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顼昶,今早不想着要杀了暗离吗?他日后指定不会对暗离好的,这就是一个火坑,踏不得的。”
戚明轩谆谆告诫那劲儿,还真有媒婆的口才。
宋弋清至始至终都安定如常:“当日在郓城,你不也要杀了她吗?”
戚明轩顿了片刻,也是无语:“……那个……是不一样的。”
本气宇不凡的俏脸儿紧皱着,俊目焦灼:“求求你啦,你去吧,我给你钱。”
宋弋清:“多少?”
戚明轩见有戏,即刻回应:“有多少给多少,不够再找我爹要。”
宋弋清端坐沉稳:“不缺银子。”
戚明轩:“……”不缺银子还问,是不是有病?
徐子澜坐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暗离要留还是走,他都可以,并不像戚明轩反应这么大。
他也有不舍,但一想到暗离能在这安居乐业,还有眷侣相伴,也是不错的,确实他和宋弋清也想过,和轻尘他们在这儿定居。
徐子澜轻声:“在这儿也挺好,日后我们也可能要回这儿。”
戚明轩就是不同意,抓着宋弋清不撒手,气得直哼哼,全然不顾及宋弋清摧残损伤的腰身。
宋弋清:“在这儿顼昶能照顾他。”
也不知这是今晚戚明轩第几次拍桌子,那小桌摇摇欲坠,都快被内里震得四分五裂了。
反骨上头:“我们不可以照顾她吗?”
徐子澜与宋弋清打着配合,真像是夫妻两人在规劝混不吝儿子那样:“那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弋清直言戳心:“他能给暗离承诺。”
戚明轩被噎住了,清澈的怒气在两人脸上流转,来了一句:“我保她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这不也是吗?”
“而且在这小地方待着有什么意思?无趣死了。”
宋弋清双瞳剪水,眼尾还有一抹糜红,润唇浮肿,直勾勾的望着戚明轩:“可她万一她就是喜欢这种平淡无趣的日子呢?”
闻言,戚明轩屡次张口,翕合又咬唇,硬是说不出一句话,狠狠的别开脸揣手置气。
眼见说不过宋弋清,便开始埋怨人:“你俩到底哪边的?妇唱夫随是吧?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哼!”
“顼昶想让她留下,她有身份,你又凭什么要求她和你走?你能许诺她什么身份?”
不等戚明轩说话,宋弋清率先又是一句:“朋友吗?她也不缺你这个朋友。”
“人留在这儿相夫教子也挺好的。”
“戚明轩,你不理解女人。”
“……”
戚明轩心里堵得慌,宋弋清净说些他不爱听的。
今夜注定无眠。
戚明轩在外面坐着,先是想着怎样才能让暗离跟他们一起走。
再就是,他觉得宋弋清说得对,他凭什么驱使暗离,人真要随他走了,只是一个朋友吗?还是过命的朋友?
这不还是朋友吗?
可一想到暗离要在这儿跟顼昶相夫教子,他这心里怎么都觉得沉闷难忍,跟塞了水棉花一样。
宋弋清还说他不懂女人……
暗离才把阿九哄睡了,一出房门就碰见了宋弋清。
她一看宋弋清那脸色,还有颈侧的红痕,就知道又是跟徐子澜厮混回来的,而且宋弋清懒洋洋的靠在木桩上的,指定是腿打颤站不稳。
“决定了?留在这儿?”
暗离拧着眉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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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珠玉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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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弋清淡然颔首,似乎对暗离口中的答复早有决断。
喜爱一人藏不住,只有戚明轩那傻头傻脑的人才看不出来。
暗离见宋弋清愁容难消,故作轻松逗趣人:“干嘛这副表情?你和徐子澜珠玉在前,难不成你还担心我?”
宋弋清自是担心的,她与徐子澜两情相悦摆在明面儿上,但戚明轩心中所想,却是朦胧如雾霭,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
“戚明轩与徐子澜不同,徐子澜孤家寡人一个,戚明轩可是皇亲国戚,背后是上岐皇族,他还是镇北候嫡子。”
“倘若传出镇北候嫡子与魔族有染,上岐指定是颜面尽失的,轻则戚明轩被剥去侯爵、逐出家门,重则镇北候一脉从皇室宗族中除名。”
暗离释然嗤笑:“可要为了他留在这儿,我自己又觉得不痛快。”
苦涩自嘲:“你说的这些情况还未可知呢,那得是我跟他在一起之后,如今远不到那一步。”
她跟戚明轩,指定是没可能的,又何必担忧往后倒那么多事儿。
戚明轩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连连叹气。
起先是想,顼昶让暗离留在这儿可以照顾她,自己难道不行吗?
随即又陷入自我怀疑中。
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想要照顾暗离的想法,难不成自己……
嚯,不会吧?
他想要和暗离在一起?不想让顼昶照顾她,想要自己照顾,那这不就代表,自己对暗离……
哇——
他家里人要知道他爱慕一个魔族,指定戚家列祖列宗的排位都得抖一抖,他爹还得用鞭子抽死他。
要是暗离答应跟他走,王府是回去不去了,那能去哪儿?
要不就跟着宋弋清他们一道儿吧?
可他又是嫡子,他哥要是稍有不慎战死沙场了,那戚家不得绝后?
还是得给他爹去封信,让他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再添几个大胖小子,壮大侯门。
最后,又坐在草地里,看着漫天繁星,感慨自己为儿不孝。
欸,想他当初离开侯府,出上岐,也只是因为在侯府待着无趣,想去泽屿凑凑热闹而已,谁又能料到如今发生的这些事儿。
“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呢?”
耳熟的声色令戚明轩顿时惊慌,迎面而来的黑衣女子隐匿在暗夜中,却依稀可见那娇艳的美貌,连带着那袭来的胭脂浓香。
暗离坐在了戚明轩身旁,并未与傻傻望着她的戚明轩对视,而是昂首嫣然一笑。
戚明轩刚才的预想,得有一个前提,暗离得同意跟他走。
一向无知无畏的戚小侯爷,竟彷徨不安起来。
要是暗离就喜欢在这儿呢?
“你……”
犹犹豫豫的,属实不是个男人,戚明轩心一沉,决定一鼓作气,坦言出击:“你考虑好了吗?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暗离脸上并未有多余的紧张纠结,可一对上戚明轩那双漆黑如墨的澄净明眸,心中咯噔乱跳,整个人都开始乱了阵脚,眼神飘忽,呼吸急促,手脚都不知何处。
强压着慌张,镇静道:“考虑好了。”
戚明轩眼眸灼灼如火:“那你是要留在这儿吗?”
暗离的眸子比戚明轩暗一些,许是魔族之人皆如此,宋弋清眼珠也是又黑又亮的。
“不是,我跟你走。”
浑圆的瞳孔并无邪性,有的只有润色诚心,菲薄的嘴唇唇色如樱,鼻尖小巧,眨眼之时,就像是身旁的萤火虫一样,闪着碎光。
为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慌,戚明轩即刻蹦了起来:“好好好……”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胡乱揉了一通:“跟着我,指定是亏不了你的,还有宋弋清,还有徐子澜和轻尘,我还是能养得起你们的。”
干笑的两声听来当真是尴尬,偷瞄一眼暗离,发现人面色僵硬,可仍旧笑着。
暗离终究还是没留下,她说自己不是闲得住的人,拒绝了顼昶,顺带让村里的人照看阿九。
也是,就她那张牙舞爪的个性,真要在这儿没宋弋清他们的约束,指定三天就能把这儿的瓦房都给掀了。
临走前,阿九还扯着暗离的衣袍不松手,嘴里一直嘟囔着:“阿离妹妹……”
暗离是真没法,她舍不掉宋弋清他们,只能舍掉这个只有几日情的半妖了,不过她也承诺:“在这儿乖乖的,等我来接你去我家。”
小妖怪哭得歇斯底里,衣裙都给暗离哭湿了,满脸泪痕的大张着嘴,嗓子都哭哑了,就是不放手:“不要,要一起……”
暗离无法,让她带着个妖怪,不是不能带,而是容易出事儿,这小妖怪跑又跑不快,走起路来笨重得很。
戚明轩只是瞧着五大三粗的,也被阿九哭得心软:“要不带走吧,就当是我跟你俩一起养的。”
最终还是宋弋清心软了:“行了,带着一起吧,你死他前头就行了。”
暗离:“……”
宋弋清能同意带着一起,想来也是答应了会护着。
从山谷出来,沿着水流往西,水质逐渐混浊,直至魔气犹如雾障,萦绕在海水与天相接的半空中,宋弋清也驻足顿步。
一行人望着深不见底的长海,浓黑得发腥,只觉得有什么脏东西在里头暗流涌动。
戚明轩刚蹲下准备用剑尾去搅一搅,宋弋清就急声呵斥道:“别碰。”
“这是幽冥海。”
戚明轩立刻收回自己的剑,连连后退几步。
“幽冥海?就是隔绝人间与魔界的幽冥海吗?”
再一望对面,手指着无边无际之处:“那对面不就是魔界?”
“这才出龙潭,不会又入虎穴吧?”
暗离牵着阿九,感受着身体异常,难怪越走越觉得热血沸腾,浑身滚烫,原是走到魔界老巢来了,好想趁机吸两口魔气。
漂浮在幽冥海上空的魔气浓郁得令人呕吐,但也没蛮荒兽族那么恶臭,毕竟这里的基本都是些死物。
徐子澜回望这一路,唏嘘不已:“想不到幽冥海的一端连着魔界,另一边却通往人间桃花源。”
宋弋清看着不远处的巍冥山,叮嘱了一句:“小心些,别掉下去。”
戚明轩好奇:“掉下去了会怎么样?”
宋弋清笑着恐吓人:“会被里头的几十万魔灵一口一口啃噬掉经脉骨血,浑身沾满无尽魔气,堕入深渊魔道,再难转生成人,而已。”
平淡如常的话听得戚明轩浑身战栗瑟缩:“而已?那不就是生不如死吗?”
“我问一句,我就是单纯的问一下,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戚明轩怂怂的指着幽冥海,凑到宋弋清身旁:“掉这幽冥海里,和被魔灵噬身,哪个疼一些?”
宋弋清忖思,走出老远,才骤然启唇:“也差不多。”
“到了,巍冥山。”
巍冥山确实如其名,巍峨,晦冥,一片死寂,枯山一座,顶峰高耸入云,不过不是青云,而是黑云,浓云密布,日月的星辉完全照不到此处。
可在山巅之处,明显有两道明光,一白一青,自上而下,穿透层层云雾,引入水漫金山式的鎏光。
像是天宫开了一道门,无数的碎光透过浮云洒落人间,每一处间隙都像是人间窥探仙界的觊觎。
眼前的山早已经是银装素裹了,天空还飘着一瓣一瓣的雪花,一碰到人的肌肤,便立刻消融成水滴。
盘踞在巍冥山的魔气同幽冥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戚明轩觉得周遭寒凉刺骨,也不知是因为这慎人的魔灵过多,还是冰雪使然。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儿,稍有不慎,魔界大军就会横渡幽冥海而来。
“这温恪瑜不会出来吧?”
宋弋清:“不会。”
望了眼在一旁呆愣的徐子澜,淡薄言语:“磕一个。”
徐子澜诧然,戚明轩也是同样的表情:“我们不进去吗?”
宋弋清细长的黛色眉目微皱:“你确定你要进去?”
戚明轩这才回想过来,巍冥山里,除了温恪瑜,还有当年追随他的数万魔军,进去不仅是找死,而且这还有归尘和轻羽的封印,怎么可能进去。
这会儿功夫,徐子澜已经立身跪地,姿态恭谦的开始磕头了,还一连磕了三个。
宋弋清:“你也磕一个。”
戚明轩扭着头左看右看,以为叫的是轻尘,哪知轻尘在是宋弋清另一旁,而暗离又离他远得跟隔了三四个人一样。
瞳孔骤缩:“我?我磕?”
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拜书析伝?
不过看宋弋清那并非是玩笑的语气,戚明轩也老实跪下了,双手合十,脑袋下磕,嘴里还一直叨叨个没完。
“前辈勿念,宋弋清就托付给我吧,你泉下有知,保佑我顺风顺水,保佑家父家母长命百岁,保佑上岐国泰民安,晚辈戚明轩叩谢。”
宋弋清:“……”
对于宋弋清要让戚明轩磕头的行为,徐子澜也甚是不解,自己倒是情有可原,戚明轩没名没分,为什么也要祭拜书析伝?
不远处传来异动。
柳潇潇她们在这儿待了数日,师门一众姐妹折了不少,终于等到了人来。
有两人还挺面熟,泽屿的时候见过,或许这就是师父要等的人。
“快去禀告师父。”
徐子澜他们也注意到了不远处几位身着异装的紫衣女子:“苗疆的人。”
戚明轩:“早听说苗疆的这群妖女在蛮荒作恶,指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宋弋清看见那几位苗疆女子,就心神不定。
柳青芜弃了这么多年占据的老巢来了巍冥山,这其中指定有什么算计,难不成柳青芜也与魔教达成了共识?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她快快离去,可她不除了柳青芜,又心中难安。
索性一了百了:“杀了她们!”
暗离松开阿九的手,嘱咐了一句:“躲在你弋清妹妹身后。”
一个瞬形现身在柳潇潇面前,顷刻间,便是一触即发的恶战,轻尘和戚明轩也相继上前。
苗疆这些年作恶多端,凡是被柳青芜侵占腹地的小国,基本都是民不聊生,成为苗疆炼化毒物和修炼魔术的牺牲品。
宋弋清早年不杀苗疆的人,是因为苗疆那位置至关重要,柳青芜一死,上岐和青阳又会因为城池兵戎相见,到时候魔族的人在渔翁得利,指定得出大事儿。
只是现如今,也没再留着柳青芜的必要了。
“宋弋清,别来无恙,真是让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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