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不知道被骗多少次了。
“我去问。”
杰森沉声道。
这次，红头罩主动拉上监听器和监控器，从暗道中返回韦恩庄园。
西维娅正在卧室中，转着水笔，面前是一沓计划表。
看到杰森的瞬间，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杰伊～”她挪动椅子，空开了给杰森的位置。
如果是平时，杰森大概会又喜又忧，不知道该怎么在布鲁斯前面把握好和女孩接触的尺度。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游戏中的小丑女孩，努力平稳声音，问道：
“我听布鲁斯说，你有个名叫以撒的朋友？他送了你什么名贵东西？”
西维娅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布鲁斯是蝙蝠侠，她跟对方说过以撒的话，也只能是因为魔法植物。
“是吧？不算什么名贵东西，一颗种子而已。她随手扔给我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杰森：“你说，She？”
“啊，是啊。”
西维娅仔细的想了一下，确实没发现错误。
以撒是她的学妹。
COS穿之前，西维娅还拜托人家帮自己搞定实习证明。对方还拉着自己去参加漫展。
她可是首席魔法少女，总不可能连人家的性别都搞错了。
第133章 蓝色美瞳
杰森停顿一瞬, 仔仔细细的观察西维娅的神情。
女孩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
翠色的眸子被美瞳遮盖，细节看不清，只能瞧见水润的光泽。
杰森猜――
西维娅应该没有主观意图上的撒谎。
那岂不是说明, 当初她在蝙蝠侠面前的说辞是错误的。布鲁斯从事义警职业数十年, 也算是靠情报发家，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消息的真伪。
至少现在、这种关乎家人生命健康的事，他是情愿撕破脸皮针锋相对, 也不愿意看到小鸟们误入歧途。在西维娅的问题上, 此时此刻，布鲁斯是最不可能在有所隐瞒的人。
小骗子骗他。
杰森有些伤心。
他是真没想到, 事到如今, 他也不是那个被坚定选择的。
他还以为……
经过上次的信任矛盾、身份危机，他们之间至少可以保证相互信任。更别说他们的关系，比迪克、提姆等人更加亲密一些。
杰森垂着眼，听见西维娅的声音。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孩好奇。“我手上就那一颗魔法种子, 现在搁蝙蝠洞呢。你想要单独的吗？什么样的？下次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不确定还能不能遇到。”
小鸟们喜欢点baby也喜欢的，那可太正常不过了。
西维娅开始考虑：新的魔法植物要给杰森选什么颜色了。他不喜欢小丑，所以pass绿色。可爱的粉色好，还是他胸前蝙蝠标的红色好？
杰森愣了一瞬。
这个言辞听着也不像对他有所隐瞒，甚至非常的积极应对。
他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以撒、阿茨德、露西都是西维娅。魔法植物对于她而言，应该是很容易弄到的, 所以才会轻易的扔出来, 还能张口就让杰森选择自己要什么样子的。
但截然相反的言论，对西维娅而言都是真话？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就算是出于阿美丽卡的独特政治环境, 西维娅描述一个人，也不可能既是男生又是女生。哪怕她是魔法师, 可以随便的变换自己的模样――
杰森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他没见过阿茨德吗。
男孩长的和布鲁斯可太像了。
杰森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在游戏的最后一个片段，以撒凝聚身体，用的是植物了。对于以撒而言，她很可能已经被那股特殊的力量影响的很深，甚至扭曲到自己的认知。
一旦把面前的女孩和游戏里的主角画上等号，能很轻易的从中找出很多共鸣点。
杰森情愿西维娅撒谎。
对他，对布鲁斯。
那起码证明他的女孩还好端端的。
“确实是想要。”
杰森谨慎的试探，语气因为不安的心越发深沉。
“那麻烦西西帮我转告一下，和酒神因子效果相似的，或者可以治愈癌症一类的疑难杂症。东区有不少很多病人，汤普金斯医生尽力了，但仍旧没有办法帮助他们。”
西维娅听完，扯过旁边的议案草稿纸，在上面一字一画的记录着。
要求不难吧？
而且西维娅甚至不用转告。
杰森有些困惑，微微探头，看到女孩潇洒狂放的花字体。
连接处小勾扬起，幅度和落在玩家游玩守则中、希尔维亚的签名风格相似。明显能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议案？”
明明是对于魔法植物的要求，西维娅却认认真真的记着，甚至就那么几秒钟，衍生出来了许多可行或不可行的方案。
“对呀，哥谭民众对那个人不满意，不就是因为不得民心吗。杰伊，其实父亲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年龄确实太过年轻，如果我想要成功选举上市长，一定要尽可能让哥谭民众都认可。”
西维娅写完最后一行字句，下意识在纸上点一下。
“噢，对了，杰伊也想要魔法植物对吧～我会记着的！”
西维娅笑着，抬手勾住了送给杰森的项链，示意他微微低头。
杰森如法照做。
唇上微微一热，紧接着是眼前放大的蓝色瞳孔。
西维娅吻住那张唇，蜻蜓点水，一触即分，笑着在杰森的耳边轻声念叨：“放心吧，我记忆力很好，不会忘记的。”
杰森下意识想拉住女孩，继续未曾干完的事情，但很快想到他身上还带着监控器。
这么近的距离！
“布鲁斯……”
杰森还没说完，就被西维娅用手指抵住了唇。
“嘘。”
女孩对着他做口型。
――你不说我不说，蝙蝠没有超声波，是听不见的。
红头罩坦白过自己是杰森.陶德，根据社会身份、活动习惯推断，哪怕没有公开布诚，西维娅知道蝙蝠侠是布鲁斯很正常。
韦恩庄园的人，甚至已经默认了这件事。只是西维娅一直装作不知道，反而让突然叫破蝙蝠侠，显得有些奇怪。
杰森甚至心脏开始怦怦跳。
这能算狼人自曝吗？
红头罩觉得不算。
如果西维娅用了魔法，她肯定知道自己身上带着监听器和监控器，怎么可能还当着布鲁斯的面，做如此大胆的举动。
尽管女孩私下里很是活泼调皮，但一向乐于展示自己的乖巧。
杰森挪开西维娅的手。
“没关系，布鲁斯今天不在家。而且你在庄园，监听器被屏蔽也没关系。”
西维娅眨眼。
“嗯嗯。”
杰森仔仔细细分析，发现女孩确实没有太多的波动，就好像被那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是件很正常的事。
哪怕他和蝙蝠侠打交道那么多年，也会对布鲁斯随手塞过来的小玩意感到不适。
西维娅的反应，就那么平淡？
“他在你身上放了监听器，我现在屏蔽了。”
杰森试图说的更直白一点。
“我知道啊。”
“彼得不是说了，十八个。”
西维娅对杰森的反应感到困惑。韦恩庄园内的设备太多了，避免被信息流吵到眼睛，她呆着庄园中，素来是不开魔法视界的。
反正对于魔法少女而言，算的上危险的，几乎为零。
想到这点，露西又开始感到右眼皮跳了两下。
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但，这里是韦恩庄园？
应该没什么人发癫跑来这里对付蝙蝠侠吧。
西维娅：“还好啦，哥谭报纸不都是那么写的，蝙蝠侠神出鬼没，掌控欲极强，是哥谭的黑夜国王――”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是的。”
怎么可能。
杰森的心情糟糕透了。
老头喜欢给小鸟装监听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是在一个稳定的阶段产生转变的时候。
比如，卡珊德拉曾经谈过恋爱。蝙蝠侠不放心，不止一次监听，甚至偷偷跟踪过，侵犯了她的隐私，最后迫使一对有情人分了手。
卡珊德拉从小受训练，对寻常交流的感知和普通人有一定差距。她尚且都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西维娅。
比起乖乖女的忍气吞声。
西维娅更像是习惯和无所谓。
哪怕一群摄影机对着，她也能视若无睹，干着自己需要完成的工作。她对自我和隐私的需求被压迫到了极限，近乎于没有。
“……”
杰森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看着笑容晏晏的女孩，心脏密密的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那是不对的，西维娅应该愤怒，应该指责，应该享受自己的私密空间。
“怎么了，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西维娅歪头。
“你在想什么？”
“因为那些小玩意吗？杰伊你不是也放了呀，其实还好吧，我觉得那算普通水平啦。”
杰森垂眼。
但让西维娅就那么拿下监听器，他又有些不太甘心。女孩的状态不对，他们需要确保对方不会和阿茨德一样，突然出现问题。
杰森决定换话题。
“让你一个人去见以撒，我有点不放心，能和我说说吗。”
“好啊。”
西维娅搁下笔，无比爽快。
“她是个灵媒师，你应该从布鲁斯那听说了吧？经营着……”
西维娅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基本和在阿卡姆疯人院中与布鲁斯说的一模一样。杰森在路上已经通过蝙蝠家族的大频道补完了相关信息，所以有些失望。
“穿着方面呢？”
杰森不死心。
“裙子吧。”
西维娅开始犹豫。
“黑色的头发，然后黄色的裙子、不对，应该是红色？很大，长长的。好像还有点黑色？”
她有点不太记得了。
学妹经常出去参加漫展，打扮成各种人的模样。她们魔法少女玩角色扮演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不仅仅会整理头发、妆造，甚至还会变化面容、声线。
记忆里的形象太多、太乱、太杂。她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哎呀，你问这个干什么。有机会我带你去吧。”
西维娅随口搪塞。
她也是大人了，学会了有机会等于不想带你去这种话术。
杰森却并不打算放过西维娅。
“那眼睛呢？”
“啊……”
女孩神色厌厌。
“我都来哥谭那么久了，得有三个多月了。我才和以撒见过一几次面呀，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应该是金色？”
杰森：“不，是蓝色的。”
“好像？”
西维娅猛然抬头。
“唉，你怎么知道。”
杰森看着那双现在已经看不出什美瞳痕迹的蓝眼睛，想用手戳戳，又不敢。心中有些许凄然。
他认识西维娅何止三个月。
杰森是怎么知道的――
她以为呢？
西维娅亲吻他的时候没有闭眼，那么近的距离，杰森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看的真真切切。
不是蓝色美瞳，而是那双眼睛，从翠绿色变成了蓝色。虽然具体虹膜和之前的没有变化，但颜色与布鲁斯、他在阿茨德火化时恍惚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西维娅眼中的惊讶和困惑不像作假。
她真的记不清了。
第134章 无惧死亡
杰森不确定, 西维娅的记忆问题是一开始就受到邪神力量的影响变成这样，还是因为游戏打出新结局，波及到了现实。
他没有参与过女孩的以前。她会撒谎, 加上尚未彻底确定的记忆错乱, 之后的事情核对没有任何意义――
倒不如说。
杰森很怕这种异常已经影响到西维娅近期的事，乃至普通日常。
西维娅微微歪头。
她和布鲁斯如出一辙的眼睛眨着，等待着属于杰森的答案。
西维娅没有任何身份暴露的慌张, 也半点没怀疑自己明明没有用以撒这个身份见过杰森, 为什么对方却知道以撒的瞳孔颜色。
“……”
杰森还在想解释。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女孩：他已经发现了以撒和西维娅之间的关系，因为她的瞳色改变, 所以断定以撒是蓝色眼睛。这等于是直接把西维娅的心理问题摊开在明面上。
但如果说自己见过以撒, 西维娅本人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西维娅左等右等没等到，想了半天，主动为杰森找了台阶。
“你见过她？”
杰森：“…？”
等等，以撒不就是西维娅吗。她怎么会说这种话。
杰森嘴唇紧抿, 心绪颤动在脸上反应出来。西维娅见了，只觉得他是在犹豫该不该把机密事件告诉自己。
“方便也可以不说的。”
身为曾经的魔法少女，和官方各大机构都有联系，西维娅很懂保密协议。
“原来你见过她，那就没问题了。以撒神出鬼没的，到处都去，还是正义联盟的粉丝呢, 经常拉着我参加漫展出COS。她很强势, 实力又好。家境也不错，和你一样呢。”
杰森张了张嘴, 有些无措。
他是蝙蝠家中得到以撒信息最多的人，但却越听越令人心惊。
西维娅之前和蝙蝠侠是怎么说的？只见过一面。现在倒好, 又是漫展，又是家庭情况，说是好朋友也不为过。
她认为她们是两个人。
比西维娅被人算计更恐怖的来了。
她可能……
有人格分裂一类严重的精神问题。
杰森套话都有些小心。
“和我一样？”
“出身犯罪巷？”
西维娅：“黑老大啊。”
“以撒家里是黑方势力的，听说很厉害，势力庞大。她和父亲不和，所以出来干灵媒。什么单都接，什么地方都跑，但也不至于说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所以西维娅才觉得她和杰森很像。
要是灵媒干的不好，以撒说不定就直接回去继承她父亲的家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