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和碎碎:“别着急,弟弟。”
娇娇丁公主:“……”
她听见身侧人叹了一口气,很轻的一声,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她忍不住偷偷闷笑。
“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天就知道抱着个手机。”乔妈透过后视镜瞅着他俩,摇摇头,感慨。
乔岁安赶忙放下手机:“我现在不看了。”
压力给到了丁斯时这边。
一行字还没打完的丁斯时牙齿磨了磨舌尖,被逼无奈合上手机:“我也不看了。”
“这才对。”乔妈满意,“我们聊聊天,马上就到家了,玩什么手机啊?”
车驶进小区,路边放了学的小孩嬉闹个不停,路过广场时乔岁安蓦然间发现不知何时,广场上装了几个秋千,她有点蠢蠢欲动,伸手戳了戳丁斯时的腰,暗示:“那个秋千,你看到了吗?”
丁斯时目光扫过那两个秋千,“别想了,那是给小孩子玩的。”
“……”她鼓了鼓嘴,嘴硬,“谁说我想玩了?”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道:“永乐公园前两个月建了大的荡秋千,你想的话,我明天陪你去。”
乔岁安扭过头来望他,唇角抿了笑,偷偷张望了下前面两位,见他俩没注意,搭在座椅上的手一点一点慢慢挪过去,悄悄勾住他的手指。
皮肤相触,她忍不住上翘唇角,却故意撇过头去继续望窗外。
“好啊。”她欣然同意。
“你俩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坐在副驾驶的乔妈好奇转头,乔岁安瞬间松开缠着他的手,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拢了下头发,眨眨眼,有点紧张。
丁斯时垂在座椅上的手指微微蜷起,闷着笑也跟着扭头去看窗外。
乔岁安的紧张一直持续到拉着行李箱上了楼,虽说他俩已经有打算公开了,但自己公开还是被发现了再公开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后者多少多了些被动性,说不准乔妈会恨声质问是不是要是她没发现就不打算说了?
隔壁丁家的防盗门开着,听见动静,丁妈踩着拖鞋从厨房走过来,探出头:“回来了?”
丁斯时“嗯”了声,喊了一声:“妈。”
乔岁安拎着个行李箱走在后头,眼神不断往乔妈身上瞟,闻言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一个愣神,跟着丁斯时脱口而出一句:“妈。”
整个世界陷入两秒钟的沉默,她跟着呆住。
紧接着,是前面那人抑制不住的一声笑,愉悦的,连带着胸腔都跟着振动的。
她后脑勺被挨了下,乔妈骂:“叫谁妈呢?你妈在你身后,你对着前面叫什么?”
乔岁安低头,声音弱弱的:“阿姨好。”
丁妈也忍不住,弯了下唇:“没事,我差不多也算乔乔的干妈嘛。”
乔岁安持续低头,越想越觉得那句公开逐渐难以启齿起来。
干女儿拐走了亲儿子,多冒昧啊。
前面的那位还在笑,简直没完没了,她借着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恶狠狠给了他后腰一拳。
笑什么啊!她快要尴尬死了啊!
看女朋友尴尬那么高兴吗就?
行李箱放回了家,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乔岁安把外面那件厚重的羽绒服脱掉,室内开了空调,倒也不觉得冷。她洗了个手,便跑到隔壁家的饭桌前了。
丁妈烧了一桌好菜,可乐鸡翅色泽鲜艳,入口香酥嫩滑,汤汁浇洒,香味扑鼻,酱红色的红烧肉肥瘦恰好,软嫩鲜香,清炒生菜清爽,绿叶之上撒了些许蒜蓉,入口酥脆。还有一道干锅土豆,底下的火苗仍燃着,慢慢煮着上头的菜,土豆边缘微微焦,辣椒切小小段铺撒,葱做点缀,芝麻均匀。
乔岁安正好饿了,菜的香味顺着鼻腔滑到肚子,赤裸裸的勾.引。她闭眼,疯狂思考。
她在心里挣扎着找借口:一顿,就多吃这么一顿,没问题的,胖不到哪里去的。大不了她寒假再减一减。
紧接着,她眉头一皱,用力抿住唇。
不行,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忍住!你要忍住!
眼睛再睁开时,她见着丁斯时正忍俊不禁侧脸望着她,不由得心虚了一瞬,声音小小的:“看我干什么?”
他移开目光,筷子夹起一块可乐鸡翅,搁在她的碗里:“吃吧。”
她眼睛一亮,一下子感觉有了借口,却故意忧愁,唉声叹气:“不能多吃,万一胖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他看她一眼,像是洞悉了她所有想法:“要真胖了的话,后面我陪你减肥,保证你开学瘦回来达到指标,行吗?”
乔岁安佯装矜持,瞥他:“你说的?”
“我说的。”
话音未落,她快乐夹起碗里那个可乐鸡翅,咬下的那一秒,幸福感油然而生。
身侧那个人又在笑了,带着气声的,抓耳得很。
乔妈的目光在他俩面前转悠了半天,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疑虑并存,最后斟酌着开了口:“小丁啊,阿姨知道,你跟这丫头关系好,但是你俩也长大了,有时候避着点,别像小时候那样整天阴影不离的,特别在你女朋友面前,更要收着点,别让人家误会,女生都是需要安全感的。”
乔岁安一口饭直接呛在嗓子眼,咳得撕心裂肺。
丁斯时连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
丁妈目光震惊,跟丁爸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里统样的茫然之后,目光直射过来:“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乔妈立马撇清关系:“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啊。”
乔岁安:“……”
她勉勉强强缓过气来,脸都被呛得通红,在事态没有继续发展之前,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赶紧道:“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坦白一下。”
丁妈刚想开口逼问,听她开了口,便又把话吞了进去,示意她先说。
“就是……”乔岁安手指捏紧了,有些紧张,她深呼了一口气,指尖动了动,但在家长面前也不敢做什么动作,只道,“我们俩在一起了。”
“……”
一顿寂静之后,乔妈缓缓开口:“你说什么?”
乔岁安声音大了点:“我说,丁斯时女朋友就是我。”
丁妈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丁斯时,他含着笑点头:“是真的。”
乔岁安本来以为他们会逼问很久,例如“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先追的谁”等等,没想到,最后乔妈只说:“挺好的。知根知底的。”
丁妈回过神来,乐不可支,跟着点头:“我跟你妈,闺蜜变亲家。挺好。”
全场只有乔爸一个人恨声怒道:“我早说你这小子看我女儿不对劲!”
然后,乔爸的后脑勺就被挨了一巴掌,乔妈嗔怪道:“能不能对你女婿放尊重点?”
乔岁安脸红得不成样子,却默默低头偷笑。
灯光融融,给整间屋子披上一层暖色,吵闹与笑声混在一块儿,温柔得不像话。
乔岁安有时候总会觉得自己应该是上帝的宠儿。
比如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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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斯时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乔岁安去了永安公园,但是非常不幸,小朋友们今天也跟着放假了,他俩去时,秋千已经全被小孩子们霸占了。秋千是月亮形状的,白色弯弯的,可以360旋转,对于小朋友还说有些高了,有些小朋友坐不上去,扶着边上的绳子手脚并用爬上去,脚踩着椅,胆子极大,站着晃动。
乔岁安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看着他们踩,摸了摸口袋,也没有带纸巾,瞬间失去了玩的欲望,小声嘀咕:“小区的秋千还不够他们玩吗?”
丁斯时在边上笑,她不高兴:“你笑什么?”
“乔小朋友,别不高兴了。”他弯腰,拉起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擦了两下她的手背,“带你去玩卡丁车,要不要?”
乔岁安睨他:“你请吗?”
“我请啊。”丁斯时道。
她“嘶”了声:“那么大方啊?”
他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大方了,女朋友?”
乔岁安一下起了身,拉住他的手指,兴趣高昂:“那走吧。”
在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先尝试了几圈,确定掌握了基本操作之后,工作人员才放行让他们自己玩。
“比比吗?”她上手快,试玩的几圈开得还不错,昂着下巴有点嘚瑟,“我手机游戏车开得可好了!”
手机游戏哪能和实战一样啊?
丁斯时有点无语,但还是说:“行。”
事实证明,乔岁安在除了学校运动会需要的项目之外的其他竞技上,都很有天赋,无论是电子竞技,还是现实中的卡丁车。
她不怂,拐弯甚至都不怎么带减速,速度飚得快,但却出奇的稳,头盔之下满是从容,超他超得容易。
下了车,工作人员忍不住怀疑地问她:“您真的是新手吗?”
乔岁安更得意了:“对啊。”
“那好有天赋啊。”工作人员赞叹。
她回头去看丁斯时,眨眨眼,扬扬眉毛,冬风狠劲,但她脸却是粉扑扑的,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丁斯时垂着眸望她,唇角的弧度无奈又宠溺:“好有天赋啊,岁岁。”
乔岁安点头赞许,非常满意。
丁斯时笑。
他每次都觉得嘚瑟的乔岁安很可爱,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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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这几天,乔岁安也会往舞室里跑跑,怕一个寒假过去腿就硬了压不下去了,舞蹈老师看见她特别高兴:“哟,稀客啊。”
乔岁安是舞蹈老师带出来的第一个考上S大舞蹈专业的,自从她考上了舞室里生意也更好了,S大的名头传出去,舞蹈老师更是宝贝她得紧,为她感到骄傲不说,她还是个活招牌。
偶尔,舞蹈老师看着她也会感到惋惜。如果林中绪不走,那就可能是两个S大学子了。那段时光好像一段短暂的梦,渐渐藏在深处,哪怕偶尔拿出来提一提,叹一声笑一笑便过去了。
自那年离开以后,林中绪也没再传来消息。但乔岁安总觉得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舞蹈跳得好,生活一定要美满才好,就像他之前在微信上说的那样——希望下次见面,我和你都已功成名就。
时间过得很快,像一阵风似的,不曾逗留地,就远走了。回头一望,过去好像已经很久了,偏偏又好像就在昨天。
又是新年。
街道冷清,店铺关了门,楼下的早餐店老板回了家,舞室对面的花店,老奶奶下拉卷帘门,手里握着一支玫瑰,不知是送给谁,或许只是单单献给自己,就这么慢慢悠悠走远了。
今年的贴春联任务交给了乔岁安和丁斯时。
乔岁安对着手机查了半天如何贴春联:“门左边贴上联,右边贴下联……哪个是上联啊?”
丁斯时指了指其中一张,乔岁安拎起来读了遍,好奇地问:“怎么看出来这是上联的?”
“凭语感。”他是这么回答的。
乔岁安:“?”
乔岁安:“你礼貌吗?”
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看平仄。”
她有点茫然,迷惑地望着他,感觉“平仄”这俩字有点耳熟。
丁斯时提醒:“高中时候,之前语文老师讲过的。”
她扭回头,嘴角往下一撇:“跟大学生讲高中知识,更不礼貌了。”
他忍不住笑,强调:“语文134,你怎么回事?”
乔岁安翻了个白眼,轻飘飘回敬:“凭语感考的。”
丁斯时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
乔岁安捞起一边的下联,丢他怀里,语气有点凶:“笑什么啊!贴你的吧!”
他强行忍住,抿住笑,在她充满威胁的眼神中,比了个OK的手势。
入了夜,万家灯火,室内灯光透过窗户渲染温暖,春晚播着小品,乐得呵呵笑,瓜子花生摆满了一茶几。
乔岁安不太喜欢看春晚,听着窗外有鞭炮声和烟花声,拉着丁斯时要下去放烟花。
仍然是小区外面那片空地,乔岁安这回没逗他,把那一箱烟花搬到地上,点了火便捂着耳朵往他那儿冲。
烟花在她背后冲向天空,在一片漆黑的幕布之上,绚烂盛开,流光溢彩。
乔岁安跑到他身侧,扭过头仰起脸去看烟火。
彩色烟光拥抱漆黑,触碰月亮,星星点点布满整片夜,慢慢暗下来,下一个又接着涌上来,漂亮得不像话。
“丁斯时!”乔岁安突然在他耳边很大声地喊他。
他低下头,抬起眉毛疑惑地望向她,下一秒,眼睛就被一只手遮住了,她掌心的冰凉轻轻贴着他眼睛周围的血管,他的世界突然黑暗。
乔岁安的声音带了点狡黠与搞怪,在烟花声背景下,大声地问他:“丁公主,你现在谈恋爱了,过年跟谁一块过?选女朋友还是我?”
怎么又是旧事重提啊?
丁斯时忍不住弯了唇笑。
他突然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任由烟花喧闹,一把握住蒙着他眼的那只手腕,扯着往身前一带,视线恢复光明,乔岁安直直撞进他的怀里,被拥住。
最后一支烟花在夜空上燃烧殆尽,世界在那一秒恢复安静,丁斯时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只可能是你。”
从过去到现在,再从现在到未来,时光流转,从来都是你,只可能是你。
作者有话说:
下本《慢热乌龟》大概四月份开,如果时间上后续有改动或者具体的时间我微博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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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番外二
毕业没多久, 乔岁安靠着各种参赛履历和过硬的舞蹈实力,爬上了舞团首席的位置,速度之快, 连室友不禁啧啧咋舌, 回母校时,老师望着她, 笑着感慨:“青出于蓝胜于蓝,不错!”
乔岁安只是笑笑,礼貌说了句谢谢。
曾经遥远的梦想终于实现,她从儿时第一次压腿慢慢成为人人口中的大舞蹈家,不断进步、一点点走近理想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忙碌的紧凑感充实生活,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幻觉》在国内巡回了几场后, 即将首次在国外亮相, 这段时间乔岁安格外忙碌,几乎脚不沾地,不是在排练, 就是在排练, 人在国外,谈恋爱全靠两部手机。
有时一天下来, 她累到一根手指头就懒得动,冲了个澡就往床上一瘫, 眼睛合上不过一秒,入睡速度堪比昏迷, 压根来不及看手机消息。
偶尔闲下来, 她跟丁斯时视频, 有些内疚:“最近实在太忙了, 可能有点忽略你了,你会不会觉得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