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二嫁宠妃偏要步步高升——银台金阙【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0 14:49:17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灵动非常的小姑娘,虞昭媛牵起她的小手,眸中多了几分真切的伤感。
  “多漂亮的孩子……若是我的孩子……”
  她不禁再次开始浮想,便是个公主,那也是陛下的长女,如今自己也该进位正三品昭仪了,而不是被人暗算滑了胎,落了个从三品的昭媛。
  最可恨的还是……
  虞昭媛咬了咬唇,听得旁边虞亦禾的安慰更是把嘴唇咬的发白。
  “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难了,我怀孕四月滑胎,太医言对我伤害巨大,以后与子嗣有碍。”
  宫中的太医常把话说的轻些,这一句子嗣有碍约莫等于子嗣艰难,未说几句,虞昭媛的泪便再次流了下来,虞夫人上前安慰,母女俩抱在一起,画面好不感人。
  虞亦禾一惊,虞夫人未曾说过昭媛以后难有子嗣,可也只惊了一息。
  她默默地把女儿拉了回来,脑中却忍不住回想,三年前自己抱着几个月孩子被魏家送回来的时候,母亲也未因她这样痛哭担忧过。
  待情绪稍稍稳定,虞昭媛擦了擦眼泪对虞亦禾道:“如今木已成舟,我也不愿那么多人替我伤心,又是六月,绮清园内美景无数,二姐便带着外甥女去逛逛吧。”
  虞亦禾没有推辞,她不爱看这母慈女孝的画面,只点了点头,牵起宁宁的手跟着茴香往外走去。
  踏出翠寒堂时,虞亦禾隐约听见了几句,“可行吗?”“寡妇”等字眼,茴香觑了她一眼,虞亦禾却脚步不停,仿若未闻一般,专心欣赏起了园中景色。
  来时,虞夫人的脚步太急,她只瞥了几眼,现在倒是可以静心瞧瞧了。
  这一看不由得叫人赞叹,不愧是先帝在位时就修建的园子,移步换景,处处皆美,宁宁也终于放开了些,脚步雀跃了起来,“娘,这里好漂亮~”
  “那宁宁就多瞧瞧。”
  虞亦禾捏了捏女儿的小手,语气爱怜非常,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心愈发的软也愈发的有些隐痛。
  茴香立在一边,听闻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傲慢的悲悯。
  唉,这就是人各有命,一母同胞又如何,几年的光景就都变了,二小姐尚且还能享受些虞家的恩泽,再下一辈,估计就只能上门打秋风了。
  虞亦禾没有注意一个侍女的眼光,只是心中愈发的隐痛和焦急,无论是作为魏家的后辈还是作为虞家的后辈,宁宁都应该自小养在富贵荣华地,而不是这般与她粗布青衣过一辈子。
  想到这,虞亦禾赏景的心思就淡了,不知不觉飘忽起来,还是一小内侍急匆匆地跑过来惊醒了她。
  内侍附耳对茴香说了些什么,再然后,母女俩就只能自己逛园子了。
  茴香嘱咐二人在原地稍等一刻钟,虞亦禾应下了,但也不打算就这么站在这日头下,她牵着女儿越过清溪,欲到溪中的假山里避暑,却不想刚绕过一块大石就瞧见里面已然有了人。
第3章 初次相遇
  来人定定地向她望来,眼神幽冷了一瞬又归为无波,可那一瞬间的寒意却从虞亦禾的颅顶直窜到腰脊。
  但也只一息,她就反应了过来,行了福礼,不疾不徐地解释:“……日头正盛,我只是进来避避,贵人莫怪。”
  这绮清园内如今住着的天潢贵胄不少,虞亦禾也不确定他的身份。
  她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落了几息,稍后才道,“起身吧。”
  等虞亦禾抬首只看得转身背影,玄色直裾,腰间金扣玉带,肩脊挺括,气质如松如岳,再看清身后跟着的两个内侍,她心里有了些猜想。
  等那群人消失在视野中,宁宁才小声地问了一句:“娘,那个人是谁呀?他长得比王大伯好看。”
  虞亦禾忍俊不禁,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她往外走,“应当是某位王爷……”
  “王爷是什么?和王爷爷一样吗?”
  “哈哈,王爷就是……”
  听着母女俩的声音渐远,假山另一面的人终于移了移脚步。
  瞧着李福海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帝王睨了他一眼,淡声问道:“好笑么?”
  御前总管一息之间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把笑憋了下去,佯怒道:“陛下仪表甚美,平民怎能相提并论?不如我去把那母女俩找来,狠狠训斥一顿?”
  帝王的脑中浮现出适才看到的母女,青布乌发,杏眸玉肤,缓步从容,自有一番朴拙之美,旁边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学着娘亲的样子笨拙的行礼,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想到这,帝王眉目稍霁,笑斥道:“稚儿不懂事,朕如何能与其计较?”
  “是,陛下宽宏大量,咱家也就不去找那娘子的麻烦了。”
  两人都默契地把虞亦禾母女当做了绮清园中的佃户娘子,园林不比皇宫规矩森严,里头除了大片园林外还有山田,少不得佃户打理,这些人不属于奴仆,自可成家生儿育女。
  只是这佃户娘子的姿容未免出众了些……
  看出陛下此时的心情不错,李福海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此处离昭媛娘娘的翠寒堂不远,陛下可要过去瞧瞧?”
  话音甫落,男人的面色淡了下来,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撂下一句:“改日吧。”
  李福海缩了缩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回去了。
  ……
  虞亦禾刚带着宁宁走出假山便看到了正往这来的茴香。
  “二小姐,适才娘娘唤奴婢有事,现在一起回去吧。”
  “好。”
  母女俩并未走得太远,到了翠寒堂门口,又听得一句:“不见人影了?不是说适才还看到了吗……”
  见茴香带着虞亦禾进来,虞昭媛立马噤声,旋即又叹了口气。
  即使…来了,也不能让其见驾,这身装扮,未免失礼。
  于是晚上,虞亦禾就收到了几身衣裳并几匹布料。
  虞夫人笑盈盈地抚着她的手,“这是昭媛娘娘未曾穿过的衣裳,皇家园林不比家中,要穿的体面些才行……为娘已经差人请裁缝去了,保准一旬内就给你送来,这几日就先将就一下吧。”
  “母亲说笑了,能穿昭媛娘娘的衣裳是我的荣幸。”
  这番话显然很得虞夫人的心,她一向自豪自己的幼女成了高位娘娘,便抖着一件赭霞色的衣裙递了过来。
  虞亦禾素来是知道“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的,就算以前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
  她垂下眼帘,摸着那红莨纱的料子,蓦地道了一句:“女儿不宜穿这样鲜亮的颜色。”
  虞夫人唇角的笑立刻滞住了,一息后才道:“且不说三年已过,就说那魏家遣你归家,你就不必为其守着什么了。”
  语气里很听得出有几分硬气,可是就是这样,她到底是放下了那件红莨纱裙换了一件韶粉色的绫纱衣裙。
  “禾娘气质淡雅,还是这件更衬。”
  韶粉,虽沾一个粉字,其实是浅青色。
  虞亦禾顺从地颔首,忽而抬首问道:“宁宁该穿什么?”
  虞夫人一怔,这个次女低眉顺眼的时候很是柔和,可抬眸看人的时候,那双眸子只觉能看到人心里去。
  “宁宁还小,园子里贵人众多,总不好一直带在身边……瑶瑶和宁宁年纪相仿,我让你大姐姐给宁宁匀上几套……”
  许是也觉得这话越说越不对劲,虞夫人的话渐渐停了,干脆偏过头去吩咐丫鬟。
  “再去买几匹鲜嫩的布料给宁宁裁衣,头面首饰也要,都置办齐了……”
  她竟不敢看自己的女儿,心底冒出了些许愧疚。
  虞夫人知道自己时常忽略自己这个二女儿,可是能怎么办呢?那么大的虞家需要她来打理,人情往来应酬,宫中幼女更是顶顶重要,还有幼子的婚事也要相看……
  她实在是太忙了呀,虞夫人想。也是有想起来的时候,只是转眼就有别的事要忙便耽搁了。
  “谢谢母亲。”
  听得这一句,虞夫人心里更加难受了,又随便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连琢磨在肚子里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虞亦禾目送虞夫人离开,屋里便沉寂了下来,清霜也神色恹恹显然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再一脸喜色了。
  清霜是自小跟着虞亦禾的,她跟着虞亦禾待字闺中,嫁为人妇,丧夫归家……所以更能体会这种感觉。
  说是想小姐了,来接小姐一聚,可这一行程明显就是临时安排,否则也不会连衣服都要捡别人的,叫人匀出来。
  “小姐……”
  面对清霜的心疼和埋怨,虞亦禾只是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掩上的门。
  绮清园虽然是皇家园林,但此次来的贵人官员不少,各家便住的紧凑,虞家也只不过得了一小院子,前后九间房罢了,主子奴仆都挤在里面,隔墙有耳不是虚的。
  “去叫人送水来洗漱吧。”
  女儿伴着绮清园的蝉鸣陷入了沉眠,虞亦禾却还没心思入睡。
  她还是看不清母亲和昭媛接她入园的真实目的,自己孤儿寡母到底还有何所图呢?难道真的只是感觉到愧疚想补偿一二吗?
第4章 寡妇又如何?
  虞家算是近些年的新贵,上一代虞老爷只在工部屯田司做到了正五品的郎中,大儿子却是高中探花,没几年就坐到了老子的位置,刚年过五旬已是正三品的吏部右侍郎了。
  二儿子稍逊一筹,承袭老父亲,年过四旬在工部做了郎中。
  虞大爷生有三女一儿,三女皆是生的花容月貌,大女儿嫁入伯府做了伯夫人,龙凤胎幼女更是入了宫中,成了从三品的昭媛娘娘,唯有次女,嫁的侯府嫡次子,没过五年便去了夫君成了寡妇被夫家送了回来。
  虞亦禾就是这个死了夫君的次女。
  她犹记得刚被魏家送回来的时父母的脸色,彼时父亲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卿,还未调任吏部,实权不大,因得虽是面色阴沉,也不敢反驳什么,一腔怒意憋在心里。
  只待人走他便砸碎了一整套杯盏怒道:“这魏家欺人太甚!竟连自家血脉也不要!”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自己怀中刚三个月的女儿,虞父这才息声看向了她,眼神复杂。
  最终对她倒也没说什么重话,只嘱咐她带着孩子在家好好休养,不必忧心,虞家养的起两张嘴,虞亦禾那时也安下了心,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虽有下人多嘴,暗嘲她是寡妇,但虞亦禾到底是家中嫡女,心底有那么几分底气,任府中传言多甚也不曾害怕,直到那日虞婕妤省亲的消息传来,虞夫人来到她的房中。
  她面有忧色,欲言又止,“禾儿……”
  虞亦禾尚不知何事,浅笑道:“娘,您有事就说。”
  后来,她唇角的笑淡了下来,原是府里说她这个寡妇运道不好,怕妨碍了要省亲的幼妹。
  “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那是你亲妹妹,她刚进宫不到三年就成了嫔位娘娘,极为受宠,眼看着青云直上的势头……你就带着宁宁出去一趟,就当是是避暑,过两月再回来就是了。”
  面对母亲的恳求,虞亦禾如何拒绝?她的心一落,原来还是这样。
  有了长姐和小妹在,她永远要退一射之地。
  “好。”
  她轻声应了。
  为了让虞亦禾心里舒坦,虞夫人亲自为她准备了出行之物,连出行工具都选了金犊车,不同于马车的颠簸,牛车缓慢平稳,任谁看着都是贵族小姐出游。
  那时的虞亦禾也是如此想的,直到三个月过去仍未见到接她回去的车,她忍不住去了一封书信,一旬后只来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百两银子。
  说是一封信,但里面只放了一页纸,上面简短地写了几句话,让她安心在寺庙清修,修个好名声,过年再来接她。
  虞亦禾知晓那侯府的前婆母爱嚼舌根,自己大概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她虽不在乎,但看着刚蹒跚学步的女儿,她知道自己要为她着想。
  于是虞亦禾安分地在寺庙住了下来,却不想这一住就是三年,也从期盼到心灰意冷。即使过的清贫,她也不敢要那嫁妆,也没有脸要,本就是父母给的东西,她又没有再嫁,自是再次回归虞家了。
  虞亦禾也早想明白了自己已被虞家视为拖累,能这样平静安稳地活着已是不错的处境。可午夜梦回,她还是忍不住想,想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想虞家是否就拮据到了这般地步,想她这一辈子难道就要这样度过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能这样。
  虞亦禾摸了摸女儿的头,便是为了宁宁,她也要设法改变这处境才是。若只为孤女寡母,宁宁长大后的婚事便更难了,她不能再叫女儿再尝一次自己这番苦楚。
  与此同时,虞侍郎也处理完公务回到了小院正房。
  虞夫人一边替他脱着官服,一边低声说道:“禾儿已经接到园子里了,就住在西屋,你明天也见上一见。”
  虞侍郎沉吟半晌,“夫人之前所言还是罢了,若昭媛真的不能生育,便等上三年让二弟家的芬儿进宫就是了。”
  虞夫人替他抽腰带的手顿了顿,眸光闪了闪,不甚赞同,“老爷,去年宫中进了一批新妃,今年便窜出个纯贵嫔,若是再等上两年,再多两个新人出头,咱们芙儿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宫里新人换旧人,虞昭媛等不起两年确实是最大的原因,但也有另外一个缘由。
  隔房的侄女终究是隔了肚皮,虞夫人不相信侄女能同自己的幼女一心,也不想把这荣华平白给二房占了去。
  “所以,还是咱们的禾儿靠谱些,她有过孩子,好生养。”
  “但陛下能要一个……别到时候惹恼了陛下!”
  虞侍郎想到妻子和幼女的谋划便觉得荒唐,可耳边老妻的话又让他无法直接断了这个念头。
  “我们就是试试,把禾儿送到面前让他瞧瞧,又不是强买强卖,他没兴趣便罢了,如何能恼我们?”
  虞夫人手指往上举了举,用来指代不可轻易言说的那位。
  “再者,寡妇又如何?往上数几代,不少帝王尤好人妻,以咱们女儿的长相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虞侍郎被老妻服侍着洗漱睡了,躺倒床铺上时,他蓦地道了一句:“等明日见了再说。”
  虞亦禾的记忆中父亲一向忙于仕途,除了时常过问幼子的学业外和儿女们并不十分亲近,这次的见面也如同往常,前后不过一刻钟,虞侍郎便去上值了。
  却不知从西屋出去的父母对视了一眼,位高权重的虞父缓慢地向虞夫人点了点头。
  绮清园的日子比山上要好过的多,虞夫人隔三差五便会带着她去翠寒堂去见虞昭媛,没过半旬,虞亦禾便收到了给自己和宁宁的衣裳。
  摸着那丝滑的布料,温顺的女人垂下了眼帘,片刻后她吩咐清霜看好午睡的女儿,自己换了身来时的素裙撑着油纸伞走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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