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巴如实地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你,你的反应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你兴奋地满房间乱转,“流星街?流星街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商业街吗?我们要去那里多久啊?哦等等,先让我把行李箱拿出来。”你从角落里推出两个28寸的行李箱。
两个行李箱都打开,你像只欢快的雀鸟叽叽喳喳地,“那里的气候怎么样?很热吗?还是很冷?”这直接影响到你到底要带多少冬装还是夏装,你偏过头,“席巴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你问的问题太多了。”而且语速太快根本就没有给人回答的时间。
“抱歉,我只是,嗯……太激动了,你懂的嘛。”你不再抛出问题,而是一个劲地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这更加影响他的回答了。
唉,他在心里叹口气,那就一个一个问题回答过去吧,他说:“首先流星街不是什么商业街,而是一个不被其他国家认可的地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旅游景区,那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环境恶劣。”
要说环境恶劣,没有什么地方能和黑暗大陆相比吧?你在黑暗大陆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环境的接受能力已经变得很强了,所以席巴说的话非但没有劝退你,反而勾起你的好奇心,“照你这么说,我就更要去看看了。”
看吧,他就知道你会是这反应。
他的母亲凯瑟回流星街自然不是为了度假,而是有正事要做的,听说流星街的议会要召开会议,凯瑟也被邀请在内,至于会议内容是什么,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边的天气,这个时候很炎热,你不用带冬装的。”席巴说,你把丢在行李箱里的冬装拣出来,装了满满一大箱子的夏装,另外一个箱子装的都是你的生活用品,合上箱子,你又问:“爱伦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他不会去的。”席巴不怎么喜欢爱伦,曾不止一次提出要换掉这个管家,但因为爱伦的直属上司是杰格,最终决定权也在杰格手里,所以都失败了。
席巴看你蹲在行李箱旁边设置密码锁,想到上次的家庭会议上你对爱伦的好感度也算是高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不要太喜欢他。”
第016章
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歪了歪脑袋,“什么?”
席巴这才找到补救机会,他顺势说:“没什么。”如果直接说出是不希望你的好感度让管家爱伦的实力大幅度提升,这样看来利用你的意味就太明显了,他并不傻,不会说这种惹人厌的话,但他会说出那句话,一方面的确是出于前面那个原因,但不完全是因为那个。
他都没有意识到,那剩下的原因,是因为隐藏在心底的幽幽的嫉妒心。
这个话题就这么跳过,你把行李箱推到墙角,又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你看了眼时间,距离明天还有十个小时,从现在就开始倒计时。
“伤口……不需要处理一下吗?”席巴指了指你胳膊上的伤口,即将外出游玩的消息占据了你所有的注意力,至于这点小伤口,你说:“很快就会好的。”
接着你又想到了什么的,从柜子里拿出相机,是类似于拍立得的相机,相纸也要多拿一些,“到时候我可以给席巴你拍很多照片哦。”
你完全把这次去流星街当成去玩了啊……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听你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旅游计划,也喜欢你摆弄那些相纸和相机,其实对于你的一切他都讨厌不起来,剩下的选择只有喜欢或者是更加喜欢。
出发去流星街的时间发生了变动,从原先定好的明天临时改为当天晚上,听说是流星街的议会给凯瑟发了加急信息,她得要尽快赶到那里。
于是都已经睡下的你半夜又被人叫醒,你睡眼惺忪地跟着凯瑟还有席巴登上私人飞艇,管家爱伦帮你把行李运送到飞艇上,临行前不忘向你告别,“希望您玩得开心。”
只可惜你当时困得不行,面对他的告别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嗯……”
一登上私人飞艇你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又开始睡觉,还顺带续上了之前中断的梦,席巴往你身上盖了一条毯子,飞艇进入平稳飞行状态,从机舱窗户向下看去,枯枯戮山也越来越小。
凯瑟说:“这次带你去流星街不是去玩的,正好再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吧,到时候你就去流星街的角斗场试试。”凯瑟口中的角斗场指的就是当地流星街人互相厮杀的地方,同样也是为Mafia输出流星街人才的地方,每年Mafia都会在这里挑选不少好苗子带回去。
对于流星街人来说能够被Mafia选中然后离开这里,似乎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毕竟这样不仅能获得身份,而且报酬不菲,所以尽管角斗场的死亡率很高,但是来报名参加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因为他们大多想要离开流星街,想要摆脱现状,即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无所谓。
席巴在几年前就已经去过天空竞技场了,并且顺利打到200层,至于200层之上就是念能力者的范围了。
席巴应了一声,“好。”而后坐在你身边,他偶尔会看你一眼,但目光不会在你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会收回来。
凯瑟看出他内心在纠结什么,便说:“不用在意我。”
“您之前说过的,不能在她身上投注太多注意力。”席巴搬出先前凯瑟说过的话。
“啊,我说过这种话吗?”凯瑟这时候就开始装傻充愣了,对上席巴无奈的眼神,她这才笑了,“说应该是说过的,只是你很显然做不到啊。”
“我——”
“别先急着反驳,我知道这很难做到,因为不光是你,哪怕是揍敌客的其他人也难以做到啊。”说话间凯瑟注视着你,“这孩子,很难让人讨厌,喜欢她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能够让一个揍敌客说出这种话,也足以窥见你对揍敌客的影响。
“所以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那么喜欢和利用是冲突的吗?”席巴问出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在他看来这是相互矛盾的。
然而他的母亲凯瑟却说:“这又怎么会冲突呢?真实的喜欢没有那么纯粹无暇,利用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两者也不是冲突的,它们是交叉的关系。”
席巴若有所思,凯瑟接着说:“单纯的利用很容易被发现,而掺杂着喜欢的利用,这才让人难以察觉,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我明白了。”他瞥见你身上的毯子往下滑去,他便伸出手将毯子往上拉了拉,他指尖的指甲油已经褪去,指甲恢复成原本的颜色,就如同他也回归到揍敌客该有的样子。
你的脑袋往旁边歪斜,脸颊蹭过他的手背,席巴扶正你的脑袋,指腹擦过你的侧脸。
还是那样没有戒备心。
*
到达流星街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你睡了一觉起来精神饱满,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一条毯子,你一伸懒腰旁边的席巴就醒了,他一直都处于浅眠状态,但刚刚睁开的双瞳还带着点雾气,你问:“是你给我盖的毯子吗?谢谢。”
你的头发睡得有些毛躁,就在炸毛的边缘徘徊了,耳边还有一小簇碎发翘起,样子俏皮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抚平你那一缕炸毛,“这里炸毛了。”
“那你的整个头发都炸毛了欸。”你好笑地指了指他的头发,但你知道那是他天生的,席巴没和你计较,因为这时候你们就要从飞艇里下去了,他推着你的两个行李箱往外走。
一下飞艇,热浪扑面而来,夜风里混杂着垃圾腐臭的气味,你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阿嚏——!”
这里的空气攻击性真的好强。
你揉揉鼻子,席巴看了你几眼,他在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在黑暗大陆上生活这么多年的,但真要问起来,你出现在黑暗大陆的隔天就遇到了东,往后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打理的,后来哪怕是他走了,走之前他也给你把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还叮嘱其他生物多多关照你。
所以总的来说,虽然你孤身一人出现在陌生世界陌生大陆,但你的运气一直都很不错,都能遇到好心人帮助你,前有东·富力士,后有揍敌客家族。
私人飞艇停下的地方属于流星街的外圈,你们需要步行前往流星街中心,因为是大半夜的,你们在小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是你们的着装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因此偶尔遇到的几个居民看到你们都会愣一下。
“这里就是流星街啊……”你好奇地环顾四周,引入眼帘的大部分都是垃圾山,依稀能够看见在垃圾山上翻翻找找的人影,席巴握住你的手,低声对你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你问。
走在前头的凯瑟回过头,“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
“啊、您的故乡吗?”还好你刚才没当着凯瑟的面吐槽流星街。
凯瑟说:“是啊,不过嘛,我这次回来也不是单纯地为了看看家乡,还有其他的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你们跟着凯瑟从流星街的外圈走向中心,中心区域就和外围完全不同了,这里有整洁的街道,而且街道旁也有路灯,两边的房屋和城市里的差不多,听凯瑟说因为中心区域居住的都是流星街的重要人物,比如议员又比如教皇。
果然不管到哪里,特权始终是存在的。
凯瑟的房子在一众建筑物里极为显眼,因为那栋房子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与这个夜色完美融为一体,要不是凯瑟指了个方向,你还真没发现这里有一栋房子,你说:“哇哦,好有个性的房子。”
凯瑟耸耸肩,“只是当时建造的时候实在不知道外面涂什么颜色,所以就索性挑选了黑色,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凯瑟带着你们走到门口,打开门,“这房子看起来确实很酷。”
这栋房子一共两层,如果算上地下室,那就是有三层。
鉴于你在飞艇上已经睡饱了,现在整个人都精神得不行,一点困意都没有,你先是询问凯瑟:“我可以在房子里转一转参观吗?”
“可以啊。”
得到应允后你才在房子里四处走动,从二楼开始逛起来,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两间是客房,另外两间分别是书房还有主卧,你只参观了除主卧以外的三个房间。
从楼梯走下来,你接着参观一楼,凯瑟和席巴正坐在餐桌旁说着什么,你打开门走到后花园,借着从厨房里透出来的光,你隐约能看到花园里种着大片的荆棘草,看得出来主人平日里鲜少打理后花园,因此这里的荆棘草泛滥成灾,长势狂野,大有要将整片后花园都淹没的趋势。
窸窸窣窣——
荆棘草丛里有什么动静,你看到一道人影,你走到草丛边,下一秒,那个身影就闪现到你面前,是个小女孩,先是恶狠狠地问:“你是凯瑟的什么人!?”
她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眼睛倔强而明亮,她的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小刀,用它来威胁你,可是看清你的脸以后,她愣了一下,“……好漂亮。”
你是后来才得知的,这孩子的名字叫做基裘。
第017章
“你来找凯瑟又有什么事情?你是她的什么人?”你瞧见她脸颊上的伤口,视线移动到她的胳膊和手上,那里都有着不同程度新伤旧疤,这让你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哼,我是未来的第二个凯瑟!我会成为比她还要强的人!”她说话的时候发觉你一直注视着她,你的眼睛是浅蓝色的,比她见过的所有眼睛都要好看,剔透美丽宛若艺术品,她咽了咽口水,说话顿了下,“我、我这次是来挑战她的!”
嗯?原来她是凯瑟的挑战者吗?你点点头,“好,那我去通知她,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的名字吗?”基裘发觉不仅是你的眼睛,你的五官也是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那双白皙的手垂在身侧,细腻的皮肤之下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她对于美的定义是模糊的,你的出现给了她一个确切的概念,原来这就是美吗?
“是啊,不然凯瑟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的名字叫基裘。”见你转身要离开,她急忙抓住你的手腕,纤细而脆弱的关节,她问:“……那你的名字呢?不能告诉我吗?”
你抽回自己的手,“西芙,我的名字是西芙。”
“是哪两个字?”她虽然会说通用语,但是不认识太多字,简单来说就是,她是个半文盲,她向你摊开手掌心,“你可以写在上面。”
虽然表现出的态度很强硬,但如果你说出拒绝的话语,她也只能接受,你在她的手掌心写下你的名字,指腹滑过她的手掌心,触感是有点痒的,基裘认真地看着你写下的名字,“我记住了。”
“那我就去告诉凯瑟你来了。”
“不用了,今天……不是个战斗的好日子。”说着,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被吓了一跳,用手捂住肚子,语气是装出来的凶狠,实则又羞又恼,“不准告诉凯瑟我来过。”
说完这话她一溜烟地跑进浓重夜色里没了踪影,留下一头雾水的你站在原地。
“西芙?”席巴站在后门口叫你的名字,“怎么了?”
你回过头,“刚才遇到一个孩子,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基裘临走前说的是不能告诉凯瑟她来过,那你告诉席巴应该就不算违约了吧?
“一个孩子?”
“嗯,感觉和席巴差不多大,但是稍微高一点,不过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确实会长得更高一些。”
席巴若有所思,原来你刚才遇到了一个小女孩?不过流星街的孩子,和他同龄的孩子也不会单纯天真到哪里去,他面上不动声色,走过来牵住你的手,把你带到房子里,走上二楼,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然后呢?她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他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人能够让你给出这样的评价,毕竟现在只是感兴趣,要是日后变成喜欢了那就麻烦了,毕竟你的能力只应该在揍敌客家的人身上发挥作用。
“嗯,口是心非吧,这点和席巴你是一样的。”你想到基裘捂住肚子时恼羞成怒的表情,有些好笑。
话题莫名其妙地就引到了他身上,你们走到你的房间门口,里面都已经收拾好了,席巴松开手,“我不觉得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只是更多时候他会用行动来替代言语,你单手扶住门边,“嗯当然,你是个很诚实的人。”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反话,席巴说:“你在说反话。”
尽管你没应声,但是他对上你笑盈盈的双眼就知道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住你,“晚安。”
他能够感受到你的胸膛的震动,你在轻轻地笑着,“好的,晚安。”你还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也学着你的样子抚摸你的头发,手指绕过你的金色长发。
*
隔天早上醒来以后,你先是把行李箱都打开衣服都挂进衣柜里,还有其他的日用品也分门别类地放在梳妆台上,做完这些事情你才去到浴室洗漱一番,换上一条亚麻质地的米色长裙,金色长发用发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