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机?
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只是个音乐节目而已,这也要封闭训练?
她还未开口,又听那边道:“这次你过年要一个人了,会不会孤单?”
“孤单什么?”弥艾毫不在意,“我以前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
“那……我挂了?”
她眉头一挑,“好。”
几秒后,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
弥艾收起手机,目光隐晦。
奇怪,和秦风的这段通话里,她莫名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还是让沈助理查一下吧。
电话另一头,秦风刚将手机还给朋友,肩膀就被路过的一人狠狠一撞。
他吃痛地皱起眉,那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大咧咧道:“不好意思,没看见。”
抛下这句没什么诚意的抱歉,转过头就和朋友说笑起来。
队友眉头一拧,就要上前理论,“你……”
秦风拦住他,摇头,“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走吧。”
队友这才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不远处的几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哼笑出声。
“还以为胆子多大呢,又是一个窝囊废。”
“还有他们队的那个秦风,年纪那么大了,还来参加咱们这种比赛,他要是再大上几岁,都能把他队里那个最小的队友生出来了。”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路过的选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加快了脚步。
“真不知道赞助商选他来做什么,年纪这么大了,能创造多少商业价值?”
“说他能力强呢,我是没看出来,都三十了,还以为自己很年轻呢,搞什么乐队。”
“就是长得帅点,咱们这节目又不是选美,要那么帅干什么?”
“不过听说他妹妹很有钱呢,”一人道,“就是刚才和他打电话的那个,听他队友说,他妹妹自己开公司,是个大老板。”
“真的假的?”
先前撞秦风的那人脸色难看,“我在A市生活了20年,就没听说过一个姓秦的有钱人,更何况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多见过世面的人。”
“汪哥说得也对,总不可能他妹有钱,他没钱吧?”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是亲妹妹吗?”
汪越宏冷笑一声,“够呛。”
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他姐可是跟项家那老男人有一腿,秦风的妹妹再厉害,能比得过项家?
“——那节目是项家投资的?”
弥艾坐在办公室里,送到她手里的这份资料,正是秦风所在的节目剧本。
沈助理道:“是,项家今年投资了很多娱乐节目,秦先生参加的这个只是其中之一。”
弥艾手指翘着桌面,面露沉思,“有内定的吗?”
“这……弥总,这种节目有很大几率是要捧一个人或一个团队的,不过参赛选手大多都没有签公司,内定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现在还能投资吗?”
沈助理考虑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时候投的话可能拉不到冠名,不过可以让他们尽力试试。”
钱嘛,没人会嫌多的。
弥艾点头,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眶,“去做吧。”
“对了弥总,”沈助理面露犹豫,“谢总在贵宾室等您,他还带着一捧花。”
“花?”
“是的,”她解释道,“和那些天送来的一样。”
弥艾无语,“丢出去。”
“那谢总……”
“也一块丢出去。”
沈助理擦擦汗,“好的弥总。”
她带着弥艾的命令去见谢云晟,本以为这位谢总会不好说话,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把花留下后转身就走。
沈助理松了半口气——另一半在第二天见到这位谢总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直到第三天、第四天……
弥艾烦了,“让他来我办公室,带来的花给我丢出去。”
沈助理战战兢兢地去通知那位谢总,“谢总,弥总让你上楼,花就不用了。”
谢云晟面露惊喜,“她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沈助理:……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数的人。
谢云晟对着玻璃整理好着装和发型,这才容光焕发地和她一起乘电梯上楼。
“谢总,”沈助理将他送到弥艾办公室门口,“弥总就在里面等你。”
她看向谢云晟身后的林秘书,抱歉道:“不好意思,弥总只让谢总一个人进去。”
林秘书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十分有眼色地停下脚步,“我在外面等谢总就好。”
谢云晟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
正准备敲门的沈助理又将手收了回来。
房间内传来弥艾的声音,“进来吧。”
谢云晟推开门,落地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伴随着一股独特的花香,显得整间办公室格外温馨。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颊微微红润。
好特别的味道,是弥艾的香水味吗?
在他身后关门的沈助理也闻到了这股浓浓的香味。
她不禁皱起眉头,问一旁的同事,“阿姨今天拖地用的是仓库里那款味道最大的香氛?”
同事压低了声音,“弥总让我们喷在门口的,据说那位谢总很讨厌强烈刺鼻的味道。”
沈助理转头,瞅了一眼一脸陶醉的谢总,“嘶”了一声。
看着也不像是讨厌的样子啊?
谢云晟忽然干哕了一下,自己拍了拍胸口,又笑起来。
沈助理:……
她不懂,她大受震撼。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弥艾压抑着烦躁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好玩吗?”
谢云晟脸色微微发白,强压下那一种反胃的感觉,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年轻女人,他的神色缓缓恢复正常。
“好玩?”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到弥艾身前,隔着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微微倾身。
“不这样的话,你肯见我吗?”
男人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镜片后的眼睛满是狡黠,“你不想见我,但我想见你,弥小姐,我……”
弥艾站起身,猛地挥手。
——啪!
谢云晟被打得侧过脸,脸颊很快就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疼痛感骤然袭来,他错愕地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
“你——”
弥艾吐出一口气,坐回老板椅上。
这下舒服多了。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谢云晟分不清自己是该震惊还是愤怒,他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他这一脸恍惚的表情,弥艾勾起唇角,心情难得好了一些。
她拽着男人的领带,一把将他扯过来。
“记住了吗?”
弥艾用力拍拍男人的脸,眼神轻蔑,“下次再找事,就不只是一巴掌了。”
说完,她将人轻轻一推,随着力度坐在老板椅上向后一滑。
轻飘飘的话语随之响起。
“真是抱歉啊,谢总,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实在是情不自禁。”
她笑起来,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恶意。
“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第088章 “……不能拍照。”
“林霄。”
沈助理推开门, “弥总。”
弥艾惬意地倚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送谢总回去。”
……这么快?
沈助理低声道:“谢总, 您请。”
谢云晟浑浑噩噩地转身,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这人脸上那个红彤彤的巴掌印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位谢总从进门到刚才应该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吧?
这脸上……
他垂下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半晌, 石化在原地的男人才有了动作。
他不敢置信地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 目光复杂地看下那个始作俑者。
弥艾低头按着手机, 只把他当作空气。
“……好, 我走。”
他神色怪异地僵着身体转身,门口的林秘书连忙迎上来。
“谢总, 您……”
话还未说出口, 手里的公文包就被谢总一把抢过去。
他动作一顿, 一脸了然。
谢总真是……
他憋住到了嘴边的话, “谢总, 您慢点。”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弥艾这才抬起头, 将手机随意地丢到桌上。
她靠在老板椅上, 长舒了一口气。
——有点想小男友了。
弥艾再次回到棕榈岛时, 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她给祁容发了消息, 一时半会儿没收到回复, 干脆去酒吧守株待兔。
她到的时候天刚黑, 酒吧外露天的桌椅挂上了小巧玲珑的复古灯泡, 统一通电后,为这片海滩增添了一丝夏日的气氛。
酒吧老板见到她, 眼神中流露出隐晦的促狭,“小姐, 你是来喝酒还是找人的?”
“找人,”弥艾靠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祁容在吗?”
“他去岛上采风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旁边有新的顾客点单,老板立刻又换上一张笑脸,“您点什么?”
弥艾在吧台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祁容的身影,她干脆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随着话筒里的“嘀嘀”声一并响起的,是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声。
“你回来了?”
弥艾起身挂断电话,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你怎么又穿上这身衣服了?”
年轻男人穿着他们见面时穿过的那身警官制服,手里拿着还没来得及带的兔耳。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确定关系后两人就短暂地分别,弥艾莫名觉得今天的男人身材似乎更好了。
被制服包裹着的劲腰几乎两只手就能握住,略显廉价的布料穿在他身上,却像是量身定制的套装。
他似乎才刚洗过澡,发尾还湿润着,那一双黑而圆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今天晚上有晚会,我要值班,所以才换了这身衣服。”
祁容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总觉得女人的视线似乎要将他灼烧了。
弥艾十分自在地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一周没见,你不想我吗?”
“不要……在这里问,”他窘迫道,“他们都看见了。”
“你很怕被别人看见吗?”
弥艾的视线扫过周围一圈,收获了不少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倒是能理解祁容的不好意思,但看着他这副表情,她莫名有种想要更过分地欺负他的冲动。
忍一下吧。
她怕把祁容吓跑了。
“我听你们老板说,你去采风了?”
祁容推了推头上摇摇欲坠的兔耳朵,听她提起拍照的事情,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
“听当地人说最近海上会有鲸群出没,我今天一直在海上,没来得及看你给我发的消息。”
弥艾摸了摸他泛红的手心,“你怎么去的?”
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被异性触摸,但他还是老实道:“岛上有渔民,我跟着他们帮忙,他们就带我出海。”
“你还真是……多才多艺,你会撒网捞鱼?”
“会撒网,但捞不到鱼。”
祁容不好意思摸摸后颈,动作间胸口的纽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弥艾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那里看去,却还是忍不住停留了一秒。
紧接着,男人控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被发现了。
她神色自若,“你明天有空吗?我们去海上钓鱼。”
“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在海上呆多久就待多久,”弥艾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如果你想去的话,我明天来接你,好吗?”
祁容犹豫了一下,总觉得有种即将面对危险的错觉,还是没能抵挡住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这句话的吸引力。
他艰难道:“……好。”
弥艾唇角勾起,“你先工作,那我们就明天见?”
“明天见。”
她凑近装作要亲他的样子,见男人脸色暴红,便虚晃一枪。
“你脸红什么?不会是以为我要亲你吧?”
祁容错后半步和她拉开距离,绷着脸强装镇定道:“我没脸红,是今天出海晒的。”
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湿漉漉的羞赧。
弥艾最喜欢他这副言不由衷的表现。
她喜欢送上门来的男人,但偶尔也会啃啃硬骨头。
有时候软的吃多了,难免不会想吃点硬的。
她捏着他的耳垂,在他唇瓣上咬了两口,这才满意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