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好整以暇抱臂,冷笑了一声。
“说我变态,你不是更变态,在做什么,高专尤物。”
“杰也一样,狐狸精啦。”
我:“……”
“说话就说话,不要拿书里的东西开玩笑!”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场面要不就是严肃到能打起来,要不就是活泼到手痒想要揍人。
还经常拿书里的情节来逗弄我,书是以性转后的我为主角展开的,奈亚还附页精美的插图,每一次更新都会挑一些不同世界见过的评论贴上去,俨然已经成了千面之神的乐趣所在。
[高专尤物][神女][流水的狐狸精,铁打的清冷神女][年上熟女年下jk]……一系列词贴到五条老师身上,虽然是性转本,但咒术界的人一看里面的描写和六眼,就知道这绝对是五条老师,一时间论坛玩梗飞起。
我也得上了这本书的ptsd,其效果犹如拿着中二时期写的日记被人当着其他人的面大声朗读出来。
真是恶劣的两个人,果然不愧是挚友。
我面无表情瞥了他们一眼,将五条老师撕下来放到一边。
“注意一点距离,老师,多少岁了不要这么黏人。”
“……”
五条老师硬生生掰过我的脸蛋,语气似笑非笑,“是我的错觉吗,真D你好像经常cue我的年龄。”
我生硬的转头,又被掰回来,只能低头认错。
“……是你的错觉,老师你永远都是17岁。”
“这里还有人呢,不要当我死了。”夏油杰扬起一个虚假的笑,对我招了招手,“那家伙比我变态多了,快过来。”
我无语:“你也差不多得了。”
两个人变态的半径八两,你一嘴我一嘴互呛对方。
“现在呢。”我忽然对夏油杰说,“现在这个世界怎么样。”
听到这话,夏油杰莫名笑了下,插兜语气悠悠,“不算太好。”
“小心我揍你。”
他又接着说:“也不算太差。”
“不好不坏吧,但这就是大多数猴子生活的世界。”
“怎么回来这里,和硝子姐姐叙旧?”
“带菜菜子美美子回一次宫本。”
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里看不到明显的情绪,一直都很少显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夏油杰眼神一会儿落在我身上,一会儿落在五条老师身上。
抬手打掉五条老师抓着我头发的行为,像一只猫,插进不了话就自己找点事情做,有人的情况下总是闲不下来。
“我记得真D你从高专特例毕业了吧。”他突然主动转移话题,笑意盎然地说:“还叫老师吗,已经不是了吧。”
我愣了一下,是这个样子没错。
“叫习惯了,突然改掉有点奇怪。”
“没关系吧。”我说着,从爸爸那里听到的话说出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
黑发男人的脸色古怪起来,低笑着重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鬼.父吗。”
――“杰,没用的嘴需要我帮忙毒哑吗。”
从刚才说没有说话的五条老师插进来,扬唇懒懒道。
夏油杰笑容不变:“悟,心跳声太吵了。”
白发男人同样笑,“耳朵不好吧,需要我给你找私人医生吗。”
“真可怕啊这男人,果然还是跟着我吧。”
“诱拐女孩的骗子,小心我报警。”
“警察最应该铐走的是悟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死变态。”
夏油杰一口气说完看向我:“你也是,怎么来了,不是已经有段时间没来高专吗。”
“提前将两个月的任务做完,来给夜蛾校长交报告。咒灵球怎么样,我走的时候把它暂借给你了。”
指了下包里的文件,我随口问了一句。
“还会苦吗。”
四手怪物能吸收负面情绪,同样也能吸收咒灵球上的负面情绪,脏抹布的味道也会消失,离开的时候我就让它跟着夏油杰。
“……不苦。”他轻轻说着,“虽然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算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努力没有白费的感觉不差,撤掉身上的精神屏障,夏油杰身上萦绕的自我毁灭向的气息已经很少了。
看到一个人决定去接受这个世界,给我的感觉很复杂,很开心。
渺茫的可能性得以实现,不会有人再经历孤身殒命的痛苦。
我看着他,有些轻松地笑了,
“……”
夏油杰愣了下,随即整个人似乎放弃了什么一样,几个呼吸后,抓了抓头发让形象看起来像是搞艺术的颓废青年,难得真心实意的笑了下。
“遇到你这种认死理的行动派还真是没办法,就像热血动漫里的主角喊着友情啊羁绊啊未来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想洗白我吗,只做这些可不够哦,男人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贪婪。”
“想做就去做,只要你不怕被我制裁。”
“还有,少看漫画,都开始说疯话了。”
我看了眼,菜菜子美美子穿着高专制服远远挥手,黑发男人偏了下头,冷不丁地和我对上视线,下一秒我感觉眼前一黑,属于夏油杰的咒力贴近,我皱着眉要抬头,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脸。
转瞬即逝。
“给好孩子的奖励。”
黑发狐狸眼的男人笑眯眯摸着嘴,朝着刚才还笑脸灿烂,此刻已经复杂看着他的菜菜子美美子走去。
“下次还想要的话,就来找我,谁让真D很可爱,做什么都可以,瞒着你的老父亲干坏事也行。”
“……”
我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转身离开。
白发黑衣的男人垂下目光,蓝色的眼瞳如碎冰的湖面,倏地轻飘飘笑了,“刚才杰做了什么。”
明知故问。
我语气平淡:“被亲了。”
“就当是被色狗舔了一口。”
毕竟我也是强制亲过千年前的老妖怪,对这些自然不在意,要在意就不那么做了。
“可是表情很可怕啊,真D,生气了吗。”
男人抬起手指,虚空点了下我。
“没有,我现在冷静的可怕,老师。”
我扭过头扔下一句话,从他面前离开,将包里的报告交给夜蛾校长,最近他和前妻疑似有复合的苗头,严肃的脸上都藏不住好心情。
祝福了两句,来到硝子的医务室,她已经提前泡好了咖啡,见我来了,将一杯递给我。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
我眉头微跳,看着硝子的侧脸,她脸上的黑眼圈消下去了不少,只有薄薄的一层,热腾腾的雾气让那双冷淡的眸光带了些暖意。
“谁欺负你了。”
忍了忍,我撇了撇嘴说:“硝子姐姐你的老朋友。”
“哦。”硝子淡定道:“五条还是夏油。”
“夏油,亲了我一口。”
差点被咖啡呛到的硝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感叹了一声,“人渣的效率还真快……所以,因为这个生气吗,要不要我解剖他。”
“……还行吧,就是觉得这人果然好讨厌。”我盯着咖啡的热气,没再说下去了,有些恹恹道:“我对这个倒是不在意,被亲了一口而已,又不是没被亲过。”
“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举动,很奇怪。”
“哪里奇怪。”
我正要说,看到明显精神起来的硝子,没继续这个话题了,“算了,不深究这个,就像他说的,只是奖励而已,至于其他的,不感兴趣。”
硝子捧着脸哈哈笑了两声:“做的很好。”
我含糊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了句,“硝子姐姐,我以前带的那朵蓝色的花摧毁了吗,它的诅咒性很强。”
“你说那个能让人得花吐症的花?”硝子叼着糖说:“还算有趣,我就放在另一间屋子用来研究了,怎么?”
“还要继续研究吗。”
“唔,不用,这个诅咒还是很容易解决的,比起它,我对尸体更好奇。”
“那我这就去毁了,这诅咒留存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不是男主们给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重塑了一遍,那诅咒还在我身上。
“ok~”
问到哪一间我站起来,上楼穿过走廊,快到那间门牌号时,蓦地听到了容器落在地上,清脆的磕碰声在静谧的空间格外明显。
听到声音我的步子快了几步,拉开门正要开口询问,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陷入静止的状态。
白发男人蹲下身捡起碎片里的蓝色花朵,那朵漂亮的花朵在他的手心微微颤动,花茎上的倒刺却刺入了他的手腕,手腕上留下的伤口渐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但男人似乎并未察觉,轻笑了声抬起头。
“……老师,你是猫吗。”
我艰难地开口,“看到奇怪的东西,你就非得碰一下吗。”
“嗯?”
他歪了下脑袋,定定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吧。”
第99章
去而复返, 我半揪半拖着五条老师来到医务室,硝子还没走,看到我时将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换上了真知棒。
“最强的诅咒代谢能力会很强吧。”
我认真地提问。
“两年, 没有做任何的措施, 放在普通的容器里没有一点枯萎的痕迹,你觉得这会是普通的诅咒吗。”
硝子长叹了口气, “我倒是可以帮忙看一下脑子, 最近的年轻人经常得, 当事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事人眨了下流光溢彩的眼睛, 笑容无辜。
硝子咔擦咬碎硬糖,没什么表情的将手术刀扔过去,被白发男人两指夹住放在桌上。
“呵。”
她冷笑了一声。
被诅咒的五条老师不着急, 反转术式兼多年老朋友的硝子也不着急, 让我一个得过花吐症,体验过那种痛苦的人格格不入。
反转术式可以治疗花吐症带来的喉咙和声带的撕裂感, 但那样重复撕裂又治好, 会很痛苦, 而且法系咒术师是要念咒词的,诅咒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得到单恋对象的吻, 或者停止单恋。
我那样的解决办法五条老师肯定弄不了。
单恋这个词……
对于咒术师来说,很玄幻, 常年与死亡相邻的咒术师, 基本一个个都是事业脑, 五条老师这种从出生起就很忙的人,会有单恋的人吗。
咒术论坛上也没有这种消息。
我想着扭头, 和五条老师四目相对,蓝色眼睛印着我的影子。
人类的眼睛会像野兽一样吗。
不清楚。
但五条老师的眼睛是。
像是被锁定一样,不是战斗中产生的那种心悸,而是更为复杂的,隐含着未知的期待。
很危险。
“没有暗恋的女性吗。”
我问。
他看着我,笑眯眯歪头,那个样子,仿佛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男性?”
“动物?”
“也有和电饭锅结婚的男人吧。”没有去看五条老师的表情,我捏着下巴自顾自想下去,“难不成是自己,确实老师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优秀的男人存在了。”
说得说得,我安静了。
“……老师,你的First Kiss不会还在吧。”
死寂的沉默,没人说话了。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脑子有点短路,看向硝子,长发女性双手插兜看着天看着地就是不扭头,绞尽脑汁,只干巴巴地憋出一句:“那个,到了30岁还是DT,貌似会变成大魔法师的。”
“……”
完蛋了。
玩着墨镜的白发男人动作一顿,他缓缓抬头,扬起唇角嗓音异常平静:“真D,你要惹毛我吗。”
“别问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硝子像是拿烟一样,两指夹着真知棒,淡然地说:“再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整个高专都要翻天了。”
硝子的手指点了下我,眼睛却看向五条老师。
“还有,我是站在她这边的。”
“不要太过分。”她说着,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挥了下手从医务室离开,只剩下我和五条老师,白发高大的男人长手长脚,腿岔开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
悠闲的让人无奈。
“老师,不要放弃治疗。”
我硬着头皮给他想办法。
“……要不就停止单恋吧。”没有思考,突然间这个想法冒出来,最后一个字音止在喉咙,才意识到说了什么。
“停止?”
五条老师支着下巴看着我,牵动了一下嘴角,不紧不慢的语调,“真D是这样想的吗。”
我轻轻地眨了下眼,点头。
白发男人唇边勾着的笑意散漫,他抬起手伸出两指,目光下敛,白色的长睫毛扫下来。
“诅咒的解决的方法有二,一,得到单恋对象的吻,二,或者停止单恋,这两者的共同点在于,确切有这样的一个人。”
“刚开始问我,有没有单恋的对象,是疑问。”
“又说,让我停止单恋。”他说的坦荡,没有一丝羞涩意味。
“所以――”
五条老师换了个姿势,翘着腿轻飘飘地说。
“是意识到了什么吗。”
像是获胜了一样,得意洋洋,又恶劣至极的挑了挑眉梢。
“我们真D一直都是聪明的孩子。”
他说着。
“所以是谁呢,怎么了,不说话了,喊着要帮我解除诅咒的……”
五条老师嗓音淡淡。
“不是真D你吗。”
心脏的跳动失去了往常的频率,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微不可察地紧捏着手心,“……我知道了。”
“我会想办法。”
*
这一想,一天过去了,正常诅咒的留存时间是七天,在我的身上是四个月,但我的体质不能和正常人相比,所以,诅咒留存的时间有多久,不确定。
空间跳跃到非洲信仰邪神的那个小村落,什么端倪也没找到,折腾了一番无功而返,我蔫蔫回家躺在床上。
“真D!”黑发绿眸的小女孩扒着门探出一个脑袋,眼睛亮亮的看过来,我慢慢坐起来对着小女孩勉强笑了下,伸出手臂,“怎么了,小里香?”
里香的笑容瞬间垮了,“真D,你脸色好差啊,有人欺负你了吗。”
“告诉我,我让忧太去揍他。”
“他大概率做不到。”我抱起里香举高高,将她圈外怀里脑袋抵在她的头上蹭了蹭,低低地说:“好烦啊,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