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同人)日轮刀想罢工——彼岸有马【完结】
时间:2024-11-09 14:43:45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听得绀音的脸瞬间垮下去了。
“干嘛,不稀得我继承你的姓氏呀?”
“不是的。”这句否认也很果断,但接下来的话语还是经过了好一番思索,“你已经成为独立的人了,未来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姓氏。”
“哦……”她了然般点点头,露出坏笑,“那你一开始就对我这么说不就好了嘛!义勇呀义勇,你这人真是——”
绀音竖起一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戳着他的后脑勺,恍惚之间,义勇怀疑自己的头盖骨真的要被戳出一个洞眼了。
但如果这个洞眼能够帮助他好好说话,也许会是好事一桩?
戳着戳着,老旧的小木屋出现在小径尽头。能听到大发明家研二先生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这间房子出乎他的意料,还是荒芜庭院着实吓人。他的脚步都僵住了,直到被义勇和绀音甩开十米远,这才压低脑袋,闷头继续往前走。
再次打开皮箱,把小方块拿出来(现在绀音终于知道了,里头装着的不是绿豆糕,而是用来灭鼠的特制火.药),然后伏在地上,仔细寻找老鼠洞的踪迹。
被高草遮挡着,地面实在看不真切。灰头土脸地搜寻了好久,总算是用火.药包填满了八个洞眼。他还特地拿木棍往里捅了捅,力图让这些大杀器完全深入老鼠帝国的中心。连接着火药的铜线歪歪扭扭地爬过地面,连接在了作为开关的木盒上。研二对着盒子好一阵捣鼓,欣喜地抬起头来。
“按下开关,就可以见证老鼠陨落的时刻了!”他的手在空中夸张地挥了两圈,这才指向绀音,“如此重要的工作,就交给这位可爱的小姐来执掌吧。”
“哦……”
为什么要说她是“可爱的”,就不能称呼她为锋利的小姐吗?
绀音暗戳戳想着,不情不愿地磨蹭着从地上站起,照着发明家先生研二的指示,用双手捏住了握把的两端。
在倒数的“三二一”终于念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她用力往下一摁。光滑的金属杆子与木盒摩擦出干涩的沉重响声,藏在盒子里的复杂零件运转出咔嚓咔嚓的微小动静,挤出了一丝带着蓝光的电流,扭动着爬上拧成一团的电线,飞快地沿着早先铺设到的轨迹飞速向前。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似乎比电流的速度还要更快一点。
最先听到的是突兀的“嘭——!”一声,脚下的土地猛得颤动了好几下,掀起的草皮和土块飞到了三米高的半空之中,小木屋里响起了如同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响,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这不是一个比喻,而是最真切的形容。
风真的把木屋给吹得晃动起来了!
最初还以为这般清脆的声音是老鼠之王的脊椎骨断裂了,但在看到黑烟与火舌从窗子里冒出来时,这个可能性就被彻底掐灭了。
伴随着惊天动地般的巨响,现在义勇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如愿以偿。富冈家没有老鼠了。
坏消息自然是,他的家被大发明家被炸飞了。
第14章 给我赔偿!
在按下开关引发的猛烈一记震动之后,飞散在空中的土石与碎木片坠地,又砸出了几次震动。伏在绀音肩头睡得正香的鎹鸦宽三郎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丢了平衡,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从她的肩上滚了下来,噗叽一声摔倒在地。
“咋了咋了?”它惊鸿地叽叽喳喳着,努力扑棱翅膀,“地震?鬼又来袭了?”
实在不巧,宽三郎是背部着地落在一团杂草上的,满是空隙的粗糙草丝让它怎么也使不上劲来,拼命扑腾了好久,不仅没能飞回绀音的肩头,甚至都没办法好好站起来。光是看着它这副模样,都叫人觉得辛苦。
揪住宽三郎翅膀上的一根羽毛,绀音把它提了起来,摆回到自己的肩上。
“没有地震,也没有鬼。只是……”绀音犹豫了一下,“着火了?”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小木屋,她想,把这描述为火灾应该也无妨吧?
木制结构的房子,本身就像个巨大的助燃剂,从冒出第一簇火苗到彻底被赤红色的滚烫热浪包裹,只耗费了短短数次喘息的时间而已。
最初他们不是没有试图扑灭火焰,可是火势扩张的速度远比从井里打水更快。好不容易浇灭一小块火焰,只是眨一眨眼,这片地面再次消失在火中。再加上中途抓捕妄图溜走的罪魁祸首研二,浪费了一堆宝贵的时间。滚滚黑烟呛得眼睛刺痛,连喘息也变得分外酸涩。
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实。
即便如此,义勇仍然不愿停下手中的动作,机械般不停重复着将水向前泼洒。
是觉得一旦停下了反抗——即便只是无力得近乎无用的反抗——就意味着一切都会彻底终结吗?
他想不明白。他已经停止了思考。
眼前狰狞的火舌嚣张而可怖,他早已无暇去思考任何事情了,更无法窥见自己的心情。
“快回来快回来!”
身后绀音的呼喊穿透了木头的爆裂声。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她拽到了远处的草丛里。沾满烟灰的黑漆漆水桶早已被丢到了一旁,绀音抱住他的腰,费劲地拉着他往后退。
“你家房子已经没救了!”她生气地瞪着他,道出这个直白事实,“再折腾下去,你也要死在里面了!”
也许是她破音了的喊声唤醒了他,也有可能是她的用力拉拽压得肋骨好痛难以呼吸,恍惚之间,知觉与意识似乎回到了义勇的身上。木块的爆裂声、火焰摇曳时的扑朔声,还有跪在地上的研二哭着说出的谢罪话语,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闹哄哄地冲入他的耳中。
他在原地呆滞了一瞬,视线被一层酸涩的水汽覆盖。燃烧的黑烟刺得眼睛涌出了泪水。他用衣袖抹了抹脸,火中的他的家变得无比清晰,却也如此遥远模糊。
是了。
和绀音说得一样,这样的家明显没救了。
宽三郎扑棱着翅膀飞到了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微弱的咕咕声也许是它在为了这场火灾而难过。不知道它有没有被烟雾熏黑,但就算是沾满了灰烬,估计也看不出来,毕竟乌鸦本身就是黑的。
这场意料之外的灾难,扩展的速度如此之快,转眼之间便失去了所有能够挽回的余地,可却结束得缓慢。焦黑的断壁残垣依旧燃烧着,久久没有熄灭。现在倒是要庆幸庭院长满杂草了。这些缠成一团的乱糟青草阻断了爬向地面的火苗,意外地变成了绝妙的防火墙。
升腾的黑烟似乎将要攀升到天空的尽头,引来了周围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究竟出了什么事。义勇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语,只盯着眼前的一切,害得绀音不得不应对邻居们的好奇心。
当第一个人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时,绀音说,他们找了个发明家打算用炸.药除掉家里的老鼠,结果害得房子被炸了,炸.药起火导致了这起火灾。
当第二个人露出疑惑目光时,她瘪着嘴解释道,他们想用炸药除鼠结果起火了。
当第三个人满怀忧虑凑近她身边时,她已经想翻白眼了,简单以一句“富冈家着火了”作为搪塞。
当第四个人板着面孔怒冲冲走来时,绀音罢休地一摆手,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叫他去问别人。
她最初的解释在不明就里却分外好奇的村民之间传了个遍,一点一点变形成了“是这户人家的一只老鼠把火球推到屋子里导致起火”——可以说与事实完全大相径庭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是个该死的罪人!”
研二仍旧跪在地上,脸都快埋进土里了,眼泪把地面浇成一片泥泞。
“实不相瞒,其实这个发明我还没正式用过呢,但上回在自家用的时候特别灵光,我也没想到会……你知道的,科学总是伴随着失败,就算是最伟大的发明家爱啊啊啊你不可以打我啊!……是不是你家地下有什么易燃气体,比如,呃,比如……二氧化碳?氧气?氦气?氢气?反正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那文邹邹口吻估计是被丢进的火里了,现在一点都听不到,自谦的“在下”也消失无踪。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倒是有点像从关西来的。
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着把罪过推给别人,绀音听着就觉得来气,真想一掌把这家伙的脑袋拍掉。她的手都举到半空之中了,但一想到义勇说过的“不能随便向他人付诸暴力”这一叮嘱,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只冲他恶狠狠地吐了吐舌头。
必须得说,吐舌头实在算不上恶狠狠。
“你打算怎么办?”她板起面孔,拽着研二的西装怎么也不放手,“你自己看看,房子都被烧没了!你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呃——”
研二可怜兮兮地垮着面孔,凄惨的模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失去了房子的可怜男人,时而瞄一瞄依旧往外冒出火舌的焦黑房子,一会儿又盯着地面的杂草观察了起来,好像这几根歪歪扭扭的草真有这么好看似的。他心虚地用袖子擦着汗,早前那副自信骄傲的模样看来是彻底躲进他的黑礼帽里了吧。
“意……意思是要我赔偿,是吧?”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绀音抱着手臂,默不作声,只冷冰冰地看着他。研二被她这副模样吓得连喘息声都快消失无踪了,皱起的脸颊蓄满泪水。
“可是我没有钱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丁点而已。”他从口袋里掏出的几枚硬币在颤抖的手中叮当作响,“其他的钱全都用在发明和研究上了,可是都没发明成功,好不容易才研发出了这么个灭鼠产品,谁能想到居然……我真的给不出赔偿了!求你了,千万别送我去警局!”
“不行。”绀音冲她伸出手,“把赔偿给我,否则就送你去警局!”
赔偿,这个词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一点也不知道。但研二看起来对于“赔偿”和“去警局”格外紧张——紧张到人都抖成筛子了。由此绀音可以确信,“赔偿”是个重要的东西,并且是相当必要的。
义勇的房子都被烧没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赔偿”这玩意儿拿到手才行!
可她越逼问,研二就越瑟瑟发抖,说给他们做牛做马都可以,但赔偿现在实在是没办法给。一眼看去,简直就显示她在压迫一个良民。凑热闹围过来的村民们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绀音没有听清,但她能看到他们的手指都在指着自己。
“哎,人家也挺不容易的,你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
从人群里冒出来的这话是对绀音说的,而她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还来不及反驳句什么,又有声音冒了出来。
“没钱就是没钱嘛,就算是大声吼人家,也拿不到钱的。”
“一回来就把房子给毁了,富冈家的小儿子可真是——”
“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叫嚷起来!”
“你只是失去了一间房子而已嘛,跪在地上的这位先生可是连钱都没了。”
各种各样的言语一下子都跳到了绀音耳边。她一时头昏脑胀,似乎头颅里也起了一场小小火灾。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双手却抖得厉害,明明这会儿一点也不冷。
岂止不冷,甚至还有点热。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冒出火来了。
“我才没有大声吼叫,义勇又不是故意把房子弄成这样的。而且没钱和没房子比,肯定是没房子更惨嘛!再说了,我表现得像这样是因为我就是我,和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半点关系?”
她大声说着。这下确实算是吼叫了。
“还有,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你过来,好好给我说说!”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这词的含义——她从来都没听过。但联系上下文,她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的心情好像和自己被义勇弄断的时候差不多。
更准确的地说,比那时还要激烈得多。她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周遭倏地安静了下来,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已经飞快跑走了,就连宽三郎都默默地往义勇的衣袖里钻了钻,看来是想要逃过这个尴尬的场景。
绀音倒是很满足于这鸦雀无声的感觉,隐约之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得意感从心头冒了出来。她再一次把手摆到了研二面前。
“赶紧的,把你的赔偿给我吧!”
第15章 灰烬之家
绀音正声说着。她的目标相当明确,在拿到研二的赔偿之前绝不善罢罢休!
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咄咄逼人?她没什么概念。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还不知道咄咄逼人的真正意思。
至于那个说她咄咄逼人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再吱声过了,不知是怯懦还是尴尬心情在作祟。说不定他早已经从人群中开溜了。绀音懒得多过在意。
被如此强势的执念压迫着,研二看起来更显得凄凄惨惨了,拧成八字形的眉毛透着满心懊悔。他摘下了头顶的黑礼帽,哆哆嗦嗦捧在怀中。火快要燃尽了,在昏暗的天色下,他的脸看起来湿漉漉的。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抿紧颤抖的嘴唇,表情倏地变得莫名坚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得吸溜了一下鼻子,伸出握成拳头的手,把一直紧紧捏着的那几枚硬币放进了绀音的掌心里。
“正如在下之前所说的。”他又换回了原本那副腔调,“在下只是一个贫苦的发明家,金钱赔偿是万万没法拿出来的。但无论如何,赔偿都是必须的!”
研二这话说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坚持于赔偿一事的人。
“虽然没有钱,但至少在下还有体力和智慧的大脑。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就让在下为您两位大人做牛做马,身体力行地弥补今日犯下的弥天大错吧!”
“……”
绀音觉得自己多少应该在这时候说点什么的,可她实在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觉得脑袋好像被冻得硬梆梆。
她别扭地搓了搓手臂,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义勇有时会僵在原地冷着面孔一言不发了——说不定正是体会到了此刻的这种不自在感。
就算抛开尴尬氛围不谈,研二所说的话也够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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