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娱乐公司的全体配合下,成功揪出举办年会的酒店里,当天的前台是藤原健的私生,为偷溜进去的那位进藤麻理子提供了信息与便利,顺着她们在的私生粉群里,找到了作案动机。
仅仅是因为受害女高山田美柚是藤原健的忠实粉丝,在他火起来之前就持续去见面会,因而藤原健认得她记得她,饭撒中说了很多感谢及甜言蜜语,并握着她的手,将签名写在她的手臂上。
饭撒得相当到位。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在这里也是适用的。
私生自然也是追到了见面会,妒火上头,群里几百条恶毒的辱骂。
而前台指认出溜进会场那个进藤麻理子的账号发言里,就有要杀了她并剁碎手臂的内容。
外勤组拿到聊天记录后,马不停蹄前往进藤麻理子在居民登记中的住址去抓人。
想来也该抓到人回来了。
正这么想着,两道来电声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响起。
左边目暮警官掏出手机,右边高木伸向离他最近的公众来电。
然后她就看到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佐藤心提了起来,闻到了不祥的气息。
“好,封锁现场,我们马上过去。”
几天前拿小刀闯入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女生,死了。
*
毛利一行人来警视厅快跟回到家一样亲切,但还是第一次,毛利兰被当做嫌疑人请到警视厅。
毛利小五郎大吵大闹,哪怕他曾经也是警察清楚这是必要的流程,也败给了此刻父亲的身份。
柯南和铃木园子并排站在询问室外的走廊上,低着头担忧的样子竟有些默契的相同。
“兰怎么会是嫌疑人呢?”铃木园子怎么都想不通。
柯南虽然也担心,但理智知道不可能有事,于是还能心平气和解释:“小兰姐姐之前和被害者有过冲突,应该只是调查而已,不会有事的。”
铃木园子见他还有心思伪装成孩子讲话,便知可以安心了,长舒了口气,又靠回墙上,发着呆,等毛利兰的审讯结束。
柯南见她不再提心吊胆,又低下头捏着下巴沉思。
比起这个——
应付完毛利小五郎的佐藤警官头疼得叹气,被柯南叫住后,不禁露出抱歉的表情:“这次不方便和你们透露案情。”
不管怎么说,毛利兰还是和被害人存在过客观冲突,为避嫌是没办法透露案件细节的。
因为,同样被残忍肢解的被害人旁边,放着一把美工刀——正是和几天前冲突中一模一样的美工刀。
而在找到其余知道此事的人之前,知晓美工刀冲突的只有毛利一行人、藤原健和经纪人,以及办案的警方。
藤原健和经纪人因通告已前往京都有些时日,不在场证明天衣无缝。
因而只剩下毛利等人被迫染上嫌疑。
佐藤对着柯南求知欲的眼神,头更疼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请求下“外援”啊。
在佐藤再次摇头拒绝透露案件信息后,柯南不再勉强对方,又靠回了墙面。
柯南和园子又并排着低头沉思。
然后齐齐叹了口气。
警方居然连柯南的面子都不给了,铃木园子很难不担忧:“连你都没办法吗?”
走廊里只有铃木园子和佐藤美和子,一个清楚他的身份,一个认可他的能力,柯南便没有再装小孩,摇摇头:“线索太少了。”
虽然确实有过冲突,但按理不应该只找他们几人,受害者亲近的亲友也该带来询问,但没有。
始终只有他们几人。
也就是关键线索直接和上次的冲突挂钩。
会是什么呢?
柯南蹙眉了一会儿,突然转念一想,佐藤这里问不到消息,倒是可以从高木警官那里套话……
大概老天也觉得高木可怜,千叶警官远远跑来,高喊着挥舞手:“有新线索了!”
“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佐藤焦急,甚至顾不上柯南园子还在旁边:“什么线索?”
千叶停下后喘了喘,说了一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佐藤只思考了两秒,很快想起来:“是那个公司宴会上把粉丝放进去的前台女士!”
“对!就是她!”千叶狠狠点头,“她在新闻上看到这次的凶杀案,来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那位做前台的粉丝女士因未造成重大影响,情节轻微,警方并未追究,只是公司方面不敢再任用此人,辞退了事。
此时她能来提供线索,知情人都很惊讶。
“是什么线索?”
千叶警官:“死者曾在她们的粉丝群里透露过自己会拿美工刀上门找‘藤原健的地下女友’聊聊!”
柯南眸光一闪,顿时了然。
怪不得兰会被当成嫌疑犯,原来是尸体旁边有美工刀吗!
“还有!”千叶语出惊人,“那个进藤麻理子在群里很激愤,还说死者差点伤到藤原健,不可原谅,她要让死者偿命赔罪。”
进藤麻理子,那个偷溜进年会会场,且有肢解并抛尸嫌疑的私生粉。
佐藤眼睛都亮了:“快查她现在在哪!”
旁听的铃木园子不禁开口:“不能直接去她的住处吗?”
线索还是铃木园子提供的,佐藤美和子没再瞒着,还低头看了眼柯南:“上次你提供线索后我们锁定了进藤麻理子,但是她一直没有回过家。”
她看着二人,安抚:“我们会找到她的,既然有了关键线索,那么兰小姐就可以离开了。”
至于柯南嘛……佐藤下意识认定对方会跟上来。
然而不仅柯南没走,原以为只是普通女高中生的铃木园子也没动,二人低头沉思的样子竟意外地一样,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身上才有这样同步的举动。
佐藤疑惑地歪头,正想着要不要不等柯南直接去跟进案件,就听两人一起发出一声啊。
柯南灵光一闪,和铃木园子异口同声:“藤原健!”
佐藤:“藤原健?”
柯南和园子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柯南回答:“她肯定是去找藤原健了!”
佐藤美和子也反应过来:“所以我们应该去查藤原健的行程。千叶!”
千叶刚挂了电话,钦佩地看着还未成年的高中生和小学生,心里感慨年轻人真是不得了,立马回答:“高木刚刚来电话,前台女士又提供了重要信息。嫌疑人在群里发话了!说要去当面质问藤原健。”
那么藤原健在哪呢?
高木不幸告知:“在准备一个什么大导演的试镜,因为很重要,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机会,所以拖延着不肯告诉警方。”
佐藤沉着脸,似乎在想办法,铃木园子眨眨眼,往前迈了一步:“我来试试吧。”
虽然她没什么千金小姐架子,也从不摆谱。
但她始终是铃木财阀的千金。
如果是为了破案,她不介意摆一回大小姐的谱子。
早已推开门的毛利兰沉默地站在门口,注视和公司的人据理力争的铃木园子,突然觉得陌生,又觉得本应如此。
那道不可见却确实存在的侦探领域界线,园子跨进去了。
是突然跨进去的吗?
毛利兰自问自答,不是。
她想起来了,园子一直对推理感兴趣,也时常参加推理迷聚会,虽然园子总是在聚会上发花痴让她模糊了记忆的关键,又或者,是她故意记错。
是她刻意欺骗自己,只有新一喜欢推理,她们都对此无感,而新一只能对着自己诉说他孤独的爱好。
毛利兰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讨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那道无形的侦探界线将她划在了圈外,让她无话可说。
毛利兰突然觉得孤独。
是啊,青梅竹马三人中,一直对推理无感的人,是她。
第3章 下
这世上,知道柯南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但也没有特别少。
他从未想过将身边的普通人牵扯进来,尤其是兰和园子,那些家伙的危险性,远不是高中生可以应对的。
那是他的不可说。
因此,哪怕察觉到园子的洞悉,他都从未想过承认,甚至打算再联合灰原做一场戏打消她的疑虑。
但灰原却告诉他,她两次前往工藤宅调查,不仅是因为没有尸体无法确认死亡,还有个原因是铃木家暗地里的动作——在工藤新一被灌药后,铃木家的势力曾暗地里大范围搜寻他的线索。
组织成员生怕暴露,才会两次派人去确认调查。
好在后来铃木的势力没再找人,而工藤宅灰尘密布,终是被定性为已经死亡。
很难不去想,铃木家为何突然调查又突然放弃呢?
这其中的起与终,又与园子认出自己的哪个时间点相对应?
最好看穿的人,性情最开朗大方的人,却是最难看懂的人。
不喜欢的女人的内心,福尔摩斯能看穿吗?福尔摩斯看不穿内心的女人,就代表着喜欢的人吗?
车辆在向前疾驰,仿佛老天也知道即将步入破案的高潮戏份,云层压得很低,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铃木园子第一次运用权势,强制要求藤原健推掉通告,在酒店里等着,为了方便交涉,她跟着警车一同前往。柯南自然是熟练地坐在后座。
而毛利兰也跟了上来。
至于毛利小五郎,因女儿被捕一事过分激动,以袭警的罪名被扣下再教育。
毛利兰从解除嫌疑后一直很沉默,她坐在最边上,望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阴云下一切都灰沉沉的,甜品店的招牌亮起霓虹灯,鲜艳的多巴胺颜色格外显眼,她扭头问柯南:“吃过饭了吗?”
折腾到现在已经下午了,她刚刚似乎听到了谁肚子叫的声音。
柯南捂住肚子讪笑两声,园子当仁不让拿出手机,联系酒店方准备些吃食,等他们到了可以一边吃一边等进藤麻理子上门。
铃木园子挂断电话,揉着肚子叹气,又有些欣喜:“酒店甜品有草莓挞诶!”
要说三个人的青梅竹马,少不了一起吃甜品的经历。
每次工藤新一都会抱怨为什么要拉自己来这么女孩子的地方,但甜品端上来后也没见他少吃。
毛利兰当时没想过深入了解新一是否喜欢甜品以及喜欢哪种甜品,总之成功拽过来就是了。
时值樱花季,店内主推各种樱花味的甜点,于是索性点了樱花主题的套餐,有男孩子在,不怕吃不完。
圆圆润润的樱花冻,捏成樱花形状的糕点,粉粉嫩嫩的摆满了桌面,看着就少女心满满,还没吃就感觉甜化了。
工藤新一单手托腮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樱花苏打水,看两个女生尖叫着可爱舍不得吃,然后一口一个,还配着八卦吃甜点。
工藤看着她们聊女生的话题,有点无聊,但还坐得住,毛利兰斜眼过来,突然有些气鼓鼓,轻哼:“在想什么呢?”
工藤新一没走心,只理解了字面意思,于是也回答了字面意思:“说起甜品,有一部侦探小说讲的就是……”
又开始了。
毛利兰扭头想拉同盟一起谴责,却看园子听得起兴,心下憋闷,拿起一盘蛋糕重重地砸在工藤新一桌前:“你把这个吃了。”
然后她扭头和铃木园子继续讲中断的八卦。
后来想想,新一一直在迁就她的步伐,能回想起来的,除了滔滔不绝的侦探小说,竟回忆不起多少他其他的喜好。
那次吃甜品,新一似乎临走前又点了什么打包,但她不记得了。
能想起的只有打扫工藤宅时,曾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一张印有草莓挞的相纸。那是否就是新一的喜好呢?
锁定嫌疑人后,想要捕获并不难,尤其当嫌疑人并没有想要隐瞒行踪或逃亡的情况下。
进藤麻理子出现在房间门口时,雨突然下了下来。
暴雨倾泻,雨水砸在窗户上的白噪音压下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因而屋内所有人都在进藤麻理子拉开外套时,才发现藏在衣服下的炸弹。
她说:“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的,阿健。我没想伤害你。”她目露痴迷,但紧接着又愤怒起来,说了但是,“但是,你居然和她共处一室!”她愤怒地指向毛利兰,神色癫狂,眼里恨到充血。
铃木园子皱眉,侧身挡住毛利兰:“喂!我们也在呢。”别说得好像只有两人在房间共处一样。
进藤麻理子见她声音都在抖,不屑地冷哼。
不过是个白痴大小姐,根本没有危险性。
倒是那个叫毛利的,居然让藤原健主动找到她的家里,不可原谅!
藤原健啊,那是她交往了七年的爱人啊,他们相识于微末,她在他还是地偶时就陪在他身边,那时多美好啊,握手会上人寥寥无几,藤原健会拉着她的手,和她诉说着喜爱,告诉她有多么期待和她见面,解释与别人握手只是为了工作,他们那时多相爱啊!
但全世界都要与他们的爱情作对,该死的经纪人让他不得不应付更多的人,甚至阻止他们见面,连社交账号都要管控,不再发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暗戳戳的细节。还有那些所谓的粉丝,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去,居然放肆地口口声声说喜欢。
可恶,可恶,可恶。
该死,该死,该死。
她的藤原健被逼着离开她,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和不喜欢的人营业。
不过没关系,她想,她会将他解救出来。
从这个肮脏的世界中解救出来。
她成功了一次,又一次,那些讨人厌的自称女友的粉丝被骚扰地退网、退学,消失在庞大的粉丝群中。
但还不够,人数越来越多,她想,她得做点什么,让那群碍眼的人一起消失。
于是她杀了一个人,扔到了娱乐公司楼下。
但没等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藤原健再散播出去,藤原健去见了年会上一面之缘的女生,还去了对方家里。
“不可原谅。”
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不可原谅。
“你懂我的吧?”进藤麻理子居然问毛利兰,“你一定懂我的。你看,你被冤枉,现在有生命危险,但你的爱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背叛了你,不可原谅。”
“不如你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去死吧。”
铃木园子愣住,缓缓地侧过身,露出原被她挡在身后的身影。
明明门口有人肉炸弹,潜伏的警方因其握着遥控器且躲在遮蔽物旁束手无策,她依旧感到了一种由衷的荒谬。
——舞台上所有人,都只是男女主和反派的配角。
哪怕年会上高光角色是她,哪怕被车撞的人是她,哪怕她就站在屋里,站在进藤面前,哪怕她挡住了毛利兰,进藤依旧会略过她,和毛利兰直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