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吗？很少有女孩选这个。”
“嗯……”
搭讪的男人。
你脑中突然闪过几天前和金次的对话，你抱怨“没有邂逅”，他说是你不主动。
现在这样，算自己主动吗？姑且这借你火搭讪的男人算个盐系帅哥，但是嘛……有些日本男人常见的缺陷，他和你差不多高，一米七？
绮罗罗差不多这么高，永远都在节食减肥，然后吃下金次投喂的零食。
金次大概有一米八多，五条老师超过一米九，两个肌肉怪。这来搭讪的小哥看起来太瘦了，披着衣服倒还人模狗样，脱了衣服的话，那干瘪的肚皮和胸和突出的肋骨，看了都令人伤感。
“要试试我的吗？韩国的，香蕉牛奶爆珠。”
什么香蕉牛奶，娘炮吗，无聊。
你正想婉拒，肩上被两手按住。
“爱莉酱，早上好啊。”
你的白毛肌肉大帅哥老师五条悟抓到了通宵打牌之后在涩谷街上抽烟的你，甚至你的妆过了一整晚还有点花。不用怀疑，你的眼线必然晕了很多到卧蚕那里，绮罗罗给你推荐的眼角胶笔……绝对没那么防晕。
第5章 DATE
“我也是有休假日的啊。”
所以今天的五条老师没穿高专制服，这身让你有点陌生。
你可能是通宵了之后抽烟，脑子有些发飘，你让咒术界最强等你抽完这口再继续走。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老师了嘛，我是专属于休息日的五条先生。”
你点头，刚才那个搭讪的男人已经走了，应该是迫于五条老师的压力吧，毕竟五条老师和棒球选手大谷翔平的身高和身型差不多，站着像一堵墙，压迫感十足。
“那五条先生今天来涩谷做什么呢？”
“我很难买到尺寸合适的成品衣服，所以在这边的店里定做了几件。和我一起去拿？之后我请客吃午餐？”
“那我要去池袋吃中华料理，正宗的。”
“可以哟。思念故乡吗？”
“正是。”
你跟在他身后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到了一家楼里的工作室。
检验日语的时刻又到了，你没有完全听懂，尤其是里面夹杂的一些外来语。outer这种你还能大致猜出来是外衣的意思，但patterner又是什么？诸如此类听不懂的地方时不时出现。
因为这是二外，你不集中精力去听，完全可以把日语当做噪音自动过滤，你放空脑子，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
五条老师在一件件试穿确认，里面有两件像今天这种场合穿的休闲装，还有几件类似周一到周五早上揍你时专门穿的运动款式上下装，还有大概一个月之后的11月开始能用上的羊毛材质羽织。
他偶尔问你几句你觉得怎么样，可你从前只是个打工社畜，活在对着装不太讲究的国家，自认为没有什么审美水平，自己基本都穿运动款式的服装，此时全部附和“好哦”、“不错”。
你甚至有一种错觉，五条老师是来定做漂亮衣服的太太，你是在一旁坐着百无聊赖机械点头“好”“不错”“漂亮”的丈夫。
店里有一尊服装镜离你比较近，你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现在天气已经冷了，脸没怎么出油，因此粉底部分还好，但下眼皮上糊到了一层上眼线的淡淡黑色，把整个卧蚕熏得像黑眼圈。嘴唇也因为过了太长时间，拔干得起皮。
无所谓了，还能怎么办呢。
不如说刚才那个借火给你的男性真厉害，你的妆显而易见不是今天早上出门时化的，和街上的精致女性们比起来……
突然，你反应过来，五条老师戴的墨镜好像是不透光的，也就是说，他看的是咒力成像之类的吧？就像蛇探测到红外线，海豚能收到超声波，鸽子能找到地磁方向。
其实他根本看不到你的妆咯？
想到这里，你的心情突然变好，放松了下来。
…………………………
你的老地方，东北人家手工饺子，先点了四盘水饺，打算不够再续。
“我以为会是辣的食物。”
你在喉咙里面笑了一声，从每桌都有的调料架上拿了醋和油辣椒，往自己的碗里加了大量醋、大量辣椒：“是辣的。”
五条老师夸张地说：“原来如此~学习了。在市区和金次、绮罗罗玩了个通宵吗？”
“……？五条先生怎么知道的？”
“我住教职工宿舍，会路过学生宿舍，你们昨天晚上都不在。还有你现在身上有他们两个人的残秽。”
“是六眼啊……为什么六眼没有六只眼睛？”
“大喜利吗？”
又来了，文化隔阂问题：“以前我有个舍友很喜欢看《笑点》，但是我看不懂。为什么六眼没有六只眼睛，因为有四只在出门的时候放家里忘带了吗？”
"得十分！没想到你看过《笑点》。"
饺子端了上来，你们两个人都是猫舌头，吃不下了烫的东西，等饺子凉下来的时候，他突然问：
“为什么杰会死？”
“我以为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五条先生你就会问，没想到现在……你杀了他，在禅院真希、乙骨忧太他们一年级时，在冬天，这做成了电影版动画。后来你的闪回记忆里说，你觉得自己被抛下了，大概是这个意思。这个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是热门情节，群聊里这事被讨论过很多次。”
他倒像没受到什么影响，吃起了饺子：“嗯……这种事都被全世界知道了，很让人难为情啊。但我会这样想也不奇怪。夜蛾校长当时是我的老师，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你没追上去’，他以为我本该追上他离去吧。我以为除了夜蛾老师，没有别人会理解这事了。”
“我也不是主动想知道的。”
“所以我希望学生不会被抛下，不会被我抛下，不要像我曾经一样被抛下。爱莉听懂了吗？”
“我日语没有那么差，听懂了。虽然我不介意听五条先生说这些话，但是有些意外能听到这些话。”
“爱莉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们要交换小秘密吗？”
“女高中生交换秘密吗……非要说的话，和现在眼睛的情况有关系。我不一定能学会反转术式，如果学不会的话，会看不见、脑子被烧到变弱，变弱之后容易死。如果死的时候没有被爱过、没有恋爱过，没和男人或者女人睡过，太可悲了。所以，前几天我对秤抱怨，没有邂逅。于是秤和星带我玩东京，昨天去看秤打黑拳，之后通宵打麻将，上午我本来想从涩谷坐电车回去，被老师抓到了。”
“我看到了那天你说没有邂逅了，我可以看得超级远哦，读唇看到了。还看到了秤说你抽烟抽得太厉害。”
“太作弊了吧！我和秤根本没发现五条先生你在啊。”
“都说了我在超级远的地方看到你们的，我在办公室那边。”
“真的假的，那也太远了吧。下次我会挡着嘴说。”
“和借你火那种男人的邂逅不行哦，我看到了他身上沾有别人的残秽，大概昨晚和别的女人发生过点什么。”
你笑了起来：“那个男人介绍他的娘炮烟时，我想的东西很糟糕。”
“你为什么会娘炮这种词啊……”
“因为我知道鬼龙院先生有首歌叫娘炮。我还是学生的时候看了很多综艺节目练习听力，那个时候知道的。我在想，他有日本男人常见的缺陷，个子矮。我身边的人，男人，除开算女性的星，秤超过一米八，老师超过一米九吧，我现在都有一米六九、一米七。那个男人不行啊。”
“咒术师普遍都比较高。”
“不仅如此，我还想那个男人太瘦了，穿上衣服还行，勉强是盐系帅哥，但脱下衣服的话，干瘪的肚皮和胸（欧派），还有突出的肋骨，令人伤感。”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起来：“男人的胸不能用欧派，那个是女性……总之是个下流的词，不要说了。男性的胸是‘胸膛’。爱莉太毒舌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管是秤还是五条……先生，你们的胸膛都尺寸都够得上欧派这个词吧。星更不用说了，欧派比我还大，虽然是假的。”
“今天我第一次被学生性骚扰哦！一直欧派欧派的，小学男生吗……以前爱莉不会是男性吧！”
“是女性，从头到尾都是女性。我还会‘欧派满满（おっぱいがいっぱい）’那首歌，那首NHK用过的奇怪的歌。明明我喝过~妹妹也喝过~但妈妈的欧派变小了~”
你唱起了这首歌词有点下流的歌，五条悟作势捂住了耳朵：“爱莉不是外国人吗！为什么会知道这首歌？这首不是NHK吧，是富士台。”
“EVA明日香的配音演员宫村优子小姐翻唱过这首，所以我会。EVA在全世界都很有名嘛。我以前和同学在卡拉OK时，和日本来的交换生一起唱过，这首能炒热气氛哦。”
“所以爱莉以前的年龄是？”
“25岁。”
“还好还好，我的年龄大一些，如果爱莉实际年龄比我大的话，我被爱莉叫老师，会很怪，年龄大的才是前辈吧。我现在26岁，不过一个月之后就27岁了。所以，恋爱的事怎么办？不管爱莉有没有学会反转，都要考虑这个吧。”
“不知道。秤作为恋爱大师说，不去钓鱼、鱼不会来。但是要有鱼啊！”
“哈哈哈哈，我从2010年开始在高专当老师，到现在2016年，只见过秤和星这一对情侣。大家大多数都是单身，校长是少有结过婚的人，但现在离婚了。大家恋爱运都很差。”
“交往对象会说‘和你在一起看不到未来’吧。都不知道哪天会死。”
“哇……好残酷，爱莉，你说得太直白了。”
“我也是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到啊。五条先生在还没有学会反转的时候，也这样想过吗？”
“没学会反转的六眼都活不长，年龄大了，六眼的体质本身足够把脑子烧坏，不是看不见未来，是没有未来。爱莉要加油哦。”
“好吧……我当然会努力。说起来领域，老师之前有指导过我，要构建结界边界，再往其中填满咒力吧。但宿傩的领域是无边界的哦。”
“无边界？唉……这样吗。”
“特点是领域中心有个咒术造物，似乎这个是维持领域的核心，中心并不是施术者。”
你在进行过五条老师的领域启蒙训练后，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曾经看过的动画、漫画有了新的理解。
比如注意到了宿傩的领域显然和五条老师的构造有所不同。
“有道理，确实结界不一定要以本人为中心展开，领域说到底是一种特殊结界。我会考虑这点的。”
之后你们又追加了两盘饺子，总之像傻瓜一样只吃水饺。五条老师问过你要不要点些别的菜，菜单上有很多选择，但你拒绝，唯爱饺子。
差不多吃够了，你满足地福至心灵冒了一句：“饺子比什么都好吃，嫂子比什么都好玩。”
“哈……？”
五条老师大受震撼。
“这是名言啊。”
“是性骚扰吧！”
“秤和星在一起的时候，秤会说好多黄段子，简直是黄段子连发机器。我一直装作听不懂，挺有趣的。”
“那我夸夸爱莉哦，爱莉的日语进步了。”
第6章 特级咒灵
因为事先得到了“预言”，五条悟非常关注他未来的学生，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的事。
在2016年11月，仙台某高中出现霸凌者非正常重伤，前往处理的二级咒术师死后，五条老师将乙骨忧太带回高专，让他等明年4月开学，插班新的一年级。
乙骨忧太住在男生宿舍的最里一间，平时只有金次能和他说几句话，你和绮罗罗去，里香都会像受了刺激一样，对你们两个咆哮。
作为见面礼，你好心把誊抄自七海前辈的笔记送给了乙骨忧太——你希望他早些学会咒力控制，能管管里香。
里香尤其讨厌你，她其实能分清绮罗罗不是真女人，吸引不了忧太，你才是真女人。
但你和忧太每天早上都会见面，你们是体育馆早上六点半挨揍二人组。
鉴于你已经挨了几个月揍了，情况稍好，还能在五条老师手下过几招。乙骨忧太是真挨揍，可你能看出来他进步超快，是真正的天才。
奇怪的是，里香在这时候又懂事理了，她从来不在五条老师面前发难，清楚这是麻辣教师五条悟对忧太的特训培养。
依你看，咒灵里香只是嫉妒心太强，情绪波动得非常极端，不能说没有理智。
而且岂止是‘不能说没有理智’，里香突然有一天学会了反转术式给乙骨忧太疗伤。自此，乙骨忧太挨揍挨得更狠，但在里香的帮助下可以在早晨的晨练中连续反复挨揍，这让乙骨忧太的进步更神速。
他已经被五条老师带出去上工，可以去单独祓除咒灵了。
因为术式对眼和脑的负担大，现在你基本没有被安排单独的任务。
你处在一直学不会反转术式的窘境中，这让你开始认真考虑放弃做咒术师。你打算趁明年二年级把簿记考到1级。高专毕业之后用祓除咒灵存的钱，去读个短期大学，真的去做税理士。
五条老师看出来了你最近不在状态，一次你们在自动贩卖机那里遇上，对你说：
“不做咒术师，做辅助监督也行啊。很多辅助监督都是咒术师因病因故退下来的。”
“老师觉得我做辅助监督能活得比较长吗？”
“不用术式好很多吧。爱莉你不用术式时，脑子里咒力流动得不激烈，和六眼这种不停运转的不一样。”
…………………………
2017年冬末初春的寒假，你在一个周末回了趟浅上爱莉的家，想趁二年级开学前去和浅上夫妇打个招呼，但不打算过夜。
浅上太太说还是留下来吃顿晚餐再走吧。你同意了，出于礼貌去厨房帮她打下手。
她切菜时，突然冷不丁问你：“爱莉已经不在了吗？”
你呼吸一滞，但最后还是回答了她：“不在了。”
大约隔了半分钟，案板上滴落了她的泪水，你听到她低着头用破碎的声音说：
“这样啊”。
她身上负的情绪涌出，凝结为了咒灵。咒灵控制着她，将细长的厨刀举起对准了你。
你按捺下心中的无可奈何，你并非有意夺走浅上爱莉的身体，你都不知道你为何会在浅上爱莉的身体里苏醒。但你同时无法责怪浅上太太，作势将她手中的厨刀夺下。
然而……
然而。
你动弹不得，双手竟然失去了控制，死死往自己脖子上掐。
是浅上爱莉并没有真正在这具身体里死去吗？如果是她，想要杀死夺走了她身体的你也很正常。
你眼睁睁看着那把厨刀插进了心脏——
这从浅上爱莉身体中偷来的第二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