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变故再度发生,突然出现的金发青年从佐助手中夺过了樱。
瑠加脚步一顿,是漩涡鸣人。
至此,昔日的第七班再度重聚。
本以为鸣人会和从前一样大声吵嚷着质问为何要对樱出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金发青年的目光略过佐助,转向了瑠加。
“瑠加姐……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把鼬的事情告诉我了。”
鸣人攥拳,似乎在纠结,语气低落:“你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我大概了解,虽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我一直在思考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我真的很想为你们做些什么,看着佐助这么痛苦,我也觉得很难过。”
“我明白你们的仇恨,但瑠加姐……我还是不能看着你们走上绝路。”
换做从前,瑠加断不信鸣人能平心静气说出这番话,记忆中那个天真灿烂的男孩褪去了憨傻,为挚友而殚精竭虑,飞速成长。
少女眸光微垂,正欲开口,却听佐助道:“你说你明白……可笑,没有父母兄弟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佐助缓缓张开双臂,眼神空洞而欣喜:“就在刚在…在这里——我亲手杀死了迫害鼬的仇人……”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被玷污的宇智波一族得到了净化,那些死去的族人与这污浊的世界诀别了……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佐助扬起下颌,轻笑道:“我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只要把木叶的所有人全部抹杀,就能彻底净化宇智波的污浊!”
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瑠加神情骤变。
卡卡西等人刚想反驳,却意外听瑠加抢先出声:“你说什么……?”
少女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佐助…我们的目标不是高层么?你要杀死……木叶的所有人?”
“我改主意了。”
佐助眼中含笑,犹如恶魔呢喃:“那的确是曾经的想法,但现在,我要的是全木叶为宇智波陪葬!”
白衣人猛的转向瑠加,少女神情呆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但佐助已全不在意,声音逐渐高昂:“那些踩在宇智波族人尸骨上的欢声笑语,对我们的痛苦一无所知的人们……都该死!”
憎恨……
太多的憎恨累积,导致佐助陷入了癫狂。
但宇智波瑠加似乎还保有一丝理智,未被仇恨完全侵蚀。
卡卡西默默听着,形势逐渐明了。
此时的三角站位十分微妙,瑠加立在两方中侧,偏靠木叶忍者,仿佛是夹在正中摇摆不定的孤舟,显得有些无措茫然。
似乎觉得瑠加与木叶忍者站在一处的身影有些刺目,佐助不由伸手,迫切想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过来……瑠加。”
然而少女却意外地没有动作。
低垂的眼睛被刘海遮挡,瑠加双肩颤动,极力隐忍着情绪,过了片刻,响起少女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这样做……和鼬当年所为…有什么区别?”
瑠加抬起那只浸透了泪水的眼睛,表情痛苦到了极点,近乎咬牙切齿:“动手的是高层和团藏的追随者,我们的仇恨与那些无辜的平民无关……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
“无辜?”
佐助挑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他们才不无辜!木叶如今的和平是靠吸食宇智波全族的血肉换来的!享受和平的他们全部都是凶——”
“你想把那些孩子…变成下一个宇智波佐助、下一个宇智波瑠加吗!!?——””
少女的质问声嘶力竭,响彻河谷上空。
“这个世界上的悲剧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我们的痛苦蔓延下去了!佐助,当年宇智波的悲剧,鼬本身也有责任……”
佐助的神情有一瞬呆滞,继而深深蹙眉,眼神冷了下来。
“你……没有资格谈论鼬。”
冰冷的批判如一柄尖刀,深深捅入心脏。少女浑身一震,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
“够了,争吵到此为止。”
卡卡西适时打断,对少女道:“瑠加,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但我知道你还清醒着。”
“如果你仍感念曾经木叶的同伴情谊,接下来由我处理佐助……请你不要插手。”
佐助似乎也无话可说,千鸟在掌心凝聚,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鸣人忽然径直冲向佐助,螺旋丸与千鸟相撞,剧烈的爆炸掀起水面波涛翻涌,二人各自被冲击波掀飞,在佐助即将砸上岩壁时,蛰伏许久的白绝忽然出现,垫在身后替他抵御了这沉重一击。
与此同时,佐助身侧的空间扭转,宇智波斑突然出现。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么…怎么还在这里。”
斑的目光转向木叶忍者,心下了然:“原来如此……以后有的是机会决斗,但现在先撤退吧,你的眼睛应该也快到极限了。”
见斑与佐助站在一侧,鸣人不顾卡卡西的阻拦,忽然向前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和佐助说!”
白衣人喘息着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直视鸣人。
“佐助……你其实也明白吧,如果我们两人拼尽全力交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同归于尽。”
“如果你执意进攻木叶,那我们间必然要发生战斗……我不想放弃村子,但我更不想放弃你。把憎恨留到那时吧……然后把你的恨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让我们一起背负憎恨死去!或许只有在死后的世界,我不是九尾人柱力,你也不是宇智波族人,不需要背负任何东西……”
“或许这样……我们就能够了解彼此了!”
沉默。
穿透河谷的风吹起众人的衣衫与碎发,佐助久久凝视着挚友的面容,那些癫狂与残酷褪去,轻而讽刺地嗤笑一声。
“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白衣青年这样说着,目光却瞥向鸣人身后的少女:“在摧毁木叶前……我先了结你。”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鸣人灿烂一笑,向佐助伸拳,“我会等着你的!”
耐心耗尽的斑同样望着瑠加,见少女低垂着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轻笑着转向佐助:“该走了……那她呢?”
佐助无悲无喜的目光落在瑠加身上,少女也缓缓抬起头,覆盖于右眼的绷带早已被泪水浸湿,风吹在脸颊上一片冰凉。
宇智波瑠加泪流满面,声音沙哑至极,仍在做最后的挣扎:“白绝出卖了我们,斑明显是在利用你……你还要跟他走吗?”
佐助却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一只眼的三勾玉,无论如何也掀不起风浪。
宇智波斑侧头:“看样子她是倒戈木叶了……佐助,走吧。”
佐助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你如今这幅模样,也只会成为拖累而已。”
语言是比刀剑还伤人的利器。
似曾相识的句子落在耳中,瑠加呼吸一滞,心脏因为这句嘲弄而停跳。巨大的痛苦如海啸将她淹没,却听佐助继续道。
“既然我们不再认同彼此的想法……”
“从现在开始…那就各走各的路吧。”
空间开始扭曲,万花筒副作用下的视野模糊朦胧,佐助空洞的瞳孔仍直视着瑠加。
已经看不清了。
但佐助知道她此刻在哭。
时空间传送的最后一刻,濒临失明的佐助未能看见少女左眼中流淌而出的血泪。
以及溶隐于漆黑瞳孔中又骤然绽放的猩红之花。
那旋转盛放的十二瓣莲仅出现一瞬,便再度消失,连同三勾玉也归隐黑色。
宇智波瑠加的精神终于崩溃,在鸣人与樱焦急呐喊声中向后倒去。
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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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肝要爆了,为了不卡剧情64-67集中两天写完,五影会谈+杀团藏这段内容太长了
佐助其实很纯粹的一个人,不能用简单的好坏来评判。纯目的导向,又轴+童年创伤,如果亲近的人和原则产生矛盾,只会二选一,不存在鸣人那种“你和村子我都要”的想法。
有点小感冒,容我修养两日攒攒存稿,下次更新可能五一
后面推一下宁瑠线,不过瑠加真的倒戈木叶了吗?(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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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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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瑠加陷入了自离开木叶后便再未有过的深眠。
与其说是梦,更像是幼时久远记忆的回溯。
“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是某次任务归来途经短册街的午后。那天阳光极好,我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中正在吆喝卖酒的丽子。”
信弘说起爱人时,总是恹恹无神的平庸面容也有了神采。
“这个世界太残酷了,苦难尤其偏爱你母亲这样的柔弱女子。过路的忍者、刻薄的掌柜、甚至是顽劣的孩童,谁都可以欺负她。”
“酒箱很沉,你母亲却要背一整天,肩膀和手臂上都是淤青。尽管薪水微薄,但为了生存,她仍旧在很努力、很挣扎又充满希望地活着。”
“遇见她后,我开始自省——身负宇智波的血统与家族的威名,我却是如此无用。靠着父辈的积累与前妻的照拂,即使不用付出也能活得很清闲,每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但我在你母亲身上找到了令我向往的东西,是我已逝去的青春、出众的容貌和更旺盛的生命力。仿佛只要与她相爱、结婚,这些美好也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可我错了。”
“与你母亲的结合并未改变我的卑劣,反而将她拉入了深渊。她本以为找到了值得托付的归宿,但在你出生后,在发生了那一系列事件后……我下意识的猜忌、我的冷漠和逃避击垮了她。”
说到这里,宇智波信弘自我厌弃地悲叹一声。
“丽子她是那么爱你,瑠加……能让她不顾一切抛下你也要离开这个世界,那时的她该有多绝望。”
“丽子去世时你还那么小……你长得和她太像了,有时候看着你,总能想起你的母亲。”
“我开始担忧,在未来你是否也会像你母亲那样,遇见一个如我般糟糕的男人。”
“忍者本身就是工具,情感与良善是最先被舍弃的东西,我不愿你再步你母亲的后尘,却也奢求有个人能真正的爱你、信任你、保护你,将你视作唯一。”
“我希望你是他在两难抉择的关键时刻最坚定的选择。”
可是父亲……
你对我的期许终究未能实现,我想我还是重蹈了母亲的覆辙。
当他对我说就此别过的时候。
痛——
太痛了。
这份伤痛好像致命毒药,游走于全身每一根血管,所到之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宇智波的命运太沉重,我几度认为自己已经濒临极限,可在生死挣扎间,只要想到那个人,想到他与我同样的痛苦与折磨,想到他落下的泪,我总能生出几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即便前路风雨飘摇,我也曾暗自庆幸,本以为我们互为此生的依靠,我们早已是彼此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而我是他此生不可替代的唯一。
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爸爸……我不恨他,即便他令我如此难过,但看着他陷入癫狂的模样,我只觉得心痛和遗憾。”
信弘倾身为瑠加倒了一杯茶。
就如同旧时这对父女常常饭后闲聊的时光那般,狭窄的公寓、算不上整洁但富有生活气的房间、陈旧的家具,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心痛什么,又遗憾什么呢?”
“我心痛他逝去的良善和初心,心痛他的无助与挣扎,也心痛他总被人掌控摆布又无法摆脱的命运。”
这段跨越时空、跨越年龄的对话,面对眼前早已死去多时的信弘,瑠加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自我剖白,讲述那些深埋心底从未向人言说的话语。
“我遗憾的是……我终于明白,这一生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那些天真与纯粹的梦幻灭,挚爱之人给予的痛击直达心底。
本以为爱是支撑下去的勇气与动力,却成为了伤她最深的刀。
从此,宇智波瑠加再不相信爱能战胜一切阻挠、也再也不相信所谓的不可替代。
“爸爸,我想——从此以后的路,只能我自己走了。”
“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
宇智波信弘仍停留在死去时的年岁,他望着已经成年的女儿,缓慢淡笑着点头:“人这一生……本来就是一个人的旅途。”
“伤心了就哭一场,跌倒就重新爬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瑠加笑了起来,面颊上的泪滑过嘴角,落入杯中,泛起转瞬即逝的微小涟漪。
“我真的很想念、很想念你和妈妈……我爱你们。”
“但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我必须去做——等一切都了结,我再去与你们团聚。”
“好啊,我和你母亲会一直等着你的。”
宇智波信弘将泣不成声的女儿抱在怀里,安抚地摸着瑠加的头发,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抱着她那般轻哄:“经历了这么多,一定很辛苦吧,瑠加。”
梦到这里便结束了。
宇智波瑠加迷蒙地睁开眼,试图适应眼前明亮的光线。
泥土与青苔的气息涌入鼻腔,天空湛蓝晴朗,她正倚靠在树干上,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袖。
“醒了?”在她一旁的香燐道:“我还以为你要一路晕着回木叶呢。”
“……这是哪里?”
“快到火之国边境了,暂时在此处歇脚。”
卡卡西回答了瑠加的问题,银发上忍走到少女身边蹲下:“当时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许久不见’,瑠加。你没沦落为佐助那样真是谢天谢地。”
“好久不见,卡卡西老师。”
“叙旧就留到以后吧……你的情况五代目与我说了大概,团藏已死,但你也应该明白这次回村会面临什么。先后投靠大蛇丸与‘晓’,参与抓捕八尾触怒雷影,又袭击五影会谈…真能干啊,你和佐助如今已是五大国名列前茅的通缉犯了。”
少女面色不变,对卡卡西无关痛痒的嘲讽置若罔闻。
卡卡西对宇智波瑠加了解不多,仅有几次接触还是霜之国一行与后来宇智波鼬回村,他对瑠加的印象仅停留在是个稳重、懂事并且有主见的医疗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