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着自己的脸颊,奥罗拉给自己加油打气道:“过去的事情了奥罗拉,过去的事情了,你清醒一点。”
可是,她又有些好奇。
好奇怎样的女孩子让砂金能够在她死后记住这么多年,听法尔克斯的描述,她就像一束纯洁的白玫瑰。
慢慢回过身,奥罗拉睁开一只眼睛瞄向花田。
花田中,较小的那个身影正垫起脚尖将吻落在卡卡瓦夏也就是砂金的脖颈处。
那是那串奴隶商品编码所在之处。
不知名的酸涩感盈满整个胸腔,鼻子一酸眼泪又掉落,同时眼前变得模糊随即暗下去,直到她挣扎着坐起身来。
“啊!”
跟着她喊叫的还有房间中的其他人,原本忙碌的众人呆愣地看着坐在床上深呼吸的奥罗拉。
花田中的场景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以至于她半晌都没有听到房间众人呼唤她的声音。
下一秒,面前一张砂金放大的脸出现,将她吓到往后倒去,砂金眼疾手快伸手抱住她往怀中一带。
扑在砂金肩膀的奥罗拉还在发呆,视线微微一转就看见砂金脖颈上的那串编码。
那种酸涩的感觉又冒头,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又控制不了。
用力推开砂金,在所有人吃惊的表情中,奥罗拉捞起手中的被褥将自己盖住。
刚刚还明亮的视线一下子变黑,被褥外的声音倒是格外清晰起来。
“奥罗拉有什么事情你出来说,别闷在里面。”砂金一边关切地安抚着一边在被褥边缘与她抢夺。
“不要!”
抓过砂金要拉开的被褥边缘压住,被褥中的空气开始浑浊起来,她闷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奥罗拉……”砂金仍旧在被褥外温柔地唤着她。
“出去。”她坚定道。
“不是,奥罗拉你怎么了?”吉拉高昂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是关心你,想看看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她像个倔强的小孩声音委屈道。
“你……”
“我们出去吧。”砂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感觉到砂金身体离开她床上的动静。
张了张嘴奥罗拉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不对,一点也不懂事,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
砂金不也说走就走了吗?也就……那样,那要如果是那个女孩的话,他……
在被褥中的奥罗拉甩了甩头,伸手掐住自己脸,严肃地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无耻。
但胸腔中的那种感觉实在憋得难受,她突然就很想同意吉拉的观点,再去安谧的时刻给法尔克斯下点毒。
明知道他的那些话或许是为了夸大故意恶心她,却又止不住地想。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脚步声随着门合上的声音消失,在被褥里的奥罗拉慢慢翻开边缘悄悄打量一下外面。
半个人影都没有。
呼出一口气,情绪变得低落许多,无趣的将头上被褥也掀开,然而被褥还未完全离开的她的身体,一股力量将她再次锁进去。
奥罗拉整个人被禁锢在被褥中,只露出一个头,脸颊上带着醇红,头发还凌乱得要命。
动了动身体的禁锢,奥罗拉没好气道:“砂金你故意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要是不故意,你会出来吗。”砂金用被褥禁锢住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放开我。”她盯着砂金的脸恶狠狠道。
“不放。”
“砂金!”她咬牙切齿道,原本被被褥闷红的脸颊现在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更加红润起来。
冰凉的触感在她又红又热脸颊上游走,奥罗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快放开我。”
结果下一秒脸颊被砂金轻轻捏起,他的脸凑得更近问道:“奥罗拉你先告诉我,你在躲什么,我就考虑放开你。”
“我躲什么?”她大声干笑,说话声也放大,“我奥罗拉会躲吗?笑话,怎么可能,天不怕地不怕。”
砂金听着她的话友好地点头:“说的有道理,可是奥罗拉你还是回避我的问题,你……”
他的面容在奥罗拉眼中几近模糊,淡淡吐息在她唇瓣上,鼻尖相抵。
“在躲什么?”
还是这个问题,不想回答,但被褥犹如绳索将她囚禁在砂金怀中,她甚至连转头都做不到。
“我……”她四肢在火里燃烧,心跳的抖动连脚底都能感受到。
“还是说,是光线太亮,奥罗拉你才不愿说?”
“哈?”
“既然是这样,”砂金自顾自地道,“那么我们就把光线弄暗一些。”
还没来得及发问,身体的禁锢被打开,被褥被砂金掀起从天而降,将明亮的视线再次变成漆黑一片。
只不过这一次,黑暗狭小空气浑浊的被褥中除了她还有另外一抹呼吸。
视线在这里不再起作用,其他的感官倒是清明无比。
狭小的环境中,衣服的摩擦和肌肤的接触让奥罗拉感觉浑身上下都是敏感点。
连忙扒拉着被褥的边缘,却被砂金按住。
“作弊!你能看见我!”她抖着不成调的声音骂道。
“你,也能看见我。”
“我怎么看见你!我现在眼前一抹黑。”她努力转移着注意力,不小心触碰砂金身体的地方都快速回缩。
“当然能看见。”
说完空间又开始收缩,被褥形状此起彼伏,奥罗拉的手腕被砂金猛然抓住,她睁着眼睛感觉快要窒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砂金带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游走在他身体上,每到一个地方还会温柔又正经的给她讲解。
从脖颈的奴隶编码慢慢往上滑动到达耳侧、眉毛、额头。
她的指尖抖动着,失去自控能力,只能跟随着砂金。
“现在,我们往下,奥罗拉,记得要好好看看我。”
颤抖的指尖染上砂金汗珠,从鼻尖带到湿润的嘴唇上,刹那间奥罗拉身子一怔。
砂金居然将指尖上的汗珠轻轻吻走。
过于刺激,奥罗拉捂住剧烈呼吸的嘴,想要将手拿回来但仍旧被砂金按住。
“奥罗拉,你还没有看见。”
“看见了,”几乎是带着呻吟的声音从唇齿间流露出,“看得很清楚。”
“是吗?”砂金带着她的手从唇瓣上一路向下滑落在胸口。
那里的心跳频率不亚于她。
“那能告诉我,”砂金声音中充满魅惑的引导,“你到底在躲什么?”
“没有躲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
“嗯?”砂金淡淡的吐息就在耳侧,“什么样的梦。”
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在黑暗中看见了砂金。
梦中的场景在眼前浮现,被褥中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两抹呼吸交织缠绕变成欢情的乐章。
奥罗拉抽出被砂金抓着放在胸口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抚摸,这一次没有人引导,她却精确地放在他的脖颈那串编码处。
另外一只手也巧妙缠绵上砂金的肩膀,被褥的空间中她不用垫脚只微微抬头便能将气息喷洒在皮肤上。
“奥罗拉……”砂金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她手攀上砂金后颈,“做了这么一个梦。”
唇瓣感受到皮肤的热量,奥罗拉微微闭上眼睛准备将吻落下。
突然亮光和新鲜空气同时袭来,她被吓得直接扑在砂金肩膀上闭上眼睛。
“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是惠特克爵士的声音。
身体被砂金紧紧挡住,奥罗拉完全不敢抬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惠特克爵士。
他怎么走路都没声音也不敲门啊!
“奥罗拉。”惠特克爵士没有喊砂金的名字专门唤了她一声。
“嗯,你说。”她仍旧埋在砂金怀中不敢抬头。
“慈善晚宴的事情,家族让我和你对对时间。”
“哦。”她点点头还是没抬头。
房间中安静下来,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皮皮西人玩闹的声音在朝露的时刻这么响亮。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惠特克爵士声音中的笑意溢出,“我要邀请砂金先生抱着你一起讨论。”
“不用了!”奥罗拉破罐子破摔抬起头,整个人眼神迷离脸颊泛红挥挥手,“我马上就过去,您老人家就先请吧。”
惠特克爵士绝对是故意的!
“好吧,那我在休息间等你。”
说完惠特克爵士离开的脚步声响起,低着头的奥罗拉抬眸看向砂金正准备说话。
“哦对了!”惠特克爵士话音再起,她又再次将头低回去。
“以后记得房间门要反锁,不然我这老人家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你们关上门在做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
第60章 现在
“不要笑了……”
从砂金肩膀上起来后,奥罗拉就在一直整理自己的头发,脸颊上的醇红依旧没有散去。
哪怕是听到砂金的笑声都不是很敢抬头看他。
她一想到刚刚自己差点主动吻上去浑身就开始发热。
“是我没有关好门,下次会注意。”
“砂金!”
抬眸没好气地看向砂金,见他一脸笑意她心口那种堵着酸涩的感觉早就抛到脑后脸上也不自觉带上笑容。
“你真的很烦!”
“那你这就说错了,我不觉得我自己烦,”砂金说着从床上站起来到她身后,“我帮你。”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经常帮别人整理的缘故,砂金确实很会梳理头发,很快就将她凌乱的头发弄好,牵起她出门。
“惠特克爵士说的慈善晚宴是什么?”
听到问题,她叹了口气,将往年的慈善晚宴上的事情告诉他,顺便还将自己差点捐破产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家族会将这笔钱用作救助阿斯德纳星系除匹诺康尼外的其他地方建设,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如匹诺康尼一样幸运,有着一群开拓精神的先辈。”
“所以,这次是你们隐夜鸫家系,”砂金理解后点点头,“看起来很花钱的样子。”
“可不是嘛,谁知道这次我要亏出多少钱去。”
伸手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惠特克爵士请进的声音响起砂金就帮她打开了门。
“我在广场等你。”
“嗯。”奥罗拉对他点头微微一笑走进惠特克爵士的休息间。
身后房门关上,她还回头看了看。
“奥罗拉,你矜持点。”
叉腰看着惠特克爵士她嘟囔道:“我很矜持,倒是您老人家,差点吓死我。”
“吉拉说你把自己闷在被褥里,谁也不见看起来心情不好,我因为这个才去找你。”惠特克爵士表情异常无辜。
“那吉拉总告诉您老人家,砂金在吧。”
“那我怎么猜到你们一个被褥里?”惠特克爵士故作惊恐看着她,“我也很惊吓。”
上前用手拍了拍惠特克爵士的背,奥罗拉在他差点一口将茶水喷出来前关切道:“没事吧,让您受到惊吓,确实是我和砂金的不对。”
“知道不对,你还去安谧的时刻,”惠特克爵士收起与她嬉笑的表情沉来,“奥罗拉,除了慈善晚宴任务外,你已经不是隐夜鸫家系的人,给重刑犯筑梦这种事,不该你做。”
“那是法尔克斯,我必须做。”
“我从见过你对一个人这么厌恶。”
“那是因为你没有听到他的那些话。”奥罗拉坐在惠特克爵士身旁,就如以往每一次谈心那样,将法尔克斯在监狱中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
“你说,我听到这些能忍吗?”
“你就是太冲动了,”惠特克爵士下了结论,“和那故事中的女孩一样冲动。”
“您骂我就骂我,怎么把人家也骂进来。”她不是很赞同。
“那女孩死了,法尔克斯死了吗?”惠特克爵士问道,“送了自己的命,仇人还没死,还说不冲动。”
“可是,如果我是她,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会这么做啊,不杀了法尔克斯像斗兽场那样的比赛还会一直进行下去,还会死更多的人。”
“星际和平公司在她死后登陆。”
奥罗拉仍旧不赞同摇摇头否定道:“你也说那是她死后,也正因为这样,法尔克斯变成杀人犯,给了公司一个正当追踪他的理由,否则还不一定能给他治大罪。”
“杀人和投资血腥比赛可不是一个等级。”
话音落下后,惠特克爵士盯了她很久之后才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我并不是要怪那个女孩什么,只是觉得她受罪受苦了。”
“我不知道她怎样一个人,”奥罗拉觉得惠特克爵士的情绪有些不好开口安抚道,“但从各方面的形容上来看,她应该不会觉得自己受罪受苦,而是想的那个星系或许能够因为她变得更好。”
一声叹息,惠特克爵士从她身侧起身慢慢走到书桌前:“奥罗拉,其实这么看来,你和那个女孩是一致的。”
“才不是呢!”她不想与那女孩相比,“奥罗拉就是奥罗拉,那个女孩也是她自己,我们都没有必要像对方。”
在书桌后坐下的惠特克爵士笑着摇摇头指着她:“你啊,到时候就明白我的意思,现在快去准备一身衣服吧,慈善晚宴你可不能就给我穿这些。”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砂金买的。
“我这衣服怎么嘛,也是砂金花了大价钱的好吧。”
然后,她就被惠特克爵士拍到了门外,看着面前的门奥罗拉大喊道:“知道了,我去准备一身不行嘛,别把门拍坏了。”
“不能只让人家付钱!”
“知道了!”
真是个老顽童,越老说的话这些却越年轻有活力,不像早些年的时候那样严肃。
谁对比一下匹诺康尼的几个家主都会评价一声,惠特克爵士是最平易近人包容的一个。
来到广场,远远的就看见砂金拿着手机在回复消息。
“又在工作吗?”
听到她的声音砂金抬头看向她,手机立刻收起:“简单回复一下公司的消息。”
“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猜?”她抱着手笑弯的眼眸像是一轮明月。
点点头,砂金走到她跟前俯身观察她:“我猜,惠特克爵士一定会让你去买身衣服。”
没想到他居然猜得这么准?奥罗拉有些不信道:“为什么。”
“因为宴会需要的衣服你没有。”
“我怎么可能没有,以前又不是没参加过。”她不服气仰头道,才不想承认他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