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着胸口,她呼出一口气后仍旧觉得堵得慌,在床上坐着一点也不想动。
菲娜端来早餐的时候,见卡卡瓦夏不在还在询问,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回答,只是说有事要办。
没有胃口随便对付几口后,奥罗拉起身换好衣服便准备去书房看书。
但没想到的是,刚推开门,卡卡瓦夏的身影就在书桌边。
早上他的话又回荡在脑海中,刚刚平复好的心绪又再次掀起波澜。
扭头准备离开,书房内传来动静,她回头对上卡卡瓦夏的视线。
“奥罗拉,”他看上去很开心,“你来了。”
这下没有办法离开了,不然会显得有些过于刻意。
她掩盖下慌乱,淡定自若地走到书桌边:“你在看书吗?”
“来书房当然是看书,难道奥罗拉你不是吗?”
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奥罗拉暗自吐槽后点点头:“当然是看书啊。”
下一秒卡卡瓦夏起身将她的椅子搬到身边:“既然是这样,那奥罗拉和我一起看书吧。”
和卡卡瓦夏呆在同一个地方她就感觉浑身滚烫,心里痒呼呼的,如果还凑在一起看书……
手腕被拉起,卡卡瓦夏将她按在椅子上,随后按部就班和往常一样拿起书放在两人中间。
“今天奥罗拉教我看这本好吗?”
体会到什么叫赶鸭子上架,奥罗拉稳住心绪:“好,都依你。”
书本放在两人中央,两个脑袋一起凑过去,身体部位不小心触碰,呼吸交织。
奥罗拉第一次觉得看个书这么可怕,整个空气似乎都热起来了。
咽了咽口水,那本放在中央的书她是一个词都没有读进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侧的卡卡瓦夏身上。
“奥罗拉。”
“嗯?”
听到自己名字,她无意中抬眸看去,鼻尖触碰另外一抹柔软,卡卡瓦夏变得模糊的面容近在咫尺。
这下不光是心里在抖,连身体都微微颤抖。
鼻息喷洒热度烫得她快窒息,奥罗拉惊醒后连忙后退,结果身下得椅子没坐稳,连带着她向地上倒去。
奥罗拉向前稀里糊涂地伸手,有什么便抓什么。
正端着茶水上楼的菲娜和萨努曼在说事情,乒里乓啷的声音从书房传来,两人想也没想跑过去推开门。
倒下的两张椅子,和散落一地书中躺着的两个人。
“小姐,卡卡瓦夏,你们这是在……”
从地上坐起,看着同样倒地的卡卡瓦夏,奥罗拉心死道:“我没坐稳……而已。”
“好巧,”卡卡瓦夏在她身侧坐起一脸坦然道,“我也是。”
第30章 ‘过去’
奥罗拉觉得卡卡瓦夏最近很奇怪。
之前她想要找卡卡瓦夏将他绑在身边的时候,半天都看不到人影,读书的时候也只有只言片语交流不会太多。
但这几天不一样,简直寸步不离她的身边,从早晨起床开始一直到她结束这一天闭上眼睛,连菲娜都没有这么高强度过。
这就造成奥罗拉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完全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对她而言最糟糕的还有一点就是,她面对卡卡瓦夏的时候总是不太自然。
就好像他浑身上下都是刺,碰一下心里就扎得慌。
天气越来越炎热,书房奥罗拉在又一次感到脸上温度骤升的时候,立刻站起身。
“怎么了?”卡卡瓦夏视线从书本上移动到奥罗拉身上。
站起身的奥罗拉深呼吸一口气,摊开手摇头道:“没事,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拉开椅子,奥罗拉步伐凌乱,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那我和你一起。”他慢慢起身,却被奥罗拉一声不要制止。
“不用,”奥罗拉背对着他,“我马上就回来,很快,很快。”
看着裙摆一溜烟消失在门口的奥罗拉,卡卡瓦夏不禁低头露出一抹笑容。
手掌心摊开,那枚绿松陨石饰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耀眼得让他想要再次嵌进血肉中。
这是个很疯狂的想法,刀尖划开的皮肉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但如果现在只能选择一样东西与他血肉生长在一起,那么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独属于奥罗拉的东西。
奥罗拉和家人一样重要。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所以不能够再失去奥罗拉。
感情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不想去探究,他只知道当自己听到蒂乐玛庄园和法尔克斯这两个名字的时候,那颗久违沉寂的心在剧烈跳动。
感恩与守护是最开始的想法,拉开身体的距离心却在不自觉靠近。
奥罗拉就像祭祀地母神时炙热的火光,热烈滚烫却对埃维金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普尼尔庄园中,安娜斯塔的经历让他对这种感情恍然大悟。
时过境迁,再回头时发现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自由和奥罗拉,他都想要。
很贪心,但是作为一名口袋比脸干净的赌徒,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收拾好书桌,卡卡瓦夏摇摇头叹了口气向书房外走去。
得去看看奥罗拉,不然她一根筋想不清楚失眠眼下乌青的时候,难受还是自己。
关上书房门,卡卡瓦夏打趣地叹息渐渐消散。
“这下,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普尼尔庄园豪华的长楼梯口,安娜斯塔露出一个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楼下自己父亲和痊愈登门的法尔克斯谈话。
“小姐,你在听什么呀?”身后女奴悄声问道。
“嘘,别说话。”
法尔克斯在城内的医院一直待到今天才出关,原本想第一时间前去蒂乐玛庄园,临到头还是来到普尼尔庄园。
“法尔克斯,对于上次的事情我代表普尼尔庄园表示歉意。”
“普尼尔先生太客气了,我哪敢怪罪您,都是蠢货奴隶的错。”法尔克斯说话的时候视线止不住地打量普尼尔身侧的人。
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确实,所以那天晚上负责蛋糕的奴隶我已经处理了。”普尼尔接话道。
“处理了?”法尔克斯声音变大看上去有些惊讶。
“是啊,难道法尔克斯你有什么疑问吗?或者说实在怪我处理的时候没有亲自询问你?”
看着普尼尔他笑起来和气道:“没有没有,毕竟是您的庄园,您的奴隶,给我十个胆量也不敢这么想啊。”
“那你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握了握拳又松开,法尔克斯带着谄媚的笑容:“也不是,我就是想问问那天和我一起来的未婚妻是怎么离开的?”
“奥罗拉是安娜斯塔亲自送走的,而且她那天也刚好带了奴隶来。”
听着父亲的话,安娜斯塔皱起眉头,父亲居然隐瞒下所有的事情,这简直不可思议。
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形,在处理里斯的时候父亲好像是单独将他们叫到一个房间。
难道说父亲已经知道她们的把戏了?
安娜斯塔晃了晃脑袋,否定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帮她和里斯,拆散还差不多。
法尔克斯在普尼尔庄园碰了一鼻子灰不好发作,只能灰溜溜离开。
刚走到庄园门口一个保镖就凑上来为他打开马车门。
胸口堵着一口气的法尔克斯直接一脚踹过去,保镖倒地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废物,出任务的时候居然贪杯,简直可笑。”
“法尔克斯先生……”地上的奴隶连忙爬起来拽住他的裤脚求饶。
“拖下去,”法尔克斯冷冷道,“带到修好的地牢去,等到斗兽场开盘,你就作为第一个选手上去祭血吧。”
求饶声还在响起,法尔克斯心烦意乱上了马车恶狠狠道:“去蒂乐玛庄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有病?”
后花园花丛中,奥罗拉急得满头大汗。
“我没病。”
“我有病。”指着一朵花花瓣的奥罗拉摇摇头继续,“我没病?”
“我有……”
“奥罗拉?”雷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断她的自言自语。
“雷德,”奥罗拉直起身体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回家听说法尔克斯先生的事情,所以来看看你,然后我就听见……”雷德指着她和花丛欲言又止。
瞬间明白雷德意思,她挡住身后的花丛:“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无聊数着玩。”
雷德仍旧怀疑地问道:“那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身体非常好,”说完她强调道,“嗯,非常好。”
“奥罗拉你……”雷德向她脸伸出手,奥罗拉想也没想的往后躲去。
腰间一紧,后背才感受到体温,霎时她便被卡卡瓦夏挡在身后。
雷德的手顿在半空中,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警惕的卡卡瓦夏。
“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不舒服,”他缓缓收回手举起,“我发誓,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卡卡瓦夏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被挡在身后的奥罗拉眼睛咕噜转了转悄悄抬眸看着卡卡瓦夏的侧脸,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莫名有种爽感。
那种被人护着的爽感。
以至于现在就算有人让她绕着蒂乐玛庄园跑三圈都没问题。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奥罗拉严格对自己做下诊断。
身体确实没病,有病的是脑子。
“不是我说,”雷德实在是被卡卡瓦夏盯得心里发毛吐槽道,“你一个奴隶,哪怕是奥罗拉身边重视的奴隶,也不用这么护着吧。”
“不用吗?”卡卡瓦夏低头看向奥罗拉。
猝不及防对上卡卡瓦夏眼眸,偷看被发现的奥罗拉慌乱移开不知所云道:“用,肯定用。”
“奥罗拉你真的是……”雷德感觉头有些痛,在卡卡瓦夏面前奥罗拉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这卡卡瓦夏到底有什么好的?横竖看上去都是毛头小子。
“所以雷德先生你到底来蒂乐玛庄园做什么?”卡卡瓦夏询问道。
这种主人家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雷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居然就这么质问我?奥罗拉你看看你的好奴隶。”
“雷德,在蒂乐玛庄园都这样,你还没习惯啊。”奥罗拉回应道。
雷德感觉自己头顶都在冒烟指着卡卡瓦夏没好气道:“你这样惯着他,迟早会出事的。”
“不会,”奥罗拉笑着道,“卡卡瓦夏很乖,很懂分寸。”
“嗯,”卡卡瓦夏严肃点头附和着,“我很听话。”
“听谁的啊?”她饶有兴趣抬眸问道。
“你的。”
“有吗?”
卡卡瓦夏转身不再看雷德,一改严肃的表情温和俯身凑近奥罗拉道:“我还不够听话吗?”
心花怒放的感觉原来是内心世界天空都在炸烟花,奥罗拉唇角勾出没察觉到甜笑故作深沉皱眉道,
“那……就算你有吧。”
说完后故作深沉的表情完全破裂,她与卡卡瓦夏同时笑起来,空气中的花香都变得敏感,染上一层甜甜的味道。
一旁被当成空气的雷德却渐渐皱起眉头,如果刚刚话语还存在一些故意竞争打趣的意味,如今却真的担心起来。
面前的两人有些不对劲。
眼神中的那种情感绝对不是主仆之间,而是对待爱人才存在的。
这个名叫卡卡瓦夏的奴隶从一开始没安好心他知道,但没想到奥罗拉也。
不过看上去奥罗拉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这种情感是什么。
“那个,奥罗拉我想我有事情必须要和你说。”
“小姐!”
几人望过去,菲娜正飞快跑来,那个模样非常熟悉,只有法尔克斯出现在蒂乐玛乐园的时候才存在。
奥罗拉和卡卡瓦夏对视一眼,也瞬间明白过来,算了算时间,法尔克斯也该上门了。
“今天的蒂乐玛庄园也太热闹了。”奥罗拉无奈道。
“别怕,”卡卡瓦夏捏了捏她的手安抚道,“有我在。”
第31章 ‘过去’
“这门怎么这么脏?都吃白饭不干活是吧!”
“还有这前院的花丛树木杂草丛生,蒂乐玛庄园的门面你们就这么对待,是不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
“给我跪好。”
……
还未走到前院就听见法尔克斯的怒吼,能够听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是糟糕透顶。
奥罗拉瞟了眼身后雷德悄声道:“要不卡卡瓦夏你和里斯一样,不要出现了。”
“不行,”卡卡瓦夏摇头悄声否定,随即安抚道,“我要不出现,法尔克斯肯定会起疑心,放心吧,他没有证据的。”
“我当然知道他没证据,但是他……”
“没事。”卡卡瓦夏打断道,肯定地点点头。
但这并没有打消奥罗拉的担心,毕竟法尔克斯是一个会故意挑错的人。
“如果我一直躲在你身后逃避他,那么距离我所期望的结果就会越来越远。”
“卡卡瓦夏!”奥罗拉急切放大声音,又害怕雷德听到压低道,“我警告你,放弃你那些念头,上次在普尼尔庄园我就害怕你乱来。”
“不是的,你知道我在普尼尔庄园不会乱来。”
张了张嘴,奥罗拉停下脚步望着卡卡瓦夏。
有些事情哪怕她不说,他也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想到并且更加周全。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在听诊回来的路上听说法尔克斯先生进了医院。”雷德见两人停下急切询问,这其实也是他今天来蒂乐玛庄园的目的之一。
“什么都没干。”
奥罗拉和卡卡瓦夏默契的异口同声道。
“是吗?”雷德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相信两人,“那应该挺精彩的我想。”
一起走到前院,蒂乐玛庄园的奴隶们已经跪了一地,法尔克斯脚还踩在一个人的手指上。
听到脚步声的瞬间,他就转身看过来,那股愤怒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一声感叹声响起,法尔克斯脚抬起离开奴隶的手指摊开手饶有兴趣道:“今天蒂乐玛庄园是真的热闹,怎么?大家都这么闲吗?”
“雷德,你刚听诊回来就光临蒂乐玛庄园,不累吗?”
被点名的雷德上前一步尊敬道:“谢谢法尔克斯先生关心,还好我只是过来例行看诊。”
“那你这例行的时间选得真好。”
法尔克斯视线从雷德身上离开,随后语气变得温和许多道:“奥罗拉,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