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右辚低声应了,“是,奴才遵命。”
梅盛骑着马走了两步,看着周围的臣子们摆了摆手,“刚才的事儿以后再说,大家赶紧去参加围猎吧,晚上有篝火大会,朕派人清点你们的猎物后优胜者的封赏不变。”
“臣/奴才尊旨。”
一群人风一般的从梅盛的面前消失,生怕走的迟了,点着这位脾气让人捉摸不定的帝王的火,万一刚才在五贝子身上没有发出去的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可就糟了。
打发走了一群大臣们,梅盛看着这一次跟着来的皇子们,对他们摆了摆手,“别跟着朕了,都去打猎去,晚上回来用你们猎的东西做食物,不管大的小的,朕都不会管你们饭的。”
“皇阿玛,那儿臣们就去了。”在兵部历练多年,身形壮硕结实的皇长子永璜恭敬的道。
“去吧,别忘记看顾好你们的小兄弟。”
永璇笑嘻嘻的接口,他对梅盛并不害怕,因为他天生脚疾,注定了没有机会继承皇位,所以面对梅盛的时候,总是多了几分其他的皇子们没有的放肆,“皇阿玛放心,我们自然不会忘记那些小家伙们。”
“你们都是好孩子,千万别跟永琪学。”
打发走了一群孩子们,梅盛带着人在附近转了转,随意的猎了几个猎物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窝着了,直到晚上的宴会将要开始时,梅盛才带着人直接到了宴会现场。
玩了一天的人差不多都回来了,有份位的妃子和他那十几个皇子皇女都在他们的位置上坐好了,唯一空着的位置就是最不靠谱的永琪。
反正对永琪也没有抱过希望,这会儿看到他不在也没有过多表示,随意的讲了几句话,封赏了今天表现最好的人,梅盛宣布宴会开始。
“皇阿玛,救命啊!快点儿救命啊!出人命了,皇阿玛……”
又是永琪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路大喊大叫着还骑着马冲进了宴会会场当中!
“#$%%^&(*……”
坐在主位上,刚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的梅盛看到以非常人的方式出现的永琪,内心突然涌上了一股非常想骂人的冲动啊有没有!!!!
“永琪,你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打扰所有人的情绪!”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梅盛的脸这一回真的彻底的阴了下去。
“皇阿玛,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实在是逼不得已,如果没有皇阿玛的帮忙,儿臣真的就无能为力了呀!请皇阿玛体谅儿臣的一片心!”永琪气急败坏的大吼着,根本不顾忌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只一心顾着发泄着自己内心里的情绪。
梅盛才不想留他在这儿继续丢脸,“不管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先下去,等你收拾好之后再过来向我禀报。”
一个还没有打发走,另一个又冲了进来,高骑在马上的福尔康怀里抱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人,从马上滑下来,快步走到永琪的身边,向梅盛跪了下去,双眼充满了怜惜,“皇上,快点儿救人啊!御医在哪里?这里有位姑娘受伤了,快点儿来救救她,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第41章 清朝之穿越乾隆(四)
跪在草地上的永琪神色充满了焦急,一边忍不住不停的扭头看着被侍卫们强行阻拦在宴会会场不允许进来的福尔康和被他抱在怀里的一身鲜红血迹的姑娘,一边急切的恳求着梅盛,希望他能派出最好的御医为那位受了伤的姑娘治伤救命。
“皇阿玛您一向都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善良,您的心胸像大海那样的宽广,您一定不会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个姑娘重伤流血而亡的是吗,您一定会救她的对吗,皇阿玛,你一直都在教导我们要爱民如子,现在这个姑娘也是您的臣民啊,请您不要吝啬向您的臣民施展您的爱心,您就让御医给她看看吧,儿臣求您了,”
“永琪,你给朕从地上起来。”梅盛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做了几世的大权在握的人后,更是领会了生命的脆弱,参加的战争也不在少数,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心软,更何况现在出来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大臣在看着他,他倒是恨不得这个女人就直接死在这里才好,对永琪的殷殷请求置若罔闻。
“皇阿玛,你不答应儿臣让御医为那个姑娘治伤,儿臣就此长跪不起,请皇阿玛开恩,为那位姑娘治伤!”永琪倒真的很有胆子,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之下威逼梅盛。
若是平日梅盛指不定会对他有几分好感,但现在当着所有大臣和蒙古诸多亲王的面,永琪敢这样和他对着干,就让从来都没有被子女忤逆过的梅盛很不悦。
这是他所有的儿子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在他不高兴后还敢和他对干的,虽然他很欣赏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但梅盛更注重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权威被挑衅所带来的麻烦。
慢慢的喝光酒杯里的酒,拿着精致的空酒杯放在手里把玩着,梅盛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漫不轻心的扫过永琪,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永琪,你这是在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亲王大臣的面子,居然说出长跪不起的话,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永琪却根本没有理解梅盛话里面的意思,反而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要求不被允许失望之中,看着梅盛的脸上挂着一幅“我被误解我的心好痛”的表情,看向梅盛的脸上竟然带上了几分隐隐的指控,“皇阿玛,儿臣并不是那样想的,儿臣只是在求皇阿玛能发一发散心,让御医救一救那个可怜的姑娘吧!”
“她是被儿臣不小心射伤了的无辜百姓,儿臣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一个人丢掉了性命,所以才来求皇阿玛求人,儿臣真的是怀着一片真诚的心,并无其他的心思,儿臣的所做所为皆是坦荡无惧的,如果皇阿玛不相信可以派人查看,请皇阿玛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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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盛真想把面前的桌子拎起来砸向永琪那个长着草包脑袋的家伙身上。
他到底是有多笨啊!
一次两次都看不出来自己这是在示意他停止的意思,反而一个劲的在这里说个不停,也不觉得丢人,真是够了,这次回到京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永琪的贝子掳掉,扣掉他所有的俸禄,让他带着他的大脑一起吃/屎去吧!
“皇上!!!!!”
今天的意外总是这么的繁多,梅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时,又一道简直要把人震晕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的声音彰显着发出吼声的人在朝他们冲过来。
还没等那一人一马冲到跟前,守在宴会周围的侍卫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组成了一个枪阵档在一骑一人前方,阻止那个危险人物继续靠近会场。
“皇上,奴才富察皓祯参见皇上,请皇上安。”拥有着一幅大嗓门的富察皓祯冲到侍卫们组成的抢阵前勒住了马,纵身从马背上跃下来,潇洒的落地,然后跪下向梅盛请安,所有的动作一气呵呵成,姿态很是飘逸,只可惜刚才的大嗓门破坏了他一切的表现。
“平身。”
梅盛连看都懒得看了,陈右辚看了梅盛一眼,上前一步尖着嗓子说道。
“奴才谢皇上。”富察皓祯从草地上站起身来,高高的挺着他那并不是太壮硕的胸膛,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看着梅盛,语气中饱寒感情的开口,“皇上,奴才有话不说不快,其实这件事情原本是与我们无关的,这件事情的经过比较漫长,但奴才认为皇上有知道的必要,所以请皇上给奴才一点儿的时间,好让奴才来向皇上重新仔细的说一遍事情的经过,想必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皇上就能明白为什么我们几个人要这么着急的救这位姑娘的原因了。”
“是啊,皇上,我们是有苦衷的,还请皇上给我们一个让事情大白于天下的机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福尔康跟在富察皓祯的后面说道。
还是算了吧,朕一点儿的兴趣都没有,你们还是趁早给朕滚蛋比较好,梅盛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让太医给那个姑娘治治伤。”
陈右辚瞬间秒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示意周围的侍卫赶紧过来把几个人弄走,最好是把他们都看管起来,别再放任他们出来丢人现眼了,“来人,把他们几个带下去。”
“皇阿玛,你不能这样做啊……”永琪闻言却又不愿意听从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冲到了福尔康跟前,奋力阻止侍卫们从福尔康的怀里抢走那个受伤的女人。
梅盛从来都不能理解永琪的想法,而他现在的所做所为更让他觉得永琪真的傻b透顶了,所以她又嘴贱了一回的问出了自己内心的不解,疑惑的看着永琪问道:“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皇阿玛,因为这个姑娘她其实是我的妹妹啊!”永琪紧紧的抱着从福尔康怀里接过来的女人,再也不顾忌后果的朝梅盛大喊。
会场内的气氛顿时全部静止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被这句话震得停顿在那儿,没有人敢动一下。
梅盛的脸已经开始变黑了,阴沉沉的看着永琪,沉沉的问道:“什么妹妹?!”
“这个姑娘随身携带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个扇子,还有一幅诗画,儿臣已经打开看过了,那幅画上的画风和字迹可以作假,但皇阿玛物有的私人印章还在画上盖着呢,就凭那个印章就已经能证明这个姑娘是我的妹妹了啊!”
“如果皇阿玛不相信,可以派人查一查,儿臣相信皇阿玛一定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个结果我永远都不会满意!梅盛在心里暗暗的吐槽。
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面带不善的看着迟钝如猪的永琪,“你怎么就能凭借一幅画和一个印章就能证明她的身份?”
“皇阿玛,你不能这样啊!”永琪再一次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皇阿玛,这个姑娘分明就是你遗落在人间的女儿,你不能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损伤你的脸面,所以现在就不敢承认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啊!”
尼玛的永琪,你的大脑能把脑洞开的再大一点儿吗?
你干脆就直接说你亲生的爹在十几年前在山东大明湖白嫖了一个良家姑娘,还吃完不擦嘴,结果弄出来一个私生女不就得了。
“是啊皇上,这个姑娘的模样看上去,简直就跟您长的一模一样,臣敢保证,这绝对是您的女儿无疑啊!”福尔康很坚定的跟在永琪的身后为此做保,那幅“我是青天大老爷,我是再世包青天”的骄傲模样让人觉得愈加的厌恶了几分。
“……”梅盛相信在永琪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脸绝对发青了。
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和围绕在她身边的大臣们全部轰然跪倒在地上,脑袋垂垂的低低的。
“永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阿玛,请您不要冤枉儿臣的一片苦心,儿臣之所以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您好啊!”永琪坚定自己的信念,依旧坚定如旧丝毫不肯改变自己的做法。
“皇上,这就是证据啊!”福尔泰手里挥舞着一卷画轴和一把扇子,看到梅盛的视线转向了他,手忙脚乱的开始解画轴的带子,准备打开画轴让皇上看清楚画上面的印章,确确实实就是五阿哥说的皇上的印章没有差别。
“我来帮你。”站在一边的富察皓祯一转身撞上了福尔泰的手,正忙着解带子没有抓好画轴的福尔泰手一抖,画轴划过一条弧线,最后落在宴会中某一处火堆里。
“啊,画着火了,大家快点儿救画啊!”福尔康一看到着了火的画轴立刻大叫了起来。
第42章 清朝之穿越乾隆(五)
“够了。”梅盛扔了面前的酒杯,酒杯在桌子上摔碎的清脆碰撞声让很多人都重重的低下了头,冷冷的看着热闹成一团的人,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朕没功夫听你们在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陈右辚,去处理干净,朕不想再看见他们。”
“是,皇上。”陈右辚得了梅盛的话,立刻吩咐刚才一直还在处处留情的侍卫们放开手脚把五贝子以及福尔康、富察皓祯、福尔泰以及那个昏迷中的女刺客抓起来。
“皇阿玛,你不可以这么做啊,这明明就是您的笔迹,还有这印章都和您的一模一样,这个姑娘就是您的流落在人间的女儿,您怎么可以不认她呢?她现在身受重伤,你怎么可以对她视若无睹,您太冷血了……”被侍卫们按住双臂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永琪觉得很委屈,他明明就是为了皇阿玛好,皇阿玛怎么能在没有查明原因的情况下就对他们毫不留情的让人阻止他们,皇阿玛太过份了,永琪很不甘心的挣扎着朝梅盛大叫。
梅盛用一种看蠢货的目光看着永琪,喜怒不明的说道:“朕自登基的二十年以来,除了秋狩之外,就连避暑都没有去过江南半步,早朝不缀,从来都没有停朝不上的时候,这些是所有大臣皇子们都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么永琪你是我的儿子,竟然连这些都没有注意到吗?”
“皇阿玛,二十年前的时候,儿臣当时尚还年幼仍在上书房里读书,秉承皇阿玛的教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并不曾关注过二十年前朝堂上的事情,还请皇阿玛不要因此责怪儿臣。”永琪心里一惊,猛然想起自己的皇阿玛在自己懂事之后确实没有出过京城,每一次的早朝都没有罢朝过,在政务上投注的精力比任何地方都多,只是他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在众兄弟当中博一个出彩,所以就把这些事情忘记了,现在听到皇阿玛说起来,他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中最关键的部分。
话题一转,永琪的纠结点仍然在书和画上面,誓要把这件事情查出一个水落石出,“但是,皇阿玛,儿臣方才看的很清楚,那个姑娘携带的画和扇子上,确实印有皇阿玛你的印章啊!”
“你不要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反清复明的组织,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以杀了朕做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设下一个圈套引朕上勾,又有何不可啊?”梅盛对永琪的智商完全不抱希望了,他的智商是他这一辈子里最大的硬伤,无法挽救!
“皇阿玛,不可能,那个姑娘那么善良,那么柔弱,她的眼睛透露出来的光芒是那么的天真,她不可能是反贼的,儿臣敢用性命担保,请皇阿玛千万不要误解这个姑娘啊!”
看着仍然在不停的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不停救情的永琪,梅盛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拉扯的人,永琪今天的所做所为已经严重超过了她的底线,处理掉他的决定是必须要下了,她完全不想每天都有人用那种智商打扰自己,“来人,把五贝子拖走,朕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是,皇上。”陈右辚一挥手,按着永琪的侍卫们立刻使用上了大招,拿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布塞进了永琪的嘴巴里,拖着他强行离开了宴会会场。
经过永琪几人的捣乱之后,梅盛举办宴会的兴致不太高了,站起身对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就此散了吧,明天再继续未完的宴会。”
“臣/奴才恭送皇上。”
梅盛带着陈右辚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回帐篷的路上,梅盛冷冷地对陈右辚道:“回去后给朕拟旨,朕心里头憋了一股气不发泄一下总是感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