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被男妖精缠上了——要要子【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7 14:50:45

  年轻修士安慰道:“我没招过灵兽的魂魄是事实,但绝非不能。”虽然这个题目过分草率了些。
  “真君呢?”他问。
  朝长陵道:“我也没试过,但无妨。”
  “那,那太好了!我没有生辰八字,但有收集它的羽毛,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女修拿出几根雪白的羽毛,朝长陵认出这好像跟胖鸟是同一个种类的灵兽。
  年轻修士和她各分了一根,回到桌案前。
  案上摆着桃决看不懂的黄纸和炭笔,还有阴阳盘,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朝长陵一定会赢。
  “你的死期就决定是明天了。”桃决笑眯眯地道:“虽然你会被我杀死,可炼化武器的灵材是她拿来的,没有她,也就没有你的死,所以你也算是死在了她的手上。你感觉如何?”
  元秋嘲弄地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说:“糟透了。”
  从他的神色中,桃决没有看见绝望,只看到无尽的麻木。
  毕竟只有还抱着希望的人才会绝望,连绝望都不会了,那才意味着真正的放弃。
  虽然没能看到元秋不甘、发怒甚至是畏惧的样子,但这样也不错,他能乖乖去死,是最好的结局。
  “元秋,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只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就好了——她相不相信你是另一回事,可你却不说,为什么呢?”
  或许是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见到朝长陵,桃决游刃有余起来,决定在他死前和他闲聊一番。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元秋懒洋洋的,是讥讽的口吻:“只有你才会摇着尾巴不择手段也要接近她,而我不会再做条狗。”
  桃决一巴掌扇到元秋脸上,可惜径自从他身上穿透过去,否则以刚才的力度,元秋这张脸一定肿了。
  他幽幽地笑:“好,那你就这么去死吧,你有你的骄傲,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长陵。所以,我绝不能让她知道你是谁。”
  话音落下,窥天镜中传来一阵惊呼,桃决望过去,只见那空荡荡的擂台上,朝长陵和那个年轻修士一左一右而坐,左边,朝长陵的桌案前,一只半透明的灵鸟正激动地扇着翅膀。
  玄一宗弟子俱是一愣,回过神来忙道:“是……是日持真君先将灵兽招了出来!”
  朝长陵望着案上那张招魂符,上面没写生辰八字,只有命日,还有她随便写上去的一句:“想不想吃紫花果?”
  紫花果是胖鸟为之疯狂的一种灵果美食,没有生辰八字,招魂极难实现,就算有羽毛也不一定管用,所以她想着灵兽的食谱喜好应该都大差不差,破罐子破摔地试了试。
  “……”
  为什么真的行?
  “真君厉害。”年轻修士起身冲她抱拳:“我虽然研习广泛,但其实每一样都涉略不深,真君才是真正精通此道之人。是我输了。”
  朝长陵深知这次是自己误打误撞,难得谦让几句:“不敢当。”
  “真君倒没有传闻中那般孤高难以相处。”年轻修士一笑,这回说话诚心实意了点:“晚辈姓黄名解一,还望以后能得真君指点。”
  朝长陵下了擂台才从白阳真君口中得知,刚才跟她比试的那个年轻修士,似乎就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夺得魂魄之术道统的人,因为天赋极高,备受期望。
  “魂魄之术一道,门道无数,光是研习一门都极其困难,他说自己研习广泛但涉略不深,恐怕是谦虚了。”白阳真君叹了句后生可畏,跟她说:“这倒是个好苗子,若能挖来我静心门,可成战力。”
  意思就是让她日后多去接触接触,方便挖墙脚。
  “也好。”朝长陵点头。
  日持真君不负众望,或许该说是意料之中地拿下了比试的头筹,桃决不再去看擂台下的人声鼎沸,迫不及待要下山迎接她,临走前,回头问元秋:“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了,你有什么遗言吗?”
  元秋漠然盯着画面中的身影,语气不含情绪:“我输了。”
  “好,我记住了。”桃决甜甜一笑。
  朝长陵拿到神木后,没有回住处,径自来到玄一宗内门,内门的弟子许多都认识她,脸色虽然不好看,但都不敢上前阻拦。
  废话,谁敢找死啊?
  熔炉房是闲置的,她进去,点火,将刚拿到的那根梧桐神木丢进去,又随便在架子上挑了个玉石做胚子,然后往里注入灵力。
  不出两刻钟,炼化结束,她从熔炉中拿出那只还有些发烫的白玉发冠。
  虽然被她故意炼化成了发冠的模样,但其实是个法器,她在上面施了灵力,灵力成为屏障,可以为佩戴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一旦法器碎裂,作为主人的朝长陵会有所感应。
  ……这是保险,也是试探,如果碎了,那就坐实了桃决有问题。
  朝长陵将发冠收进袖中,回到了住处,桃决正在屋内等她。
  “长陵!我等了好久,你怎么才回来?”他扑过来,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欣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赢。”
  朝长陵从乾坤袋中拿出那根被她做过手脚的梧桐神木:“你试试看。”
  桃决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那只半透明的手一点点往前,握住了神木,没有穿透过去,真的握住了。
  “我……我碰到了。”
  他不可置信。
  “太好了,长陵,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他笑眼弯弯地捧着神木,朝长陵问他:“你打算做成什么?”
  谁知桃决毫不遮掩:“匕首。虽然你说过会保护我,但我这么柔弱,当然得有自卫的武器才行啦。”
  说罢,他匆匆抛下一句要去化雪峰的熔炉房炼化,便消失不见。
  他走了也好,因为朝长陵接下来也有一件要紧事——她得想办法把发冠给元秋。
  如今结界无法攻破,想进去,只能找一个被山尘允许进出的人带带自己。
  朝长陵首先想到丰馨,但丰馨那个性子,恐怕死也不会背叛山尘。
  那怎么办?
  迟逍风在这时不知从哪晃进来,神秘兮兮地道:“师妹,我不是跟你说,我要想办法去化雪峰看看那只妖兽吗?”
  “你莫不是找到办法了?”
  迟逍风点头。
  “我刚才在外面偷听到玄一宗的弟子在说……”他顿了一下,凑近她道:“他们在说:‘祸斗回来了’。”
  朝长陵腾地抬眼,迟逍风迎着她的视线点头:“我记得你说过,那只犬妖是你曾经的灵兽?”
  *
  山崖边种满了香草,仙云缭绕,余霞成绮,巨大的犬妖唉声叹气。
  “罚我也行,但我是只狗,凭什么罚我吃草呢?不吃完还不许我走,路过的弟子都在看,我堂堂大妖的脸面何在!”
  它还没叽叽咕咕完,朝长陵突然从天而降,惊得它往后一撤。
  “日持真君?”祸斗这才想起现在正值斗法大会,朝长陵在这里倒也合理:“真君不会是来寻仇的吧?虽然主人罚了我,可我毕竟还是主人的灵兽,你若要硬来,我只能……”
  “现在还不是,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它自动忽略了“现在”那两个字:“哦,不是寻仇啊,那可以。”它不觉得有什么事是自己一只大妖做不到的:“什么忙,真君说吧。”
  “化雪峰被山尘设了结界,带我进去。”
  “……”
  那自己不还是得背叛主人吗?
  祸斗犹豫了一秒,下一秒,朝长陵的手按在剑柄上,它赶紧露出两根犬牙笑道:“好嘞,包在我身上!”
  犬妖腾云驾雾,朝长陵藏在它毛发中,轻易就穿过了结界。
  她在小境界前落地,回头道:“这件事……”
  “真君放心,你知我知。”
  小境界里仍是一片昏暗,只有元秋靠着的那个地方有一些微弱的亮光,他抬头时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当发现是她,那情绪又一敛,只剩冷漠。
  “我说过,不要再来。”
  “但我找你有正事。”虽然之前没有哪一次是没有正事的。
  元秋嗤了声,似乎想说“你的正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但这样说下去又会没完没了,他干脆道:“朝长陵,我真的很讨厌你,看见你就想吐。”
  “这话你说过了。”
  “那你还……”
  朝长陵忽然在他身前蹲下,盯着他那双就像覆了一层冰霜的眼睛:“今天的斗法大会,我赢了,头筹也拿到了。”
  元秋一愣,抬起眼看她,冷冷发笑道:“所以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才来的?”
  他不知为何咬着牙,唇角翘起来抬高了一些声音:“那你快把那什么神木呈上去给你的桃决不就行了?你特意过来,是来取笑我的?还是来炫耀的?”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幽暗无光,但看向她时极其凛然锋利,到最后,竟然还浸出了一丝水气,朝长陵有些意外。
  “这和桃决没关系。”她道。
  “滚。”元秋偏过头,袖角在眼部极快地一抹,低哑的声音带着刺:“滚出去。”
  “……”朝长陵沉默,难得有点不知从哪里说起好,于是她斟酌了下用词:“我没有把我的那个给桃决。”
  元秋偏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发带早就在县令府时就弄断了,乌发从肩上直直散落到手臂,明明凌乱却丝毫不显狼狈,整个人就像一团刺猬,她只要敢再靠近一点就会狠狠扎伤她。
  “元秋。”
  “……我不会再做一条只会祈求你的狗,你发现与否,我都不在乎了。”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所以你能不能离开这里,不要让我到死都这么厌恶你。”
  “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的。”她总算看到了一点话头:“我用梧桐神木做了一个东西。”
  她摸出袖中的那只白玉发冠,不提这是法器,递到他面前道:“用玉石做胚,炼化出来的。”
  “你要不看一眼?”
  元秋不动,她也就不收手,好半天的僵持后,他总算转动了一下眼尾余光。
  那发冠小巧但精致,玉石的质地是白的,想来束在桃决发上会很合适。
  “我看了,所以呢?”他淡淡地道:“你做得很好,现在可以滚出去了吗?”
  “可以,你收下我就出去。”
  朝长陵说完,感到元秋兀然顿了一下,他眼底不明地望着那发冠:“你说什么?”
  “我说,你收下它,我就出去。”她看着他道:“这是我给你做的。”
  “……”元秋没说话。
  她接着道:“礼尚往来是凡人间的规矩,但不妨碍修士也可以这么做,就当是你那根发钗的回礼。”
  元秋仍是沉默。
  朝长陵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更别说用花言巧语来说服人了,干脆实话实话:“答应桃决的那根梧桐神木,因为我那师兄也赢了大比,所以把他的那个给他了。这个,”她晃晃手里的发冠,“是我的那根做的。”
  “法器我炼化过无数,发冠倒是头一回,做得兴许不大好。你要收下吗?”
  她望着元秋,那双被黑睫微微遮掩的瞳孔中映着她手中发冠,也映着一点昏暗的光,那光正在眼底深处摇曳着,一上一下,很是缓慢。
  也不知这样过去多久,她终于听见元秋张张嘴,发出一点声音。
  “…你不是答应要给桃决吗?”
  朝长陵不解:“给了,但这里有两根。”
  元秋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不想解释了。
  摊在朝长陵手心的发冠被他缓慢地伸手,轻轻地拿起来,放在掌中,他低垂着睫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它。
  明明刚才还又笑又讽,浑身带刺,现在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整个人安静极了。
  朝长陵不知他在想什么,虽然施展心决可以看到,但她感觉不到这么做的必要性,眼下,正事做完了,她站起身道:“不想用来束发也行,但记得带在身上,我走了。”
  她背过身迈开脚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回头,那发冠不慎落到地上,元秋往前撑着身子,迎着她的视线,他抬头,忽然冲她弯了弯眼睛。
  明明之前假意讨好她的时候可以笑得那么完美,可眼下他就像忘了那些技巧,笑容有点不自然,声音也磕磕绊绊的。
  “我不会戴这个。”他道:“你……你可以帮我戴吗?”
第43章
  元秋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倒让朝长陵感到莫名,不过转念一想,他之前在村里,发上从来只随便系了根有些微微褪色的发带,恐怕和发冠这种昂贵发饰无缘。
  “也行。”她转回身,拾起地上的白玉冠:“你坐着。”
  元秋依言坐回墙边,目光却落在她的手上,朝长陵问他:“怎么?”
  “……”他停了一拍才道:“你会戴吗?”
  “不会戴也可以试试。”
  朝长陵以前眼里心里只有修炼,虽然宗门里的男弟子不少,师兄也天天在她跟前晃,但记住他们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已是极限,至于别的,可谓漠不关心、一窍不通。
  她将发冠拿在手里看了看,中间有两根细小的玉簪是松动的,可以左右调节,似乎就是用来固定的。
  那看来也不难。
  “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戴?”朝长陵蹲下身,发现元秋正默默盯着自己,因为眸子被睫毛遮了一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得转过去。”她又提醒了一句。
  他缓慢地点了下头,起身时,膝盖陡然一滞,导致站起来时的动作有些僵硬,迎着朝长陵不解的视线,他眨眨眼,指指自己的腿,干巴巴地道:“……麻了。”
  朝长陵不禁叹气:“你不会在小境界里,不是整天坐着就是躺着吧?”
  还真让她说中,可元秋也没办法,毕竟除此之外他的确没什么可做的,忍痛就已经很辛苦了。
  猜到多半会是这么个状况,朝长陵起身抓住他的胳膊:“我撑着你,另一只腿能动吗?”
  元秋下意识瞥了眼她那只手,顿了一下才道:“……能。”
  “那行,不然我又得背你了。”
  若是往常的元秋,肯定会在这时说点什么,譬如“我可是个男人,你背得动吗?”又或者冷冷拒绝一句“我不会再求你”,可这两种都没有,她说完,他的眼睫低了低,没有答话。
  元秋背対着她坐下后,朝长陵才发现,他的头发比她的还要长点,乌亮顺滑,而且柔软,她伸手摸了摸,有种自己在摸小猫小狗的感觉。
  “……摸够没有?”
  元秋撇过脸看她,语气有点闷闷的,眼神却远不及刚才那般锋利。
  “你头发这么多,全束成马尾只怕不大合适。”朝长陵阐述自己的结论。
  “随你。”他把脑袋转回去。
  “你有什么诉求吗?”
  “没有,”他道,“你弄就行。”
  这倒有点难倒朝长陵了,虽然以他这张脸,头发弄成什么样应该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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