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幺女真的不娇——暖柿子【完结】
时间:2024-10-20 14:50:09

“你……”柔妃盛怒之下举起手就要打上去。
三皇子拦住柔妃:“母妃,找玉玺要紧,我们来的路上,外面已经交上手了,速战速决。”
季拙虽然是名义上的禁军统领,但温国公掌控禁军多年,禁军实际上听令的主人依然是温国公。
这几日,温国公将自己养的私兵一点点暗中混进了禁军的队伍里,一经发令,顷刻间就掌握了宫廷的布防。
然羽林卫也还是天子近卫,且是绝对的保皇党,目前已经反应过来,和禁军交上手了。
柔妃不以为意:“羽林卫只有区区五千人,禁军加上你祖父的私兵可是有两万人马,他们攻不破的。”
“再说了,京郊十万大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皇位除了你,没有人能拿走。”
说这话的时候,柔妃一直看着地上的皇帝,显然就是讲给他听的。
就在几人到处寻找玉玺的时候,外面的喊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将整个寝殿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几人渐渐不耐烦起来。
温国公沉声道:“陛下,您还在坚持什么呢?不妨告诉您,刚才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开了,太子伙同皇后弑君,这会估计都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了。”
“您这皇位,早晚都是三皇子的,不如痛痛快快交出玉玺,还能走的体面一点。”
皇帝撑着一口气,就是盼着太子能绝地反击,听到他已经遇害,绝望之下,一口鲜血喷出,瞪大双眼伏在地上不动了。
掌握着生杀大权,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盛文帝,就这样驾崩了。
没有任何体面和尊严地趴在冰冷脏污的地板上。
季怀愉叹了口气,道:“太子已经死了,下一个顺位继承人本就是三皇子,也算名正言顺,就是新皇没有玉玺的话,难免会遭人闲话。”
几人对视一眼,暂时只能先这样了,眼下先坐上皇位,其余的日后再说。
柔妃回过神来,欣喜若狂的拉着三皇子的手臂:“ 儿啊,即刻起,你就是新皇了,我们母子终于熬出头了。”
三皇子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正要回应柔妃,“砰”的一声巨响,寝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响亮的声音传来:“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肖想皇位?”
殿内四人一惊,抬头看去。
太子一身明黄色储君服饰,后面跟着季拙和林无恙,以及几位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
三皇子犹如当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指着他失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太子笑而不语,只是负手看着几人。
温国公也是一脸惊疑,他派了孔星文带人去杀皇后和太子,彼时保护他们的侍卫已经被杀光,太子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国公心里叹息,就是可惜孔星文了,八成已经死在太子手里了。
他从大开的殿门向外看去,通红的火把将外面照的一片明亮,羽林卫和禁军持着武器对立,其中还掺杂着不少黑甲兵。
那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其余几人也有同样的疑惑,季怀愉高声斥道:“太子殿下毒害皇上,私下还豢养私兵,果然是早存反心。”
林无恙被这贼喊捉贼的一幕逗笑了。
她戳戳身边的季拙,笑着道:“子青,他好蠢好搞笑,你以后老了可千万别变成这幅样子,我嫌丢人。”
季拙配合她道:“放心吧,我随我娘。”
纵使这般严肃的场景,太子和身后的几个大臣还是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季怀愉脸涨的通红,手指颤抖指着他:“逆子……逆子……”
温国公到底是两朝元老,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他试探问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
“不错,正是紫卫。”太子抢答,一锤定音。
三皇子一脸不可置信,愤恨道:“不可能,一定是你养的私兵,紫卫只效命于帝王,父皇怎么可能给你?”
太子扶额叹息:“三弟啊,不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卖弄了,谁告诉你紫卫效命的是帝王?”
见三皇子犹自不信,他一击掌:“也对,毕竟这是只有历代储君才能享受到的权利,你不知道也正常。”
三皇子目眦欲裂:“你……”
季拙不紧不慢地开口:“历代紫卫,人数一万,只效命于东宫,非主子有生命危险不出。”
紫卫是由上任皇帝设立的,他那一代夺嫡惨烈,身为太子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明枪暗箭,登基以后,便设立了紫卫,只与东宫共存亡。
这也是他给储君的一道保命符。
毕竟,比皇宫更危险的存在,是东宫。
从季拙到东宫的第五年起,这支紫卫就一直由他统领,是东宫最大的秘密,也是底牌。
三皇子双眼猩红,被打击的不轻。
他一天储君都没有做过,怎可能接触到这些储君独有的势力。
柔妃神色恍惚,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温国公一伸手扶住她:“娘娘和殿下怕什么?莫要忘了,温凯带着十万京郊大军就要来了,紫卫和羽林卫算什么。”
他看着太子一行人,胸有成竹道:“他们今天,一个也活不了。”
第87章 黄雀
柔妃三人闻言都镇定了下来。
是啊,他们怕什么?
太子还活着又怎么样?
有紫卫又怎么样?
京郊十万大军才是他们最大的底牌,任何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以卵击石。
大军一到,杀了太子,皇位还是他们的。
似是回应他们的想法,安静的外间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传播的极快,距离越近,声势越浩大,不过几息时间,竟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那是数万人齐齐奔跑才能发出来的声响。
三皇子大喜,喊道:“母妃,来了,大军来了。”
又看向太子,得意道:“皇兄,看来这皇位是本殿下的了,你若是现在跪下求我,我还能赐你一具全尸。”
太子依旧镇定负手,笑而不语。
三皇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无论何时都淡定自若的神色,他太想看到太子痛哭流涕,口中求饶的样子了。
于是忍不住继续刺他:“当了那么多年储君又怎么样?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道这样,当年还不如同你那个死鬼哥哥一起淹死在湖里,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太子眼中暴戾一闪而过。
还不待他说话,啪的一声,三皇子捂着脸惊呼。
林无恙甩了甩发麻的手,慢条斯理道:“你娘没教过你,做人要厚道吗?”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一家都不是人,自然不知道怎么做人。”
她出手太快,护在三皇子几人周围的死士还没反应过来。她都已经打完了。
三皇子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怒道:“贱人,你竟敢……,等我事成,我要将你扔进军营充当军妓,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季拙神色冰冷,手按在了剑柄上。
太子压住他的手,看着三皇子冷笑道:“我说三弟,皇兄奉劝你一句,任何事情尘埃落定之前,都不要过早下结论。尤其是……造反。 ”
黑压压的士兵已经包围了整个宫殿,两方人马对峙的外围也站满了京郊大营的士兵。
温国公刚才起就一直在向外张望,迟迟没有看见温凯,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听到太子的话,他心中咯噔一声,朝外大声喊道:“温凯……温凯……”
没有人应声。
温国公待不住了,抬步向外走去,柔妃一脸慌乱,拽了下他的袖子:爹,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国公顾不上理会她,仍在大声呼喊温凯的名字。
喊了数声都不见人回应,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三皇子几人也觉出不对味了,都煞白着脸,视线紧张地随着他移动。
太子这边没有人阻拦温国公,任由他走出殿外。
温国公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再不复之前的镇定,一叠声地喊着几个人的名字:
“温凯……左信……左信……刘深才……申豹……谈飞……”
还是没有一个人应他。
温国公瞪大双眼,急促地喘息着,面前的白雾连成了一片。
就在他满心绝望之际,季拙开口了:“出来吧。”
话音落下,最外围的士兵之中,一个身影缓缓地动了。
那人披着黑色斗篷,从层层包围的士兵中,一步步走出,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时刻分外引人注意。
众人都调转视线朝他看去。
那人垂头沿着台阶一直走了上来,脸埋在兜帽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
在温国公面前站定后,他双手抬起,拿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
“温国公,别来无恙。”
温国公身形晃了一下,三皇子抢先惊呼道:“孔星文。”
片刻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温国公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猩红遍布:“温凯呢?其他人呢?”
京郊大营的一众将领呢?
他心里其实已有答案 ,但还是想问个清楚。
“副统领和其余副将都已经死了,至于令孙。”
孔星文拿出一个令牌,给温国公展示了一下。
温国公看着令牌,眼里的红色更浓,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的儿子们都不成器,不是纨绔就是废物。
好不容易孙辈里出了个英才,他爱若珍宝,带在身边教养长大,一身武艺出类拔萃,没想到就这样折了。
其实他还有个私心,那就是让这江山彻底改姓温,外孙再好,哪有亲孙子好?
三皇子无能狂怒,还在叫嚣:“孔星文,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我?外公,叫人杀了他。”
温国公看着里面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女儿和外孙,摇头笑了起来。
一会功夫,他的精气神就没有了,整个人看起来比花甲老人还要颓丧无力。
“以柔,阿端。”他没有再叫娘娘和三皇子,而是叫了他们的名字。
“我们败了。”
三皇子和柔妃腿一软,瘫软在地上。
季怀愉手里还拿着伪造的圣旨,整个人抖的不像样子。
从看见孔星文拿出令牌的那刻起,温国公就知道结果了。
和林炳麾下的边关将士不同,京郊大营只认令牌不认人,更何况他们还将支持他的将领都杀了。
孔星文小时候意外救了温凯一命,之后父母双亡,就进国公府给温凯做了书童。
温凯喜武厌文,夫子讲的东西学不进去一成,旁听的小书童却学了个十成十,还能触类旁,举一反三。
夫子将此事告诉了温国公,直言此子乃神童,假以时日定能成才。
温国公本就发愁家族人才凋零,温凯擅武,孔星文刚好与他互补。
于是便延请名师,大力培养他。几乎当成半个孙子来栽培。
随着柔妃盛宠加深,三皇子一天天长大,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
孔星文看出他的心思,主动放弃科考,去三皇子身边当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替他筹谋善后。
他也做的很好,几次出谋划策让太子失了圣心。
即使后来三皇子还是扶不起来,他也没有丝毫怀疑过孔星文的能力,都是外孙不争气罢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他有了别的心思呢?
第88章 尘埃落定
心中想着,嘴里便问了出来:“孔星文,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
孔星文淡然一笑,正色道:“从始至终。”
“还有,我不叫孔星文。”
他看着众人,强调般一字一句道:“我叫文幸。”
温国公恍惚了一瞬,嘴里喃喃:“文……文……”
文并不是个常见的姓氏。
好像在什么时候,他听过这个姓氏,只是时间太久远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季怀愉却抖得更厉害了。
孔星文再次开了口:“温国公人贵事忙,忘了也正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盛和八年春闱,有个外地来的年轻人高中探花,殿试时大放异彩,肉眼可见的前途无量。一次偶然,你的女儿与他相识,见他文采斐然且相貌不俗,便对他一见钟情。奈何这人早已妻儿双全,岳父更是从小将他养大,一路供他求学。”
“但你们是什么人,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那探花本就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如何能拒绝得了这登天梯,双方一拍即合。”
“他的发妻很快就“病逝”了,只剩下一个三岁小儿,你的女儿如愿嫁给了他。”
从文幸开始讲故事,季拙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发妻去世,林无恙心口酸涩,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说到这里,温国公已经想起来了:“你是……你是那个知府的孩子?他叫文……文……”
他还是没想起来那人的名字。
“他叫文景山,是榆州知府。”季拙突然开口。
他眼尾发红,盯着季怀愉道:“他听闻最疼爱的女儿没了,养子另娶他人,于是举家上路来盛京为女儿讨公道,半路遇到劫匪,全家十五口,全部被灭。”
文幸补充:“不对,有一个五岁小儿没死透,在乱葬岗醒了。”
很明显,文幸就是那个幸存的五岁小儿。
众人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孩童身受重伤,一醒来就看见全家的尸体,是怎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文幸走到季怀愉面前,轻声道:“我们本该很多年前就认识的,文逐月的侄子文幸,见过姑、父。”
季怀愉再也强撑不住,抖着身子步步后退,最后摔倒在地。
林无恙握紧了季拙的手,季拙看着她,笑了一下:“无恙,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娘叫文逐月,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林无恙忍着心酸,对他笑的一脸灿烂:“我知道,看你就知道你娘长得有多美了。”
季拙看向文幸,唇角勾起:“表哥,我们的仇人今日聚得可真齐啊。”
柔妃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无他,文逐月的“病逝”是她的手笔。
她跌跌撞撞地想向外逃去,还未跑出大殿,就被一把剑从后穿心而过,连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双手撑在地上连连退后,嘴里不停念叨:“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参与过这些事,你们别来找我。”
林无恙翻个白眼,无比鄙视三皇子。
这个男人可真是冷漠自私,亲娘死在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太子也被他整无语了:“三弟莫不是忘了,你今天干什么来了。”
造反失败的下场难道比仇家寻仇轻?
这么瞧不起他的吗?
三皇子后退的动作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处境。
他连爬带跪到了太子面前,拽着他的袍角连声哀求:“皇兄,皇兄,求求你,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绕我一命吧,贬为庶人也行,求求你。”
太子看也不看他,他又改了称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太子蹲下身,钳住他的下巴:“跟你这样的人斗了这么多年,我都有些心疼自己。你也是皇子,假如今天赢的人是你,你会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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