看向自己的眼光,那种带着杀意的眼光。
“贝尔摩德,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想做的威胁到组织,我都会在你的头上开一个窟窿。”琴酒没有碰那杯酒,起身离开。
第18章 算是朋友吧
小兰借着生病的病假,在家里缩了一个星期,期间柯南给她电话,新一也给她打过电话,她不想听那种虚假的安慰,哪怕那些关心是真的,她也不想听,这几天,每天晚上黑泽先生都会拎着晚饭和食材过来他这里,如果他没时间回来,也会拜托那家餐厅的服务员帮忙送一下晚餐。只是那家餐厅的服务员对她过于热情了,她有点不安。
琴酒拎着晚餐和食材熟练地打开1202的房门,女生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偏了一下看到来人的时候,“黑泽先生,晚上好。”
琴酒点点头,依旧沉默着重复之前的动作。
“今天黑泽先生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我下午做了奶油蘑菇汤。”小兰丝毫不介意琴酒的冷淡,在这段时间的想处理她已经摸清楚了黑泽先生的脾气,如果他开心或者对问题表示同意,通常会点点头,如果他对事情表示不耐烦,通常会嗤笑一声,如果他正处在爆发边缘,她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在爆发边缘的样子。
琴酒挑了一下眉毛,“好。”看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估计心情也好很多了,不然怎么会有闲心下厨。
小兰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厨房里将汤盛出来,就看见男人将砂锅整个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热气腾腾的奶油蘑菇汤,黑泽先生带回来的味道很好的饭菜,一个小房子,她和他算是朋友了吧,以前觉得很难实现的愿望,好像就要实现了,在初冬的房子里,和朋友坐在一起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冬天的寒冷也抵不过没事和友情的双重温暖,今年冬天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及时止损,大抵如此。
阿笠博士家。
“新一,你说你联系不到小兰了?”阿笠博士看着沙发上那个整个人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小孩子。
“是,她手机突然就关机了,但是她会给事务所打电话,只要我接过去他就会说自己忙,要复习,电话很快就会挂断。”工藤新一也就是柯南,坐在沙发上,“所以,博士,还有没有药,我想以新一的身份去看看他。”
“工藤,现在的半成品药物,根本不可能支撑你见到他,而且,这种试验品你吃多了,我没办法保证你的身体是不是会出现其他症状。”灰原哀站在客厅里,翻动着手上的杂志,淡淡的开口。
“可是,灰原。”柯南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灰原哀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如果我把半成品的药物一直给你实验,那我和组织里那群坚持做人体实验的人有什么区别?”
柯南翻看着手机里的简讯,“新一,初雪会原谅一切,所以,我放弃你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找不到小兰,或者说小兰不想让他找她,刻意不接的电话,不会再回复的简讯,她好像不止把新一隔绝在世界之外,似乎也把柯南屏蔽在外了,是她发现了什么吗?还是那天的电话暴露了什么?不可以,小兰,你一定要等我,不然我做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第19章 喜欢或者不喜欢
终于熬到了元旦放假。
“那我们明天见啦,小兰。”园子在校门口和小兰挥手告别。
“明天见。”
小兰回到家的时候,天空还没有完全被黑色吞噬,打开灯的时候,小兰将手里的提包放在柜子上,今天晚上想煮一碗热腾腾的面吃,然后再烤一点小饼干,明天和园子出去的时候吃。
小兰将烤好的小饼干分开装好,拿起其中一份装进袋子里然后打算送给隔壁的黑泽先生。
小兰敲了敲隔壁的门,没有人应门,奇怪?这个时间不在家吗?小兰将便当袋挂在1201的门口,转身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