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六个孩子有五个都是在外玩耍时失踪,后面两个则是在夜里睡着时被偷,两个孩子都是未与大人一同睡,事发时,都未有人发现,只有前六个孩子里的最后一个,当时由奶奶带着在篱笆院里玩耍,奶奶听到孩子哭声,立时就去找,但是却被人打晕过去,醒来时哭得晕天暗天,只模糊记得偷孩子的是一男一女两人,但是却未及时看清长相。
在第三个孩子被偷后明关州便全城戒严,出入都需查看通关文牒,并检查所带物品,发现有带着孩童更是会严审。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对方是无法带着这些孩子出城,除非买通检查官员。
纪南珠将疑点记了下来。
这一忙就到了月上中天,坐得久了,肩膀酸疼,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是裴之烬回来了。
纪南珠连忙走出了屋子迎他。
案子未有进展,裴之烬脸色沉沉,坐下来后就一直未出声。
纪南珠看出他心中烦乱,也未说话,只轻轻地跟着他进了屋子,见他在桌前坐下,她连忙提着水壶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的面前,“世子,屈甲回来了,可要现在喊他过来回话?”
裴之烬掀眉看她,随后目光看向了屋外。
明明他什么也未说,可纪南珠却是一下子懂了他的意思。
“世子莫要心烦了,这案子错综复杂,本就难查,我让人传些膳食,吃了饭再想这些事情。”
纪南珠声音清脆如珠,娇娇软软,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喊了人去厨房传膳。
她午时茶点吃得多了,回来后也不饿,厨房晚膳都温着,这会儿很快就上来。
纪南珠殷切地为他布菜,“世子爷,您尝尝这个菜,听说是明关州的一绝。”
裴之烬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终于开口:“今日玩得可还开心?”
“开心,我买了好些东西。”
裴之烬慵懒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掀眸看着她,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腿,一派风流:“坐过来给我讲讲都买了些什么。”
“是。”纪南珠巧笑应了一声,而后十分乖巧地上前,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脖子,浅笑地说道:
“买了些首饰衣裳,还买了胭脂水粉,这边有一家卖西域香料,香料很是少见,我买了很多,不仅这些,我还吃了些酒,那家酒楼的酒很香,我还想着等回上京,买一些回去,下午还去了方同知府里,林通判夫人与方同知夫人都是极好的人,她们给我讲一些明前城的风土人情。”
纪南珠像个天真的小姑娘聊着家常,说到欢喜之处,还不忘激动一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长裙,衣料轻薄,身上是淡淡 幽香。
男人指腹微糙,轻轻地磨着她的皮肤,一边吃着菜一边听她说话。
许久后,院墙外头,两名长工打扮的男子,悄悄地离开。
海三进了屋子,“世子,那人走了。”
裴之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眉眼瞬间冷了几分。
纪南珠也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派人来监视裴之烬,那些人,可是怕裴之烬查出什么?
心中惊疑,但裴之烬不说,她也没有多问。
认清自己的身份知分寸才能立长久。
这一点,她时刻都没有忘记。
“让屈甲过来见我。”
海三点头去叫人。
屈甲一直睡不安神,听到世子召唤,立刻便过来了。
“怎样?”裴之烬问他。
屈甲未开口,仅是看向了一旁的纪南珠。
纪南珠知道他的意思,福了福身,“世子,我先出去。”
裴之烬点点头。
纪南珠出去后,屈甲这才上前,凑近了世子,小声地道:“世子,那山里有个矿场。”
“矿场?”裴之烬脸色变了变:“可有看清是什么矿场。”
“那边戒备极严,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进去。”
煤矿石灰矿运送途中难免会散落一些碎渣,唯有金属矿场,有些会在矿场直接炼制,运送途中便少留痕迹。可是他们经过的时候,沿徒那些小路上,并无什么煤矿石灰矿散落。
我朝实行矿禁,煤矿石灰矿之类虽允许民间开采,但皆需由官府管制,而金属矿场是明令禁止民间开采。
无凌山私开矿场,若是煤矿石灰矿倒也罢了,不过是民间为了逃些赋税,可只怕是金属矿场……
“兹事体大,暂且按下,待明关州的事情了了,再去一查究竟。”
“是。”屈甲也知这事关重大,不敢大意。
屈甲走后,纪南珠才走回来,一进门就见裴这烬坐在那儿一语不发脸色难看,想来是屈甲这一趟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她并未多问,只是唤人送了沐浴的水给他沐浴漱洗。
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裴之烬沐浴后只穿了一件宽敞的长裳,松松垮垮却别有一番慵懒风流。
纪南珠在一旁为他梳理头发。
这个男人不仅面容生得极为好看,便是一头乌发也是不比女子差,乌黑垂顺,纪南珠心想,他这般的人,当真就是上苍的眷顾,出身侯府世家,金尊玉贵,又一身风流俊逸,如玉树芝兰,自身也是个睿智多谋之士。
“今日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就是有一点,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提到无凌山山魅的时候,总觉得通判夫人神色有些许不对劲。”
裴之烬原本沉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些波动,他坐了起来,看向了她,“怎么个不对劲法?你把当时的事情说一下。”
纪南珠本也只是有些心疑,见裴之烬反应这般大,心知只怕自己无意中还是戳到了点,便也不敢大意,仔细地把当时与林夫人的对话,还有林夫人的反应都仔细地说了出来。
裴之烬听完,脸色越发冷肃。
“世子,可要再找机会试探?”
“林氏十分警惕,若是让她察觉有异,反而打草惊蛇,这事情你不要再主动往她跟前提,但是最近多与她们走动走动。”
“是。”纪南珠应了一声。
“同知夫人呢?”
“暂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嗯。”
裴之烬应了声,想了想又提点了一句:“这边官员之中只怕有些苟且之辈,你出门的时候要提高警惕,说话做事须得做到滴水不露,不要叫人看出异样。”
“世子,我还有一事。”
“说。”
裴之烬看向了她。
“我明日可不可以去第五家孩子被偷的金家找金曹氏查问一些情况?”纪南珠说完,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虽然你们都已经查问过了,我这一去极大可能徒劳无功,但我还是想去试试。”
话落,她本有些忐忑。
说到底,她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合适,尤其是这案子裴之烬已经亲自审问过了,她这会儿这么说,他会不会觉得她在逞能。
却不料,裴之烬回得极快,“明日我陪你去。”
“谢谢世子。”
纪南珠顿时开心地笑了。
“这就值当你如此开心?”裴之烬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模样,只觉得傻气
“这代表着世子对我的信任!”
其实不仅是信任,他答应说明他心中并未把她当成一个无用的妾室,这才是她真正高兴之处。
小姑娘眼睛亮得似天上的星辰,似晃了人眼。
裴之烬有些意动,握住了她的手,细软的柔荑似无骨一般,叫人握于掌心便有些不舍释手,正想抱她,就听到门外有护卫有事通禀。
原来林秋安等人终于是赶过来了。
裴之烬虽此时有些意动,但公事上他从不含糊,起身就走过去拿外裳,一边穿着一边对纪南珠叮嘱道:“你先睡吧,我去一趟。”
“好。”纪南珠送他到了门口,待他走后,却是半分睡意全无。
她又拿起了婴童失踪案的案卷开始翻看,仔细地看着金曹氏的口供,又拿出了明关州舆图,将所有婴童失踪的地址标了起来,把案子的所有资料都熟记于心中。
林秋安三人一路看来是吃好喝好,到时全无半分风尘,倒是衣整发齐。
裴之烬心中嗤之以鼻,脸上却不露半分,难得还出口关切了几句。
林秋安与两位刑部主事一脸感激地客套了几句。
裴之烬这才让他们赶紧下去洗漱歇息,本是想回院,但想了想,又返回去找了古全福,与他私下又交流了一些案子的细节,回到院子已经是子时。
屋里头灯火还亮着,他从穿边看去,就见纪南珠正伏于案上。
他推门的时候放轻了动作,轻步走进去,就见她果然睡着了,桌上还摆着她记的案件要点。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眼底浮了赞许。
她确实是难得聪明又心思细致,每次都能凭着仅有的资料,把案件的要点疑点突破点都记出来,若是个男儿身,他倒是真想把她带在身边,兴许还能举荐他进大理寺当个差。
他将要点放在了案上,俯身抱起她。
第24章 心头娇珠
纪南珠睡得有些迷糊, 半睁着眼睛看他,一双柔软小手十分自然地攀向他的脖子,声音软糯沙哑, “世子……”
“困了怎么也不知道上榻上睡。”
裴之烬坐在榻旁,虽忙了一日,心情沉郁,可是在看到这张柔软含笑的脸时,却又似让春风拂过,一时倦意也散了许多。
不知何时,他竟也习惯上这种一回来便有她软语相询的日常。
纪南珠还未完全醒来,脑子里有些迷糊, 听了他的话又似没听全,迷糊着也不知回答,就这么软软地看着他笑。
本就生得娇媚柔软, 难得露出这派憨气模样。
倒让他有些怜惜,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正想退开,却不料她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不放。
“这么想?”
“嗯?”纪南珠瓷白小脸上露着迷糊。
“便遂了你的意。”
裴之烬薄唇一勾,低笑着顺势俯身, 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重……”
他人高马大, 这般故意压着, 纪南珠被压得吃力, 嗔了一声, 人也终于从迷糊中完全醒了过来。
随后就想到刚刚二人的对话,顿时一阵羞涩:“世子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是要本世子这般,还是要本世子那般……”
裴之烬的手, 故意略过小姑娘那腰间的软肉,轻轻地掐了一把,她素来怕痒,顿时咯咯地笑着就要躲,裴之烬却是不给她躲,直接扣着她的香肩,薄唇含着热气,轻轻地张口,牙齿轻轻地在她雪白的颈处咬了一下。
“世子,我没有。”
纪南珠又痒又疼,又笑又难受,又笑又躲,偏偏他又不放过她,高大的身子实实地压着她,而后缓缓往下,竟是整张脸埋入了她的怀里。
温热的气息,透着薄薄衣料,叫人又痒又难受。
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抚过那细滑的藕臂,而后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五指与她十指相扣,再轻轻地将她的手往上抵在了头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轻尝浅辗地,另一只手却是一点一点地解开系带,抚上那片柔软的肌肤。
这人在床榻上是最知道怎么让她难受,轻易间就拿捏了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点点地撩拨,叫她无法反抗。
纪南珠全然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攻城掠池,最后沉沦于这夏日的夜风中。
……
清晨。
纪南珠记挂着查案,起得早早,侧着身双手轻轻地推着裴之烬的肩,“世子,该起了。”
“今日怎的这般早?”
他可是记得她最是爱赖床,每每他起床了,她还在床榻上迷糊着睁不开眼睛。
“您忘记了,您要陪我去金家查案。”
纪南珠杏眸雪亮,一脸神采奕奕,说话间已经掀了被子下了床,快速地找出了男装,穿戴好后,抱着裴之烬的外裳就站在床头:“世子快起来吧,我侍候您更衣。”
裴之烬瞥了她一眼,不由打趣了一句,“今日倒是殷勤。”
纪南珠脸色微有些红。
这有求于人的时候,难免殷勤了些。
本也是人之常情,偏偏他还说了出来,顿时让她有些窘迫。
她只得厚着脸皮说谎,“我从前不懂侍候人,这得慢慢学。”
裴之烬倒也没有拆穿她这点谎话,只掀了被子起来床,由着纪南珠上前侍候他穿衣穿靴。
她确实是没侍候过人,虽然之前也替他更过一次衣,但是依旧显得手生,那衣裳好半晌才替他穿上。且她害羞,一边侍候他穿衣,一边还在那儿眼神色闪烁飘动,一边脸红耳燥。
低头又见她为了替他理好肩袖,几乎半个身子贴在他的怀里,那柔软轻轻地压着他,软甜的少女幽香随着她的贴近越发清淅,裴之烬心头那点儿苗子火又似要起来了,有些自嘲一笑,他这哪是被侍候,他这分明在受罪啊!
他只得张开双臂,自己动手将衣裳理顺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