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阿鸿【完结】
时间:2024-11-07 14:51:02

  “……嘟……嘟……”
  但害怕的心情很快的被喜悦取代,不管如何我终于要听见你的声音了,被压抑过的期盼释放开来轻易地打败坛花一现的恐惧。
  “……嘟。”
  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结束了,可是我还没听见你的声音,你没有听见吗?你在忙吗?应该有显示来电知道是我打的吧?为什么不接呢?
  我迅速拿开耳旁的手机按下重拨键,但这次没有期待的铃声,直接出现冰冷的回答:“您所拨的号码目前没有回应,嘟一声之后请……”
  我不断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我还没有听见你的声音!“我疯狂按着重拨键、一次又一次,但刚刚的铃声却没再出现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你还要考验我对你的思念多久?忍着眼中不断升高的温度,放弃重拨键,我在手机的键盘上一个一个号码按下现在唯一属于我的你的那个部分,但刚刚听到的铃声像是淡水海堤上的夕阳迅速没人海平线后就再也找不到。
  难道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切断我们的联络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属于我、我终究只是一个影子,你也说不出这样残酷的答案吧、所以让没有回应的电话来回答一切吗?还是接通后又立刻关机来停止我仅有的每天对你的思念。
  我放下手机,既使那天淡水海堤上你说的话也没有让我像现在感觉离你那么远,身在自己房间里却像另一个陌生的时空、全身一阵冰冷,感觉天旋地转,脑海中开始凌乱地出现一幕幕的画面。
  餐厅里你疑惑的眼神、捷运站前写问卷的笔迹、晚上一起走过巷子里的淡黄色光圈、在家门前温暖的拥抱、生病时你为我做饭的味道、擎天岗上那个应该珍惜的吻,这些画面都像画布一幕幕的出现在我脑海中,各种色彩混合搅出的漩涡渐渐将我吞没,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我等到的答案吗?你就是这么回答我吗?
  我再拨了一次电话;多么的希望在你心中还保有一丝丝的空间有我的位置,却被冰冷的语音声轻易的敲碎,想捡起,才发现它碎的那么彻底。
  “您所拨的号码目前没有回应,嘟一声之后请留言,如不留言请挂断,快速留言请在嘟一声之后按井字键……”
  听到冰冷的回应,不过这次没有天旋地转的感觉,我平静地听着,手机继续说:“我是阿鸿,现在无法接听你的电话,请留言,我会尽快跟你联络。”
  脑中盘旋的画面已经停止,我吸了一口气说:“嗯……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本来我是想找你拿回东西的,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嗯……拜拜…
  …喔……不……我是说……再……见。“
  挂上电话,原本以为我会很坚强,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方式悲伤,强忍卷缩的泪终于敌不过悲伤的牵引从眼角滑了出去,我没有阻止它,任它恣意地占据脸颊,突然右手一阵刺痛,朦胧的视线里我看到你为我戴上的戒指闪着光芒,我慢慢取了下来,切断你和我最后一丝感应,因为连这最后我所拥有的都不属于我,我大声地哭着,想吐出胸口被紧紧圈住的痛苦。
  还有属于我的什么东西在你那呢?我想拿回什么东西呢?书吗?衣服吗?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拿回我放在你那边的心。
  也许你不想再接我的电话,所以就让我的心继续留在那吧,只是我不会再去灌溉它了,慢慢风干之后或许会留下一些残渣,又或许日子再久一点连残渣都会消失,不过在我的心里那一块因为分出去所出现的缺角却会永远存在。
  呜咽的抽续中我拿出纸笔,用伤心沾着眼泪写了一封信……
  于是,在第十五通没有回应的电话之后,我停止了寻找你,把戒指装进信封里,决定继续已经有了缺角的明天……
  也许我不该打开它的,当我沉醉在美丽的世界。
  拥有是幸福的,但不能拥有却不见得不是幸福。
  难道是我要的太多了吗?还是只是我不能拥有?
  也许一切只是个谎言,让我沉醉在美丽的世界。
  被爱是幸福的,但不能爱人却不见得不是幸福。
  难道是你爱得太多了吗?还是只是你不能去爱?
  原本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但在某个星期六,当我准备吃意大利面和玉米浓汤,发现了一封信,打开它,里面有一张信纸、一张地图和一张车票,我让音响中的CD继续播放,开了门到街上找寻一个理由……
  火车上的广播响起:“下一个停靠站-新竹。”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遗憾有时甜、有时苦甜的是美美的回忆苦的却是只有回忆
第十三章
  车子发动之后,我把那封信拿出来再看了一次:鸿:这是不属于我的戒指,所以我也不能留在身边,我把它还给你,也把你还给惠雯,你会喜欢上我,只是让你自己知道你有多爱惠雯,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丸先认识你,然后我会牢牢地抓住你,再也不放开,但是这一次是来不及了,因为我知道,要你不把我当成是惠雯的影子,就像是要夏天降下冬天的雪一样不可能,所以,再见了。
  雅筑收起信,放开手煞车,我心中还在想:“真的就这样说再见吗?”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餐厅里蓝鸟和另外二个大学同学邦邦和英全都对我怒目相视,蓝鸟先开口:“怎么迟到这么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塞车嘛。”蓝鸟接着又说:“塞车?也不会换个好一点的借口,像是斑马线太多、等小狗过马路,还是前面车子的反光太强让你只能慢慢开。”
  “对啊,我看以后约吃晚饭要跟你说午餐了。”邦邦是第二棒。
  “你一个人迟我们可是三个人在等你。”英全是第三棒。
  如果让他们再讲下去这一局可能打不完了,只好叫出防御率不到一的王牌投手,我双手高举说:“别这样,我知道今天这一顿我该怎么做了。“这一招果然有效,他们三个互看一眼后说:”塞车嘛,没关系,没关系。“
  真是好朋友,出手有够狠的,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他们互相举起饮料恭喜计谋成功时,我悄悄把后面口袋里的皮夹拿出来放到前面口袋,等一下看谁是最后赢家。这时候我感觉有水滴滴在头上,抬头看天花板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滴?
  他们三个上星期去了一趟希腊小岛浪漫游,为什么浪漫呢?英全说那是因为三个的女伴都没有一起去,所以今天我来听他们是怎么浪漫的。
  点过餐之后我开始问:“怎么样?浪不浪漫啊?“英全先说:”浪漫?没打听清楚啦,我们那一团都是带把的工程师,听说是联电的,你说浪不浪漫?海浪倒是不小。“
  “同团的没有,那到了当地应该有吧?”“还说,本来以为到了那种海天一色的小岛上,大家会放开在都市里的矜持,一起敞开胸前……说错,是胸怀,沐浴在大自然的怀抱,但没想到,她们的胸怀也太大了,都是一些欧美人士,一个可以抵我两个,搞屁啊!”邦邦夸张的比着臀部。
  英全叹口气:“所以我们只好回归本质罗,好好欣赏风景,没想到蓝鸟又出状况。”
  “状况?”蓝鸟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找一个东西。”
  “他老兄在某岛的商店里看到一个木雕的帆船,叫他买说太贵,什么这种东西希腊到处有,结果每到一个岛,风景没看到就陪着他到每间商店里打听,问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惨的就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木雕。”
  “那个木雕的造型很特别,只是老板开价太高了,我以为这种东西希腊到处都有,所以就没买,没想到其他岛上竟然都找不到,越找就越不甘心,越找不到就越想找到。”蓝鸟说。
  邦邦抱怨说:“对啊,结果整个希腊之旅就变成寻宝之旅。”
  “没找到那个木雕让整个行程像是有那么一点缺憾,下次再去一定要买到。”
  “你确定缺憾是因为没找到木雕,还是没找到浪漫的艳遇?”我想确定一下。
  “如果有一点艳遇,也许木雕就没那么重要了,就是因为没有,所以那个木雕变得更重要啊。”
  接下来这一顿饭就在哀声叹气中层开,不过属于叹气的部分不长,因为一会儿他们三个开始聊到下次的计划,合里岛、日本、韩国……
  这时候我又感觉头上有水滴,一回头,发现有个女孩子嘴里含着吸管也望向这边,她用嘴角向柜台指了指然后别开和我相接的视线,那一双眼睛让我跌人深深的回忆中。
  蓝鸟打了一下我的头:“发什么呆啊?该买单了。”
  蓝鸟提醒了我的计划,我的手往后口袋一摸,故意大声说:“哎呀!糟糕,忘了带皮夹!”
  英全看了我—一眼:“别装了,在前面口袋啦,这招太老套了。
  说完三个人一起冷冷看着惊讶的我,然后又渐渐把目光移向我面前的账单,我很识趣的拿起帐单说:“开关玩笑,开开玩笑”
  带着帐单走向柜台,发现刚刚那个女孩正在付帐,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念头催促着我伸手拍她的肩问:“小姐,"她机警地把刚拿出钱包的钱塞回去,我继续说:"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她转头讶异的看着我。
  “我……瘦:自碉,你认峙人-于吧;”
  “休刚刚不是用含着毗管蚱嘴对着孔蛀指柜台?”我澄续辆。:“那彳“…
  …彳:是啦。体搞锚“了:“她好跺;拄哉头i-看见什么,句匆掏出饯忖:喉之后转身就:庄:夫:门走主,。
  我的视线—直跟着她离开久久还舍不得得移开,店员在我耳边说:“先生,—千二百元,谢谢。”
  我回过岁:小心地问:“这里没有打折?“”抱歉、段有。“店员斩钉哉铁地回答。
  这一顿饭不只他们三个充满遣憾,连我这个没去的也充满遗憾,只能乖乖掏钱付帐。
  在店员找钱时我又望向大门,突然发现餐厅里正放着Hohday的歌声,我心里想着:“是不是你?“
第十四章
  在栅栏前刷开感应式的控制器,车子离开地下停车场,今天是假日,台北市街头的车子不多,空气感觉起来也没那么混浊,我关掉冷气摇下车窗,让在车子闷了好几天的气味散去。
  红灯前的斑马线上行人悠闲的走着,最近大部分路口的红绿灯都装上计时器,让要过马路的行人一眼就知道还剩多少时间可以穿越马路,所以像以前一走到斑马线就快步通行的人减少了,大家可以依计时器上的时间来判断要不要过马路,如果剩余的时间不多\大部分的人都会等下一个绿灯。
  斑马线两边走过来的人群在我面前交错,刚刚正面向着我的人群现在都背对着我,看着那些背影,如果其中有一个是你朋友,既使背对着你,也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吧,况且是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朋友……
  星期六上午,整个天空透着诡异的蓝,街上的空气重的要推开它才能前进,让人只想低着头赶路,突然一个声音让我回头:“先生,麻烦一下做个问卷。”
  回头看见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叠资料,那一双渴望的眼神让我惊讶,我不由自主地回答::好……啊。“听了我的回答她兴奋地从资料夹中掏出问卷,手中的笔还不小心掉到地上,也许是没什么经验,她断断续续地说:“嗯,请问……
  你曾经……帮女……性买过……“
  “我自己写好了。”“喔……好。”
  接过问卷,才发现她的紧张大概是来自这些题目吧,上面尽是一些有关女性卫生用品的调查;资料夹垫着问卷,我开始在上面回答问题,她站在我身边,我可以感觉到一双眼睛灼热的注视。
  “这样可以吗?”我说着把写完的资料交给她。
  “谢谢,我看看。”
  她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写的问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像是一把锁匙慢慢打开记忆,她专注的神情和某一个记忆里的画面重叠,那也是一个女孩,在溜冰场上专注地低着头,人群像是穿上溜冰鞋在我们周围穿梭着,我和她所处的这一小范围却凝结在流动的时间中,阳光在她身后晕开来,逆着光、我又回到了那年的溜冰场上。
  沉重的空气被一阵微风吹开,我伸出手,想拉着她一起进入记忆,女孩抬起头和我四目相接开口说:“麻烦你在这下面留一下联络资料,我们公司会有一份精美的纪念晶送给你。”
  被她的话一下子拉回现实,我伸出的手刚好接过递来的问卷,但在那个相接不到一秒钟的眼神里,我看见那抹记忆中女孩脸上的红光还停留在她双颊,让我分不清谁是谁。
  在问卷上填写着联络资料,这时候女孩开口:“你……是奶泡男孩吗?”
  “什么?”“喔!不是啦!那天我们好像在餐厅见过面。”女孩开朗的说。
  “餐厅?”“对了!你是那个吸管女孩!”她是那个在餐厅里咬着吸管的女孩,我记得那双眼神,不过让我觉得她似曾相识却不是在餐厅里,带着不安的思绪一连走过几条街,脑中被满满的影像围绕,翻腾在胸口的血液像是要搅出什么。
  是她吗?没错,她是那个餐厅里的女孩,可是那个餐厅里的女孩又是谁呢?
  是她吗?那个出现在肋Billie
  holiday歌声中的女孩,是她吗?那个刚刚在我面前低着头的女孩,也是她吗?牵着我的手在溜冰场上的女孩,也是她吗?
  两股不同的电流合而为一,在我身上产生一股强大的推力,一回头就向刚刚填问卷的捷运口奔去,只要再看一眼,再看一眼我就会知道……
  “干嘛?”蓝鸟一开口就问我:“看起来心情那么好?”
  “没有啦,刚刚我在捷运站出口填了一个问卷。”“填问卷?”蓝鸟一脸狐疑:“填问卷有什么好兴奋的?”
  “重点不是问卷,是填问卷那个女孩。”“看到美女啦!”讲到蓝鸟有兴趣的话题他连声音都不一样了。
  “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跟蓝鸟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发烧啦?“
  一到捷运站出口,我垫起脚尖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行人依旧匆匆,不过已经找不到她,但是我知道她的存在,因为空气中有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你的味道。
  现在我知道你了……
  你知道我吗……
第十五章
  绿灯亮起,踩下油门让车子继续在忠孝东路前进,右转中山北路之后快车道两旁出现绿油油的行道树,据说以前是因为日据时期的总督要到圆山的神社参拜,所以规划了从总统府前的中山南路、中山北路一直到圆山沿途都种满了树、这样一来总督在往神社的沿路上都可以看见绿意盎然的路树。
  不管种这些树的目的是为了让总督不至于受到日照的骚扰,还是为了掩盖路树后台湾人民的生活,大热天里车子开在洒满树荫的马路上确实会让人心情愉快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是总督,我一点都没有感染到那份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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