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医生说你眼睛那天也被熏到了，让我们看着点，让你少用眼，多休息。也就这几天，你忍忍，后天就能动手术了。”
萩原研二想要反驳点什么，但嘴巴里的草莓还没咽下去，只能听着松田阵平又开始叨叨。
“你救个人，把手弄伤了还不算，脚也扭了，眼睛也熏了。Hagi，你是不是训练的时候偷懒了？”
“小阵平，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出院就先揍你。”萩原研二总算是把满嘴的草莓咽了下去，他捻起一颗草莓，放在眼前看了看，说：“唔，大门医生说得好像确实没错，我居然一眼数不过来这上面有多少粒籽。”
“你就瞎胡扯吧，之前也没见你能一眼数清过。”松田阵平嗤笑了一声。
“嘛，那是我以前没这么数过。”
萩原研二将那颗草莓放下，仰头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昨天藤田部长找他说的事情和松田阵平好好聊聊。
“吶，小阵平，我出院以后，恐怕不能立刻就和你一起回爆处去。”
松田阵平往嘴里塞草莓的动作一停：“哈？”
他把没动的草莓丢进碗里，拍了拍手，看着表情异常严肃的幼驯染，意识到对方没在开玩笑。
“你是已经有想法了么？不对，你该不会已经安排完了才跟我通气吧？”
见到松田阵平黑了脸，萩原研二倒是笑了起来。
“那倒还没有，也不是我安排。是藤田部长。他昨天晚上来他探望的时候跟我提的。”
他举起受了伤的那只手，对着窗口，看着被缠得厚厚的掌心，轻轻转了转。
松田阵平的眼神也跟着转了过去。
“昨晚上大门医生也在，当着藤田部长的面，大门医生说了，如果我想要恢复到原本的灵敏度，起码要坚持六个月以上不间断的康复训练。藤田部长听完，主动问我要不要考虑借调去搜一，待上半年。”
他收回手，顿了顿，继续开口：“我觉得这样也行，借调去搜一，下班和休假的时候去爆处那边用模型做复健练习。小阵平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我觉得你留在搜一得了，班长一定会很高兴。”
松田阵平捏了捏口袋里的螺丝刀，想起自己模糊不清的梦境和不知道哪来的劫后余生的感触。
“真的么？”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他最熟悉自己的幼驯染，自然听出了他此时的言不由衷。
“小阵平，该不会是听到我不能马上回爆处，你伤心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能回来正好，起码半年内没人跟我抢奖金。”
“哎呦，小阵平，原来你是担心奖金啊？”
萩原研二笑了起来，被他这么一笑，松田阵平突然有些懊恼，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我去抽根烟，你再睡会吧，别想着偷偷玩手机，我回来会查电量的。”
“不是吧，小阵平？你抽烟不分一根给Hagi，还威胁我！喂！”
萩原研二的声音被隔绝在门板外，松田阵平捏着烟，到处晃了一圈也没找到吸烟室，最后只能晃荡到天台。
“嗯，来吸烟啊？”
一上天台，松田阵平他就碰到了熟人，负责给萩原研二主刀的大门未知子医生，看着对方那一身手术服，不难猜出她刚做完一场手术，松田阵平有些尴尬地递出一支烟。
“啊，大门医生你也在这啊，要来一支么？”
“不用了，我有这个。”对方从一旁拿起一小杯液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松田阵平只看得出它透明的像水一样，但粘稠度又不太像。
但他什么也没问，反倒是将烟转了转，又塞回了口袋。
开口问了一句：“大门医生，你有没有遇到过……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时候会觉得，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这难道不是我和你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吗？”大门未知子将杯子里的阿拉伯树胶糖浆一饮而尽，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转身向楼梯走去。
“我从死神手里让我的病人活下来，而你们，不也是负责让民众从死神手里活下来么？”
她挥了挥手，声音从她那儿飘到松田阵平耳边。
“告诉那个犹豫要不要调职的家伙，他安安分分地按你们部长的安排，好好做上半年复健。我既然说了能把他的神经恢复如初，那就保管他能用这双手拆到老得使不上力那天。”
第14章
就像大门未知子所保证的那样，萩原研二的手术非常成功。
这件事被东帝大医院大肆宣扬，发了一堆通稿，宣称自家医院拯救了日本机动队的明日之星。为公众安全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宣传事件在之前藤田部长向东帝大表示希望由大门未知子主刀的时候，就被蛭间院长软磨硬泡地定了下来。
能坐上部长的位置，藤田部长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多少也算有数，定合约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只答应东帝大可以用这个名号做宣发，没答应本人出席。
可虽然藤田部长没有同意东帝大的蛭间院长提出的请求，尽可能地隐藏了接受手术的机动队员的姓名。
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出院那天还是被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拍到了照片。
尽管当时同行的还有伊达航和机动队的另外两名受了轻伤的队员，可架不住这两人站一块实在吸睛。
松田好歹戴了副墨镜，萩原那张帅脸可是被挂了热搜。
警视厅干脆趁着这风波，让萩原研二录了一堆安全科普视频，等你坐在机场值机的时候，看到机场显示屏上播放的安全知识讲座上，出现萩原研二那张脸的时候，你愣了一下。
然后飞快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萩原研二。
【没想到离开的时候还能再看到Hagi，真是太幸运了。】
“啊，我感觉我也没住几天医院，怎么X酱就要离开了。”萩原研二收到消息的时候，刚结束今天的复健，躺在宿舍的床上准备刷刷今天的新消息。
他自言自语着，顺便拍了照片发了消息给你。
【手伤还没好就被指使着去录视频，恢复速度超慢。】
看到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意思，你看到消息愣了。
怎么受伤了？你去北海道那天没见到人，还以为是他们前一晚通宵，第二天休息所以才没出现。
可现在看来，难道是那晚上受伤了？
本来没见着萩原研二发朋友圈，还以为他是不习惯用wechat，可现在你去翻了翻ins和推特，才发现他们两人在公众平台上的消息还停留在你们去多罗碧加那天和npc一起拍的合照。
【是那天拆弹的时候受的伤么？很严重么？怎么到现在都没好？】
你打了一串，又全都撤回，打开翻译软件全部翻译了一遍才发了过去。
看到前后语序混乱，一会有敬语一会没敬语的文字，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最后只回了一个词。
【大丈夫！】
收到回复的你看到这个词也弯了弯嘴角，日语里这是没事的意思，可放到中文语境下，怎么看怎么别扭。
【嘛，X酱愿意教我学中文么？】
看到接着弹出来的消息，你有些意外，但你也没推辞，答应了下来，只是强调了一下你可能会误人子弟。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日文水平这么差，恐怕教不好。】
【没事啊，那就当互相学习，我也可以教X酱日语哦~】
你一句我一句的，你们两个很快就约定好以后有空时互相教学的事儿。
就在你琢磨要找什么样的教材参考的时候，机场通知你要搭乘的航班即将出发的消息。
【我上飞机啦！等我回国找到适合日本人学中文用的教材，我寄给你！】
【好哦，路上注意安全。】
“唔，这个点了，是通宵的飞机么？咦，居然只要两小时么？好近啊……”
萩原研二查了一下你发在朋友圈的航班信息，有点意外又有点想法。
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工作状态，他默默地把计划往心底摁了摁。
出国旅游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出镜，要是不好好睡觉带着黑眼圈过去，又要被化妆师小姐训了。
你回国最大的噩耗莫过于你一屋子的谷子少了一半，但你好歹也能从少掉的部分对上大概融合了几个世界。
“不是吧，为什么迹部大爷的周边也都没了啊！纪念戒指也没了？我明明没有搜到任何和网王有关系的推文啊！？”
你一脸懵圈地搜了一整圈，哪哪都没消息，最后你想了想两部番之间间隔的事件，开始在推特上搜索越前南次郎。
{武士的胜利——日裔选手越前南次郎赢得第三十场世界公开赛}
很好……哪怕是高中组的王子们，这时候多半也还在娘胎里呢。
最后你只能搜罗出自己买的乱七八糟的狗塑鸟塑还有几组西幻paro的警五周边。
决定回头和教材一起寄给萩原研二。
幸亏你买周边的时候有allin的好习惯，就算明信片送出去，还有吧唧留着呢。
“我的收藏啊，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难受。”
你一边哀嚎着，一边重新整理好你的谷子柜，开始享受你最后一天假期。
明天就要去面对可怕的老板和甲方了。
今夜是最后的安眠夜。
“小阵平，你说，X酱的朋友圈，怎么更新的消息越来越少了。最近这几个月发消息回复的也越来越慢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萩原研二一只手撑着脑袋趴在松田阵平的办公桌旁，一只手戳着手机上X酱的头像，百无聊赖地念叨了两句。
他和你维持了近三年的教学关系，现在他的中文水平是突飞猛进，你的日语也终于从塑料垃圾升级到了勉强通过N2考试。
但N1你还没敢去尝试。
“工作太累了吧，你之前不就说自从多了个状态显示功能，她就经常挂着疲惫的状态么？”
松田阵平正挠着脑袋琢磨报告要怎么凑满字数，随口答了一句，然后他看了一眼萩原研二现在的pose，突然觉得碍眼起来。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调回来？自从藤田部长升了职，从京都那调来了新部长，这破报告越来越难写了。”
见对方已经开始刷起Tiktok，松田阵平一个没忍住，猛地踹了一下萩原研二身下的计算机椅，一下子就把他踹得远离了自己的办公桌，地板被剐蹭出剧烈的噪音，得亏办公室里现在根本没别人，不然肯定会有人发出抗议。
被踹远了的萩原研二一点也不恼，笑嘻嘻地把椅子挪了回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名片，捏在两指之间翻动着，看着计算机上半天也没多出一行字的报告，他轻笑着开口：“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我了。”
萩原研二拿起松田阵平放在办公桌上的名片盒，将自己的名片和对方的放一块儿推到两眼无神浑身冒黑气的松田阵平面前。
“小阵平，你看看，升职的何止是藤田部长，你不也升了么？哪像可怜的研二酱，档案在爆处，人却在搜一，职级到现在还是原地踏步。巡查部长的牌子我都带三年了，你都是警部补了。”
看到萩原研二居然还敢卖可怜，松田阵平的火气是蹭蹭蹭地往上冒，如果怒气可以显形，他的头顶一定有一朵蘑菇云。
本来藤田部长说好了，萩原研二就是借调过去半年，手指确定恢复了就立刻调回来。
结果搜一还没接到人，萩原就被宣传部借走了。大概折腾了一个月才放人回来。
接下来的半年，搜一发现萩原研二实在是太好用了！情绪稳定，亲和力拉满，推理能力一流，围追堵截犯人的时候更是十分靠谱，就没跟丢的时候。
有他当值的时候，很多案件都解决的飞快，尤其是因为情绪激动引起的各种纠纷，只要派他过去基本百分百能解决。
当天搭配的搭档如果是伊达航，解决速度还能再翻倍。
结果就是半年时间到了，搜一不放人，爆处这忙不过来还得去搜一那边要人。
最后结果就是萩原的名字挂在爆处，人呢在搜一顶着巡查部长的级称，但实际到账的津贴却堪比警部。
想到这些，实在是一个字都摸不出来的松田阵平把键盘一推，整个人往椅背上一仰，扯着萩原研二的衣袖就开始咆哮。
“那你回来啊，光是你这两年里帮忙经手的案子，还不够你连升两级的么？早知道升职要负责写这破报告，我情愿原地踏步！就负责听指挥出任务！什么都不用管，下班还能和几个队员一块去聚餐，前一天出了任务第二天还能休息，用不着在这里饿着肚子还连个面包都捞不到。”
眼瞅着松田阵平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临界点，萩原研二将他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推离了计算机面前，拉过自己的凳子就开始打字。
“小阵平，你其实就是指望我回来好替你写报告吧？那可不行，今天我先帮你写了交差，明天开始我会拉着班长一起给你做报告特训的。”
“什么鬼，为什么写报告还有特训？”
看到幼驯染接手了让自己苦手的报告，刚轻松了还没一秒的松田阵平，在听到报告特训的瞬间就又头疼起来。
“我说，小阵平，要不然，我们一块去打报告，你去搜一，我回机动队，咋俩换一下？搜一天天都得写报告，我保证你去了一个月就再也不会为报告头疼。”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萩原研二已经轻松搞定了松田阵平头疼不已的报告，保存提交，还顺便替他关了计算机。
“好了，别恼了，我们该出发去居酒屋了，班长发了消息来，说那两个家伙已经过来了，催我们过去呢。”
萩原研二拉起赖在椅子上的松田阵平，顺便帮把他原本放在计算机旁的墨镜拿了起来，塞到对方胸口的口袋里。
“走快点，你还得把这身队服换了才能出门，快点快点。”
第15章
“我们正在打赌你们到底要迟到多少分钟呢，现在看来，是我赢了。”
见到推开包厢门的两人，伊达航笑着举起啤酒杯，看向对面的两人。
“你们一人欠我一杯白啤。”
对面的两人露出有些无奈的眼神，对视了一眼。
最后是降谷零先开的口。
“班长，你这分明是收到了萩原的消息，算好了他俩从警视厅出发再过来的时间，故意的吧？”
被揭穿的伊达航笑得更开心了：“啊哈哈哈，就算我不算时间，你们俩一个猜一小时一个猜两小时怎么也太夸张了吧？”
“我说，你们拿我们迟到的时间打赌不是摆明了给班长送酒么？”松田阵平往空位上一坐，一脸你们要不要这么无聊的表情。
他看着两个好久不见的家伙，吐槽道：“你们两个的邮箱跟摆设一样，发什么消息都没反应，我们出发了肯定会给班长发消息，这种事情你们会猜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