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瘾——雪迦 【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30 14:40:58

陈凛这人,就算对她有点感情,也不是什么专一的好男人,她想起自己没有得到他回答的那个问题。
如果徐薇没有喷香水,他和徐薇或许真的会发生些什么,他又不是柳下惠,长相还招人,也没什么节操,这么看来,过去这几年,也不知道他有过几个女人……
她思绪繁杂纷乱,被男人的声音忽然打断。
“你觉得我带徐薇回房间这件事,很恶心?”
阮舒怡回神,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用筷子戳碗里的米,声音很小:“没有,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陈凛身子往后,靠住椅背,薄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他带徐薇回房间,是想要有个女人,能让他忘了她,是想要和自己证明,自己可以接受除她以外的女人。
这话,等同于直接亮出自己的软肋,告诉她他忘不了她。
他喉结滚了滚,看她也没心思再吃,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走出包厢,到了吧台阮舒怡要去结账,陈凛却抢先一步付了款。
阮舒怡也没同他抢,本来今天这顿饭她要请的是周赫,再说他有钱,她不厚道地想,而她的钱还要省着点养儿子呢。
出门之后,阮舒怡说:“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陈凛:“要我押你回去?”
阮舒怡:“……”
已经有过被他押送一次的经历,她妥协了,跟着他去停车场,上了车。
阮舒怡坐在后座,陈凛在驾驶座开车。
车子驶入马路上的车流中,他从内视镜里瞥她,见她盯着窗外发怔,他在脑中斟酌措辞,好一阵,开了口。
“我当年,去C大找过你。”
阮舒怡收回视线,望向他。
不过,他一直直视着前方。
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
“我给你打过电话,还发过信息,我说会在你宿舍楼下面等,你没有回复。”
阮舒怡安静片刻,说:“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当时我家出事了……”
“你也知道,我家是挖矿的暴发户,我爸的矿场其实早就出了事,他一直压着,我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矿场停工很久了,而我爸欠了高利贷跑路,那些催收的人找到我这里来,在宿舍楼下面堵我……”
她顿了顿,“我的手机也被他们砸坏了,大概有一周,我根本没敢回学校。”
陈凛安静地听着,只是心底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他问:“所以……你没有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和发给你的信息?”
阮舒怡问:“你发了什么?”
他心跳有些快,没立刻说话。
那些话他是肯定不会再说第二遍的,那里面有承诺,也有示弱,甚至还有卑微的恳求。
她没有看到,所以……
她那时候,不是故意不理会他的。
车子已经靠近小区,他在路边的临时停靠点停下来。
他抬眼,在内视镜里同她对视,“那时候,你突然和我提分手……就是因为你家出事了,是吗?”
第244章 她对他,也没什么留恋。
阮舒怡怔了怔。
半晌,她如实回答:“算是一方面吧。”
陈凛蹙眉:“还有其他原因?”
阮舒怡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医院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她想起来心里还是会难受。
其实关于那个女孩,陈凛不是没有和她说过,只是一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就更堵了,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提起。
而且,饭局上靶向药的不良反应让她这会儿清醒了很多,她和他什么结果也谈不出,她是个绝症病人,很可能没有未来,在这种情况下也并不想一直沉陷并计较过去,这会让她情绪低落。
她垂下眼,逃避了这个问题,“那时候……我都没钱了,自然继续不下去了,其他什么也不重要了。”
车子停在原地,陈凛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又无意识地握住。
他当时给她发的信息里,有说,他以后都不要钱了,还有,他会努力将她的钱全都还给她的。
那些她都没看到,成了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而现在……
时过境迁,她男朋友也不知道已经换了几个,孩子都有了,她从那段关系中走出去得挺快的,好像没受一点影响,这让他分手之后消沉的那段日子像个笑话。
他还想说点什么的,但阮舒怡已经伸手去推车门。
没推开,她看向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陈凛心口越来越凉,那种自己一头热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他问她:“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找你?”
阮舒怡默了默,才说:“为了要最后那笔钱?”
陈凛黑了脸,她最后确实差了他一笔钱。
阮舒怡又道:“可我现在没钱给你。”
陈凛想骂人了,这还怎么谈。
他沉默几秒,按了中控锁,“回去吧。”
阮舒怡这女人没有心,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不管在几年前还是现在,心动好像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对于他在分手后试图联系她,还去学校找她这件事,她甚至没有一点好奇,可以说是很无所谓了。
她没有故意不理会他,但……她对他,也没什么留恋。
她家里出了事,她甚至没有告诉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将他当成是自己人。
她下车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开车,而是目送她的背影往小区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纤细的身影,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才挂档驱车离开。
阮舒怡回到家,阿姨离开之后,她带着阮皓言洗漱,然后一起躺在床上。
阮皓言很兴奋地同她分享今天在小区里交到新朋友的事,她安静聆听。
小孩子就是好,说着说着,居然就睡着了。
她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在医院看到陈凛和那个姑娘之后,她的确很难过,不过那时候她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容不得她一直消沉,那些催收的人总是打电话过来,甚至还会出现在宿舍楼下。
她怎么也联系不到父亲,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就快要崩溃。
为躲避那些人,那几天她住在租的那个小复式公寓里,这地方本来是用来和陈凛见面的,她开始考虑要不要退租。
毕竟这情况,能省一点算一点了。
然而,问过房东之后,房东却不乐意,租金当初交了一年的,现在还有小半年时间,怎么可能给她退钱?
不如转租吧,她这样想着,但这里除了她的东西,还有陈凛的,她至少应该让他把东西拿走,一想到要联系他,她心底很排斥。
她在公寓里每天都很焦虑,到了周末,陈凛来了。
他来时她在一楼客厅正吃药。
陈凛看到,立刻蹙眉,“吃的什么药?”
阮舒怡没抬头,“有些失眠,医生说我内分泌失调。”
她合着水吞下药片,心口酸涩,陈凛对她的所有好,都是她花钱买来的,现在关心她也是虚情假意。
如果她此刻告诉他她没钱了,甚至还欠着一屁股债,也不知道这个势利眼会不会立刻就跑。
陈凛心情似乎还不错,同她开起玩笑:“看来我最近忙,确实是没伺候好你。”
他说话间,坐到沙发上很自然地去抱她。
这个“伺候”别有深意,她听出来,没有接话,但在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稍微躲了下。
陈凛一愣。
“不高兴?”
他也不恼,倒是主动地往她身边挤。
“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来陪你?”
阮舒怡脑中乱哄哄的,她没心思和陈凛打趣,她脑中想的还是催收说的那些威胁她的话,再还不上钱,她怀疑她就连学校都回不去了,她实在受不了被同学看到她被追债的找上门。
她扭头盯着他,忽然开口:“陈凛,你都大四了,也快毕业了,而且你还在实习,按理说能养活自己吧,为什么你还总是一副缺钱的样子,你是不是有多少钱都不够?”
她这是试探,她想,如果他说自己小有存款,她就可以试着和他打商量,能不能先把她给他的钱吐出来一些。
哪怕以后她再想办法还也可以。
虽然有点尴尬,有点丢人,但……她实在是没办法可想了,索性厚脸皮一回。
陈凛闻言,笑了笑:“又好奇我的事?”
阮舒怡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手,“没和你开玩笑。”
陈凛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她想抽回来,他握得死死的。
“我其实也正打算告诉你,我从大一其实就开始存钱了,是因为一个人。”
阮舒怡愣住了。
她心底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朋友,比我年长一点点,她很照顾我,帮过我,她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才被父母丢弃,她这个病要做心脏支架,但是她身体条件不太好,也没那么多钱……”
他顿了顿,“所以我和她都在存钱,上个月的时候,她体检,医生说她可以做手术了,然后这段时间我忙,没怎么联系你,是因为她的手术结束了,医生说,她再留院观察几天,要是恢复好的话就能出院了。”
阮舒怡感觉,自己好像被敲了一闷棍。
在生存压力之下,她其实都没有想起要问那个姑娘是谁,但现在,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而且更让她崩溃的是……
“所以……我给你的那些钱……你全都拿去,给她做手术了?”她问他。
陈凛点头,他其实心情确实不错,但看到她惨白的脸,觉察出异常,问:“怎么了?”
第245章 他要还钱给她,再堂堂正正对她表白。
阮舒怡万念俱灰。
她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蠢货。
这个男人,拿着她的钱,去供养别的女人,给那个女人交了手术费,但……她甚至没法子计较。
他们之间,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现在她想反悔要钱,本就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她的眼神灰败下去,声音也很无力,“没事。”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没事,只是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都不敢想象他和那个姑娘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在孤儿院就一起成长的,他甚至为了那个姑娘就连像是出卖自己这种事儿都干了,得多深的感情才能为了那个人做出这种事。
而她算是什么呢?
他那么想要钱,当初就算没有她,他也会找别人。
陈凛确实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低落,他又伸出手去抱她。
阮舒怡没有躲,她就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想到自己以后的人生,她只剩下绝望。
陈凛却还凑在她耳边说:“回头等她身体好了,我带你见见她,她其实……”
阮舒怡根本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烦,她说:“别说了。”
陈凛见她确实不高兴,止了话头,又问起她怎么了。
阮舒怡就连话都不想说,她是极爱面子的人,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和他开这个口,结果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作为一个小白脸,陈凛倒也有眼色,看出她不想说,就没有再问,而是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
阮舒怡心情不好,他今天没着急再去医院,而是留下来给她做饭,陪着她。
阮舒怡真的和平时不太一样,她这人多数时候是很积极乐观的,陈凛也没见过她这么消沉,好像被抽掉了所有精气神,但他又死活问不出来。
她后来几乎就没说过话,晚上洗过澡,还不到九点就躺到了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压太低,整个房子都显得很安静,以至于陈凛在客厅里打电话,她在卧室这边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对,我不过去……让看护照顾你,你听医生的话……记得吃药,睡觉不要超过十点……”
陈凛的声音很柔和,不用猜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那种感觉又来了,阮舒怡咬着唇,紧攥着拳,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但是陈凛却在关心别的姑娘。
她想起一些因为被追债而忽略遗忘掉的事情,比如,她每个月打钱给陈凛是有日子的,而这个月,时间已经过了。
他没有和她要钱,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姑娘已经做完手术,他已经没有那么需要钱了?
无论他要不要钱,这关系都已经继续不下去了,她没钱了。
且她身后还有追债的人……她以往在他跟前,多少觉得自己是站高位的,她不能想象,他要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会怎么看她。
得分手了。
这个念头无比明晰,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总不能等他发现她没钱了说分手。
对于一个心里惦记着别的姑娘,甘愿为了那个姑娘付出一切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但,当陈凛挂断电话上床,从她身后抱着她的时候,她的视线却逐渐模糊。
她是单亲,父亲后来忙于矿场的工作,都很少回家,她时常觉得孤独,但陈凛在她身边的时候,那种有人陪伴的安逸和平静,让她非常满足。
只是不会再有了,算一算,养陈凛很花钱,这些温暖其实很奢侈。
她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感觉,迷茫有,难过有,悲伤有,还有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很生气,为什么他为了别的姑娘可以这样做,为什么又偏偏选择了她。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这一切,老天还觉得她不够惨吗?
可这愤怒却又无法对他宣之于口,他这人反倒坦诚得可怕,什么都和她说。
陈凛搂着她,关了灯,像是感知到她的情绪似的,在她发顶亲了亲,“不想说,就睡吧,睡一觉起来也许就都好了。”
阮舒怡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
她抹了下眼角,忽然翻过身,抱住了他,她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仰着脸主动地去亲吻他。
陈凛明显有些意外,不过,阮舒怡主动,他很受用,立刻就反客为主。
那时候,阮舒怡也被一些小说荼毒过,其中就有很经典流传的那一句话:
“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让你在将来任何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内心都无法安宁。”
所以那个晚上,她头一回那么主动。
那样荒唐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三天早上。
期间吃饭是他点外卖,他们没离开过屋子,除了床,还有浴室,厨房,餐厅……不休不止。
两个人都很疯,但疯完了,也都很累。
陈凛是真的有种被榨干的感觉,就算两个人都才二十多,这样也很夸张。
后来屋子里囤的套子也被用完了,阮舒怡好像也平静下来了。
最后那个清晨,他记得,他拉开窗帘,朝阳的光照射进卧室里,明亮的光晕将床上的美人笼罩。
阮舒怡身上留下很多他的痕迹,包括她身上的气味,好像也被他的气息沾染。
他的心跳因此而鼓噪,她是他的女人,他想,一定要重新好好做以后的规划了,他以后不需要不择手段搞钱了,他要计划一个有她的未来,他要还钱给她,再堂堂正正对她表白。
她这么依赖他,她会接受的。
他去床上,将她抱起放在飘窗上,他从她身后搂住她,他们一起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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