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不愿强人所难。”
两人在一块生活这么久,沈棠宁也算是了解他。
他这人心肠倒不坏,只是过于倨傲了些,凡事都不肯低头,性情呢又喜怒无常,就仿佛是铜浇铁筑出来的人,怒时如雷霆震动,容不得旁人忤逆,喜时反而不形于色。
便是沈棠宁如今与他熟稔了,寻常还是不敢去招惹他的。
只她甚少见他有疲惫或是心绪不佳的时候,因此他这会儿表露出来的一点失意,就显得格外脆弱可怜。
谢瞻就是利用了沈棠宁心软这一点,果然,他说完那话之后,沈棠宁并没有再拒绝他,顺从地喝下了他递过来的那盏金黄色的金华酒。
果如他所说,酒味儿并不是很浓烈,反而透着一股清香。清而不涩,甜而不俗,香醇浓厚。
……
“不,不行了,我再喝就要醉了……”
沈棠宁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儿醉了,一只手撑着自己晕晕的脑袋,一面摇头去推他递来的酒盏。
“再陪我喝一杯。”
沈棠宁还要去推拒,下一刻就被他直接捏住下巴,从嘴巴里灌了下去。
“你……唔,咳咳!”
她呛了好几口,微浊的酒水顺着洁白的脖颈淌了下来,滑入衣领当中。
渐渐地,她又觉得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有些晕头转向。
她想晃一晃脑袋,浑身却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连动一下都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云端似的。
她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去,倒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别……”她喃喃。
脖颈上传来湿热的触感,一点点地舔.舐着她跳动的脉搏,痒痒的,麻酥酥的。
酒水混合着美人香润馥郁的皮肉,吮咬一口绵软滑嫩,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味。
秀.色.可.餐,活.色.生.香,也不过如此了。
谢瞻舔干净她脖颈上的酒水,再将那酒盏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随手扔到地上,堵住那两瓣柔软的唇,渡到两人交融的唇齿之间。
他的气息滚烫而霸道,吻得也着实称不温柔,叫人既痛,又几乎不能呼吸。
沈棠宁本能地扭动身子去躲,却被他一只手牢牢摁住后颈。
她哪里经得起他孟.浪,呼吸不由也乱了,身子软成一摊春.水,嘤咛出声。
娇柔的嗓音颤颤巍巍,似春天的药般激得人浑身血液倒灌上涌。
“团儿,你今日是不是背着我见萧仲昀了?说!”
他哑声说,紧跟着,便是“啪”的几声轻而脆的拍打声。
“呜……”
迷糊间,沈棠宁感觉有人掰着她的脸,狠狠吃咬她的唇瓣,她的臀也被人又是捏又是拍地扇了几掌。
真是疼极了。
谢瞻搂紧她,等她慢慢不再挣扎了,才像亲密无间的情人一般吮住她的唇瓣,一字一句低语道:“这回便算了,下回你若再见他,我打断你的腿!”
第42章
灯光影影绰绰地笼在她白皙如玉的面庞上,香腮边晕开两抹娇美的晕红,使得她此时此刻宛如春睡海棠娇憨妩媚。
她斜歪在他的怀中,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落下一抹淡影,樱桃似的粉唇微微肿着,泛着盈盈水光,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深处最卑劣下流的欲望。
看着这样娇弱无助的她,谢瞻心头的狠意与怒意如潮水般退去,渐涌起一股难言的似水柔情。
他贪婪地看着她一寸寸泛着晕红,雪白莹润的肌肤,轻轻摩挲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捧起她滚烫的脸颊,先吻在她的额头上,再一路向下,吻上她的眼皮、挺翘的鼻尖。
最后吮住她那两片香软朱唇,略微一用力,撬开她的贝齿,深入腹内,用力搅吻她的香舌。
他喜欢这种占据上位者的姿态,将她牢牢地箍在自己怀里,他一手就可以掌握她,控制她,掐住她。
他丝毫不觉这是病态的,那种即将占有她的冲动、兴奋,以及那白日见到她与萧砚时妒忌的愤怒给他的身体点燃了把大火。
烈火熊熊起来,使他内心深处那只禁锢了许久的原始野兽咆哮着,急不可迫地就要立即冲破牢笼而出。
谢瞻倏地将怀里的沈棠宁打横抱起,急切地向床榻上快步走去。
他撕开那恼人的隔在两人中间的帘子,将她小心地平放在床铺上,走到床尾,三两下剥去她脚上套的绣鞋与罗袜,先将她那一对玉足握在掌中把玩,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见这两只小脚粉白纤瘦,指甲剪得圆润干净,不染蔻丹,脚背上透着微微的筋络骨感,摸着细滑微凉。
犹记得半年前的某一夜第一次见她这一对玉足,那时她光顾着窘迫地去遮自己的脚,他只看了一眼,男人血液里的劣根性就开始激烈的翻滚作祟。
他竟对着她的足就起了反应!
从前他一直难以接受,为何会有男人喜欢女人的脚。
直到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爱她的足,她一定不知道,那时候他还曾不止一次地在夜里无人之时遐想过她这一双玉足。
谢瞻将她的足贴在唇畔亲吻,脸上里露出迷恋的神情,甚至低下头,轻轻地舔咬住了她粉白莹润的脚趾。
月上中天,在庭院中撒下一地白霜。糊着青色窗纱的屋内,一缕烛光幽幽闪烁立在床头上,将整个床榻映照得宛如白昼。
两人那仅有的一次,因着酒醉,谢瞻记忆中早已模糊了,只记得那一次她极美极娇柔无力,任他摆弄。
可这一次,谢瞻头脑却无比地清醒。
他没醉,她醉了。
他无耻地诱骗了她,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倘若明日她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再度身无寸缕地躺在他的怀里,她还会再去想那个在她记忆里早就应该被抹去的男人吗?
沈棠宁半梦半醒间,忽觉心口一疼,心口沉闷闷,似覆了顶巨石般。
“圆儿……”
她喃喃,不舒服地推了推,以为是女儿,殊不知那趴着的哪里是个小婴儿,分明是头食素久旷的雄狼,今日终于能开荤,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大饱一餐,狼眼里冒着精芒绿光。
她初嫁过来时,身子仍是少女的曲线,纤瘦轻盈,今时今日,她是他的妇人,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他竟都有些拢不过来了……
到底不是花丛久战的老手,谢瞻很快就遇到了他的第一个阻碍。
沈棠宁今日身上穿的,是件鹅黄色的小衣,系带交缠着挂在她的后颈和腰身上,将她衬得她肤白雪柔。
谢瞻看也没看,伸手就迫不及待地去扯,以为便能扯落,谁曾想那几根带子转眼竟在他手中打成了死结。
明明都是小衣,怎么这条就这么难解?
任是谢瞻绝顶聪明也也想不到,女孩子的小衣不止一种,偏他那日偷偷顺走的那条是最好解的抹胸,眼下这条却是最棘手的肚兜儿。
越急越解不开,谢瞻深吸口气,尽量屏住自己粗重呼吸,不惊到沈棠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打湿大红色的双鸾合欢枕,“啪”的一声,轻轻地滴在沈棠宁的眼皮上。
沈棠宁眼睫颤了颤,她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难受地哼哼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身上的那个人。
谢瞻猛地抬起头,恰好沈棠宁睁开了眼,眼眸秋水湛湛,睁大了茫然地看着他,似在辨认他是谁。
……
沈棠宁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身上不知怎的黏糊糊的,浑身也燥热。
她胡乱去扯身上的衣服,摸到一片湿凉,低头去看,衣衫凌乱地套在她的身上,小衣紧贴着她的肌肤,不知怎的湿透了,留下几道暗红色的水渍。
今夕何夕?头重脚轻,沈棠宁费力撑起身子,床头点着盏小灯,屋内影影绰绰,她眯了眯眼,发现两人中间的帘子被掀到了脚底。
谢瞻不着上衣,只穿了条黑色的绸裤背对她躺着,后背隐有晶莹汗湿的痕迹,在蜜色的肌肤上闪闪发亮。
沈棠宁扯了来脚底的被子,盖到谢瞻的身上,又放下帘子,自己也盖了床被子,就困倦地沉沉睡去了。
做这一切,她几乎是不假思索。连谢瞻为何脱掉了上衣,浑身发汗,她衣衫凌乱地与他一道躺在床上都未曾多想。
她竟对他毫无防备,单纯至此……
下半夜,谢瞻再未睡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承尘。
……
沈棠宁第二日再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的谢瞻早不见了踪影。
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疼欲裂。
沈棠宁精神恹恹地站在浴桶里,锦书准备给她擦身,看着自家姑娘脱下衣物,乌发沾水,贴着奶白的肌肤簌簌滚落,一捻杨柳腰,珠圆玉润的臀,慢慢坐进水里,脸也是一红。
自从生产之后,沈棠宁的身段就像忽然长开一样,除韶音平日里爱吃外,锦书和沈棠宁两人的身段是差不多的,都是高挑纤瘦,而今沈棠宁的身段瞧着却是愈发丰满挺翘了。
锦书艳羡的同时,指着沈棠宁脖颈和胸口上的红痕奇道:“姑娘的身上怎的起了这些红疹?”
没人的时候,锦书和韶音还是喜欢喊沈棠宁为姑娘。
沈棠宁低头一看,还真是,锁骨下方有两个,胸口上更是红彤彤连着一片,耳后与肩窝处各零星分布着几朵宛如红梅般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沈棠宁虽经过人事了,次数却是屈指可数,除了平常偷着读几本话本子,对于男女房内的知识匮乏得很,锦书更不必提,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识得这东西?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未往那方面想,只将这痕迹认成是不知名的虫蚁作孽,随意涂抹了些膏药了事。
傍晚宫里赐下了些刚从沿海运来的海鲜,王氏命膳房做了满桌珍馐,打发琥珀去叫沈棠宁到如意馆用午膳。
一早沈棠宁没醒,奶娘就抱着圆姐儿去了如意馆,十二郎喜欢这个小侄女喜欢得紧,把自己的小玩具让出来给圆姐儿玩耍,孩子逗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谢璁这个月去了陕西巡边,他不在,谢嘉妤的七妹,三房的谢嘉茜来串门找姐姐玩儿,就被王氏留在了这里一道吃饭。
谢嘉茜看见沈棠宁耳后似乎有几个蚊虫叮咬过的痕迹,指着沈棠宁的脖子大惊小怪道:“哎呀二嫂嫂,你屋里是不是遭虫子了,你看看你身上怎么被咬成这样?”
沈棠宁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不好意思道:“是遭了虫子,我今早还让锦书洒了些雄黄酒呢。”
谢嘉茜还欲再说,谢嘉妤一下子拍掉了谢嘉茜的手,谢嘉茜吃痛缩回去,不满地嘟囔道:“四姐姐你打我做什么?”
谢嘉妤红着脸给妹妹嘴里填了把果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氏和谢璁成亲十几年,谢嘉妤和卫桓定亲也快有一年了,小情侣两个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总不能每每幽会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纯聊天儿吧?
这两人从沈棠宁一进来,就看出沈棠宁脖子上的吻痕为何物了。
王氏咳了一声道:“阿茜,先别和你四姐斗嘴了,你腿脚利索,和你琥珀姐姐去二门处看看你二哥怎的还没回来!”
沈棠宁不明所以,感觉今日王氏和谢嘉妤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一炷香后,谢瞻缓步走了进来,坐到沈棠宁身边。
沈棠宁看茶冷了,体贴地让丫鬟给他换了盏酽酽的热茶。
谢瞻迅速地瞅一眼她。
老实说,谢瞻是有些心虚的。他晓得沈棠宁只是看着性子绵软柔弱,实则这只兔子被逼急了,也会狠狠地咬人。
昨晚他趁她醉了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如果沈棠宁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他很肯定她不会乖乖就范,势必要在他身上抓挠出血来才肯罢休。
所以他才给她灌了酒,她醉了,便没有力气和意识再反抗他。
或许第二日她醒后会伤心欲绝,哭闹不止,他耐心哄她两句,推说昨夜他也醉了酒,酒后乱性,并非有意,她单纯心软,这个借口她一定会接受。
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总之,他会不择一切手段得到她的人。
这个念头却很轻易地在昨夜她为他盖上被子时那一刻被冷水浇灭。
直到现在谢瞻依旧难以置信自己昨晚的决定,说不后悔是不可能。
只是这事有时就跟行军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想到沈棠宁醒来时望向他的眼神可能不会是娇羞蜜意的,而是那种失望又悲戚的眼神,可能会不理他、讨厌他,不愿和他说话儿,甚至……恨他。
他就很难受,很沮丧,无法说服自己继续混账下去。
谢瞻默默地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也注意到了她雪白脖颈上的吻痕,一愣。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
谢嘉妤更是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俩,王氏桌下踢了女儿一脚,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没规没矩,吃饭!”
饭后,王氏叫谢瞻回去,留下了沈棠宁,递给她一只黑漆的木匣子。
“你打开看看。”
沈棠宁依言打开,看见匣子里装着几个干瘪的胶状物,此物乳白色,呈半通明状,有她两根手指粗长。
沈棠宁不解地看向王氏。
王氏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沈棠宁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