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能直接上来就安慰,自己不该知道的这私密的事,慧敏不会干这惹人猜忌的事。
只当寻常来往便好。
在路上慧敏做好了决定,转眼就到了延禧宫大门。
慧敏抬头看着那匾额——延禧宫。
这宫里的三个嫔妃,可都是有趣的人。
慧敏感慨一句,收回目光,冲安陵容住处去。
安陵容入宫位分最低,自然在延禧宫住的最差。
看着这略显狭小的地方,慧敏难言。
就算安陵容现在升了常在,可夏冬春有封号,富察佩筠高她一级,在这延禧宫,她还是最底层。
慧敏心中一一想过延禧宫各嫔妃关系,面上丝毫不显。
这伪装的功夫不到火候,宫里自己也不要呆了。
安陵容知道慧敏来,听了信就在自己殿门口等着。
“姐姐,你怎么来了?”
看安陵容欣喜的样子,慧敏心中复杂,脸上笑靥如花。
“来看看妹妹。”
说着俩人进了内室,如意带着东西跟在后面。
“这是家里人刚送来的,我想这珍珠耳坠配你,便给你送来。”
如意适时的打开盒子给安陵容展示那耳坠,果然品相上佳,成色极好。
“姐姐,这成色这么好,太贵重了,陵容不敢收。”
安陵容看着那耳坠,又喜欢又感动却更加惶恐。
“而且以我的位分,这也不能戴啊。”
慧敏摇了摇头,认真的对安陵容说:
“陵容,姐姐相信终有一日妹妹会登上配的这耳坠的位分,这珍珠我觉得正配妹妹莹莹如玉的气质。”
“妹妹谦卑,守礼自持,内里自有芳华,我觉得正像这珍珠,自带光芒。”
慧敏不说浣碧嘲讽安陵容小门小户小家子气的事,只以珍珠喻人,夸赞安陵容。
但安陵容却有些落寞,垂着眼睛道:
“姐姐送我这么贵的珍珠实在破费,我哪里配的上,哪一日带出去怕不是有人要笑我。”
慧敏见安陵容又失了信心,只用坚定的语气说:
“鱼目混珠,以假乱真。我觉得妹妹是最配得这珍珠的,有的人是鱼目却要与珍珠相比,岂不可笑,妹妹怕有人笑你,那真是鱼目笑珍珠了。”
慧敏说着,暗暗去瞧安陵容脸色。
果然安陵容神色震动,满眼含泪,已然是说到她心坎里了。
安陵容用手帕拭了拭泪,泪眼婆娑的看着慧敏。
“姐姐如此想我,妹妹必定不负姐姐期望。”
“有朝一日,必要报得姐姐大恩大德。”
慧敏可不会心安理的因为恩情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子,这只会拉开两人的距离。
慧敏便柔和的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安陵容的眼角,说:
“妹妹,姐姐只希望你能想开便是。妹妹配得的。”
安陵容红红的眼角被帕子一擦更显嫣红,她丝毫不抗拒慧敏的触碰,反而还特意将头靠来便于慧敏动作。
这是安陵容将慧敏当自己人,而且全然信任的下意识动作。
她犹带水雾的眼睛就那么雾蒙蒙的看着慧敏。
“姐姐,陵容知道了。”
安陵容在心中默念——姐姐对我这么好,便是陵容心中除了额娘最重要的人了。
第51章 【父母爱子】
近来曹贵人似有意接近慧敏,与之前态度大相径庭。
之前两人虽有些接触和私下里的往来,但曹贵人怕华妃疑心,加之华妃这棵大树在曹贵人心里比慧敏这棵尚未长成的小树苗粗壮的多,她便一直不愿表态。
只不过近来几日,曹贵人又有意与慧敏加强联系,虽还没有彻底投诚,但也有相交之意。
想必是华妃那触到她的底线了,以至于曹贵人认为华妃不再可靠。
父母爱子,曹贵人就温宜一个女儿,那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华妃用温宜争宠,用温宜做局,可真的是让她的心腹与她离心离德啊。
所以曹贵人虽还在为华妃做事,但那本来已经倾斜向华妃的天平又慢慢趋向平衡。
温宜那么小的孩子,被华妃抱去争宠,日日喝那大人喝的安神汤,是药三分毒,一个周岁孩子夭折还不容易。
还有那木薯粉,用了温宜那想除去甄嬛,她一个当额娘的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可她为华妃做事,温宜也不得不被利用。
自相矛盾。
这可真是……
所以这几件事一出,慧敏便知道曹贵人会来。
果不然才过了几日,慧敏的猜想便灵验了。
曹贵人刚踏进储秀宫的大门,慧敏便笑起来。
风水轮流转啊,之前慧敏想拉拢她,今日她来投奔自己。
只不过三心二意,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自己可不会要。
这种人随时可能倒戈相向,要等自己的筹码更多,曹贵人走投无路亦或者华妃倒台她彻底无依无靠之时才可。
所以……
慧敏笑着看自己手中正绣着的荷包。
等着吧,自己又不着急。
正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荷包,曹贵人便来了。
她还是那样,衣着朴素,容貌明明也不错却一味往老气里打扮,那衣饰也是老气横秋。
只一点这曹贵人眼底似有青黑,倒是满面愁容。
只不过脸上硬生生扯着笑,像她这个人,矛盾的很。
慧敏也不起身,只笑着说:
“姐姐怎么来了?”
对曹贵人,她是豺狼,自己要能驯服她实属不易,但要与她合作,自己要狠狠压住她才是。
只有足够的利益,还有让她投鼠忌器的能力。
所以对曹贵人,太客气可不行。
曹贵人陪着笑,可她心思可不简单,慧敏不会小觑她的。
“妹妹,我想着之前妹妹给我的那个方子,温宜用的极好,怎么也要来谢妹妹一二。”
那么长时间了,现在才来道谢。
醉翁之意不在酒。
“姐姐何必客气,温宜那么可爱的孩子,妹妹见了也喜欢的紧。”
慧敏故意将话题转到温宜身上,她是曹贵人的命根子,怕也是曹贵人这次的来意吧。
果然曹贵人立刻顺杆子往上爬。
她的眼泪说下就下,哽咽着和慧敏说:
“妹妹也觉得温宜可爱,可温宜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有人忍心……”
慧敏知道这木薯粉不是曹琴默的手笔,她再怎么心机深沉,但也是个慈母。
慧敏知道她当时差点生不下温宜,还又难产,是真的拼着一条命生下的女儿。
这辈子她很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慧敏懂曹琴默的未尽之语,但就是不接话。
“哪会有这种人,姐姐多看顾着公主便是。公主最得皇上宠爱,自然是金枝玉叶,掌中珍宝。”
见慧敏不接话,曹琴默擦擦眼泪,继续提。
那神色满是母亲为女儿的担忧。
这是打感情牌呢。
“温宜那么小的一个,前不久见了贤贵人,过了好几日还记得贤娘娘呢。”
慧敏却笑着说:
“是啊,公主们真是可爱,前几日欣常在带着淑和来我这玩,她啊羞答答的,倒不像她额娘,小丫头性子内敛,倒是与我宫里的如意玩的可好。”
慧敏这是提示曹贵人自己的储秀宫也有公主呢,公主不是只有温宜一位。
而且自己很喜欢这位淑和帝姬。
曹贵人见慧敏油盐不进,自己的暗示全被挡了回来。
她不免着急,也收敛了先前的梨花带雨,变回她平日里笑面虎的样子。
“妹妹,姐姐这次可是遇到难处了。”
见曹贵人终于愿意开门见山,慧敏心里道可真是个滑不溜秋的,怎么也让人抓不住错处。
这种人当敌人太可怕了。
“姐姐,妹妹也只是小小贵人,如何能帮姐姐。”
曹贵人看慧敏的神情,却摇了摇头。
“妹妹虽是贵人可实在前途无量。”
慧敏打断她,只垂头做羞愧状。
“姐姐膝下有公主,又和我同是贵人,也太看得起妹妹了。”
曹贵人知道,这贤贵人是不想接自己这话了,但她还是说了下去。
毕竟这么多嫔妃,慧敏是她精挑细选的退路。
“妹妹何必如此谦虚,妹妹出身大族阿玛得皇上重用,在新人里也是受宠的那个,姐姐不过是个破落户,怎么能和妹妹相比。”
好一个曹琴默,先扬慧敏后贬自己,唱念做打。
慧敏还是不为所动,“姐姐,宫中哪里有长开不败的花朵,妹妹惭愧啊。”
曹琴默先前还犹豫,但经历了华妃利用温宜,她是铁了心要找个后路。
“花无百日红,树有百年青。妹妹自然是能长盛不衰的。”
慧敏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曹琴默见慧敏如此,到底是她有求于人。
“妹妹,温宜还小将来如何还要看我这个额娘,但我不过是个破落户,如何为她挣的个好前程。”
曹琴默的意思?
慧敏浅笑着说:“公主高贵,姐姐自然能母凭子贵。”
见慧敏还是如此,曹琴默一大通话下来到底是没见效果,正心越来越凉。
慧敏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希望。
“可宫中也有子凭母贵的说法,姐姐她日晋得嫔位,起码是一宫主位。”
曹琴默眼睛亮起来,嘴角重新挂上笑意。
“妹妹的意思是?”
第52章 【刘畚死因】
前几日与曹琴默密谈,慧敏也有些收获。
只要能让双方见得利益,两人都愿意合作。
只不过现在曹琴默和慧敏都知道,俩人不可能明面上结盟。
否则华妃第一个不乐意。
便也只像以前私底下联络。
慧敏也是在等,等曹琴默彻底倒向自己。
这才没几日,慧敏却得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父亲送来的,年羹尧好大喜功,甚至结党排挤一些官员。
虽然鄂尔泰没受影响,可父亲提到的一个人却让慧敏愣神。
李绂,那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李小姐的父亲。
那位李小姐为人爽朗,热情大方,自己还挺喜欢她的性格。
要不是入得宫院,慧敏很有可能和她当个朋友。
鄂尔泰来信,她阿玛官职不低,为官清正,只不过这次得罪了年羹尧。
慧敏知道阿玛的意思,这是以此事暗示自己呢。
年羹尧招摇至此,可见离他倒台之日不远了,要不是现在西北有战事。
可盛极必衰,年家,华妃……
慧敏细细思量,也心中有了成算。
这第二个消息嘛,则是和之前沈眉庄小产有关。
那私逃在外的太医刘畚,已经身死了。
看来华妃那得手了。
曹琴默的消息没错,对华妃的决定,她还是能出出力的。
本来皇上下令搜捕刘畚,慧敏还担心刘畚会打破原来的计划,让已经过去的危机出现裂缝。
能抓到他,不能抓到他,有利有弊。
抓到刘畚,华妃那必定会吃亏。
抓不到,华妃逃过一劫,不过皇后那……
死无对证,茯苓临死前的话就更有说服力,她是唯一的证人。
而且刘畚死了小产事件更加天衣无缝。
虽然这么一件事无法扳倒皇后,但也给皇上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所以刘畚这一死,还遂了慧敏的愿。
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沈眉庄那觉得没揪出幕后之人还是不放心。
这次虽然化险为夷,但她这次身子损伤不少,就算真的有孕也是要艰难保胎。
以她的宠爱,有孕是迟早的事,可这么一算计,她的身子也伤了,沈眉庄怎能不恨。
慧敏却以此看到了富察佩筠这胎背后的危机,当即决定去延禧宫一趟。
去富察贵人那要先经过夏冬春和安陵容的住处。
正巧,慧敏一进去便看到在那得意洋洋,摇晃自己脑袋的夏冬春。
“这是?”
走的近了才听见两人的对话。
“我这耳坠,样式新颖,宝石昂贵,可是有人特意送来的。”
夏冬春还特意提着耳垂将那耳坠展示的更全面些。
耳坠镶嵌的宝石在阳光折射下更显的熠熠生辉,的确夺目。
夏冬春得意归得意还不忘补上句。
“我爹特意送来的,你那有这么好的东西吗?”
夏冬春瞥了安陵容一眼,像只开了屏后努力展示自己美丽羽毛的孔雀。
不想安陵容出乎夏冬春意料,她没有一脸羡慕和自卑不甘,反而心平气和带有不经意的炫耀。
“姐姐这耳坠极好,不过我那里刚得了一对珍珠耳坠,妹妹虽然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家世,那么疼姐姐的阿玛,可敏姐姐想着陵容,送了这么一对价值连城的耳坠来。”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夏冬春被气的不轻,那原本满是炫耀的眼神转变成恨不得撕了安陵容。
“你,你……”
夏冬春被气的说不出话。
慧敏无语,夏冬春这段位哪是安陵容的对手,她真是又菜又爱招惹安陵容。
但这战火别波及到自己才好,慧敏刚准备悄悄溜过去,便被气的乱瞄的夏冬春抓个正着。
“啊!可恶,贤姐姐,好巧啊。”
夏冬春看到慧敏,那叫一个阴阳怪气,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慧敏看着她们二人不由无奈。
“这是要去哪里啊?”
夏冬春还发出了致命提问,慧敏倒是毫不心虚:
“去富察姐姐那坐坐。”
夏冬春刚要开口相怼,以便和慧敏多说两句话。
安陵容倒是抢先开口:
“姐姐既然有事,朝姐姐,咱们还是不要耽误姐姐时间了。”
看安陵容善解人意的样子,衬得自己像胡搅蛮缠。
夏冬春更生气了,“我们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安陵容听夏冬春这么说,怯生生的低下头,表情惶恐不安。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夏冬春看着慧敏立刻怼她:
“你可别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她就惯会扮柔弱装可怜博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