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和反派的作精妹妹——慕丝丝【完结】
时间:2024-10-18 14:50:06

  他听见时白荔问:“那你过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甜。
  像是这寒夜里的一股暖流。
  ——我想见你。
  “我只是……”
  萧随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厉害。
  大概是在火车上一路没怎么喝水的关系。
  但他还是说下去了。
  “……想说,那个温屿齐,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不是良配。”
  他平静地开口,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推开了那股暖流。
  但这也并不是他胡编乱造。
  温屿齐的家庭条件的确如此,是他调查清楚了的。
  这样的人,当然无法和时白荔相配。
  “哦。”时白荔也不问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仿佛闲聊一样:“那其他人呢?都不配?”
  萧随顿了顿:“当然。”
  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空洞。
  他的回答里也包括了自己。
  时白荔歪歪头,貌似可惜的开口:“这么说来,我只能孤独终老了诶。哥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
  当然记得。
  当初时白荔说她没想过结婚,那时候萧随许下诺言,他会一直陪着她。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他始终会站在时白荔的旁边,给她一处避风的港湾。
  曾经的萧随觉得,这样的诺言谁也无法阻挡。
  可时过境迁。
  现在是他自己做不到了。
  有一种钝痛迟缓地抽来,几乎割得他鲜血淋漓。
  哪怕没有去看,他也能感觉到时白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有如实质,抽在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加害者。
  背叛者。
  懦夫。
  萧随猛然站起身,抽离了这个过份靠近的空间。
  只是腿却不自觉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无法再待下去了。
  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保持外表的平静。
  萧随目视前方,冷硬地开口:“我该走了。”
  时白荔眨眨眼:“哥哥,你没有别的话想和我说吗?”
  萧随垂下眼帘。
  从头顶到手指再到双脚,都是冰冷的。血液似乎也在他的身体里结成了冰。
  ——我想见你。
  ——我很想你。
  ——我……
  他缓缓开口:“新年快乐。”
  这,就是他最后的话了。
  迈步的那一瞬间,他听见背后传来了时白荔的声音。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牛油果过敏的?”
  他止住了步子。
  “……?”
  什么?
  萧随骤然回头。
  时白荔坐在长椅上。她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眼神和语气,就像是在说今晚吃了什么一样平静和无辜。
  “我刚回家的时候,你给过我一次牛油果,我想吃的时候你又收走了。后来,家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不仅是家里,只要她出去吃饭,餐厅里也不会上这品类相关的菜品。
  回到孟家后,萧随又亲自交代给孟伯清她过敏。
  直到孟伯清说起,时白荔才知道这件事。
  可时白荔被接回萧家时,从未做过什么过敏测试。
  那么,第一次见她的萧随,是怎么知道这个连她自己都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呢?
  这背后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时白荔接着说道。
  “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哥哥一直很紧张吧?是在担心什么?”
  明明提出的是问题,可时白荔的眼神一片坦然。
  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萧随也知道。
  萧随盯着时白荔。
  他不是对“时白荔”没有过猜测,只是最初的试探之后,他都将那些可疑的线索视而不见,将一切的猜忌化为乌有。
  他无所谓其他的东西。
  只要是她,就足够了。
  在萧随心里,她就是唯一的时白荔。
  而时白荔的话显然也证明,她早就发现了萧随的“不对劲”。
  其实他们都破绽百出。
  只是谁也没有说破。
  明明都知道那个所谓的死亡时间点,他们却默契地选择了各自承受。
  萧随面对着失去她的痛苦,却拼尽全力想要延续守护她的生命。
  而时白荔知道自己的结局,却还极力想要他别太在意。
  要有怎样的决心,才能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萧随无法想象。
  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玩闹,是不是都在告诉自己,在她的死亡后选择释怀?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对待他?
  时白荔跳下长椅,走到了萧随的面前。
  “哥哥。我的人生都是借来的,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还回去。你的也是一样。”
  她双眸波光粼粼,像是今夜下起了大雪,全落在她的眼里。
  “所以,为什么不珍惜现在这段有限的时间?”
  时白荔的声音并不大。
  此刻却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痛击在萧随的心底。
  在那最柔软之处。
  “哥哥,你知道的吧,其实你一直都不用追我的。”
  天空忽然轰然一声,巨大的烟花如漫天花雨,绽放在整个夜空。
  烟花坠落时,划出长长的尾巴。
  如流星划过天际,隐藏着无数未竟的心愿。
  时白荔的面容被照亮,宛如柔嫩的花瓣一般妍丽。
  她的嘴角翘起来,露出了一个轻松而狡黠的笑容。
  一如之前每一次,看着萧随时一样。
  “因为——我会等着你追上来的。”
  轰然一声。
  那最柔软的地方终于被用力凿开,剖开他不能视人的渊底之声。
  一个凛冽的,再也无法克制的怀抱拥住了她。
  在萧随可以思考之前,他就已经无法忍耐地把时白荔扣入怀中。
  无关占有和控制,不含激情和欲望。
  他只是抱着她,感受着属于时白荔的味道侵占他的全部。
  从四肢百骸,到灵魂深处。
  萧随紧紧地贴在时白荔的耳侧,有液体从他的眼中落下,滑过脸颊。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哭是萧随觉得最无用的事。
  但此刻,他却无法让自己的泪水停下。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甚至轻到无法被听清。
  “抱歉。”
  “我太自私了。”
  “但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没有你。”
  可时白荔听清了。
  就像在过去二十多年的黑暗里,无人听见他的疯狂与偏执,无人看清他的冷漠和暴戾。
  只有她听见了隐藏其下的孤独。
  “没关系。”
  时白荔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的背。
  “哥哥。虽然你自私又冷漠,无情又狠辣,决绝还睚眦必报。可是——”
  “可是,我偏偏喜欢。”
  这一刻,心脏也为之颤栗。
  萧随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声音在尖叫吶喊,血液在泵张鼓动,万物都在这一瞬间消亡,只剩下他和她。
  内心越是疯狂,手中越是珍爱。
  他轻轻松开抱着的手,捧着时白荔的脸。
  宛如对待易碎的瓷器一样,无比珍惜而小心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而饱含情绪的一吻。
  烟花短暂地陷入了休憩,天空归于黑暗沉寂。
  在无人发现的小径尽头,在这万家灯火的深夜里。
  萧随第一次说出了那个字。
  他在心底翻滚过无数次,却始终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我想见你。
  ——我想你了。
  ——“我爱你。”
  他满身疲惫,一身风雨。此刻却感觉到久违的安宁和平静。
  萧随轻轻地让时白荔在椅子上坐下。
  他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所有的矜持和高傲,此刻都甘愿低头。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像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诉诸他的心。
  “我爱你,荔荔。”
  “对你,至死不休。”
  萧随的目光如墨,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几乎要洒满她一身。
  时白荔抬起手。
  萧随在她的注视下,低头俯身,吻上她的手背。
  然后是指节,指尖。
  虔诚的,爱重的,占有的。
  不必抬头,萧随也能感觉到时白荔笑了。
  他紧紧握住了时白荔的手。
  十指相扣,十指连心。
  萧随俯身,含住了她的指尖。
  他知道,自此他引颈受缚,甘愿套上爱的枷锁。
  再无法放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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