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悟, 来帮忙, 把神原翻过来平躺。动作要轻。”
夏油杰带着人去善后了,这里只有五条悟。
五条悟应了一声,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将神原爱纪放平。
重伤的人不能随便动, 说不定会加重伤势,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不将神原爱* 纪他们带到高专,反而将家入硝子带到这里的原因。
家入硝子让五条悟离远一点, 开始着手对神原爱纪治疗。
家入硝子将手放在伤口处, 一边施展反转术式,一边跟神原爱纪商量。
“神原小姐, 以后我想休假的时候能不能找你帮忙?”
神原爱纪不明所以:“什么?”
来的路上家入硝子已经从五条悟的口中了解到今晚发生的事情, 当下也不再顾忌将自己被变成水豚的事迹脱口而出。
神原爱纪吃惊道:“原来豚豚是家入小姐啊, 我在高专的时候还纳闷来着。不对,对不起, 要不是因为我的话, 你也不会被变成水豚。”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五条悟:“这跟你没关系, 是那俩混蛋的锅。但是,总的来说,这段时间我过得还不错。所以,以后我想休假的时候,你能不能把我变成水豚?”
神原爱纪:“额,家入小姐不能直接请假吗?”
家入硝子:“很难,就算休假电话也会被打爆。上次休的一天假还是挤出来的。”
神原爱纪:“我同意了,真是辛苦了,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多谢。叫我硝子就好。”
神原爱纪:“那么也请称呼我为爱纪。”
短暂聊天之后,家入硝子全身心灌注在治疗之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原爱纪的伤并没有好转。
家入硝子疑惑之际,交代神原爱纪等她一会,然后停手治疗,走到七海建人的面前施展反转术式。
黑木善瞥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把咒具,艰难起身将咒具捡了回来。
都是邻居,神原爱纪和黑木善见过几次,神原爱纪道:“原来是黑木小姐你掉的啊,我之前捡起来对付咒灵了,很好用。”
黑木善闻言,转头看向神原爱纪:“好用?哪里好用?就是用着不顺手我才故意掉在这里,用来迷惑咒灵。”
神原爱纪:“啊?”
这时,家入硝子已经完成对七海建人的治疗,七海建人已无大碍。
家入硝子回到神原爱纪的面前,又一次将手搭在伤口上,直到额头冒出冷汗,伤口依旧没有半点愈合的迹象。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担忧道:“怎么了?”
家入硝子停手,下达结论:“反转术式对爱纪无效。”
五条悟:“怎么可能?”
家入硝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现在赶紧带着爱纪去医院。”
五条悟不再耽搁,抱着神原爱纪直奔最近的医院。
神原爱纪被送进手术室,五条悟在外焦急踱步。等家入硝子治好黑木善和夏油杰一起赶来医院时,神原爱纪仍在手术中。
夏油杰问出了五条悟最想问的话:“到底怎么回事?娜娜米和善都已经活蹦乱跳了,爱纪她怎么……”
家入硝子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烟,想到自己已经戒烟并且这里是医院,于是把打火机放回去。
“爱纪在和咒灵的战斗中领悟咒力的运行并成功斩断咒灵的一只手。众所周知,咒力能强化肉/体,爱纪却被咒灵打成重伤,这里的确有实力上的差距,但是强化后的肉/体,至少能减缓后背与墙壁之间的撞击。”
“可从她的伤势上看,完全没有减缓,再加上我的反转术式对她的伤势无效。”
“初步判断,爱纪应该是[天与咒缚]。”
“通过舍弃肉/体强度和恢复力,提高术式范围和强度。”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天与咒缚]都不陌生,星浆体事件遭遇的伏黑甚尔便是[天与咒缚]。
与术师自己对自身设下的普通「束缚」不同,[天与咒缚]是一种先天的强制性「束缚」。
伏黑甚尔的[天与咒缚]使得出身自咒术师家族的他先天没有咒力,作为回报甚尔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大肉/体与超强的运动天赋。
曾在盘星研究所就职的与幸吉的[天与咒缚],则是以身体为代价,拥有广域术式范围与咒力输出。
夏油杰:“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除了攻击爱纪的那只咒灵拥有免疫的能力之外,确实能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能中招,术式成功率高达99%。”
五条悟:“硝子你的意思是爱酱没办法通过咒力强化肉/体?”
“是的。”家入硝子将自己的推断全部说出来。
“咒力无法强化肉/体,恐怕不管怎么训练,肉/体强度始终维持普通人的水准。”
“反转术式对她无效,同理可得,她也学不会反转术式。受伤只能依靠自身缓慢自愈和现有医疗手段辅助。”
“我懂了。”五条悟道:“如果用游戏术语来说,爱酱就是一个脆皮法师。法术伤害高,但身板脆。”
夏油杰接上:“那么,用咒术师的话来讲,如果所有人都不能使用术式的前提下进行混战,爱纪会被第一个淘汰出局。”
家入硝子:“你们分析的都没错,只是上述我所说都是初步推断,需要验证。我建议等爱纪伤好,让她来高专就读。”
五条悟有些郁闷:“可是她不想当咒术师啊。”
家入硝子双手一摊:“那你亲自贴身教导吧,顺便验证一下我的推断。”
五条悟少见的略带羞涩地摸了摸鼻头:“也不是不行啦,只是……”
“支支吾吾的,这可不像你。”家入硝子道。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医生宣告手术成功,神原爱纪被推出来。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五条悟留下照看神原爱纪,家入硝子回到高专,夏油杰回到盘星教。
单人病房。
五条悟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昏睡的神原爱纪。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后背大片淤青,得休养个把月。
这是医生说的。
五条悟的心中净是懊悔,如果他将变猫时间控制在五天内就好了,那样的话,爱纪根本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五条悟握着神原爱纪的手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
五条悟抬头,正好与神原爱纪四目相对。
“爱酱,你醒了。”
“嗯。”
神原爱纪的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如果是以前,五条悟根本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但现在,五条悟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慌乱的抽出手,掩饰内心的情绪并转移话题。
“原谅我什么?”
神原爱纪主动将手放在五条悟的手背之上:“所有,不管是你的两种身份还是其他隐瞒我的事情。”
五条悟怔住,手背上的温度宛如旅人在天寒地冻之中经历千辛万苦走进一间旅店,店内温暖的几乎令人垂泪。
“这么简单就原谅我的话,我可是会恃宠而骄的。”
神原爱纪勾起嘴角:“你不是一向如此吗?”
“好像也是。”五条悟道:“不过爱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
神原爱纪:“当然怀疑过,只是没有深想,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猫,我就算脑洞再大也不会将两个物种联系在一起。”
“不过。”
“不过什么?”
神原爱纪目不转睛地盯着五条悟,金色眼瞳中是无限柔情和悔意。
“我不止一次的想象如果丧彪是个人就好了,那样的话不会在冬夜忍受饥寒交迫,不会为了填饱肚子讨好每个路过的人,不会遇到我,一个不会养宠的人,今夜还被咒灵追杀。”
“太好了,丧彪是悟,真的是太好了。”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神原爱纪的眼角流出,落到枕头上浸湿布料。
这是五条悟第二次见到神原爱纪落泪,第一次是因为神原爱纪见到与他猫身十分相似的了无生息的白猫,以为他死了。
两次哭都是因为他。
五条悟觉得内心像吃了一口尚未成熟的橘子,酸的难受。
平日巧舌如簧的五条悟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为神原爱纪抹去泪珠。
神原爱纪抽噎道:“悟为什么这次要变回猫身?”
五条悟:“因为答应过你。”
神原爱纪:“什么?”
五条悟找回丢失的性格,用甜腻腻的声线撒娇:“爱酱,是你说要我和一直在一起啊~这么快就忘了?”
神原爱纪眨巴了两下眼睛:“有……吗?”
“不是,你真忘了?”
“要不提醒我一下?”
“不要,哼!”
五条悟像只炸毛的猫咪团子,甚至背过身生闷气。
神原爱纪轻笑:“逗你的,我怎么可能会忘?”
说完,她的神情沮丧起来:“只是,没想到当初的约定会让你差点丧命,对不起。”
五条悟弯腰俯身,与神原爱纪面对面,且距离不超过十公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喷洒在皮肤绒毛上的触感。
“如果我没有变回来,怎么办”
“那就……”神原爱纪捧住五条悟的脸蛋,笑脸盈盈:“一起去冥界吧。”
“听说死后会有亲人来迎接,那时,父母祝贺我人生这堂课毕业,而我感谢父母之后,就抱着你向父母介绍——看,这是丧彪,是我的宝贝,你们也要祝贺它猫生毕业哦。”
“什么?遗憾?没有哦,我这一生没有遗憾。”
五条悟一把将神原爱纪抱在怀中,头颅埋在她的脖颈处。
眼眶热热的,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胸腔里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五条悟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
我……喜欢爱酱。
是一见钟情吗
不是,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点点在向她靠近,直到今天清晰明了并且再也不愿意和她分开。
“太,太紧了。”
五条悟松开神原爱纪,正想将心意说出口时,神原爱纪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五条悟冲出病房:“医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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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养伤
◎爱酱,喜欢我吗?◎
羂索的秘密基地。
真人, 特级咒灵,由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羂索把玩着手中装着花御的玻璃瓶,对面坐着的真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花御。
“真人,你有把握将花御变回来吗?”
真人虽是特级咒灵, 但放在一众特级咒灵中其形象最接近人类。
如果忽略脸上和身上的缝合线, 就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上半身穿着绘有网格图案的黑色衣服, 下半身穿黑色长裤。
蓝色中长发被分成三股, 两股在后,一股搭在右肩前。右眼为黄色, 左眼为蓝色。
真人朝羂索摊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羂索果断将花御抛出去,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最终落到真人的手中。
真人打开木塞将花御放出来, 花御重获自由在房间内飞来飞去。
真人的视线始终追踪着花御:“不可思议,居然能将咒灵变成蝴蝶。”
羂索:“怎么?你不行?”
真人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道:“我的术式名为无为转变。通过改变灵魂的形态达到改变肉/体的效果。”
“但是不管我怎么改变肉/体, 我还是咒灵,没办法被普通人类看到。”
“但她却可以。”真人指着花御道:“完全没有一点咒灵的气息,从外表看就是一只普通的蝴蝶。”
“外表?”羂索:“你可以看到内在?或者说灵魂?对了, 记起来了, 彧龟死的时候你说过一句‘灵魂碎了’。”
真人指了指自己的异色双瞳:“往日是看不见的,只有用手接触的时候才可以。但那只乌龟死的时候, 黑色咒力在灼烧他的灵魂, 不知为何就看见了。”
羂索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些:“赶紧动手吧。”
“好吧。”
真人抓住花御施展术式后, 他看见了花御的灵魂形态,同样是一只绿带翠凤蝶。
他上手试图改变花御的灵魂形态, 从诞生以来无往不利的无为转变却对花御的灵魂无效。
真人睁开眼, 羂索问道:“成功了?”
真人高兴道:“不, 失败了。”
羂索笑了:“呵,撒谎的诅咒见了不少,吹牛失败还沾沾自喜的倒是第一次见。”
真人:“你不想听原因吗?”
羂索耐着性子:“说。”
真人将手中的花御放生,花御在上空盘旋一圈,落到真人的肩头,她也好奇为什么会失败。
“花御的灵魂形态是锁定状态,灵魂无法更改,所以我的无为转变无效。”
羂索想到五条悟从猫身变成人身的场景,神原爱纪跟他一样不清楚丧彪就是五条悟,她当时是想将五条悟变成其他动物,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解除了术式。
将两者结合起来,再加上亲身亲历和已有的案例,羂索推断出一条术式情报。
动物化时,灵魂是锁定状态,就算是施术者也无法在此形态上进行二次改造。
故,神原爱纪不能让猫身的五条悟变成其他动物,只解除术式。
羂索向真人询问:“你能解除术式吗?”
真人:“我?不行。这只能由施术者解除。”
羂索:“你不是说灵魂锁定状态不能更改灵魂吗?解除术式不算更改灵魂?”
真人:“更改灵魂都是在原始形态上进行的。解除术式是变回原始灵魂形态,不算【更改】。”
羂索懂了,这样一来的话。
神原爱纪施展术式是在灵魂的原始形态下更改,更改后无法叠加二次形态,只能解除术式将灵魂变回原始形态。
羂索朝真人伸出手:“真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见到和我的无为转变相似的术式,真是有趣极了。”
真人握住羂索的手:“我加入,请多指教。”
……
五条悟给神原爱纪换了一家医院,是五条家族产业的私人医院。
在这里,神原爱纪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