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当作是夸奖了!”朝雾爱神气地站起来,朝还在地上的夏油杰伸出手,“来,起来吧,小弟弟。”
女孩笑得灿烂,夏油杰轻笑一声,伸手握住眼前的手,借着力气站了起来。
“我说,明明是我要大吧,年龄上。”
“欸~你不是说只是大几个月而已吗?既然是同龄的话,谁是姐姐谁是哥哥都无所谓啦。”
她是会列等式的。
夏油杰牵着朝雾爱的手没有松开,他弯起眉眼,脸上带着毫无阴霾的笑:“强词夺理,那既然这样,我来当哥哥也可以喽。”
“不要,我要当姐姐!”
“你不是说无所谓吗?”
“我改变主意了!”
钟离打断两个小孩拌嘴。
“再不上来,小心明天早上发烧诺艾尔批评你们。”
朝雾爱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麻溜得从雪地里爬了出来。
喝上一杯热茶,身上的寒冷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朝雾爱抱着茶杯,晃着小脚观察茶杯里的叶子起起浮浮,耳边传来了夏油杰的声音。
“爱酱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在雪面上行走的?”
朝雾爱茫然地歪头:“也没做什么?可能是我的术式吧,很适合对咒力的操作进行想象和设定。”
这种程度的咒力操控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尤其是跟那三个月里没日没夜改良技能相比。
那三个月是她现在做梦梦到都会被吓醒的程度。
太压抑了。
但朝雾爱没打算把这段经历说出来,夸耀努力这种行为,除了给其他人增添压力外毫无意义。
“所以杰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夏油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那爱酱先去忙吧,我再练一会儿。”
“好。”朝雾爱跳下凳子。
就在夏油杰以为对方要走时,朝雾爱绕到了他身后,将他的头发拆开重新梳了梳。
“加油!fight!”
朝雾爱握拳递到他面前,夏油杰笑着伸出拳头抵住。
钟离嘴角挂着淡笑,静静地品茶。
朝雾爱走后,夏油杰又试了几次,依旧没能做到在雪上站立。
他有些泄气地坐回钟离身边。
“钟离先生,我是不是很笨。”
试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成功,哪怕一次……
“杰不要妄自菲薄,万事开头难。你会觉得在雪上站立困难是因为你对咒力的操控有所欠缺,杰以往都是按照术式运转的方式催动咒力的吧。”
钟离指尖蘸水,在桌板上画出了一个简易的人体经脉图。
“因为你从未尝试过其他运转咒力的方式,所以才会无从下手。就像当你掌握了一种语言后去学另一种语言,虽然都是语言,但两者却截然不同。”
夏油杰有点明白了。
就像他能熟练地说日语,但在学英语时却磕磕绊绊一样。
而朝雾爱的术式要求她每掌握一种技能就要记住一种完全不同的咒力运转方法,相当于新学了一门外语。
他记得,朝雾爱好像会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
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来她真的好厉害。
钟离看出了夏油杰心中所想,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成功在久不在速,我们再试一次吧。”
在失败了无数次后,夏油杰终于学会了如何在雪上站立,但清雪任务已经结束。
朝雾爱亲手为夏油杰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犒劳他。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完美的乌龙了。
诺艾尔本来打算帮朝雾爱一起做饭的,但被朝雾爱拒绝了。
朝雾爱想着反正是系统在做,有系统动画在,诺艾尔站在旁边她还怪尴尬的,于是拍着胸脯说这完全是小意思。
诺艾尔以为朝雾爱是游戏里的人物,便也没有想那么多。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个子矮矮的小朋友踩着小板凳切菜,因为切的是洋葱,本来就脆弱的眼睛呼呼淌眼泪。
“好辣,睁不开眼睛。”朝雾爱皱了皱鼻子,委屈地一刀刀切下洋葱圈。
一边切一边嘀咕着:“为什么取消过场动画?系统直接做菜不好吗?简单又省事。”
派蒙怕被辣到,选择将自己数据化。
“系统觉得那么做菜没有灵魂,而且你不觉得突然弹出一个系统进度条很违和吗?”
“是这样没错啦,但其他人每天要做那么多人吃的菜,想想就很累,饭后累积的碗也很多……”
她怎么没能早点发现呢。
如果能早点发现,她会雇几个大厨过来做饭,再在厨房安装上洗碗机。
不光是洗碗机,洗衣机、烘干机等等都要安排上。
原神的大家最近一定很辛苦。
朝雾爱脑袋顶上的呆毛都耷拉了下去。
派蒙手动将朝雾爱头顶的呆毛立了起来:“你别丧气啦,提瓦特的大家跟你们的身体素质可是不一样的,拥有元素力的更甚,这种程度根本不会累啦。”
“要是有闲云在的话,就能摆脱她发明一个全自动做饭的机器了。”
朝雾爱将切好的洋葱放进盘子里,用水冲了下菜板。
“派蒙,我现在能进梦境副本了吧?”
之前不睡觉所以不知道,她现在一睡觉就会做梦,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
睡眠质量极差,还不如进副本升级提升闲云的好感度。
第050章
派蒙看了看朝雾爱红润的小脸, 想着她身体经过系统强化后恢复力应该不错,于是点点头道。
“好吧,但是你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连续几个月泡在副本里了,进去一会儿就要出来, 知道不。”
叮嘱小孩一样的语气, 让朝雾爱觉得怪怪的。
有种派蒙把她当孩子奶的感觉。
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朝雾爱晚上进了梦境副本。
闲了好几天, 可把她难受坏了。
她现在要狠狠地肝起来。
经过上个版本的观察,她发现,只有角色处于系统队伍里才能增加好感。
她上个版本因为要改良技能,大多时间都在用自己的术式, 所以芙宁娜的好感拖拖拉拉到了版本末期才升满。
这次的限时任务跟战力无关,她觉得改良技能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先把闲云召唤出来要紧。
一夜过去, 朝雾爱一脸菜色地倒在副本门口,捂着肚子试图压制一阵阵反胃感。
平均一个副本20秒,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刷了多少遍副本了。
吐出嘴里的酸水, 她就着副本前清澈的海水漱了漱口。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二次元的世界,海水只是微微有点咸, 味道倒也不算难喝。
不过尽管如此, 她也只是让海水在嘴里咕嘟几下,没有咽下去。
她前些天才坏过肚子, 要是因为一时大意再坏一次,诺艾尔和钟离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派蒙怕不是也得在她耳边唠叨来唠叨去。
一想到那个场景, 朝雾爱喉咙溢出笑声。
感觉自己被好多人关心着啊。
胃里的不适感消退了一点后,朝雾爱轻车熟路地打开背包, 拖出一盘果冻。
薄荷绿色的果冻随着托盘的移动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
但这幅场景她已经看了无数遍,早已稀疏平常。
就连味道也吃不出第一次品尝时的惊艳了。
朝雾爱幽幽叹了口气,一点一点将果冻吃下,然后将空盘子丢进背包里,呆呆地望着天空。
现在才第二个版本,还有得熬。
听着海水的声音,朝雾爱任由自己的意识掉进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结束晨练,或者说是围观夏油杰结束晨练。
夏油杰则是收拾收拾书包去上学了。
距离国小放假还有十来天,现在他还得按部就班地上学。
朝雾爱晃晃悠悠地去了拍摄地点。
她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闲云召唤出来,角色被召唤后会在24小时内出现,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
于是先去围观芙宁娜他们开机,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到了现场,发现其他人已经各就各位了,看样子是直接省略了开机仪式。
第一天没有伏黑甚尔的戏份,但这家伙没事干,也跟来凑热闹了。
电影的第一幕是拍押送奴隶的车队。
镜头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滑过,渐渐地,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出现在了画面中。
视线上移,一队赤脚的奴隶被押送着前行。
在这队被押送的奴隶中,有男有女,他们的外貌各异,但都透露出同样的疲惫和绝望。
男□□隶们面容憔悴,胡须蓬乱,眼神空洞而无光,身体被沧桑和苦难雕刻出深深的皱纹。
女□□隶们身着破旧的衣物,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泪痕和疲惫的印记。她们的嘴唇干裂,额头沁出冷汗,双手颤抖着,背负着与男性同样沉重的行囊。
他们挣扎着拖动着疲惫的身躯行走,没人敢停下来,因为停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带着倒刺的铁鞭。
但漫长的路程已经耗光了他们所有人的体力,终于——
有人撑不住了。
一个人倒了下去。
所有奴隶的手都被绳子拴在一起,倒了一个,拴在他附近的人也被牵扯着倒了下去。
“妈的,这都第几个,这帮废物,走个路都不会走,是想吃鞭子吗?”
一个穿着狼皮外衣蓄着八字胡须的男人骂骂咧咧地下了马,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倒在地上的人抽去。
“起来!给老子滚起来!”
其他人强撑着爬起来,但第一个倒下的人却始终没能站起来。
身边的人拉了拉他,却发现那个奴隶的身体早就硬了。
“妈的!”
八字胡男啐了一口,暗骂晦气,抽出旁边侍从的剑就要砍断那个死去奴隶的双手。
周围的奴隶别过眼去,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锵!”
预料之中的刀剑砍进血肉的声音没有传来,耳边响起的是冷兵器碰撞发出的刺耳声响。
“蠢货,留下血迹,你是想把那群狼吸引过来吗?还不快去将绳子解开!”
一个身材高大,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瞪了八字胡男一眼,便翻身上马。
“动作快,今夜要是不能赶到烈风之主的领地,你们就等着喂狼吧!”
男人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双腿一夹马肚子,去了队伍的前面。
死掉的奴隶被八字胡男顺着不远处的坡道丢了下去,见尸体滚远了,这才收回视线回了大部队。
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不光是血腥味会引来狼群,尸体也会。
押送奴隶的队伍继续缓慢前行着。
这时,镜头拉近到队伍中一位容貌出众的白发少女身上,一头雪白的长发乱糟糟的,好似一堆失去了生机的枯草。
她表情麻木,眼神黯淡无光,破破烂烂的衣物散发着腐朽的气味,身上伤痕累累,每一道痕迹都是奴役和虐待的证明。
飘落的雪花轻轻覆盖在她的白发上,像是天地间对她的怜悯与眷顾。
少女正是散兵饰演的阿莫斯。
“卡!”芙宁娜拿着喇叭喊。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我们加上暴雪再试一次!演员回到原来的位置!道具组把雪地复原一下!”
诺艾尔和行秋拎着铲子冲了过去,将路上踩出的脚印用雪添上,伪造出没被踩过的样子。
卡维和朝雾爱站在不远处的“雪山顶”,面前摆着超大块的雪方砖。
这里是专门为吹雪盖的建筑,为了更好地融入环境,卡维特意设计成了雪山的形状。
雪山用来存放多余的雪,上方设置了站人的空间。
卡维不安地看了看这里距离拍摄场地的距离,有点担心朝雾爱的身体。
“要把雪吹那么远,小爱你不要紧吧?”
朝雾爱竖起大拇指:“没问题,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一会儿配合那维莱特,我们来场特大暴雪!”
这时卡维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了芙宁娜的声音。
“暴风雪吹起来!”
朝雾爱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落在雪砖的表面,雪面开始震动,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高处吹下,在狂风的裹挟下席卷而出。
与此同时,乌云在绘绮庭上空汇聚,不一会儿,雪花便扑簌簌地落下,混迹在朝雾爱吹下的雪中。
群演们似乎没想到飘下来的居然是真雪花,纷纷感叹剧组的大手笔。
在短暂的嘈杂过后,演员各就各位。
芙宁娜举着大喇叭:“好,大家各就各位,三、二、一,开始!”
这一次,因为顶着大雪,身边还刮着凌烈的寒风,演员们演得更真实了。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用演。
他们是真的冻得打哆嗦。
奴隶们虽然穿着仿制成赤脚样式的胶皮鞋,但地面冰冷的温度透过鞋底直直射进脚心,冷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穿鞋。
那个人就是散兵。
他一点都不冷,身上的冻伤都是化妆师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