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翔阳：“唔。”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一堆猜测宁宁男朋友究竟是AD影山还是仙台FROGS月岛或者是竞泳新星松冈等等的帖子和评论们。
日向翔阳：“………………”
为什么磕日宁的人显得没那么多！！
他此时思绪简单，直观地感觉有点不爽，力度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宁宁：“……”
“……”宁宁试图通过换话题找回一点面子，“你喝多了没法起立，好逊。”
她都翻来覆去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东西抵住她。
日向翔阳眨了眨眼，理解了一番这句话，纯良地问：“……那需要用别的方式吗？”
宁宁：“……？”
……
事实证明，不是想关掉就能关掉的。
——宁宁哪里都去不了诶。
不会说出意味不明的话后就跑路离开，不会若有若无地撩一下就跑掉，不会轻飘飘地让他全身过电后就退开一步吐舌头挑衅。
好像只要露出特别热切的眼神时，宁宁就拿他没办法了。
胸前被蹭满止不住的泪水时，日向翔阳头脑发热地想。
明明是一脸咬牙切齿不肯屈服的表情，明显是被他弄乱了节奏的模样，但目前只能呆在他怀里诶。
他好糟糕啊。
——居然想让她的节奏被他弄得更乱一点。
日向翔阳情不自禁地轻轻用食指将键向上一拨，那具身躯颤抖更甚，却只能被他紧紧地揽住，接近崩溃时的本能抖动与挣扎尽数淹没在他的怀里，一点声音和情绪也溢不出去，像是被阳光笼罩的万物。
彻底离不开才好。
第48章
宁宁不喜欢吃亏。
她最喜欢利己的事情。
无论过程怎样, 只要自己中途找到乐子或者有好好享受到就可以。
但今天她快乐得已经哭不出声的时候，迷蒙之中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湿漉漉狗狗眼，却莫名感觉自己亏了。
……各种意义上。
“……”
好、好像被区区橘子头拿捏了……
不甘心……不甘心……！！
不——
宁宁思绪一断, 什么也想不下去了。
……
她很早的时候就醒了。
宁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室内一片黑暗。
……几点了啊。
她困倦地皱了皱眉，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缓缓地再次闭上。
“……”
没睡够，头好晕。
根据昏暗程度判断, 距离她疲惫地陷入沉睡估计也没过去多长时间。
她闭上眼睛, 正打算平复一番心情后再度入睡, 身侧却传来让人难以忽视的平缓呼吸声。
温热平稳，扑洒在她的耳边。
痒痒的。
宁宁：“……”
宁宁：“。”
原来是有人啊，吓死。
她浑浊的思绪晃了晃, 并未继续展开, 徐徐停下。
“……”
宁宁双眼突然睁开，瞪得圆滚滚。
等等。
为什么她晚上睡觉时身边会有人！！！
她像炸毛的猫一般全身一震，直到感觉到自己的食指一直被对方攥着, 裹在手中。
宁宁：“……”
理智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跟上——
喔, 是日向翔阳。
“……”她习惯了一个人呆着, 虽然已经不知不觉中和对方分享同一张床两次了，但还未产生习惯。
宁宁默默转过头。
昏暗的室内，她却能清晰地辨认出对方的侧脸轮廓。
以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
还是□□的那种。
“Zzzzzzzzzzzzz……”
日向翔阳睡得安详, 甚至还舒适地侧了侧身。
随意搭在身上的被子向下滑落。
宁宁：“……”
宁宁：“？”
……好、好大胆的日向！
虽然好像是因为这里没有他可以换着穿的睡衣才只能被迫裸着上半身睡觉……但但但居然连睡着了都在勾引她！！
这种风气不能弘扬！
……
看一眼。
……不行！不能这样！
再看一眼。
“……”
宁宁诚实地看了好几眼。
她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连带着手也晃来晃去, 指腹在日向翔阳的掌心蹭来蹭去，眼看就要挣脱出来。
他似乎是被惊扰了睡梦, 低低地唔了声，手中动作本能地攥紧几分。
身形宽阔紧实的少年侧身睡着, 身体微微蜷起。
在他人眼中向来是积极且内核稳定强大的角色，此时此刻却近乎有些执拗地紧紧攥住她的整根手指。
宁宁一瞬间有些哈特软软。
然后又变得哈特硬硬。
“……”
一直拉着她的手，她该怎么睡啊啊啊啊啊啊！！睡不着的！！！
宁宁努力地试图把手抽出来，试了半天也没成功。
甚至不知不觉中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
宁宁又醒了。
这次房间里没那么昏暗了，熹微晨光依稀透过窗帘洒进来一点点。
“……”她懵懵地呆了一会儿，视线下意识地转移到正在床边发出微弱动静的人身上，“……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
日向翔阳拿手机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他眼神有些迷蒙，似乎是醒完酒后还有些晕。
“宁宁我吵醒你了吗？”
“……没。”宁宁闭了闭眼，半晌又睁开，声音懒懒的，“自己醒了。”
感觉睡不着了，怪精神的。
“我准备去海边拉伸一下，再做做冥想日课什么的。”日向翔阳按亮手机屏幕，关掉了还没响起的闹钟，“宁宁你继续休息吧，我等会会给你带早餐回来的。”
明明房间里没有睡着的人，但他音量却意外地压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清晨的静谧。
以往热情昂扬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显得冷静通透。
宁宁莫名其妙地又觉得哈特软软，下意识也放轻了声音：“什么早餐？”
她几乎是用气音说话。
“都可以呀，你想吃什么？”日向翔阳如数家珍地把附近的美食都报了一遍，半晌又小声地加一句，“哦哦哦还有那家——那家的饼特别好吃的。”
“嗯。”
宁宁胡乱应着。
她心里像是充斥着什么奇怪又复杂的情绪一般，有股酥麻的感觉缓缓上涌。
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有个声音这么说。
“……我也去。”她鬼使神差地说。
*
清晨的海岸边人并不多。
几乎只剩下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像是APP里的白噪音。
宁宁并没有早起的习惯，通常会一觉睡到爽为止，平常有什么需要在八点以前参加或出席的活动都只会挂着一脸气若游丝生无可恋的烦躁表情。
但此时此刻慢吞吞地走在海滩上，她却意外地感觉到放松与宁静。
“……你平常就在这里冥想啊？”
“是的！”
日向翔阳点点头，笑着张开手臂挥了挥，像是在拥抱海风。
他的袖口被吹得抖了抖，像是迎风的旗帜。
“我平时起得都很早，会到海边来走一走，然后面朝着海坐在这里，放空大脑。”
“哦。”宁宁有样学样地模仿着日向翔阳的动作，在他不知从哪里变出的毯子上一并坐下。
没冥想过的宁宁：“……要想什么啊？”
日向翔阳抬起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飞快地转过头盯着她，双眸纯净，坦然地说：“不用特意去想这个问题……就是那种嗖一下……然后就……”
宁宁：“……说人话。”
日向翔阳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可以啦，只要能让自己感到平t静下来就行。”
他转过头去，直视着翻涌的海面，目光也显得沉静了几分。
“我会想到很多事情的。”
想到小夏抓着他的手臂要求一起玩排球的模样。
想到排球网。
想到自行车外卖箱上最近有点松了的环扣。
想到佩德罗的耳机。
想到乌野的大家。
想到之前骑车路过某家店时透过电视机看到的春高现场。
想到爸爸妈妈在他即将启程前狠狠往他行李箱里塞东西时一脸忧愁地打开收纳书研究该怎么在行李箱里装下一整个家。
想到宁宁。
“……”宁宁有些发愣，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安静带来的加成。
她觉得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日向翔阳此时此刻眼神中透露出沉静的模样——
和平时很不一样。
意外地有反差感。
日向翔阳闭上眼睛，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几乎像是要和海风的呼吸融为一体。
宁宁顿了顿，也闭上眼睛。
四周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在放大，最终融成一首平静舒缓的合奏曲。
她想到亲眼见到生父出轨时的呆滞。
想到自己搬走前想要把花园里的一朵花带走时被管家微笑着提示“这里都是属于先生的”时的无措。
想到自己第一次花钱拥有朋友时的窃喜。
想到会面无表情地在喧闹嬉笑声中维护她的爱佳。
想到……
宁宁从来不知道自己记得这么多事情。
包括不少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闭上眼这么久还没有睡着。
以往人生中经历的无数事情纷乱跳跃着，最终在她脑海中拧成一股细细的线，不断地延伸着。
直到来到某个时间节点。
她想到了砰砰落地的球。
想到了飞扬的笑容和明亮的双眸。
想到了不知不觉中弥漫在她周身的那一抹跳脱橘色。
宁宁睁开眼，视线与那双在阳光下几近显露出琥珀色的眸光交汇在一起。
对方双眼中的情愫像是远处的浪潮般翻涌着。
但很快便退潮，不留痕迹。
“是不是很有趣？”日向翔阳没说自己为什么恰好也睁开了眼睛，只是咧了咧嘴，隐约显露出几分期待被肯定的模样，“除了打排球以外，其实我每天还挺享受这个时间段的。”
“虽然说着是要放空大脑，但我每次闭上眼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好多事情，睁开眼睛时就会对接下来的一天都充满信心。”
他开开心心地说了半天，却发现宁宁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日向翔阳：“？”
他疑惑地探头凑近：“宁宁？”
“其实我还挺——”
宁宁发怔地开口。
日向翔阳：“什么？”
“……”
宁宁的话猛地制住。
日向翔阳抬眼看她，她此时已经是一脸反应过来的模样，嗖一下转过头去，欲盖弥彰地盯着远处的海面看：“什么都没有！！”
却不小心把发红的耳朵正对在他眼前。
……
回酒店的途中，恰好路过一个可以寄明信片的小摊。
一大清早就出摊了。
老板打着哈欠招待：“可以选现在寄出还是过段时间再寄出哦，时间明信片。”
宁宁：“来都来了！”
她凑过去表示想寄明信片，欢快地在一大堆明信片中挑挑拣拣，选出一大堆寄给同学和朋友们的漂亮明信片。
但留下了最漂亮的两张，是加大版本的，能写很多字。
一张给妈妈。
她认认真真地凑在摊位旁边写完了给妈妈的明信片内容，还在末尾处画了一颗小心心。
一张给……
“……”宁宁抬起头，看向一旁好奇的橘子头，语气凉凉，“你不许偷看我写。”
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老实巴交地捂住眼睛证明清白：“不看不看！”
宁宁：“转过身去！”
日向翔阳磨磨蹭蹭地转过身。
宁宁终于放下心来，看向一脸姨母微笑的老板：“……”
老板是个成熟的大姐姐，一脸“我不是来做生意的就是没事干摆个摊”的表情，随手拨弄着尤克里里玩，随意地用英语说：“没关系，我看不懂你写的文字，把我当透明人就好。”
宁宁：“……”
那、那就好。
她正要提笔，老板又开口：“这是写给……的吧~”
老板特意省略了中间那部分，而是用手指了指乖巧转过身捂着眼睛的日向翔阳，朝宁宁露出一个八卦的眼神。
宁宁：“…………”
宁宁脸皮很厚地低头写字：“我听不懂英语。”
老板：“……”
宁宁低头，啪嗒啪嗒啪嗒按了许久圆珠笔的按键，终于磨磨蹭蹭地写下第一行字。
【给日向翔阳看的！其他人看到这里就不许往下看了！】
她纠结了许久，又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把整张明信片写完。
写完后宁宁端详了一阵，身边突然响起日向翔阳的声音：“宁宁你写完了吗？”
宁宁：“……”
宁宁：“！！！！”
宁宁炸毛地护住明信片，抬头扫射：“不许偷看！！！不是说了不要偷看吗！！讨厌讨厌讨厌！！！！”
扫射完毕之后才慌里慌张地试探般看向日向翔阳。
老老实实用双手捂着眼睛的日向翔阳：“我没有看的！只是转了个身！”
他证明般捂紧了眼睛，大声：“你看！我什么也看不见！”
老板听不懂，但觉得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宁：“……”
被这么一打岔，她又低头看了一遍自己写的明信片内容，突然觉得有点羞耻，脸色涨红地把明信片倒扣在桌上。
发出啪一声响。
日向翔阳：“咦是结束了吗宁宁！”
一副要松开手的趋势。
宁宁：“不许看！！！没有！！！！”
日向翔阳乖巧地又捂住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