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关系户。
想来怀特利今天也是这个注意她。
“我不知道,但大家这么说。”cc想了想,“抱歉黎总。”
黎清霁没有多说,他只是跟同行人说暂时离开一下,把钢笔放回去往那儿走去。
顾杭景在会议一半的时候去了洗手间吐。
但明显这种止损方式无法令她得到缓解,平时偶尔就有的孕反此刻更加严重,并且经由了这次事情发生后,她莫名更觉恶心了。
可没多久,扭头看到黎清霁。
“怎么了?”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突然看见他身影出现在女洗手间顾杭景还有些意外。
紧接着觉得自己狼狈。
她说:“没事,我只是有点孕反,还有这是女洗手间,你进错了。”
“我知道。”
黎清霁也不怕被人看见,甚至,不怕就在此刻这里靠近她。
“刚刚看你神情有点不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杭景早忍受不住刚才到现在心里的不适。
她果断像小学上学时候那样,打小报告。
“你的高层伙伴是个表面绅士实际恶劣的变态,他性骚扰,而且,很不讲道德。”
黎清霁眉头挑起,明显有一些讶异。
“谁,史蒂夫,还是,埃文。”
顾杭景极力忍受心里的不适,说实话她到现在没有可以继续不适的道理了。
领导她刚才亲自怼了回去,要说实际肢体接触也完全没有。
可就是对方那混蛋的模样。
那不怀好意和略显轻浮的话。
也或者现在肾结石要她确实很不舒服了,顾杭景捂着自己腰胯那一块,撑着胳膊准备拿文档出去。
胳膊被黎清霁扣住,她被他带了回去,拦在洗手池前,并不让她走。
洗手池边的水流还滋滋地淌着。
有办公间的女同事有说有笑地拿着手机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两人在那,两个女生都吓了一跳,却见黎清霁面孔如常,还是往日光风霁月,而面孔精致的样子。
他的衣服质感就不是普通能比拟。
整体质感,更叫人一眼就认出。
女同事瞬间倒吸一口气。
可黎清霁动也没动,一面拦着顾杭景,一面又看也没看来人一眼。
“楼下有洗手间,劳烦你们去那儿。”他只说。
女生吓得花容失色,哪还有心思上厕所,说了句抱歉赶紧出去了。
顾杭景也说:“你把人家女生都吓走了。”
黎清霁:“把人吓走能有你这件事重要么。”
顾杭景脸色微变:“黎清霁,你就真的不怕……”
“怕什么?是怕今天被全公司知道你顾杭景是我的妻子,还是说你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她胳膊还是被他紧紧握住。也不算很实的力道,只是扣着,也算表态。
顾杭景吓坏了。
黎清霁却仍在问:“性骚扰是什么意思,埃文,还是怀特利。跟我说。”
顾杭景微不自在。
黎清霁注视着她的眼眸捕捉到那个细节。
“怀特利,股东会的高层,是么。”
“我没有空和你说这些,我只能说,如果你们清扫人员就是清扫出这个结果,留了些毒瘤,那么。银光往后也好走不到哪去。”
顾杭景又要过去,胳膊被他拉住。
她背脊又被迫靠到了墙面上。
“黎清霁——”
“顾杭景。”
他很少喊一个人全名,这次也算跟她对着来。
那份气场,令杭景难得蔫了气焰,不敢跟他争。
他漆黑眼瞳仍旧摄人心魄:“跟我说,谁骚扰你了,你怎么应对的。我所知的顾杭景,应该不会就这么让人给欺负了,是么。”
他算是理智,碰着这情况了,没着急,没生气,反倒是思维条理清晰地问清楚她情况。
顾杭景心里再憋不住气,这会儿也冷静了。
“你知道刚刚进来的是丽丽和夏月,她俩有个是我办公室的,有个是人力资源的,回头我出去都不好见人——”
“回头出去她们就算说你是我包养的或者我是你包养的,再或者说你肚子里孩子不是我的,我也认。”
“……”
顾杭景发现黎清霁碰着这事是真较真了。
她要是不说还好,但凡说了,他不让事情轻易过去。
“我在问你问题,你应该回答我了。”
顾杭景紧了紧牙,只能说:“那会儿,我还在想我们在工作软件上聊天的事。包括你说结扎的事。”
“嗯。”
“我一直想着你,还在想给你起什么称谓,戎姐来我那里,我还好担心,我怕被公司知道。”
“说重点。”
黎清霁:“怀特利找到你,骚扰了你?”
顾杭景:“他夸赞我。他知道我怀孕,且不停用这个提醒我,以及告诉我不告知其他人的后果,还有。”
黎清霁挑起眼皮:?
顾杭景看着他,第一次觉得那样认真冷漠盯着一个人的黎清霁有些吓人。
就好像真的酝酿着什么,如果他较真,事态只重不轻。
她怔怔了两下,即使知道他态度不对自己,也吓了两秒。
思索半晌才讲了自己说的话。
“他夸赞了我的身体,不论是我的外貌还是其他,我没有对此感到害怕。我刺他,我说您就算再觊觎我,也跟我做不了爱。”
这句话引起他注意。
黎清霁眼帘很明显掀了起来,目光落到她脸上。
看不清情绪。
更不知他这样性格特别也有自己见解的人会对这事有什么态度。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讲,我想过立马去举报他的,这不是,我这不就已经在走第一道程序和您简述。”
顾杭景:“况且我本质不认为面对男性的恶意回避才是最佳反应,谁都有提起性的权利,我想说这句话,我知道我就是想刺他。”
“好。”黎清霁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不用再接着宣告你的立场。”
他没有说什么,可顾杭景知道。
黎清霁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应付过去的人。
“我没有认为你在另个男性面前提及这些有什么错,也没认为你刺他的这句有什么,这是事实,他钟情你骚扰你爱上你,哪怕他着迷你,那是事实。就和你说他跟你永远做不了爱一样事实。”
顾杭景也慢慢冷静下来,望着他。
黎清霁盯着她,可她从没有觉得眼前男人有这样认真过。
“可在这件事情我处理之前,我唯一要确认的一件事。”
“你有没有受到伤害,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层面上的,如果有,我想我要找他麻烦,如果没有,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现在要去揍那个所谓绅士帅气的混蛋一顿。”
第54章 掌控力
顾杭景有点瞠目结舌, 因为她不想事态变成这样。
她怔怔看了他几秒,在他要出去前,握住了他胳膊。
“等等, 在你让办公室出大新闻之前, 先帮我找个医生, 我好像长肾结石了。”
黎清霁睨着她, 眼底也带上一抹疑虑。
“在哪。”
“腰后侧, 偶尔有隐约的小刺痛,像针扎一样。”
黎清霁姿态正视起来, “确定是结石么, 不是什么其他症状, 腰肌劳损,其他之类。”
顾杭景想了想, 略微感受了下。
“不是,腰痛是偶尔的酸疼,这是有时候会刺痛。”
黎清霁短暂地缄默几秒,接着攥着她手带她出去。
顾杭景犹疑地先是下意识挣脱了。
黎清霁回头来,也没多说。
他本身身躯就高她一截, 更别说本就不算清瘦的身型。
他想也没想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杭景几乎来都没来得及反应,只知道自己悬空了起来, 只能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倚在他身上。
她吓坏了,下意识揽着他胳膊叫:“黎清霁——”
“你要知道这是银光, 是公司员工到最多的一天,你不想明天在行业内出名, 就放开我。”
黎清霁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
他只是抱着她,声线平淡:“你要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只喜欢内敛的那一面。”
黎清霁明显没想把这事当事,等他俩这样出去时,顾杭景在他怀里,而黎清霁抱着她,大步流星,确切来说也是非常协调的一对人。女人面容精致脸蛋小巧,在他怀里就像生来童话里的公主。
而男人,今天方便开会而保证形象的西装成了他的衬托。
黎清霁就像那劈开路上所有荆棘来接他的公主的骑士。
道路旁正打电话忙的文秘都目瞪口呆了握着座机电话远远目送。
拿着文档经过的戎洁也睁大了眼睛,停驻在原地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地看着这一幕。
而黎清霁目不斜视,像没看见这里所有人地走了过去。
杭景本身就是小骨架的那种,人也瘦,即使现在孕期加了些体重也只几斤,她还没到成年男人举起都艰难的程度。
像拎一只小猫。
黎清霁愿意这样形容她。
其间她香奈儿5号的香水味也萦绕在周遭,很淡的感觉,不会涌进鼻腔,不会过侵略性。
就像天生存在于空气中的。
他偏头,“现在还用香水?”
顾杭景已经停止挣扎,乖乖揽着他脖子待他怀里。
“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与世隔绝了。”
她没有那么娇气到什么都怕碰好像什么都有菌有尘一样。
她没有那么矫情。
黎清霁微微掂量了下她大腿,把她往上托了点,而这寂静的办公区域其实一般没有那么多人通行,除非吃饭或下班。
而现在即将到他办公室,顾杭景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等到了他办公室,整体氛围都回到了自己舒适区,熟悉的茶室、熟悉的沙发,除去原本在这里办公忙杂事的Aiden。乍然这里看见,顾杭景还有些忐忑,和对方颔首打招呼。
黎清霁已经去忙正事:“调一下怀特利的个人资料,看看他具体是什么背景。”
顾杭景不禁问:“你真准备去跟他在办公室里摊平关系?”
黎清霁坐到办公位上,桌椅微微旋动,他漂亮的眼眸睨向她。
“除去这个,我还要兴师问罪你的。”
顾杭景后脊背登时耸动起来。
有种上学时期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而黎清霁坐在那儿,她直系leader的位置,她所处这家公司的顶层大老板,她开始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头萌生。那就是,这个男人既可以掌控她的一切,可又随时可以为她臣服。
顾杭景忽然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张力。
熟悉的上位者,明明是处于高位,却又心平气和好像很平静地和她聊天,心中情绪波涛汹涌了,利用表面的秩序性压下,她认识的这个叫黎清霁的人,确实有他自己的特点。
“不是说好最近在忙新岗位那边的细则么,怎么又去和银光的领导层接触。”
顾杭景伸冤:“我可没有,我单纯去倒咖啡和他碰到的。他就是纯骚扰。”
“好。”
黎清霁微往左侧转了转,手指搭上边轻敲了两下。
秘书能听见他说话,他也无动于衷。
“他说你身体漂亮,你回他做不了爱,这其间,你是否有真的幻想过和他有关的东西?”
这问题够直接。
要顾杭景都稍稍有点呼吸凝滞,甚至心脏都像被人捏住。
黎清霁却仍然凝视她的眼睛:“其实你也知道,你很丰腴,也很美丽。这是我们每个男人都已知的东西。”
顾杭景呼吸停顿了下。
“请问您现在是来问我工作,还是问我私人生活?”
“我算是公事公办地例行询问。”
黎清霁向她展示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从现在开始记录。
“我要确定在你定性他是语言骚扰的同时,你与他有没有认识过,有没有半点联系,又或者,你们是不是私人关系,也不是打情骂俏?”
顾杭景这下懂了他的含义,他在记录,毕竟回头谁知道那人会怎么倒打一耙。
可即使这样,以他的声线,那样故作诱意的口吻问出,叫人着实难不瞎想。
顾杭景在他面前坐下了,说:“没有。”
“那他说的你怀孕是事实,还是说,只是他的臆想。”
顾杭景的雷达又响起了。
直视他。
“这问题的答案你不该是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