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眼珠一转,夏树给他转了250块过去。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
夏树:【姐姐忙,你拿着这二百五自己去买,喜欢吃什么买什么,不够的话跟姐姐说,姐姐再多给你补几个二百五】
易年收了款,又发来:【那就再补270】
夏树:【?】
易年:【自己加一下】
250加270等于……520!
夏树:【没钱!】
易年:【[转账]向你转账520.00元】
“……”夏树没收,立马点了退款。
易年:【退了干嘛,不是没钱吗,我这刚好有】
他这哄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夏树很难相信他原来没有谈过女朋友,说他是海王还差不多!
她回复:【再继续这样婊里婊气的来故意惹我,小黑屋见!睡!】
她刚摁熄屏幕,躺进被子,手机又响了一声。
易年:【好,不敢惹了!我是想说明早上我有其他事不去蓝韵,让沈师傅送你去,然后中午回家吃饭,爸妈回来了】
夏树:【哦】
-
第二天起床,出了房间,保姆孙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太太,易总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他让我跟您说,他虽然早餐吃饱了,但还是会去买小零食的。”
孙阿姨没有去猜测小夫妻两人的暗号,只是照易年的意思转述了话。
夏树反应了几秒,没想到易年还记着姐姐给小狗买零食这一茬,她讪讪地朝孙阿姨笑了笑。
吃完早餐去到蓝韵,耗材商也正巧到,签收了耗材,夏树照例每间洗车间都去检查一遍,走到其中一间,罗超正拿吹水机吹着一辆车子的坐垫。
吹水机噪音大,夏树走到罗超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发现她在他后面。
“有烘干机,你怎么拿吹水机吹呢?”夏树问。
罗超:“烘干机都在用着呢,这个车主他又是吃完午饭就走,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才用吹水机。”
往常吹水机多数时候是用来吹脚垫,一些比较难干的坐垫就要用烘干机。
自从洗车间试营业以后,正巧来酒庄度假的人也多了起来,夏树发现了烘干机不够这个问题。之前都是每批垫子烘两个多小时,再换下一批,像今天这种车主等不了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行吧,那你继续吹吧。”
巡查完所有洗车间,夏树认真算了算。
目前只有三台烘干机,当所有车子饱和时,需要烘干的坐垫数量庞大,三台烘干机肯定工作不过来。
前几次洗车部的事,夏树都是和易年的助理何铭对接,今天易年和何铭都不在蓝韵,她决定借着拿耗材收据给财务的功夫,直接去申请一笔钱,用来多购置几台烘干机。
她之前并没来过蓝韵的行政办公区,这是第一次补耗材,也第一次拿收据给财务,财务办公室问了几个人才找到。
夏树敲门而入,将收据恭敬地递给财务张姐:“您好,我是洗车部的,这是今天补货的收据,您收一下。”
张姐手上还忙着工作,只抬头瞟了夏树一眼,便垂下头,用手中的笔尾指了指办公桌一角的空位:“放着,月底统一报销。”
夏树虽未踏入过职场,却也听周雨唯说过一些职场的事,对于财务冷淡的态度,她并不意外。
她把耗材收据工整地放在办公桌上:“我还有一件事,就是得申请一笔钱来买一批烘干机,这次耗材我垫付的钱,要等月底才能报销,所以我手上也拿不出钱来垫付了。”
张姐翻了翻耗材收据:“东西准备好了再来。”
夏树:“东西?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张姐似乎没了耐心:“你们这个部门,谁负责?”
“洗车部负责人是我。”
张姐:“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申请费用,写清楚单子,给这边领导签了字,盖了章,我才能批。你领导是谁?”
“我领导……应该是,易总?”
易年倒也没跟她说过她的直属领导是谁,只交代过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找他,或者找助理何铭,但她为了不麻烦易年,之前都是找的何铭。
财务对眼前这一问三不知的年轻姑娘无奈至极,但想了想,与蓝韵合作的洗车行,来的人应该也都是洗车出身,没什么见识,不懂这些规矩也能理解。
“你确定是易总?他会管这些小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平时都是谁跟你们洗车部对接!”
“是何铭何助理。”
“何助理?”张姐有打量了一眼,“那你照我刚说的,全部准备好了再来。”
夏树隐隐地从张姐的神情中察觉出一丝嫌弃,但她还是把这当成职场常态来礼貌应下。
出了财务办公室,她心里却挺不是滋味。
她属于技工,之前只需要用技术满足客户的需求,除了偶尔需要应付讨价还价的顾客,其余时候客户都还是客气,很少有遇到被嫌弃的情况。
她不知刚刚财务对她态度,是性格使然,还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而嫌她蠢。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易年。
易年教了她做生意,却没有教她如何应对一些职场小状况。
她在想,易年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教她如何高情商与同事相处,如何用语言艺术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电梯里,夏树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给易年发了个白色拖把小狗的表情包。
易年几乎秒回:【怎么了姐姐】
看见信息的一瞬间,夏树嘴角不自觉上翘,迅速将几分钟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夏树:【盯梢,看你买零食没】
电梯门正好打开,夏树抬眼,从电梯没的镜面墙看见了自己的表情,居然笑得很开心。
她一直以为她对易年的耍宝或是嘴贱都极度鄙夷,平时当着他的面,她肯定会怼回去的,竟没想到,他不在事,自己会是这样的表情。
紧接着,他发来:【要查岗?那姐姐不得给我安排个能被合理查岗的身份?】
第45章
出了电梯,夏树把手机揣进口袋,步履轻快地朝洗车间走,没打算给易年顺杆往上爬的机会。
工位上事情不少,而且她确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易年的信息。
最近易年争名分的小心思和小动作越来越明显,经常得了便宜还卖乖,夏树要是多跟他说几句,就会被他绕进去。
靠近洗车间,一个刚从一辆橄榄绿法拉利296车上下来的年轻女人,朝夏树喊了声夏经理。
夏树认得她,叫江昕慈,前几天来过蓝韵一次,那次洗车时从座位缝隙里找到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江昕慈特地来洗车间感谢了帮她洗车的师傅。
夏树还不太适应经理这个称呼,却也礼貌地朝江昕慈微笑颔首:“江总,您又来啦!车随便停着就行,您在这边稍坐一下,我这就叫摆渡车来接您。”
“谢谢。”江昕慈微笑,“今天车子不脏,发动机不用洗,随便洗洗车身和内饰就行。”
“对了,我想问问上次,你们是不是连我的安全带也洗过?”
夏树:“对,清洗安全带,是在我们业务范围内的。”
江昕慈:“难怪,上次取了车,安全带才系上,我就闻见淡淡的香味,一般洗车好像不会洗安全带,没想到你们洗得这么仔细,谢谢夏经理。”
夏树笑笑,通过对讲叫了摆渡车,将江昕慈引到旁边的待客椅坐下:“江总,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上次我发现您车里的香氛是石榴香,所以在洗坐垫和安全带的时候就擅自用了石榴味的清洗剂,您满意就行。”
江昕慈原以为蓝韵新推出的洗车服务只是应付了事,毕竟这是免费项目。
没想到洗过一次就发现,隐藏在酒庄的洗车间居然不输市区的任何一家名车服务会所,帮她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丢失大半年的戒指不说,连清洗剂的味道都会根据车主的香氛来选择。
“夏经理,我看工人的服装上写着“鑫鑫洗车”,你们是在市区还有店吗?你们洗的车我很满意,我想今后就认准你们家了。”
夏树端了杯水过来:“江总,我之前是开着一个汽修厂,不过现在汽修厂没开了,只和蓝韵酒庄合作洗车,市区没设门店。”
“这样啊,那怪可惜的,你们洗车细节处理得这么好,连我车里的香氛味都注意到了,说实话我很惊喜,我还以为是市区也有门店,因为业务好,所以才会和蓝韵合作。看来今后我想找你们洗车,就只能从市区跑来蓝韵了。”
自从和易年签订合同后,夏树就重新研究了关于车辆精洗的所有细节,考虑到每一辆车子的车载香氛味道都不同,她购置了许多味道的清洗剂,有的香味比较独特的,没有相应的清洗剂,她则是用香氛精油融进无味净洗剂进行调味。
这算是她的一个小巧思,且目前单看江昕慈的反馈,这一巧思可继续推行。
得到客户的认可,夏树心头如沐清风:“谢谢江总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以前汽修厂面对的客户是中低阶层较多,很少接触上流人士,她还想说些什么感恩的话,但是又怕对方觉得她太官方,不够有诚意,就只补充一句,“您能满意,我和我们洗车部的所有员工都很开心。”
说话间,摆渡车开到了洗车间,夏树将江昕慈送上摆渡车。
江昕慈:“那车子就拜托夏经理和洗车师傅了,”她遗憾地轻啧一声,“我还是觉得,你们要是能在市区也开一个名车会就好了。”
送走了江昕慈,夏树在她记录客户反馈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橄榄绿法拉利296车主对特调香氛清洗剂很满意”。
写完这句话,她没立刻将笔盖合上,而是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又写了一句“客户建议市区开设门店”。
合上笔记本,夏树让易年助理何铭给她发了份费用申请表的模板,她将纸张打印出来,正写着烘干机费用申请,就听见了熟悉的汽车发动机声。
一抬眼,易年的库里南正往洗车间驶来,她看了眼时间,应该是沈师傅来接她去易年父母家吃饭。
夏树跟保钦元交代了自己要先走,让他照看着,转头,就看见易年从库里南后座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上前问。
易年理所当然道:“来接老婆,不可以?这里又没其他人,你怕什么!”
夏树说过目前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平时易年和她都是在停车场分开,再各自去各自的岗位。
洗车间这边位置偏,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夏树倒也没多想。
但被洗车间所有徒弟们注视着,她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她给所有人递了个“该忙什么忙什么”的眼神,然后冲易年瘪了下嘴:“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忙?忙完了?”
易年点了点头:“我不仅把自己的事完成了,”他微微弓腰,将双唇靠近夏树耳畔,“还完成了姐姐交代的事。”
夏树递了个疑惑的眼神,易年则是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零食,就随便买了点。”
夏树:“???”
这满满一后备箱,是随便买了点?
“可是,我不爱吃零食。”
倒不是故意扫兴的,夏树是真的不喜欢吃零食。
原来修车,也算是体力活,要是吃零食,零食占了肚子,但是不抗饿,撑不了一天,久而久之,她就彻底把零食戒了。
易年脸上也没有失落的模样,他轻勾着唇:“没事,你想吃的就吃,不想吃的交给我就行,姐姐给我钱让我买零食,我肯定要吃完啊。”
“……”夏树白他一眼,“你有本事就去到你父母面前也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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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第一次婚后正式见家长,易年按照父母的喜好为夏树准备好了带的见面礼。
车子驶进别墅中,保姆就出来帮两人提东西,保姆说太太和易总正在厨房做饭。
夏树有些意外,小声问易年:“你爸妈居然还会做饭?”
易年弹了下她的脑袋:“待会儿可别说‘你爸妈’这样的字眼!”
夏树立马比了个将嘴巴拉链拉上的动作。
“把‘你’字去掉,再说一遍刚刚的话。”易年说。
那两个字,对于夏树而言,有点难以叫出口。她已经好几年没叫过自己的父母,从她最后一次离开家以后,她的父母似乎也在憋着气,从来没有联系过她,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叫。
之前去周雨唯家,倒是叫过干爸干妈,可有些话差了一个字,意思完全不一样。
易年似乎察觉她脸上犹豫不定的神色,用指尖拂去一根粘在她脸颊的发丝,轻声问她:“怎么了,是不习惯,还是……?”
“没关系,你要是不现在就改口,可以慢慢来。”
夏树轻巧地笑笑:“咱爸妈居然还会做饭吗?”
话落,易年勾起了唇角,自然地牵起夏树的手:“会做,但是平时不做,这不是儿媳妇第一次来家里嘛,他们才会亲自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