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子心尖宠——逢星河【完结】
时间:2024-10-18 14:44:40

  他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封意人如今只等定罪,定罪后便是流放。”
  温柠快步跟上,闻言,转头问道:“松州的案子查完了?”
  楚照衡嗯了一声:“差不多。”
第84章
  景仁宫,皇后与太子对弈。
  宫女在一旁轻轻打着扇,不敢言语惊扰。
  自上回太子殿下来后,皇后娘娘的心情便一日比一日差,昨儿得知封意人被捉拿下狱后,更是没能按耐住,失控砸了个花瓶。
  殿内不闻人声,只有落子时,棋子碰上棋盘发出的那一声轻响。
  打扇的宫女额角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只觉快要拿不稳扇子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犯错。
  就在她闭眼绝望之际,对弈终于结束。
  皇后望着棋盘上被围追堵截的黑子,停手道:“太子棋艺精湛,本宫认输。”
  陆景阳声音温和:“母后谦让。”
  若放在平日,太子这般恭顺谦和,皇后心中定会得意一番,但如今封意人刚刚被抓,正待问罪,皇后只觉脸上火辣无光。
  她绷紧牙根:“太子记住答应过本宫什么。”
  陆景阳温声道:“母后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皇后心头微微松了下,就听陆景阳接着道:“可这流放路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是他命数该尽。”
  “你——!”
  皇后骤然提高了声音,却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即便太子不说,封意人能不能活着到达流放之地也是个未知数,但如今太子赤裸裸摆出来,既是威胁,亦是挑衅。
  流放之地未定,尚不能翻脸。
  皇后硬生生忍下气来,冷声道:“不劳太子忧心。”
  陆景阳笑了声,结果婢女递来的温帕擦了擦手,不紧不慢道:“既然封玉荷在遂州,那我好心成全,也让封意人去遂州,兄妹团聚,是为佳事。”
  他抬头,问道:“母后觉得如何?”
  遂州路远,万里之外,这一路九死一生,便是到了遂州,瘴气之下,又有几成可能活下来。
  封玉荷那时候是被送去的,一路有封家的家仆护送,起码衣食无忧,到了遂州也早有人一切安置妥当,可封意人是戴罪之身,必不可能舒舒服服过去。
  皇后只觉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胸口猛烈起伏了几下。
  “太子当真要赶尽杀绝?”
  她眼神阴狠,带着恨意,直视面前这个还称她为母后的人。
  这些年封家养虎为患,却没想到反扑来得这般早,兄长一子一女全部被送出京城,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陆景阳端起茶盏,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母后此话怎讲?”
  他道:“我若是当真赶尽杀绝,表兄这会儿已经死在狱中了,母后不会不知道下了大狱会被如何苛待吧?”
  他这一声表兄极尽嘲讽之能事。
  封家早些年没少干过这样的人,被封家盯上的人多半熬不到问审那一步便冤死狱中,封意人也没少参与过,不过是近半年才收敛些罢。
  皇后如何不知,她身为封家的一员,比谁都清楚。
  魏临帝念在当初封家有从龙之功,这些年对封家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多也只是将父亲叫去御书房斥责一二,便是这般才纵容得父亲如此大胆。
  她因为一直没能生出一儿半女,愧对父亲,虽觉不妥,却也不曾加以阻拦。
  她以为只要太子养在她膝下,哪怕不是亲生,亦是站在他们封家这一边的,可她忘了这天下不是封家的。
  当初封玉荷被送走,便是太子借此事敲打封家。
  父亲虽收敛一二,可到底放纵多年,怎可一朝一夕之间改换过来。
  皇后掐着掌心,深究起来,犯在她手中的人或事亦是不少,太子这是何意,难不成连她这个皇后也要一并拿下吗?
  她冷笑了一声:“如此,本宫倒要夸一句太子宅心仁厚。”
  陆景阳接道:“母后言重了。”
  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更是激起了皇后心口的怒意,屈辱感不断从心底往外冒,往常只有她游刃有余戏耍对方的份,哪里轮到旁人在她的底盘上嚣张行事。
  皇后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颤了颤,厉声质问道:“太子就不怕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陆景阳抬眸,反问:“儿臣如何不忠不孝?”
  他这是今日第一回 在皇后跟前自称儿臣,却不是服软,而是挑衅,有恃无恐,是在告诉皇后,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皇后只觉喉口涌上一股热意,腥甜恶心。
  她急火攻心,一口血从喉间喷了出来,洒在棋盘上。
  身后的嬷嬷大喊着冲到近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唤太医!”
  对面,陆景阳厌恶地蹙了蹙,好在血未溅到他身上,只是这盘棋怕是不能要了,可惜。
  景仁宫的侍女慌慌张张,传太医的传太医,倒水的倒水,拧帕子的拧帕子。
  老嬷嬷扶着皇后,为她顺着心口的气,斗胆斥责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娘娘这几日本就不适,您还故意顶撞娘娘。”
  她意有所指,像是要顺着皇后之前的话坐实太子不忠不孝的罪名。
  陆景阳半眯了下眼,他慢条斯理,丝毫不受影响,连面上都未显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对上皇后怨恨不甘的视线,一字一顿道:“表兄不孝,累母后为他惹出的事烦心,罪加一等。”
  皇兄终是没撑住,眼前骤然一黑,晕死过去。
  “娘娘!娘娘——!”
  太医令赶到时,景仁宫整个乱作一团,只有太子殿下有闲心品茶。
  曹墨来不及腹诽,就被宫女领到了床前,利落施了几针,待皇后呼吸轻缓下来,这才道:“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加之今日来多忧思,故此才会晕厥过去的,如今淤血已被咳出,只需静养便好。”
  他全程没问一句皇后因何突然晕厥,以至于老嬷嬷一肚子抱怨无处可吐。
  曹墨等了一时半刻,将银针拔除,就要出去回禀太子。
  老嬷嬷急忙拦住人,问道:“娘娘何时能醒?”
  曹墨道:“不出一刻钟。”
  得了太医令的准话,景仁宫众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若是娘娘当真出了事,她们这些当值的保不齐要跟着陪葬。
  曹墨提着药箱,到正殿,就见太子神色依旧,面上一派轻松,丝毫不见担心。
  曹墨猜不出太子的想法,究竟是希望皇后有事还是无事,他跟随太子多年,愈发猜不透太子的心思。
  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禀道:“殿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
  太子颔首:“母后吉人天相。”
  曹墨拱手告退,提着药箱出了景仁宫,走出宫门时,才发觉后背爬满了一层薄汗。
  跟着他一道过来的徒弟极有眼力见地接过了药箱,待走出一段,才问道:“师父,皇后娘娘尚好?”
  曹墨点头:“无事。”
  徒弟道:“那您怎么瞧着一脸严肃,像是有什么心思?”
  曹墨吹胡子瞪眼道:“年纪大了,还要走这么长一段宫路,能不累?都是你学得不尽心,若是能出师,我早辞官去颐养天年了!”
  提着药箱的小徒赶忙应了声是。
  景仁宫,皇后果然如太医所说,不出一刻钟就醒了。
  她缓了片刻,一把抓住守在床前打扇宫女的手,问道:“太子可还在?”
  宫女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赶忙跪地回话:“回娘娘,殿下一直在呢,就在外面守着您。”
  她回完,就听皇后冷笑了一声:“守着本宫,是怕本宫突然死了,他没法交代吧!”
  宫女战战兢兢伏在地上,不敢答话。
  还是掌事嬷嬷进来,朝她踢了一脚,宫女才如释重负
  ,连滚带爬地从殿内退了出去。
  老嬷嬷手脚利落,一边将皇后扶起来,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太医说您要静养,放宽心才行,您要以凤体为重啊。”
  皇后抓着锦被,实难平复心头的郁气。
  她想到昏死过去前,那冷冰冰的四个字——罪加一等,意儿如何能活!
  她恨不能一口咬碎牙根,缓了片刻,冷声道:“去请太子进来。”
  老嬷嬷还想劝:“娘娘……”
  皇后一口打断:“本宫有话与他说。”
  老嬷嬷无法,只好出去请太子,她是封家的家仆,跟着娘娘一道进宫的,称得上忠心耿耿,看娘娘这般样子,她心里苦涩异常。
  为此,在太子殿下进去前,老嬷嬷豁出去般跪地恳求道:“殿下,娘娘才醒,受不得气。”
  陆景阳脚步顿也未顿,连看她一眼都奉欠。
  殿内,皇后倚靠在软枕上。
  她瞧着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过来的太子,恨意又翻涌了上来,她无数次可惜太子没有托生在她肚子里,否则封家万世荣光何愁不至。
  “太子一定要让意儿去遂州?”
  陆景阳垂眼看去,语气淡淡:“母后何必再问。”
  皇后盯着太子看了片刻,忽然表情一变,冷笑出声:“太子莫不是在嫉妒意儿?”
  她一面盯紧太子,一面说道:“太子喜欢明玉吧,为了她先是将玉荷送走,现在又要将意儿送走,可惜明玉却说喜欢意儿。”
  皇后说着半叹了一声:“明玉郡主容貌性子无一不好,谁不喜欢,本宫也喜欢,奈何人心只有一颗,强求不得。”
  她看向太子:“皇儿,你说是不是?”
  陆景阳表情不悦,从皇后说第一个字开始,就冷下了脸。
  他此刻压着眉眼,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茵茵喜欢何人,不劳母后费心。”
  皇后心底涌出一股快意,她忍不住道:“那日明玉在本宫这儿说的那番话,皇儿也听见了,本宫知道你心中不快,可身为你母后,本宫不得不提点一二。”
  皇后弯起唇角,嘲讽道:“皇儿,感情一事强求不得。”
  陆景阳冷冷看着她,片刻后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神色如常道:“儿臣谨遵母后教导。”
  皇后顿了顿,几乎不可置信,当初在行宫,不过是一件未得逞的事,太子也要将玉荷送走,如今温柠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封意人,她就不信太子不气。
  是她之前晕了头,被温柠那句入赘将军府气得不轻,忘了太子其实是喜欢这个小贱人的。
  如今她当面提出来,太子竟然能忍得住?那她的挑拨意义何在?
  皇后半眯了下眼:“太子何时这般好性子?”
  陆景阳道:“儿臣性子向来很好,起码还留了表兄一命,母后若是再说下去,儿臣的性子或许就不这么好了。”
  他声音温和,可惜说出来的话和温和二字半点沾不上边。
  他俯身,在皇后略微惊恐的眼神中伸手,慢条斯理地掖了下被子,说道:“母后好好养病,儿臣近来忙于朝事,就不常来看母后了。”
第85章
  从景仁宫出来,陆景阳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如何不介意,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茵茵心中究竟放着何人。
  那日在景仁宫,茵茵对封意人说,要他入赘将军府,他那个瞬间便起了杀心,若非有屏风横档在其中,那封意人那一日就已经被拿下了。
  后来茵茵说,她只是胡乱说来哄封意人的,但茵茵同样说过,有一点点喜欢他。
  陆景阳不否认他将封意人送去遂州是有私心,不过再有私心又如何,若非他答应过皇后,封意人是不可能活着出京城的。
  茵茵说那一点点喜欢是因为他像他,那茵茵对他又有多少喜欢。
  陆景阳此前从未想过,也不觉得这一份爱慕之心有多重要,他向来笃定茵茵一定是爱着他的,从入宫那一年起,茵茵眼中便一直盛着他。
  直到北安王世子进京,他才意识到茵茵自幼长在北疆,在那里生活了十一年。
  茵茵在北疆的一切,他一概不知,也从未听茵茵提起过。
  皇后有一句话并未说错,人心强求不得。
  他知道茵茵不喜欢旁人,那他呢?若是有朝一日,茵茵忽然有了喜爱之人,会如何?求他放手?
  所以,当茵茵说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封意人时,他甚至是欣慰的,欣慰茵茵也是喜欢他的,那一点点顺带,他可以视而不见,将人送走。
  陆景阳摩挲了指节,道:“去思鸿阁。”
  荣顺忙道:“郡主一大早就出宫去了,北安王世子今日动身回北疆。”
  他现在对明玉郡主的行踪了解的比思鸿阁的宫人还及时,就是为了能及时回上殿下的话。
  殿下都让人做太子妃的小印了,可见明玉郡主在殿下心中的位置,他又哪里敢怠慢一丝一毫。
  陆景阳眉心微微凝起:“还未回宫?”
  荣顺:“这、这……”
  荣顺犹豫了下,说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接郡主回来。”
  陆景阳摆手:“不必了。”
  他道:“太子妃的小印做了吗?”
  荣顺点头道:“按殿下的要求,寻了上等的白玉加紧赶制了。”
  *
  两日后,封意人判决下来,流放遂州。
  温柠得知消息时正在东宫,难得太子殿下得闲,不用外出,她便待在东宫陪人。
  说是陪人,其实也不过是她窝在软榻上翻书,陆景阳在一旁处理事务,魏临帝甩手不理朝政,以至于太子就算得空,也还有其余之事要过问。
  不过,温柠瞧着他乐在其中。
  有些人天生便是做帝王的料,哪怕当初封家没有选陆景阳,这大恒的太子之位也总有一日会落回陆景阳手上。
  她将手里的一册翻完,刚一合上,便发现陆景阳在看她。
  她将书册搁在一旁的架子上,从软榻上下来,笑道:“太子哥哥偷偷瞧我做什么?”
  陆景阳看了她两息,忽然道:“封意人已经定罪,流放遂州。”
  温柠眨巴了下眼睛回望过去,嗯了一声。
  若是两日前,她或许还能惊讶一回,可先前她都听大哥说过了,这会儿半点惊讶也无,只点了点头。
  她见陆景阳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便往书架那儿走,边走边问道:“太子哥哥,你将话本放哪儿了?”
  等了会儿也没见陆景阳说话。
  温柠还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声,还是没等到回答,转头回望,便瞧见陆景阳正在看她,眼中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温柠:“太子哥哥?”
  陆景阳声音很低,问道:“茵茵不伤心?”
  温柠蹙眉,心道她为什么要伤心,她今日心情正好着呢,将军府还差一点儿就要建成了,至多再有三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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