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春日须尽欢(钟荧)——里里萘【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4 18:17:30

  待魈离开后,荧从椅子上站起来,窗外是春意盎然的风景,一如几日之前的璃月街巷,纷纷扰扰迷人心窍。
  她走到窗前,想着那晚发生的事,眼神渐渐冰凉。
  魈说受人所托照看自己,说是照看,实则监视,荧只要一离开房间,那名少年就会立即出现,两人过了几招,荧确定自己打不过他,于是被变相地软禁在了望舒客栈里。
  而这一切都与钟离有关。
  钟离,往生堂请来的客卿,擅长“送别”一道。往生堂做的是死人的买卖,倒也不见得只接凡人的生意,公子找上他,怕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看来请仙典仪上是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荧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迷你玩偶,这是离开蒙德时安柏送的临别礼物,说是遇到危险时可以拿来急用,荧没事研究了一下,发现跟兔兔伯爵的功能有些相似,说不定今晚能派上用场。
  很快,日落月升,望舒客栈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沉浸在温柔的烛火之中,在这旷野之地显得十分祥和静谧。
  荧从房间里面出来,手里紧紧攥着玩偶,目光扫视周围,果不其然,魈就立在几米之外的楼梯入口,一副神佛皆挡的模样,看到荧从房间里出来,便立即朝她走了过来。
  “真是够敬业的。”荧小声吐槽。
  而魈走到她跟前,问:“有事?”
  荧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高竟不及对方肩膀,不禁满腹疑惑,她有那么矮吗?
  “没什么事。”荧伸出爪子自作熟稔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对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眼里泛着丝丝戒备。
  “上次在璃月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了,”她踮起脚尖,尽可能地往魈的耳朵边上凑, “你——长得真好看!”
  魈:“……”
  就在魈愣神的空隙,荧像一只跳脱的兔子般猛然蹿了出去,魈立即伸手,扯住少女的后衣襟往回一拉,却突然间周身烟雾四起,等到眼前重获清明,才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竟是只玩偶。
  “……”
  魈冲到窗前,只见月光底下的少女正朝着璃月港的方向撒足狂奔,他目光一凛,越窗而出,直直追了上去。
  荧扯着裙摆跌跌撞撞地跑着,这误事的装束,都是钟离那家伙造的孽,她边跑边骂,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她看见客栈楼上有道人影跃了下来,速度之快,像一阵风向她袭来,眼看就要追了上来,荧心中暗叫不好,脚下步子越发紧张起来。
  突然,渐渐逼近的人影被另一道身影阻截,剑光凌厉,隐隐闪烁着金色的光,荧心底闪过讶异,却也来不及思考,她拼命向前奔跑,直到身后的缠斗声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9※
  站在城楼一隅,荧总觉得璃月港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几日前还人来人往海灯漂浮的码头,如今悄若玄霄,海风穿过大小街巷,悬挂在屋檐底下的灯笼忽明忽暗,在这空荡荡的街头显得有些萧条。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通缉令,上面的画像是一名金发褐眸少年,那面容与她何其相似,只是年龄略长,眉宇间透着少年特有的英气。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荧抿嘴一笑,眼底浮动着冷意,头也不回地道:“我就知道,来这里定能找到先生。”
  少女略显宽大的衣裙灌满了海风,像只准备展翅而飞的海鸟,她收起手上的通缉令,转身看向来人,倾长的身影笼罩在她面前,隐隐透着一股压迫之感。
  “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生分了吗?”钟离的声音带着笑意,低柔暗沉,温雅如玉。
  荧仰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先生对我不也诸多提防,不然也不会让我签下那份契约。”
  “哦?”
  “那天晚上,真的好疼,先生还真是下得去手。”
  荧也不打算跟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挑明:“我一直在想,往生堂里都是生意人,我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旅人,何以能够搭上你们这艘船?”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尔后又故作恍然道:“一定是我身上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吧?”
  荧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怒吼,将手里的通缉令缓缓展开,看着上面画像说:“请仙典仪上刺杀岩神的人,是哥哥,而这段时间千岩军一直在找的人也是他,你让我随你行动,是为了方便监视,也好作为用来牵制哥哥的一枚棋子,一份筹码。”
  “我说的对吗?岩神,摩拉克斯。”
  荧仰头看向钟离,而对方则沉默着,脸上的表情隐藏在夜色中无法看清。
  荧撇撇嘴,这几天她在望舒客栈想了很多,比如公子突然找上她的目的,他估计以为岩神已经死了,往生堂除了送凡人上路,也有送别神明的业务,而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就是钟离。
  联想到愚人众在蒙德城的所作所为,公子的目的不言而喻,他想要的是神之心,一种象征神明力量与权柄的宝贵之物,至于岩神是死是活其实根本不重要。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目的相同,拿来利用一下倒也说得过去。
  荧最终想要的是寻找哥哥的踪迹,他们分开得太久了,虽然岩神骗了她,而哥哥的事情也还是一头雾水,但她也算得到了一点线索,这桩买卖倒也不算亏。
  只是…荧心里就是莫名地觉得不爽!在璃月城里陪玩了大半个月,到头来还被摆了一道。
  荧愤愤地想着,抬头对钟离说:“哥哥的事我很抱歉,既然先生与我是敌人,那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才刚跨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拽住。
  钟离拉着她,指节用力到荧的手臂泛疼,根本不似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他看着荧,声音里泛着起伏,“你不能走,我们有约定…”
  “你忘了?”荧立即打断他,也不懂他在生气什么,一字一句地向他解释道:“契约只会在我见到岩神之前生效。”
  她用力掰开钟离的手指,笑吟吟地对他说:“而且先生比谁都清楚,这份契约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不是吗?”
第7章
  ※10※
  钟离将荧摁在城楼的护栏上,他很是愤怒,可嘴角却挂着清浅的笑意,一如平日里的温雅作派,只是声音阴沉如暗夜里的风刮在荧的耳边。
  “敌人?我们?哈哈……”钟离低声笑着,捏在少女手腕上的手却越发用力,相比前几日,此刻荧的身体已隐隐缩小了一圈,宽大的衣袖顺着纤细的手臂滑落到了肩膀,而原本服帖的襦裙则拉拢着褶子松松垮垮地绑在胸前,烛火跳跃的光在她脸和身上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颜色,似如婴孩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可那双眼睛,却带着寸步不让的愤怒和倔强在与他对视。
  荧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使不上力,对方是神,于她是绝对的压制,海风阵阵,后背悬空在这数丈高楼,只要钟离松手,她立马就会跌落下去。
  “你不过看到了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就自以为洞察了全局?”
  钟离贴着荧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却比那阵阵而来的夜风更让人觉得冰凉。
  “你总是这样,愚笨却不自知。”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想起几千年前,异世而来的使者随着金色的光束降落在他的面前,金色的长发,雪白的长裙,她温柔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自己,说:“别怕。”
  在那个充斥着鲜血与绝望的世界里仿若幻觉一般圣洁、美丽,可是后来,她却被时间的诅咒所吞噬殆尽。
  “什么意思?”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钟离看着她眼里越来越深的疑惑,突然起身解除了在她身上的压制,然后箍着她的腰居高临下地道:“你的哥哥与我的确有一些分歧,不过…我想他还不会与我为敌。”
  语毕伸出右手,温柔地抚上少女的额头,那里是他曾以心血种下的诅咒,几千年来无数次封印时间之神的另一个诅咒。
  “再见了,荧。”
  不顾怀中的少女如何尖叫挣扎,钟离迅速催动力量,金色的光芒自荧额间的符咒迅速蔓延至全身,而衣裙上原本看似普通针绣的游龙图案,此刻亦在这好似无边的黑夜里不停地闪烁,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少女包裹其中…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荧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振翅而飞的海鸟,无惧狂风暴雨,却因无处停泊而感到深深的疲惫。
  她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如风,却又悲伤似雨。
  “以血为誓,你是创造的日行者。”
  “我将永远伴你左右。
  “直到生命的尽头。”
  ……
  荧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竟是一处巍峨的宫殿,高耸的立柱,精致而复杂的雕刻,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长裙曳地,金发及腰,荧惊讶地低头端详着自己的装束,等到抬头时眼前却又是另一处陌生的地方了。
  那是一间华丽而宽敞的白色房间,中间垂悬着白色床幔的床榻之上隐隐可见一道人影,荧慢慢地靠近,床幔被风撩起,床榻上的少年与她目光交汇。
  那一瞬间,荧的身体像是被覆上了另一个灵魂,她微微一笑,自然而又熟稔地走到了床榻跟前。眼前的少年约莫14、5岁,衣衫半敞下的胸膛和手臂爬满了歪斜可怖的伤口,鲜血横流,他半卧在荧的面前,抿着嘴唇神情冰冷,琥珀色的眸子里装满了深深的戒备。
  荧看着他的眼睛,说:“别怕,我只是想帮你。”
  少年不作声响,却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荧低头一瞧,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琉璃百合,在我的世界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品,我带得不多,但好在收集了不少种子,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与提瓦特土壤契合的种植方法…”
  荧喋喋不休地说着,白色的长裙,细细柔柔的嗓音,金色的长发温柔地覆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整个人就像她手里的琉璃百合一样,散发着优雅浓郁的香气。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终于伸手接过了那朵琉璃百合,迟疑着将它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底下,下一秒馥郁的花香随着呼吸瞬间俘获了他的嗅觉。
  他低垂着眉眼,眼角似眸光流转,半晌,开口道:
  “摩拉克斯。”
  ※11※
  荧如溺水般在挣扎中苏醒,她捂着嗓子疯狂地咳嗽,咳得身体蜷缩成一团,苦涩的泪水自眼角蜿蜒而出。
  “荧!”
  熟悉的声音,却又带着记忆里不曾有的陌生,荧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她泪眼婆娑地抬头,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金色的头发,褐色的瞳眸,她在急促的呼吸中愣愣地看着对方,半响才迟疑地唤道:
  “哥…哥?”
  “嗯,是我,荧。”
  对方温柔地唤她,让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荧小心翼翼地伸手,直到手上传来真切的触感,眼泪瞬间决堤。而空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揉揉她的发顶,说:“我们分开了那么久,怎么一见我就哭呢?”
  荧在他怀里嘟囔着抬起,两人对视良久,突然荧尖着嗓子大声喊道:“哥你怎么变老了?”
  空抚在她后背的那只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他忍住想要一巴掌扇在荧后脑门上的冲动,笑着说:“不是我老了,而是你…呃…缩小了。”
  他们是双生子,年龄样貌本应相差不大,可现在荧还是身量尚小的少女模样,而空却已经个子抽长,眉眼之间皆是年轻男人的英气了。
  荧眨眨眼,“什么?”
  空叹了口气,扭头朝身后的某人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荧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兄妹俩以外,竟然还有一人在场,定眼一看,却是那万恶的神明摩拉克斯。
  荧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她指着钟离激动地向空控诉:“哥,他是坏人,他想杀我,不止一次…”
  空连忙捉住她胡乱飞舞的手臂,一遍一遍地柔声安慰:“你冷静一点,荧!”
  可是荧却像受了惊的野兽,龇牙咧嘴浑身都是戒备。
  空:“……”
  而钟离被迫隔着几丈距离,像个背景板一样杵在兄妹两人身后,最后,他忍不住有些尴尬地道:“有可能是诅咒的副作用,她现在…有点混乱。”
  空:“……”
  “失去神之心,力量果然还是受到了影响吗?”空搂着情绪激动的妹妹,看向钟离,两次让荧身上的时间停止都以失败告终,而放在以前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荧的身上有时间之神种下的诅咒,时间的流逝被强行逆转,生命的轨迹也程逆向运行,摩拉克斯杀死时间之神,获得了操控时间的另一个诅咒,可以在荧的生命退回起点之前让时间停止流逝,这事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只是如此一来,荧也会随着时间的静止陷入沉睡,而这一睡就是好几百年…
  这个世界的神明是如此地怨恨他们。
  空如是想。
  他曾尝试带着妹妹离开,却被天理维系者阻截,提瓦特于荧而言,就像一道铺开的蜘蛛网,或者不断下陷的流沙沼泽,是缓而慢的死亡折磨,也是天理维系者们他们进行的一场围捕和绞杀。
  而他们,自然也与天理之神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只是眼下…
  空搂着妹妹的手不觉用力了几分,他朝着钟离神色郑重地道:“为了减少对荧的刺激,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
  钟离眸光深邃地在他和荧身上流转,最后浅浅一笑:“我尽量。”
  就这样,两个男人面和心不和地完成了彼此之间的意见交流,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友好的气氛。
第8章
  ※12※
  荧苏醒后的几天里,空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当真是不想让钟离与她见面,可钟先生总能莫名其妙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们外出游玩的任何地方,比如闲逛时的店铺,看戏时的观众席,城外歇脚时的驿站,以及避雨时的凉亭…
  空满脸的黑线,眼睁睁地看着荧对钟离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莫挨老子,逐渐变成了冰释前嫌的熟稔,也不得不开始佩服他那神一般的社交能力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荧渐渐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摩拉克斯和他们之间的一切也说不定。空有些酸涩地想着。
  故事始于6000多年前。
  6000多年前,摩拉克斯还尚且年少,常年混迹于杀戮和鲜血之中,直到后来遇见了荧。
  彼时的提瓦特大陆灾祸横行,天地运行法则因为维系者之间无休无止的战争而几近奔溃,每一位神灵都以世创世者自居,拒绝承认其他神明的力量,仿佛赌气一般将各自领域的神迹全部抹去,任凭这个世界自生自灭。
  鲜血与绝望滋养的土地诞生了无尽的魔神,他们拥有其他生灵望尘莫及,不逊于天理维系之神的强大力量,慕强的本性令人类自动聚集在他们周围以寻求一方庇佑。只是魔神并非天生懂得善恶之道,是魔是神,不过一念之间,在提瓦特那漫长的历史岁月里反复轮回的繁荣与覆灭便是最有力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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