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俞宣虽不怪炎哲的胡言乱语,但仍是掩不住心中的失望。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炎哲的失望及震惊更是远大于俞宣两夫妇,他都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紫澄怎么会没有呢?“紫澄?你在哪儿?在我身边吗?和我说说话,我可以听到的。”炎哲皱起眉,掩不住的心伤。他对着空气疯狂地大喊。
“阿哲,你不要这样,会吵到其他病人的,”汪士成理智地劝着状似发狂的炎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炎哲心痛地捶着墙,丝毫不在乎方才汪志成提醒他的话。
炎哲的一番狂吼,让汪志成夫妇两也忍不住落下了哀伤泪滴,“澄儿……”
他们当然、疼自己的女儿啊!只是平常为免紫薇替他们担忧,于是不得不放作坚强,强忍住心中的哀苦,但这下,全一股脑地被炎哲痛彻、心扉地狂吼给叫醒了心中的伤。
“不会的,不可能这样的。”炎哲闭上了眼好防止快崩堤的泪水滑落,但仍慢了一步地让泪水沾湿了衣襟。“紫澄,该死的,你快醒醒啊!我不准这种事发生,我不准!”
“对不起,”一个有些心急却又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请问你们有哪位是江文心小姐的家属?”
这时,炎哲才像想起了还有文心在医院似的,他暗自拭干了泪水,坚强地转回头:“我是她先生。”
“麻烦你跟我们来一趟好吗?”找到了家属,护士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
“尊夫人已经醒了。她想见见你。”
“好,”既然紫澄尚未醒来,那么只好先去看看文心的情况再说了。“伯父伯母,对不起,我一会儿再来。”他向汪志成夫妇打了个招呼,便随着护士去探望已被推到加护病房的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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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文心的病房,炎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海承。
虽然心中满满的疑惑,但关心文心要紧,“文心,你没事吧!”看到面色苍白的文心,炎哲心中自也有一份心疼。再怎么说,文心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马,更何况,她现在也是他的老婆。
只是炎哲的一番好言,可得不到文心的一丝好脸色:“哼!要是有事,我还能坐在这里吗?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如你的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讽刺箸炎哲,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如此心狠地咒她。
“文心,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炎哲知道文心还在气当初和芊芊的误会。
“我和芊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炎哲柔声地说。
文心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炎哲,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文心她……已经心碎了。”海承代不语的文心开了口。他的眼神中同样有着愤怒——那是为文心抱不平的火焰。
“海承,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炎哲看着莫名出现的昔日好友,“我和芊芊之间的一切都是芊芊一人搞的鬼。她在我和文心的酒里下药,让我两失去知觉好随她摆布,你认识我这么久,该知道我的酒量才是。”他有些恼羞成怒,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解释,文心是铁了心不相信他了。
“唉!”海承叹了一口,“光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你啊!太不会做人了,芊芊的事还好说,但紫澄呢?”海承故意不把话说完。他知道聪明的炎哲会懂的。
但,似乎炎哲没海承想的聪明,“这和紫澄有什么关系?”他眨着不解的眼神望着海承。
“这要问你啊!”原本低头不语的文心倏地抬起了头,她张着满眶的泪水厉声质问着炎哲,“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紫澄会有关系?”她忍不住哽咽地嘶叫,
“为什么当我跳海在急救时,你人会趴在紫澄的病床旁?又为什么我人在急诊室时你也出现在紫澄的病房?”她痛心疾首地盘问着炎哲:“难道和紫澄比起来,紫澄真是比我重要吗?”
“我……”炎哲被文心的质问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和紫澄之间的一段故事又岂是能三言两语交代得清楚的?更何况,如此毫无科学根据的荒谬故事,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算了,”见炎哲如此地支吾,文心真的是彻底绝望了,她摇摇头,不想再给炎哲任何机会,“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说实话对你而言真的如此困难的话,那就别说了吧!”反正她离去的心意已绝,听了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们离婚吧!”她困难地吐着。
离婚?炎哲从未想过会和文心走到这一步,他………很疼文心,但他知道这份“疼惜”将永远不会转变成“爱意”。“文心……”炎哲心疼地看着文心,他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她。毕竟是他负了她。
“不用心疼我。”文心和炎哲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他知道炎哲心中的责任心,尤其是对这个他一向百般疼爱的“小妹妹”。“没了你,我不见得就会失去依靠,也许我会因此过得更好也不一定,不是吗?”
“文心,不要说气话,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的。”炎哲觉得他有必要提醒文心。也算是给她再一次反悔的机会,他知道,她一直很“欣赏”他,和他结婚也一直是她的梦想,他只想确定她是真的想这么做。
“我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说气话,我很仔细地想过了,与其一次又一次地让你伤害,不如我们分开”段距离会更好。”文心平静地说。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炎哲的心底没有一丝的难过及想挽回的心,他自己也觉奇怪,但他就是这么平静而单纯地想确定文心的心意。
没想到,文心也同样不作任何考虑地直接答道:“是的,我不知道在你和紫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在我这儿,与其如此互相捆绑,不如还给各自自由,也许会更好。”经过一连串的事情,文心知道自己的心智是成长了。“我想,我们比较适合当朋友吧!”她温柔地望向炎哲,给了他一抹微笑。
“是啊!在我心中你永远就像是我的小妹妹。”炎哲同样还给文心一个温暖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有股轻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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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大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炎哲焦躁地跟着灵学大师的步伐后头不断地追问。“为什么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但紫澄却不知到哪去了?她还有机会回来吗?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她呢?”他心急得一连串地猛问。
“别急嘛!让我好好看看这周围的磁场。”灵学大师觉得好笑地看着心急的炎哲。
没办法,这段时间可是炎哲好不容易偷来的,他不断地说服汪志成及俞宣出去买点无关紧要的生活用品,好让灵学大师可以进来看看紫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不想到时大师还没看出什么,汪志成夫妇就已经回来了,那可就不是他这张嘴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怎么样,大师?你别老是看哪看的,倒是说几句话好让我可以安个心嘛!”
炎哲实在没法让自己静下心来,所以只好不断地“烦”着大师。
这时,大师停下了手边的活动,他转过身看着炎哲,仍是不发一语。
炎哲以为灵学大师动怒了,他忙着道歉:“对不起,我不再说话吵您了,您看,您慢慢看。”他堆上了一脸虚伪的表情。
“看来人的外貌可以交换,人的性格可是永远不变的哦!”灵学大师幽炎哲一默地道。
炎哲当然听出了大师话中的消遣,他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我太心急了,深怕紫澄就这么一睡不醒了。”他很诚实地说出了心中的那份恐惧。
“这我可就没什么办法了。老实说,我看过周遭的磁波,并没有灵体的聚集,因此原则上有两个可能:第一,她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只是因为再次交换灵体消耗她太多灵力,因此她只能熟睡,一时之间还醒不过来。第二,她消失了,找不到回到自己身体的路,只能在外面不断地游荡,终不附体。”
说完,两人的神情皆凝重了起来,当然,谁都不希望会是后者的情形。
“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帮助紫灯呢?”他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紫澄,无助地询问。
“我还是那句老话!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又是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炎哲有些生气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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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了,紫澄就这么无助地待在黑暗中好久了,虽然她也试图呼叫,期望能再像上次一样能听到炎哲的声音。但结果却是徒然,她只好呆坐着望向四周一片的黑漆,
就在此时,上天仿佛听到了紫澄的心愿,她才一个眨眼,身体突然飘了起来,不知道飘,多久,紫澄终于看到一些东西,虽然仍是漆黑,但她知道在黑暗中有些物体。
她定睛一看,却赫然发现,竟是炎哲,他就趴在自己的床边。炎哲?她看得到炎哲?这么说……
她连忙低下头看看自己。是的,这是自己的身体,她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她看看炎哲,又看看自己,她真的忍不住地惊叫:天阿!这不是梦吧!正当她想叫醒炎哲和她一同分享这个喜悦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并阻止了她的举动?
“妈!”她叫了出声,只见俞宣连忙将食指放在唇间指示着紫澄控制自己的音量。
紫澄这才注意到原来真实的社会中早已黑幕上升了,她意会的点点头,轻轻地爬下了床,和俞宣走到走廊,才敢放声说话。
“阿哲那小子,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他的那份心意,看得你爸和我都感动不已,劝他休息他也不,现在好不容易他终于累了,你别吵他,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俞宣一开始便先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他为了照顾我而不眠不休?紫澄好讶异,但她不否认俞宣的这席话,让她心窜出一丝暖流。
“妈,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紫澄满脸的歉意。
“我无所谓,我们只是偶尔来看看你,不过,天啊!你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俞宣感动地将紫澄抱个满怀。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妈,我醒了,不用再替我担心了,好吗?”紫澄满心地抱歉。
“我们是还好啦!倒是阿哲那小子,是一直住在医院彻夜不眠地守着你喔!”俞宣对灾哲是满意极了,“有个这么好的小子照顾你,我和你爸终于可以放心了。”俞宣欣慰地说。
“妈,你别乱说,人家炎哲是文心的丈夫,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紫澄以自己也未察觉的失望口气说。
“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对阿哲也有意思,那绝不是问题。”俞宣信心满满地说。
“妈,别开玩笑了,这怎么不是问题,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绝不会做人家的第三者的,更何况,文心是我的好朋友。我是绝对不会动炎哲的脑筋的。”紫澄有些口是心非地反驳着。
“是吗?那如果阿哲不再是文心的丈夫了呢?”俞宣故意不把话说完,想吊吊紫澄的胃口。
“妈……”紫澄撒娇地叫了一声,“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嘛!怎么说炎哲不是文心的老公呢?这话要是给文心听到了,怕她不难过死才怪!”
“我没胡说,”俞宣拚命证明:“文心为了她在急救时,阿哲却守在你身边
气得不得了,所以坚持要和阿哲离婚。”
“什么?”紫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离婚?他们才结婚没多久不是
吗?”
“我怎么知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文心和她说清楚。”紫澄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文心和炎哲就因为自己而分开。“这是个误会。”
“这怎么会是个误会?”俞宣拍着胸脯保证似地道,“我和你爸,紫薇,甚至医院里的护土小姐都可以做证,文心还在急诊室时,他就坚持非要来看你不可。”
“你们怎么不拦着他呢?现在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我看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紫澄有些气急败坏地责备着。
“怎么拦?他那么坚持?”
紫澄这会儿无言了,她也知道这么怪罪妈是不公平的。
“你和阿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俞宣也忍不住好奇心而问道:“我和你爸一见到他时,都以为他是你口中的那个男朋友,结果他竟说他是文心的老公?”
俞宣说到这,紫澄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因为那时她还是“炎哲”的身份,他当然知道。
“可是当文心割腕被被送进急诊室时,他却一心一意只想到你?我不懂,你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有段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的故事,”紫澄低下了头,在心中盘算着:她绝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收尾,她必须想办法让炎哲回到文心的身边,“对了,妈,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女儿都开口了,自己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我绝对帮忙。”
紫澄泯泯唇,深吸了”口气,仿佛要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般:“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醒了的事情。尤其是炎哲,有些事情,我需要时间去思考一下。”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不过,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人啊!最好不要去伤害另一个人的心。心,是很脆弱的。”
“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
“既然我已经醒了,没理由再占人家的病床,请您明天帮我办出院吧!”紫澄有些依恋地望向病房的炎哲。
“我知道……同样不要告诉阿哲,对不对?”俞宣了然于地接了口。
“对,顺便找个借口支开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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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在她身旁沉睡的炎哲,紫澄仍是忍不住地伸出了手轻抚炎哲的发丝,“炎哲,没想到我们竟没有以真面目面对面的一天,明天,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别让我替你担心。知道吗?”
她知道熟睡的炎哲是听不到她说话的,但她仍是忍不住地想叮咛着:“我不知道你和文心之间出了什么事,我会努力劝文心回头的,我们已经换回自己的身体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误会了,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文心,千万别欺负她,她是很真心地在爱着你,你别辜负了人家。”
“换回身体,应该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为什么?为什么我此刻的心情竟是如此紊乱,我怕我会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炎哲,你呢?是否也和我有同样心情?亦或是你早已盼这种日子脱了很久?”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将从此不再见面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想你的,直到永远。”
“唔,”似乎感受到有个声音不断地在旁边,炎哲缓慢地张开了眼。
紫澄忙闭上了眼,假装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她必须这样不和炎哲面对面交谈,才能强迫自己离开炎哲。
张开眼的炎哲第一件事便是看看紫澄,无奈,他看到的仍是一脸沉睡的紫澄。“紫澄啊,紫澄,什么时候你才会醒过来呢?”
第九章
“紫澄,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炎哲依然习惯性地坐在床沿对着她说话,他轻抚着紫澄垂在颊边的发丝。“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炎哲有些哽咽地说,他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换回身体会让紫澄不知流落何方,那他宁愿就那样一辈子,永远当跟随紫澄的灵体。只要能一直和紫澄在一起,不换回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