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她说出的一瞬间好像看到砂金笑容僵了一下,“摩耳甫斯。”
“你叫我奥罗拉就行。”她微微一笑缓和气氛道。
“好,奥罗拉小姐。”
砂金的声音很好听还温柔,在匹诺康尼称呼某某先生小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砂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唤过千万次那样。
她觉得她一定是被那男人气疯了的错觉,连忙转移话题道:“砂金先生,请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问是不是克劳克影视公园?”
“因为,我之前就在那个鬼片放映屋,他们说我是今天第一个。”
该说是匹诺康尼太小呢,还是这个世界太小。
唯二的两个去鬼片放映屋的人在这里聚齐,这何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卧虎藏龙或者卧龙凤雏。
“既然是这样,那奥罗拉小姐你何不找我调查案件。”
突如其来的请愿,奥罗拉愣了愣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砂金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大胆说,在这匹诺康尼我奥罗拉还是有名头的。”
“和我赌一局。”砂金淡淡道。
……
“欢迎来到白日梦酒店……”
全场只剩下白日梦酒店接待员还在兢兢业业欢迎客人的声音,奥罗拉叉腰骄傲的手还没放下去,整个人就像是雕像一样愣在原地。
砂金看起来也不着急,站在她跟前抬头看向后面的人慢慢等着。
“无聊。”拉帝奥教授撂下话语离开她身侧,估计觉得像是小孩子的把戏不屑再看下去。
半晌后,奥罗拉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砂金先生这么喜欢赌局的话,应该去星辰的时刻,那是您的主战场。”
“这和星辰的时刻没关系,我主要是和你赌。”
“赌什么啊?”奥罗拉有些破防,“我逢赌必输,以前在星辰的时刻我输的被家主罚跪三天……”
“不赌任何钱财。”
“那赌什么?,”她继续幻想着,“命?”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砂金摊开手看起来有些无奈。
“那你总不能要我人吧!”她挥挥手摇头否定道,“我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
话音落下,期待中的否定声迟迟没有响起,奥罗拉更加破防地抬头看向砂金:“不是,你也碰瓷啊,我才不要和你赌!”
说完她转身向身后知更鸟他们走去,这简直就是过于荒谬的一天。
但就在下一秒,她停住脚步,颦蹙眉间在胸前摊开掌心。
手中一枚绿松陨石饰品在白日梦酒店大堂光线中闪着光,奥罗拉拿起那枚饰品仔细看了看,这东西似乎上了些年头。
“这是什么?”
“筹码,我们来赌,这枚筹码会在我的哪只手里。”
翻了个白眼,奥罗拉回身将那枚饰品扔回给砂金:“我说,我不赌。”
“你会的,”砂金坚定道,“因为只有我能帮你。”
非常自信的一句话,奥罗拉双手攥紧皱起眉表情严肃:“你到底要赌什么?”
“赌……”
砂金立刻接话道:“你曾经离我而去两次,这次我和你赌,赌你会不会再离我而去第三次。”
又是一个疯子,奥罗拉简直无语,但看着砂金那张脸她又莫名生不起来气。
“再过去的这些年里,我都在匹诺康尼,”她用尽所有的耐心解释,“而且几乎在梦境中花去一大半时间,我如何离你而去,连认识外面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总不能告诉我,我是睡一觉就有男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说一下,所有与游戏相悖冲突不一样没有的设定都是私设。
第48章 现在
微风吹落树上的绿叶,一只鞋子踩上去。
又是一年罗慕路斯的夏季,这颗经星际和平公司之手有着巨大改造变化的星系在慢慢恢复元气。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改变,星系上留下的人在忏悔过去所作所为的同时也在更好的望向明天。
但有两样东西在罗慕路斯星系上没有丝毫改变。
湿热充满思念的夏季以及……
“卡卡瓦夏!”
故人迎接的声音在蒂乐玛庄园门口响起,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卡卡瓦夏的名字才会再次被叫。
在宇宙中的其他星系,已经快听不见这个名字。
因为他早已有新的称呼,砂金。
他加入了星际和平公司,在奥罗拉死后。
星际和平公司的到来,为这个星系荒谬的斗兽场游戏画下句点,但这场游戏中平民守卫等各方面死伤牵扯巨大,最后卡卡瓦夏一人顶下斗兽场决赛那天所有罪名,地牢的同伴们全部被放走。
刚开始他是作为死刑犯没有斗志的上法庭,但到最后他成为了星际和平公司的人。
只是为了奥罗拉那句,要好好吃饭。
活着才能好好吃饭,他不能让奥罗拉失望。死亡很容易,活着才是他对自己真正的惩罚。
奥罗拉永远留在了这里,那这颗星系他要改造成她所期望的模样。
况且法尔克斯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不亲手将他的尸体挫骨扬灰,无法泄去心头的愤怒。
将一束白玫瑰放在一块墓碑前,卡卡瓦夏迟迟没有起身伸手抚摸着墓碑雕刻的字迹。
那是他一笔一划亲自刻上去的,他的字迹不好看,以前奥罗拉总是会从身后握住他的手教她。
但墓碑上奥罗拉这个名字却刻得异常工整虔诚。
在茨冈尼亚,他认真书写的第一个词不是卡卡瓦夏,是极光,那是地母神神体所化。
后来,这个极光具象化,变成了奥罗拉。
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在头顶响起,夏日的风中夹带过玫瑰花香。
“奥罗拉,”卡卡瓦夏低垂着眼眸努力压制着情绪,“希望你会喜欢我为你种的这片白玫瑰花田。”
墓碑的后面一整片白玫瑰花田在风中呼应着,还有一小簇地方未能盛开。
“卡卡瓦夏,小姐肯定喜欢,这些白玫瑰都是你一点一点种的。”
“她喜欢一大片,但蒂乐玛庄园是她的地方,我不能没经过她允许把其他的花草树木给拔了,她会怪我的。”卡卡瓦夏手从墓碑上放下慢慢站起身。
“萨努曼,谢谢你这些年帮我和奥罗拉打理蒂乐玛庄园。”
卡卡瓦夏回头看向身旁已经步入中年的萨努曼微微颔首:“其他的奴隶都离开这个星系了,只有你还留下来守着曾经伤害过你们的地方。”
“这不是伤害过我的地方,”萨努曼眼中带着泪水,“这算是我的家,如果菲娜她们还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萨努曼口中故人的名字依旧能够刺痛他的心脏,她们是这片罪恶土地开出的苦难花朵。
“其实这些该是我亲自做。”
萨努曼摇摇头诚恳道:“能帮你和小姐守着这里我很开心,对我来说唯一能够明白时间流逝的日子,就是你回来蒂乐玛庄园的日子。”
“奥罗拉该是生气了,我回来的时间一年比一年短,所以她现在也不出现在我梦里,”卡卡瓦夏走到一棵树下抬起头,这是那年奥罗拉救小猫的树,“我多想她骂骂我,都是工作,陪不了她。”
“喵~”
猫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卡卡瓦夏转头望去,曾经黄色瘦弱的小猫已经变成大肥猫。
“就知道吃。”
“喵!”猫凶狠地冲着他叫一声,仰着脑袋不屑离开。
“这猫现在除了吃饭的时候我能接近一下,没人能说上一句话,”萨努曼笑着道,“我时常在想它难道不孤单吗?”
“它在等人。”卡卡瓦夏看着猫离开的方向淡淡道。
“是啊,我和它都在等……”萨努曼走到卡卡瓦夏身侧,“有时候我忍不住幻想,如果下一年的夏日,不是卡卡瓦夏你一个人回来,该有多好。”
来到庄园门口,萨努曼询问道:“真的不留一晚吗?”
“我要去匹诺康尼一趟,等这次任务结束吧,到时候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匹诺康尼,曾经在地牢中听过的名字,那个时候他认为可能一辈子都和他没关系。
而如今为了公司的扩张,他来到了白日梦酒店,从入梦池去向了匹诺康尼。
这里比他走过的所有地方加起来都要繁华奢靡,在这个梦境之地中一切都不可能都是不存在的。
资料上说匹诺康尼曾经是公司的边陲监狱,那么能够将边陲监狱发展成这样,曾经的开拓者们和现在五大家系确实有点东西。
为了熟悉匹诺康尼,他几乎每个地方都去了,但在经过奥帝购物中心一个珠宝柜台的时候,一枚玫瑰花胸针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上面的花朵和奥罗拉喜欢的白玫瑰模样很相似,买下到时候带回罗慕路斯,她应该会很喜欢。
走出奥帝购物中心的时候,他收到托帕的消息,走下楼梯后顺手回了回。
回消息的时候不知不觉走远,等他放下手机再次回头看向隔着一条街的购物中心,五彩斑斓衣服的人流交织,匹诺康尼就像是一个调色盘一样,什么颜色都能找到,甚至连全身上下黑的都有。
星穹列车的人快要到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走进了克劳克影视公园的鬼片放映屋。
身临其境看了一场毫无波动的恐怖片。
走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浪费这个时间,因为那片子的程度赶不上曾经他在斗兽场的分毫。
在白日梦酒店大堂,任务都进展得很顺利,事情都在如想象中推进,直到他离开后突然想起要去前台存留东西。
他想将玫瑰胸针存留在白日梦酒店中,等他离开的时候再取回。
再次回到大堂,明亮宽敞的大厅另一侧,一个身穿罗慕路斯款式纱裙的绿色身影将他整个目光吸引而去。
瞳孔猛缩随即又放大,眼前所有失去色彩除了那抹绿色,耳中还听到梦中思念千万遍的声音。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声音,而如果记得一个人,她的声音就会如同昨日般熟悉。
卡卡瓦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微微发抖的手告诉他,这是现实。
绿色纱裙的女孩在转过身的刹那间,卡卡瓦夏认为这一刻绝对是地母神的恩赐,否则奥罗拉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还对他微笑。
只是她好像不认识他。
“我叫奥罗拉……”
听到自我介绍的卡卡瓦夏几乎用了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色。
“摩耳甫斯。”
她依旧是那样如玫瑰般灿烂盛开的模样,照顾他人的情绪缓和气氛。
奥罗拉身侧站着的是拉帝奥,看起来两人还认识。
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认识你砂金先生。”
奥罗拉感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快用尽这辈子的耐心值了。
“两个蠢货,奥罗拉你别管他,他就是这样一个……”
身后传来拉帝奥教授的声音:“花枝招展到处鸣叫的花孔雀。”
虽然是在给她解释,但是为什么有种被一起骂进去的感觉。
“拉帝奥,你在奥罗拉小姐面前都这么编排我?”
“这不是编排,这是实话。”
看来两人也是认识的,奥罗拉忍不住想仰天长啸问问到底在和她开什么玩笑。
“奥罗拉,匹诺康尼最近邀请很多外宾前来,各个家系家主都自顾不暇,这件事我希望尽快解决,不要惊扰太多人。”
“是,知道了。”奥罗拉回应完星期日后再次看向身前的男人。
“你真的能帮我?”
“当然。”
奥罗拉感觉砂金像是吃准了她,又悄声问道:“你们星际和平公司很闲吗?没正事干?”
“这点事不会耗费太久,况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没有登记也能进入匹诺康尼。”
听上去像是要找匹诺康尼的漏洞一样。
回答天衣无缝,挑不出什么毛病,奥罗拉思考片刻后用商量的语气道:“打个商量,能不能不赌,我事后给你报酬?”
“不能,”他很干脆地拒绝了,“我是一个赌徒。”
没有丝毫商量的地步,她也没有后路,星期日的话和禁足令让她必须立刻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她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我和你赌,不过我有个问题。”
“奥罗拉小姐你请讲。”砂金看起来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这个赌局怎么才能看出输赢?如果我只是离开匹诺康尼去外星系旅游,这也叫离你而去?这个赌局前提两人之间毫无关系可成立不了。”
奥罗拉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个赌局的漏洞,像星际和平公司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与陌生人产生任何合作关系之外的关系。
那不科学,他们连合作关系都不信任。
“这个问题奥罗拉小姐考虑得很好。”
“那当然。”她抱着手扬了扬下巴等待着砂金进行不下去解除赌约。
“所以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笑容僵在她脸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内心深处升起,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很可怕。
“要想这个赌局前提成立,就需要你我之间缔结最简单最直接的关系。”
奥罗拉用尽全身定力才没有拔腿而逃,她都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站得住。
“什么关系?”她眼神乱晃,觉得眼前的砂金可怕至极。
砂金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向她伸出一只手,手掌心中仍旧是那枚绿松陨石饰品。
紧接着温柔又坚定的话音蔓延向整个白日梦酒店大堂,
“请奥罗拉小姐与我缔结……夫妻关系。”
第49章 现在
奥罗拉以前觉得,身为天才筑梦师居然在梦境迷失,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以至于在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郁郁寡欢,心脏处像是被挖空一样,没有了往日开朗的模样。
惠特克爵士便收集她喜欢的玫瑰花样式物品来看望开导她。
“奥罗拉,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打败,凡事都往好处想,也许你这次梦境迷失是你人生中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收获。”
那个时候她也问过惠特克爵士,是怎样的收获才配得上她这一身的伤和后遗症。
“这个要你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去体会。”
渐渐的,在隐夜鸫家系其他的人的陪伴下,她开始回归以往的模样,克服对梦境迷失的心理阴影,开始了新的筑梦师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