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网上狂风暴雨般突然出现的黑料，秦关当然不会相信，他只担心楚诗现在的处境。
等听完楚诗所说的前因后果，秦关眉头紧皱：“所以现在是他故意抹黑封杀你，那个受害者目前是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愿意站出来指证鹤之江，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了？
楚诗明白秦关的意思，这事儿还真没那么简单。
不说鹤之江本身拥有的资源和人脉，单就是他这些年经营的粉丝就不是好惹的。除非有什么涉及到重大刑事案件，上面官方直接出面压死他，否则单单只是他职场骚扰助理这件事，他的粉丝很轻易就可以给他洗白。
就像很多劈腿出轨的渣男明星，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过一段时间照样重新出来混得风生水起。
虽然很让人无奈，可这就是现实。
“席女士已经报警处理了，不过鹤之江直接让律师出面处理，结果大概就是顺利解除劳务合同，再给一笔经济补偿。”至于席慕兰说自己要争取到的鹤之江本人的认罪悔过书什么的，楚诗对此并不看好。
秦关大概也想到这一点，沉默了半晌，才道：“需要我这边找人帮你处理网上的那些不实言论吗？”
楚诗拒绝了。
现在就是个全民网络时代，鹤之江有心为之，楚诗这边找人删评封号只会引起民众更多的恶意揣测。
“我这边会找律师开始收集证据准备起诉，至于其他的，之后再做决断。”
“锤哥”这些营销号既然已经撕开了直接锤她假料，想必一开始就做好了被起诉的准备，楚诗其实挺好奇鹤之江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以至于他们宁愿去吃几年牢饭也要接这一单。
想到这里，楚诗明白自己该从哪里入手了。
网上，因为楚诗的路人观众缘很好，一开始黑料出来时大家都不相信。
只有一些黑子在那里跳来跳去。
【某些粉丝就别装路人了，众所周知锤哥捶人只有在手握真材实料的时候才敢这么不打码地直接捶人！】
【这个楚诗我早就看不惯了，一出道就草什么仙女人设，到处发艳压通稿，我真是yue了[呕吐.jpg]】
【哈哈真是笑死，就一坐台小姐都能被硬捧成人间清醒大仙女？内鱼吃枣药丸】
【前几天慈善晚会上走红毯还装得那么冰清玉洁，呵呵，捐了20W了不起啊？给人睡两回就赚回来了吧？】
【前面的兄弟你见识太短浅了，像楚仙女这种A货，一晚上就能赚回来[狗头.jpg]】
……
楚诗的粉丝看得焦急不已，一边在各大营销号下面努力帮自家仙女辩驳，一边在楚诗微博、巴比丽微博以及经济公司官方微博下艾特他们，希望他们能尽快澄清。
因为对楚诗为人的信任，巴比丽和公司官方微博都在第一时间给出了正面回应，安抚粉丝，组织粉丝尽量反黑的同时，也在积极和请来的公关团队开会讨论如何公关最好。
在粉丝拿着公司给的声明到处反黑，公司忙作一团只为尽快商讨出最佳应对之法时，楚诗和秦关都在各自努力的方向上找到了一点线索。
熬了一整个通宵的秦关顾不上这时候才早上五点多，发现可疑之处后，第一时间就给楚诗打来电话。
第66章 精神操控
“我发现鹤之江有可能在对他的私生粉进行精神操控！”
电话刚接通, 秦关果断告知楚诗这句话。
楚诗惊讶：“你怎么查到的？”
她昨晚一直在查营销号“锤哥”等人，对于鹤之江，她是有点猜测的, 只是思及对方背后的势力，单凭她目前的能力，查起来肯定费劲，这才退而求其次, 准备先把“锤哥”这些直接放她黑料的营销号搞下去，“治标”之后再争取到时间去“治本”。
电话那头，秦关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操控着鼠标复制粘贴了一些可以透露出去的信息, 直接在电脑上发送给楚诗：“我给你发了几个人的个人资料, 这几个人都是曾经疯狂跟踪过鹤之江的私生粉，我昨晚上在查鹤之江的时候, 意外发现这几个私生粉后来的情况不太对劲。”
看资料前楚诗还在想怎么个不对劲法, 等看完之后，楚诗就明白了。
这几个私生粉在被鹤之江的经纪人报警处理过后, 最久的是三个月后, 最短的是一个月后, 无一例外, 竟然全部自杀身亡了。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 八个人居然全部都死了。
也怪不得秦关在发现这一点后立刻锁定，并对此进行深入搜查。
这也就秦关这样的内部人员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像楚诗，只要没有做好踩踏红线入侵公安内部信息库的准备, 轻易不能从鹤之江几千万的粉丝里发现这么几个人全部盖上了“死亡”的结局。
得到这个消息后，楚诗立刻调转方向, 第一时间去查鹤之江是否有接触过心理学相关。
鹤之江行事低调，性格却嚣张自我，楚诗不相信他从不在公共社交平台上透露过自己“渊博”的学识。作为明星的鹤之江微博没有出现过，那只能剩下一种情况。
他有工作账号以外的私人账号！
利用辅助app输入几个关键词，而后进行信息筛查。
最终，楚诗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这是一个昵称为“赫尔墨斯”的普通小号，既没有认证也没有开V，平平无奇到随时可以淹没在微博这个庞大的社交平台用户群中。
然而关注这个账号的用户却有数万人。
楚诗点进去，第一感觉就是背脊一凉，暗道不妙。
这个账号中后期的每条微博点击、转发数据固定在粉丝数量以内，评论用户始终限定在几十上下，差距过大的数据，其他人来看，下意识就会认为几万的粉丝是买的人机假粉，可楚诗随机查了几个粉丝用户，不得不承认，这个账号大概已经成为了一个“圈”的观摩点。
赫尔墨斯，希腊神话中被视为宇宙中的中间者，连接人间与神界的使者，同时，祂也因为与小偷、欺骗有关，被称为支配人性的神。
显然，鹤之江在这个账号里表现出来的也确实仿佛掌控着人性，在这里，他从最开始的虚心求学、认真研读，再到第一次的生涩尝试。
初次尝试对象是他家里的一个从他小时候就开始照顾他的住家保姆。
结果有点不理想，保姆只是得了抑郁症辞职回老家了。
在这里，鹤之江对此进行了总结，评论区还有两位“大佬前辈”莅临，对他进行了技术指导。
很快，鹤之江又开始了第二次实验……
楚诗把这个账号用隐藏数据通道分享给了秦关：“这个账号有专门的防御机制，普通人除非触发关键词，否则进不来，有新人进来看过也会被记录追踪，你直接从我分享的链接点进去，不要去网上搜他的用户名。”
这种网络账户防御编程是某些灰色圈子常用手段，楚诗虽然自己没用过，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等秦关大略看过后，两人在电话里都沉默了许久。
“这个鹤之江显然除了学习心理学，还研读过法律。”秦关语气有些沉闷。
怂恿他人自杀属于教唆自杀，涉嫌故意杀人罪。
怂恿不能理解死亡的儿童、精神病患者自杀的，属于故意杀人罪的间接正犯，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鹤之江找的实验对象全都是认知正常的成年人，所以构不成间接正犯。
而从心理上怂恿他人自杀，这个判定的标准弹性太大，是让司法人员十分头疼的一种类型。
——因为很多受害者自己都认为自己产生自杀念头属于主观意识，与他人无关。
楚诗想了很多，她现在有理由怀疑自己得到的故事梗概里，那个迷糊软弱做什么都做不好，最后只能等着英俊伟岸霸道影帝男主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小助理女主，其实就是男主鹤之江的又一个“作品”。
楚诗都快被这所谓的“浪漫爱情故事”给气得想放弃涵养直接爆粗口了。
MD！
谁家浪漫爱情故事是这样的？
直接改名叫“法外狂徒男主们的犯罪日志合集”算了！
原来的楚诗离开前说过类似的人还有很多，楚诗忽然就生出一种“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的心态，兴致盎然地准备多多见识一下这个离谱世界的离谱爱情故事。
思绪翻腾后，楚诗收敛心神，安慰秦关：“之前你说的那个提议还有效吗？如果有效，就尽快给我安排个身份，不管是顾问还是临时工，只要能让我有证办事就行。鹤之江这个人说是高冷矜持，其实自持看透所有人，把自己放在上帝视角，孤傲桀骜，这种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接触过的人里出现超出他认定的‘人设’之外的性格，既然不能从外部找到给他定罪的证据，那就从他本人身上找到他的既定犯罪行为就好。”
在她面前玩心理这一套，不是楚诗骄傲自大，只是确实有种鲁班坐在家里看着小儿在自家门口耍大斧的啼笑皆非之感。
秦关听她说得如此笃定，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心情就下意识放松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他对楚诗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
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担忧起来：“你现在和他已经有了矛盾，如果你这时候接近他，会不会……”
万一刺激到这种视他人生命如草芥，对法律道德毫无敬畏之心的人，秦关忍不住胡思乱想，全都是楚诗遭到迫害的画面。
“要不然还是我去吧，他不是喜欢对狂热私生粉下手吗？我就装成他的私生粉。”虽然时间上可能会多耗费一些，可办案嘛，秦关早就习惯了用时间和精力去消耗堆砌。
然而楚诗听了却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把秦关都笑懵了，“怎、怎么了？”他有说什么特别好笑的话？现在不是很严肃的案件讨论现场吗？虽然她笑得还挺好听的……
秦关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心道手机用久了就是这点不好，稍微打长一点的电话就会发烫。
啧！
等楚诗笑完了，她才给秦关解开疑惑，只需要一句询问：“你知道怎么追星吗？”
连追星都不知道怎么追，还想假装狂热私生粉？
楚诗都不知道该说秦关太傻太天真了，还是该说他太小看狂热追星族了。
第67章 狗仔营销号集体翻车
心理暗示和精神操控类犯罪, 是很难搜集证据的，所以楚诗不准备等鹤之江再次出手，而是刺激对方用更粗暴, 更传统的方式踩踏法律红线。
这种事自然不好跟秦关说。
结束通话，巴比丽恰好带着裴丽丽拎着早餐过来。
巴比丽眼睛里满是血丝，精神萎靡，一看就是熬了一宿, 进来就往沙发上一瘫，喘了会儿气才看着茶几边正低头吃早饭的楚诗问：“你发过来的那些视频照片聊天记录哪里搞来的？保真吗？”
昨天回公司后，巴比丽就一直留在公司, 和公关团队接洽, 希望能早点把网上关于楚诗的铺天盖地的黑料压下去。
遇到这种事, 最常见的公关方式就是爆出更大的料把网友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公关团队也提交了此方案，可以爆出的料也是明码标价, 按级别付费。
——至于爆出来后楚诗和对方是否会结仇, 那就跟公关团队无关了。
对此，巴比丽犹豫不决, 把这一方案留到最后, 只希望在此之前能找到其他突破口。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楚诗忽然给她发来一串的视频、照片以及聊天记录, 全都与主动爆楚诗黑料, 带头掀起这一场名誉危机的几个狗仔营销号相关。
虽然这会儿巴比丽这么问，那些东西她却早就在收到的第一时间毫不犹豫交给了公关团队，让他们直接对几个狗仔营销号下手。
狗仔营销号站在吃瓜上帝的视角对着故意捏造的虚假黑料侃侃而谈是吧？
那就先爆他们这些法制大咖的真瓜，转手再当一回热心市民举报他们, 把他们捶死！
到时候再有人说起来这几个狗仔营销号爆的楚诗的黑料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傻？这几个营销号都因为长期故意捏造虚假谣言逼死他人，毫无顾忌以此威胁他人勒索钱财, 受雇于境外势力在国内搅弄风雨，参与洗钱等等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被警察叔叔抓进去绳之以法了。
你说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能是真的吗？
一切谣言将不攻自破。
公关团队甚至还主动建议巴比丽他们趁机炒一波楚诗的遵纪守法好市民、正义伙伴好公民、爱国敬业好艺人的通稿。
对此楚诗只说全权交给他们决定，“不过我们这边一定要起诉，不管宣判结果相较于他们身上犯的其他案子有多无足轻重。”
用法律保护自身权益，这本身就是对其他营销号的一种威慑。
免得以后动不动就有人要往她身上泼脏水，楚诗不怕麻烦，但也不喜欢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