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犟!
明锦佑挑了挑眉,收了手,却弯了腰,直接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身体的腾空让邱声晚慌作一团,双手下意识的环住了男人的脖子。
好闻的木质冷香瞬间将她笼罩。
她想要挣扎,头顶却传来男人的警告,“你最好别乱动。”
绕过她腋下的手,轻轻的搭在她前胸位置。
男人的手指偏长,微微上移,就能把她握住。
第9章 :知道怕了吗?
她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驯服了这只小野兔,明锦佑才抱着她返回电梯。
现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周斐然还在善后。
看到明锦佑抱着邱声晚过来,眉骨狠狠地跳了跳。
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跟他认知中的明锦佑完全不搭。
他陡然想到那晚突然出现在行政部的明锦佑,还有他在审讯室里对那女孩的维护,突然就想通了什么。
明锦佑无视周斐然的打量,将人带进了电梯。
办公室外人来人往,不时会有小护士往里张望。
邱声晚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明锦佑就蹲在她面前,给她处理膝盖上的伤。
其实伤口很小,小到她平时都会忽视的那种。
明锦佑戴着口罩,专注的给伤口消毒。
邱声晚难得以这个视角看明锦佑。
距离很近,长睫下的一双黑眸,幽深得如漆黑的天幕,怪冷的。
大概只有在做那事时,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才会有别的情绪。
还有那双好看得让人想犯罪的手,手指修长,肤色也偏白。
手背上是极具男性荷尔蒙的手筋。
她清楚的记得那只手按在镜子上用力时,连手指骨节都会拱起。
明锦佑处理好了膝盖的伤口,瞥见膝盖往上位置还有一片淤青,便把裤腿往上理了理。
邱声晚下意识的按着他的手,“上面没事!”
“我看到淤青了。”明锦佑担心是刚刚撞的,想给她检查。
邱声晚脸颊红了一大片,“不是,不是今天撞的。”
是那晚受的伤。
他太疯,难免磕磕碰碰的,所以青紫了一片。
明锦佑像是明白了什么,凉薄的视线扫过她脸上的红晕。
还真是爱脸红。
先前还以为是什么心机妆,反复几次后才发现是她在害羞。
一害羞,脸就红。
脸皮就这么薄?
那又是哪来的胆子给他发那种消息的?
“谢谢你,我没事了。”邱声晚窘迫的放下裤腿,想快点逃跑。
这男人太危险,她应付不来,只想躲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有什么牵扯。
“你都是这样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吗?”明锦佑将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桶,看似很轻描淡写的问了她一句。
邱声晚懵了一瞬,没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次,你利用了我。”明锦佑直接挑明,本就磁性的声音又压了压,“种草莓。”
他给了她三天时间,以为她会来找他。
结果呢?
躲得够远。
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恨不得原地消失。
如果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他承认,她成功了。
听到种草莓三个字,邱声晚脸都开始发烫了,说话也磕磕巴巴,“你,你知道了?”
本以为她会否认,没想到她心理防线这么脆弱。
一诈,就认罪了。
像张白纸。
让他想起做无国界医生时,在大草原上看到的野生麋鹿。
单纯又好骗,所以经常被猎人屠杀。
所以每次随行的医疗团队提出要喂麋鹿时,明锦佑总会不合群的把麋鹿全都赶走。
免得麋鹿因为太信任人类,而被人类猎杀。
“对不起。”邱声晚理亏又心虚,下意识的开口道歉。
明锦佑轻笑了一声,洗了手不紧不慢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邱声晚顿时警觉起来。
明锦佑,“我不是什么好人,对不起三个字对我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
在邱声晚做阅读理解的工夫,他突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邱声晚脑子又变成一片空白。
他原本只是惩罚性的吻了她,可谁知一沾染上她柔软的唇,就变得欲罢不能。
镜片后的黑眸一阵暗潮涌动。
长而冷的手覆上她的眼睛。
唇上传来痛感,邱声晚本能的挣扎。
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的挣扎只会换来男人更多的施压。
明锦佑的手掌掐在了她的肩,力道不轻的碾了碾。
邱声晚像是被什么刺激到,最后狠狠地咬下唇。
他吃了痛,总算松开了她。
那双深眸又变得清冷异常,正睨着她。
邱声晚眼眶里弥漫着水气,连带着鼻尖也泛红,睫毛在颤动。
“怕了吗?”他问。
“怕了,就别随意撩拨男人。”明锦佑倏地推开她。
邱声晚重新跌坐回椅子里,俏脸惨白一片。
“滚吧。”明锦佑眼底染起一层寒意,脸冷峻得厉害。
容北来医院找明锦佑做定期复诊,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忍不住好奇了一下,“你心情不好?”
明锦佑,“没有。”
“还说没有呢,都快写脸上了,你也不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啊,到底是多大的事让你这么生气?”容北都快好奇死了。
他所认识的明锦佑,从不表露自己的情绪,除非是大事儿。
可明家最近很太平,明锦佑又不可能在工作中遇到麻烦,能有什么事让他心情不好?
难道是女人?
“我知道了,你不是心情不好,你是欲求不满。”
明锦佑,“你也滚!”
……
邱声晚去看了黄芸,她情绪已经稳定了,看到她来,还努力挤了个笑容,“小邱,谢谢你。”
黄芸的老公也一个劲的跟邱声晚说谢谢。
邱声晚被感谢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医生,救人也是我分内的事,不用特地感谢我。”
“小邱,你是好人,之前我老婆难产,血库告急,她又是熊猫血,如果不是你献血的话,她连产房都出不来。”黄芸的老公是真心感激她。
邱声晚,“人没事就好。”
黄芸怀里还一直抱着宝宝的衣服,不肯撒手。
邱声晚安慰了几句,走的时候去找了黄芸的医生。
“苏医生,我记得黄芸的孩子生下来挺健康的,怎么突然就没了?”邱声晚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10章 :明医生我喜欢你
苏医生头都没抬,“是早产并发症导致的。”
因为黄芸是高龄产妇,医院这边建议提前催产,所以孩子算早产。
但邱声晚见过那孩子,当时还是她抱出产房的。
挺健康的,完全不像那些早产儿,足斤足两挺胖乎的。
当时苏医生的建议是住保温箱,其实邱声晚觉得孩子的状况完全没必要住进保温箱。
可她只是个实习生,没有临床经验,所以她没说话。
黄芸两口子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个孩子,宝贝得很,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贵也让孩子住了。
谁知道这才不到七天,孩子就没了。
邱声晚有些耿耿于怀,苏医生倒是很淡然,毕竟是老医生了,早见惯了生死,没情绪也正常。
没情绪,才能更好的给病人看病。
她离开的时候,黄芸的老公追了上来,委托她帮个忙。
“这个是给宝宝买的小鸭子玩具,你能不能帮忙送去给宝宝,让它陪着他,他妈妈怕他太孤单。”
他的手心里放着一只一捏就会发声的小黄鸭。
邱声晚看着有些眼热。
男人讪讪的道,“本来应该我们亲自去送孩子一程的,可……”
她懂。
所以她接过了小黄鸭,“我替你们去,你放心,我会把玩具送到的。”
“谢谢。”男人再三感谢。
邱声晚拿着小鸭子去了太平间,她跟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工作人员告诉她,孩子已经送去火化了。
“这么快?”邱声晚有些疑惑。
前后不过两小时,孩子就送去火化了,未免太快,都不用走流程的吗?
“像这种死亡原因清楚的早产儿,都送得很快,不会逗留太久。”
邱声晚离开太平间,心情说不出的沉重,就连捏在掌心的小鸭子,也变得有些沉。
她答应了的事,却没做到,很难受。
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黄芸夫妻俩交代,只能坐在长椅上忧心忡忡。
“明医生,我喜欢你。”
明锦佑就是出来透个气,却不想被人打扰,眉宇间染上不耐。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明锦佑很果断的拒绝了女医生的告白。
女医生压根不信,“不可能!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你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说自己有女友,是为了拒绝我吧。”
明锦佑眯了眯眸,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邱声晚没想到刚逃离这个人,转眼又撞上了,心下一阵慌乱,起身就要开溜。
“邱声晚,过来。”明锦佑突然开口叫她。
邱声晚脚步猛然一顿。
“这是我女朋友。”明锦佑冲她招了招手,像招宠物似得。
邱声晚不想过去,可男人眼底有着很明显的警告。
她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
明锦佑直接将人揽入怀中,声音凉淡的跟女医生说话,“拒绝你完全不用找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女医生表情变了变,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邱声晚默默在心里吐槽,这男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完全不考虑对方能不能承受。
女医生红着眼睛跑了,邱声晚立马从明锦佑的怀里挣脱出来,“好了,我们扯平了。”
她指的是利用他的事。
明锦佑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她的脸。
小鹿眼里的无辜劲下去了,多了丝倔强。
他扬了扬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划清界限,以后在医院,请明医生假装不认识我。”邱声晚是硬着头皮在跟他强调。
她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早点划清关系,对谁都好。
“手里捏着什么?”明锦佑答非所问。
倒不是他转移话题,而是邱声晚捏得很紧,像是在保护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才问了一嘴。
邱声晚攥得更紧了,没有要给他看的意思。
“偷的?”他激将她。
玩心理战,邱声晚根本不是对手。
听到他质疑自己,当即就把掌心摊开给他看,“才不是!是玩具!”
“多大了,还玩这个?”明锦佑掀唇嘲讽。
邱声晚气得脸红,“不是我的,是黄芸的,她托我把这个玩具带给她的孩子。”
说起孩子,她眼神又黯了下去,“我去晚了,孩子的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
明锦佑,“送去多久了?”
邱声晚愣了一下,“应该没多久吧。”
“走,带你去,兴许能赶上。”明锦佑拉起她的手,连同那只鸭子,也一并攥在了两人的掌心中。
邱声晚心神晃荡了一下。
但她没去细想,脑子里都是他刚刚说的话。
兴许能赶上。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跟着明锦佑走了。
他开车载她去了和医院合作的火葬场,找到那边的工作人员打听情况。
“今天上午一共送来了三具遗体,根本就没有婴儿遗体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邱声晚也愣住了,“可医院那边说已经送过来了啊。”
工作人员却一口咬定,“没有,我一上午都在,只接到了三具老人的遗体,确定没有新生儿的。”
邱声晚也拿不准了。
医院说死了,火葬场这边说没接到尸体,那孩子的尸体去哪儿了?
她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觉浑身发冷。
明锦佑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可怕的念头,“好了,回去。”
“明医生……”邱声晚有些慌张的叫他。
明锦佑眼底变得沉黯,声音亦冷了下来,“别多管闲事。”
第11章 :可以找我
邱声晚是被明锦佑强行从火葬场带走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声不吭,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小鸭子。
“住哪儿?”明锦佑启动车子问她。
“你知道何织吗?”邱声晚突然开口问道。
明锦佑皱眉,“不认识。”
他对旁人的事从来都不关心。
“她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在意我的人,可她死了。”邱声晚手心都出汗了,湿腻腻的,很不舒服。
“所有人都说她是畏罪自杀,可我不信。”
“成为医学生的第一天,我们就曾对希波克拉底起誓,会尊重每一个生命,所以我不相信她会为了钱,参与贩卖婴儿。”
明锦佑眸子有些冷冽的看着她,“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特别是在金钱面前。”
邱声晚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很难受。
眼圈都红了,却一直忍着没哭。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明锦佑被她泛红的眼眶弄得有些心烦。
别处泛红都行,唯独眼睛不行。
“我问你住哪儿。”他眉宇间压着怒色,重复的问了一遍。
邱声晚吸了吸鼻子,“医院。”
明锦佑顿了顿,想到她大半夜提着行李箱出现在医院的情形,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问,“二十万还不够你租个像样的房子?”
她抿了抿唇,不愿再说话。
明锦佑也没多问,将人送回了医院。
车子刚停稳,邱声晚就匆匆的说了声谢谢,欲开门下车。
可明锦佑却先一步落了锁。
她握着车门的手一紧。
“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明锦佑看她的眼神像猎人看猎物。
“不用。”邱声晚拒绝得很明确。
尽管眼神很慌,但语气很坚定,“请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