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坦娜到的很快。
她从布鲁斯手上拿到西维娅使用过的东西，以此为媒介，加上反语魔法，足以查出西维娅的踪迹。
布鲁斯注意到红头罩姗姗来迟。
他风尘仆仆，头罩还没摘下，靠在一旁，企图率先得到一点消息。
烟雾形成光幕。
代表查找的螺旋停下。
呈现在蝙蝠家面前的，是死掉的月亮。
它干枯的身体反射着太阳光，被莹莹群星环保。坑坑洼洼的月环，是曾经呼吸过的骸骨。
魔女摇了摇头。
“节哀。”
布鲁斯第一次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
如果人已经死了。
那、尸体呢？
布鲁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送扎坦娜离开的，站在蝙蝠电脑前，虚焦的眼神呆呆的跟踪着上面的光点。
直到警报响起。
城中白日亮起蝙蝠灯。
黑暗骑士一夜没睡，跃上了蝙蝠车。
他的行动依然敏捷。
他的耳朵依旧尖长。
蝙蝠侠要看管整个城市，而是他只需要看好东区。
杰森的意思是。
他会找揪出那个凶手。
无数次，他从西维娅的窗台上越过，趁着夜色踩过她的窗棂，见过她熟睡的模样，却没能认出那个存在只是一个幻影。
和布鲁斯不同的是。
他有些线索。
杰森是这么以为的。
他想起在阿茨德棺木前看到的那一双蓝色的眼眸。
还会不会是那个魔法师？
她设计了阿茨德。
她带走了他的西维娅。
她有前科，她不是好人。
杰森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但他知道，在看到疑似那个魔法师的第一眼，就会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不打女人，在法外者这里，一点都不好使。
红头罩的暴躁，哥谭人有目共睹。
他的行事更加极端，也更加暴力，能用一发橡皮子弹的，从来不用第二发。
作为冰山餐厅的老板。
他居然拒绝卖给女大学生水酒，还冷嘲热讽的骂了对方一顿――就因为未成年不能买酒。
但就算是正规酒吧，也不会遵守这条约定了。
更别说冰山餐厅本就不正规。
看在“红头罩”的金字招牌下，东区人倒是对此良好。为了不必要的纠葛，他们甚至会竭力搜寻杰森需要的情报。
尽管在绝大多数时，对于他们带来的消息，那个带着多米诺面具的大块头总是垂着眼，咬着快餐，郁郁寡欢。
杰森知道布鲁斯很忙。
他其实空闲时间也并不多。
这些，都是停掉一部分雇佣兵单子，才能挤出来的。
剩下还在接的那一部分，是因为活脏、来钱快。
要在犯罪猖獗的城市中，找到失踪数月的“人”，杰森知道他需要一笔钱。
准确来说，是很多钱。
在干完不知道第多少单后，杰森回到的安全屋。
这里的布置很简单。
杰森匆匆洗漱，不忘抽空开电脑，去东方的股市操盘，才迟迟躺下。
闭眼之前，杰森留意了一下时间。
5:30
他还有两个小时可以休息。
足够了。
杰森合眼，抽疼的太阳穴微微缓解。
几乎是瞬间，他便陷入深度睡眠，沉沉的昏过去。
按理来说，进入深度睡眠的人，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
但杰森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还没彻底睡着。
这势必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但杰森却舍不得自己就那么失去意识。
他、见到了西维娅。
阿卡姆疯人院的牢房永远是湿润的，潮潮的，带着血腥气。
女孩盘腿坐在小丑女对面，低低的说着什么。
她痴痴的笑着。
昏暗的光线亲吻着她的眉眼。
杰森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西维娅的脸颊、肩膀、腰腹、双腿，和记忆中的女孩一样又有些细微的不同。
杰森记得这里。
那是阿茨德死亡之后，他和女孩的第一次相见。
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西维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字句。
小丑女哈莉会以太晚了不安全，催促西维娅回家，实际上，这是为了不让西维娅掺和她和蝙蝠之间的交易。
杰森看书很杂。他知道：东方有托梦的说法。
他的女孩……
是受到了委屈对吗？
杰森喊住转身准备离开的西维娅。
在已经发生过的现实。
由于马上要和布鲁斯去教训小丑，杰森记得，自己送了女孩一把枪。
从绑缚在大腿上的枪套上。
那柄枪的枪管染着他的体温。
这一回，杰森没有拔出枪。
他上前几步：“带我一起。”
“我跟你走。”
杰森说。
他看到前面女孩错愕的脸色。
昏黄的灯光折射在牢房内，杰森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急剧的身高，烫的宛若发烧，似乎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诧异于红头罩突兀的发言。
但这是梦境。
梦境！
那些盯着他的人都不存在。
杰森在心底重复着，看着西维娅的眼神越发晦暗。
如果是梦……
是不是不需要遮遮掩掩，可以更进一步，把心里的那些欲念全部说出来。
西维娅不会被吓跑，也不会眨着狡黠的目光躲开，故作不懂，让他再度上前。
杰森忍不住喊出声。
“西维娅。”
“外面不安全、我陪你一起。”
他试图伸手，去拉女孩。
杰森不知道，自己以为的西维娅会做些什么。
不过，只要是女孩。
只要是她。
什么都可以的。
西维娅没有搭上杰森伸出的手。
“杰伊。”
“我等你好久了。”
面前的女孩喟叹道。
暖黄色的光和翠绿的眼融在一起，变成灿烂的金。
似阳光。
冰冷又无机制。
k死死的盯住面前自投罗网的男人。
k要在杰森身上咬下烙印。
第161章 画一只枣
强烈的欲念侵入梦境。
完全由人类意识构建的领域脆弱不堪, 任何一丁点异常都会让它破碎。无论是创造者意识到这里是“梦境”，还是任何外界的干扰。
此时此刻。
眼前伪装成女孩的不知名存在终于装不住，露出非人的真面目。杰森已经能感受到梦境的坍塌。
他只遗憾。
不能做更多, 来不及给眼前的亵渎心上人的家伙足够多的教训。
杰森的视角反复变换。
一会儿平视面前的“西维娅”, 一会以梦境主人的身份俯视着这座梦中的哥谭。
它从尽头开始湮灭，却止步于阿卡姆疯人院高耸的围墙之外――那个存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强行把梦境留住。
让它介于虚无梦境和现实的交界。
杰森冷笑一声。
“你既然知道我, 就应该知道不要顶着她的模样。不管你是谁, 从这里滚出去！”
他抬手召唤魔法侧武器大种姓之刃。
金色刀刃发出阵阵铮呜。
杰森刚要上前，只觉得腰腹一紧。
藤蔓从合金囚牢中长出, 不知不觉的缠绕在他腰间, 翠绿的叶亲昵贴着黑色的战甲。
明明是韦恩集团研发部精心打造的最新装备，但它的防护力似乎全然不存在。
杰森能清晰的感受到叶脉。
一件死物。
它却无比激动，带着缱绻的意味试试探探，一点一点, 不断调整，尽量以最大的面积铺在他身上。
杰森嫌恶的皱眉。
他的视线透过牢房，看到笑意吟吟的“西维娅”，紧接着是铁栏杆外站着的毒藤女。
杰森对现在的处境并不觉得奇怪。
这里是他的梦境。
在他的认知里，阿卡姆疯人院就是有毒藤女的，对方就是会操纵植物的。只是这一切，被闯入的入侵者利用, 成了如今对付他的武器。
那些藤蔓缠绕上来, 介于虚与实之间的存在形式，并不受大种姓之刃的攻击。
它们肆无忌惮, 试图从杰森手里卷走灵刃。
杰森只好收回大种姓之刃，撕扯着身上的藤蔓。
很快, 他便察觉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那藤蔓手感湿滑温润，透明的粘液腐蚀掉身上的护甲，又在接触到人体后快速挥发。
杰森看到牢房外站着越来越多的超级反派。
双面人、谜语人、稻草人……
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不知何时跃出牢房，静静的站在走廊上，神色平静，注视着牢房内的一切。
杰森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不仅仅是超级反派。牢房内的哈莉、蝙蝠侠、红罗宾、罗宾也都停在原地，任由藤蔓从自己身边穿过，缠绕住杰森。
他们无动于衷。
他们睁着灿金色的眼。
圆润的瞳孔逐渐拉长，变成尖锐的竖瞳。
从一开始，杰森感受到的强烈窥视感，就并非错觉。
早在他进梦境的那一瞬。
潜伏在这里的入侵者，就把所有视线都放到了他的身上，用梦境的外壳粗糙的掩饰着。
杰森满脑子都是眼前许久未见的西维娅。
又在自己的梦境里。
他的警惕性并不高，才忽略了那些异常十分明显的存在。
这时，杰森再想重新召唤出大种姓之刃，已经没有位置和空间。
他神色恍惚，看到那些人一个个的变化，眉眼逐渐接近，最终变成刻在心中的容貌――
西维娅。
杰森张嘴想说些什么。
攀附的藤蔓绕过颈脖，覆在下半张脸上，封住所有的言语。
杰森看见无数的“西维娅”朝着自己走来。
她们冲他伸出手，藤蔓在指缝间穿过。
为首的那人露出受伤的神色，眼睫微垂。
唇却是笑着的。
“不要顶着谁的模样？”
她问。
“我就长这样啊。”
“或者，杰伊你看腻了？你喜欢什么容貌？我都可以的。”
西维娅没有听见杰森的言语，等了许久，才记起来自己因为不想听见杰森说些不好听的话，捂住了他的嘴。
她动了动指尖。
柔软的触感通过魔法因子变化而成的藤蔓，传递到西维娅的脑海中。
只要她想，可以操纵藤蔓――
做任何事。
漆黑的战甲被叶片分泌的粘液溶解。
坚韧的藤蔓不断收紧，粗粝的表皮磨过，缠绕在蜜色的肌肤上，勒出道道红横。
男人全身上下都被战甲和藤蔓包裹住，洇出来的艳色，全被西维娅一人收入眼底。
她喉咙紧了紧。
“不好说话么？”
“没关系的。”
“杰伊，我有个好办法…”
嗓音沙哑，后面的语句低不可闻。
西维娅不再掩饰那些放在心中的隐晦，她大大方方的改变藤蔓的主要效果，灼热的视线落在面前被束缚的男人身上。
变动的藤蔓更细更长，像网一般，罗在线条分明的胸口、腰腹之上。
杰森后知后觉。
眼前使用西维娅容貌的这个家伙，出现在他的梦境，不是对东区有想法，也不是以为自己拦了她的路，更不是像他猜测的那般――要在他的记忆力翻找关于蝙蝠侠的身份信息，好拿捏现在状态极差的黑暗骑士。
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很纯粹。
就像那双金色的眼眸。
冷冽下是纯然的欲望。
一寸一寸撕咬在杰森的皮肉上。
她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他。
藤蔓粗暴的扯掉他的头盔，绿叶融掉最后遮蔽的紧身衣，细芽层层叠叠，盖住最后的视线。
杰森闻到淡淡的花香。
像雏菊，像风信子。
在淡淡的花香中，杰森感到身上的束缚松懈了不止一点。
柔弱的手不由分说的扼住他的喉咙。
杰森尝到了甜蜜的果酒。
带着别有风情的冷气。
浅浅的酒气从鼻尖萦绕，微醺的醉意直冲灵魂，迷的人昏昏沉沉。
黑漆漆的视野让杰森几乎忘记了那双无机制的金瞳。
他没再感受到附骨之疽般的窥视。
四周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他、西维娅。
杰森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敲开西维娅家的房门。
女孩踮起脚，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进门。
她手上拿着粉刷小猫的毛绒刷。
西维娅用绿色的瞳孔望着他。
勾起的唇角无辜又恣意。
是要画一只超英猫呀。
你觉得蝙蝠猫怎么样？
杰森当初其实挺喜欢蝙蝠猫的，但现在，他却改口，敷上西维娅的手：“你已经画过一只蝙蝠了。”
他哑声道。
“看看我，西西。”
西维娅勾起唇角。
“好啊，杰伊。”
“我最喜欢红头罩猫猫了。”
她在用料上挑挑选选，用红色的唇彩在不甚平整的蜜色画板上，咬下一簇簇深红色的毛发，雕刻出自然的轻微起伏。
轻微的刺痛连着迷醉的酒意一起，在杰森的脑海里回荡。
他咬着心上人的名。
他低低的呼唤着。
烛光昏暗的囚牢里，光线影影绰绰。
第162章 杰伊杰伊
动作牵扯着身上薄薄的罗网, 直到光线透过眼皮，洒在视网膜上，杰森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他试探着睁开眼。
灿烂的金瞳近在咫尺, 红纹从眼尾漫出, 合着鲜血，在脸颊上蜿蜒。
银发纤长。
绕过白皙莹润的肩头，落在杰森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