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他要是能拉你哥一把,你哥那赚钱才是大头,我这那都是小钱,就算一月多给五块十块,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和他媳妇孩子打好关系,他有机会,自然也就会记着咱。”
钱有才在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走了后,陈舒瑶问谢秋白,“你觉得钱有才人怎么样?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大喜欢他的啊。”
谢秋白正在夹糟鱼吃,虽还不到吃饭时候,他却是饿的不行了。
家里也就这一样可以吃,听了陈舒瑶的话,不在意的说,“我现在觉得,人嘛,好用就行,至于有多少心眼,小心思多不多,有什么目的啊,这都无所谓,哪有那么多可着心意的人啊。
不管是能干活,还是会来事的都各有千秋,本性不坏,听话就行。
只要自己本事硬,这许多事都不用在意那么多,也都没那么重要,不行就换个人来呗。”
现在谢秋白不爱琢磨别人怎么样了,对他有所图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给他带来利益和方便,而不是只想着向他这索取的,他都由着他们。
真要看谁不顺眼,大不了就换掉,多的是其他人可供选择。
他现在的状态,大约就是允许一切发生吧。
人都是趋利性的,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会从你身上拿走,得到些什么,或多或少的区别罢了。
如果所有的爱都是无私的,就不会有父母重男轻女,就不会有传宗接代、养老防老等各种思想了。
说到这,谢秋白又对陈舒瑶说,“你也别想着你学历不行,管不了郑树森他们,每个人都有适合的位置,技术高超的人,未必干的了管理者的活。
你没事多看看书,有不懂的就去市中心医院找人请教,努力提高专业水平,这样等你什么都懂,都难不住你的事,位置不就做的心安理得了。
其实,你也不用对比,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任何人都是有特长就有短板,找到补足短板就是了。
况且,许多时候,能豁的出去,敢站出来的人,也不一定厉害,就是‘敢’为天下先的那种勇气难得,你只要做什么都敢,又勤奋刻苦,天下就没什么难事。”
陈舒瑶“哦”了一声,说起来轻松,可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来让我亲亲,我告诉你秘诀啊!”
谢秋白筷子一扔,嬉笑着扑了过来,只是还没扑上去,一个软软的小东西就挤了过来,“爸爸,亲亲。”
谢秋白抱住儿子,点点他额头,“你可醒的真是时候。”
大宝扭着身子,凑过来,嘴里念着,“尿!”
谢秋白一听,立马把他提起来,抱炸、药包一样,把他抱到院子里,解决生理需求。
他刚抱大的进来,小宝也醒了,同样的流程,再进行一遍。
谢秋白这才放下心来,接受小家伙的又一波亲亲攻击。
现在他们家的鸡棚里养了些公鸡母鸡,勤劳的母鸡,每天都为他们家贡献好几颗红皮大鸡蛋,偶尔,还会出现双黄蛋。
听说鸭子下蛋勤快,他们还养了几只鸭子在院里。
虽然没觉得鸭子,下蛋比鸡勤快到哪去,但鸡鸭每天下的蛋,足够每个人吃一个,还有剩余了。
两个小家伙现在一顿能吃两个蛋做的鸡蛋羹,连白水煮蛋也是来者不拒,身上长出来的肉肉那是一点也没辜负jsg下蛋的鸡鸭。
随着业务的开展,谢秋白也曾去过沪市,去陈舒瑶的姑姑家,以及父母家,都带着礼物去探望过。
他去时来回的都很匆忙,也没顾得上坐下喝口水多聊,但见那一面来说,他们相处还挺融洽的。
谢秋白走的急,根本没来及接触,自然不知道他在陈少华寄回的信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在团场里,他有唐方茹管着,也顾忌着不敢得罪三姐三姐夫。
可他给他老爹的信里,那就无所顾忌了。
就陈爸陈振文的小心眼,早就对谢秋白这个女婿恨的牙痒痒了,只是苦于见不着人。
寄信超重就要加钱,他每次往他们团场写信,陈舒瑶姐弟几个,那都是在一个信封里头。
和儿子说的话多了,自然挤占了更多页纸,就没有那么多纸给女儿们写了。
本来他对宝贝儿子不听他的话,跟着唐方茹跑到那荒僻之地,十分不满。
不想,连最最懂事孝顺的大女儿,也不听他的,私自就报了名,跑去找她那个野男人!
他辛辛苦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节衣缩食的把他们四个养大,结果一个个的,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都奔着野男人、野女人去了。
真是想想,他的心口就疼。
可他这个三女婿更是气人,娶了他长得最漂亮的女儿,一毛不拔,只送点吃的就把他这个老丈人打发了!
他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怎么也该跟老大女婿学学,给他几百块钱花花!
好不容易登了他这个老丈人的门,他不过是故意拿乔没有理他,他就连搭理都不搭理他这个老丈人,和刘香云聊的火热。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又能懂什么!
真是气死他了!他还没拍桌子,他倒先拍拍屁股走了!坐下还没十分钟,就这么走了!
哪有这样的人!
难怪是孤儿!
没有爹妈教,就是没有教养!
谢秋白就是看出他这个岳父的心思,才故意打过招呼后,没多搭理他的。
走的时候,看岳母枯瘦单薄,和他那个吃的油光水滑的岳父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也是可怜。
在她送他出门时,谢秋白就悄悄塞给她了一百块钱,刘香云根本就没管过家里的钱,最多也就是毛毛分分的小钱。
十张大团结的厚度,她不知道多少钱,也知道肯定不少,推辞不要,谢秋白拍了拍她的手臂,“妈,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又对屋里的陈振文打过招呼后,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他们那逼仄灰暗的家。
那房子比他曾住的地窝子都不如,至少地窝子胜在一个结实。
陈家那房顶下雨都要漏水,墙也跟纸糊的一样,是用木板等东西围的。
谢秋白都怕风刮的大了,把房子吹走。
好在他们这不像石林市,风沙都大,勉强也能住人。
单去了一面,谢秋白就觉得他那个岳父,不但没本事,脾气大还懒,天天住的房子,怎么着也得想办法修缮修缮吧。
一家子人呢,就都这么忍着,也能住得下去。
谢秋白还曾去过京市,他还想着看到熟悉的街道环境,能够激发记忆,结果他溜达遍了整座城,一点记忆也没找回来。
最后他托新认识的合作伙伴,帮忙打听那个曾被同学喊他的名字,有消息就写信告诉他。
好在他提前打听了,原主曾上过的学校,打听起来的倒是不麻烦。
现在他也知道了原主小中高上过的学校,家庭背景成谜,家境很不错,爹妈具体干啥的却有没有人知道。
而他的高中同学,也没有听说他家里出变故的事,只说他去当过兵,不知怎么就退伍回来,然后就直接下乡去了。
谢秋白猜原主干了什么错事,要不然不会回来。
这一点,他是从自己身上体会到的,就他这枪法,不说是百发百中,也差不离了,可团场里的民兵队和保卫处,愣是没有把他招进去。
他和指导员说想当民兵时,她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她听了后问他,“为什么?”
就好像十分不理解一样,就很奇怪。
谢秋白也和陈舒瑶说了自己记忆有问题的事,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陈舒瑶听了,忧心忡忡,却握住他的手保证,“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这让谢秋白感动又好笑,又能有什么事,就算他出身不俗,原著中一直没出现的亲朋,又怎么会再出现。
这种明显是被当成家族弃子的人,还是连名姓都改了的。
只是,让谢秋白想不到的是,在入冬后,他征求陈舒瑶的意见,“现在孩子大了,要不今年去沪市过年吧,让他们也去见见你爸妈、姑姑等亲戚,也带着他们去大城市逛逛。”
陈舒瑶还没给出答复,指导员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指导员显得很高兴,“现在有个去京市进修的机会,你老家不就是京市的,趁此机会,带着妻儿回去,让他们看看你长大的地方玩一玩,还能顺便过个年再回来。”
这种管吃管住,报销路费,还能玩的机会,谢秋白怎么会错过,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家两个小朋友已经一岁半了,也确实什么都没见过。
一次在市里见到一辆吉普车,都激动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虽然他们现在就算见了什么,以后长大了也记不住,可让他们窝在这荒僻之地,到底也不是个事。
见识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从小什么都见过,才会遇到什么事都不怯场。
可惜恢复高考,要到七七年了,现在才七二年的十一月份而已。
就算谢秋白他们那个工作组,越干越好,他也趁机赚到手里了些钱,但这并不能够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能够回城返乡。
顶多就是提前积累财富,等回了城,手里宽裕,买个四合院啥的。
等到七七年,两个小家伙都该懂事记事,正是上幼儿园,该进小学的年纪,上学倒是不耽误。
但真正为人父母了后,考虑的就更多了,谢秋白又担心,会不会因为和学校的小朋友口音不同,而被欺负孤立。
谢秋白回家和陈舒瑶说了去京市的消息后,两人就收拾行装,只有他们俩也就罢了,带上两个小家伙的话,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光他们吃的小零嘴,就要忙活两天。
得知要出远门的两个小家伙,激动地蹦蹦跳跳,入冬了后,他们出门就要穿上厚厚的棉衣,走路都不好走了。
大人还生怕他们出去冻着,然后感冒,不让他们出门,拘在屋里的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闹腾,窜来跳去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他们两个小不点,还爱和大孩子屁股后头玩,自从和王桂英家的三个小老虎见过面后,他们俩恨不得晚上都住在人家家。
“呼哥,呼哥,”喊得可甜了,尤其是他们带着他们坐着冰车上滑过冰之后,再不让他们出门,就趴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看外边的冰雪世界。
那小眼神眼巴巴的呦,别提多可怜了。
谢秋白曾受不住带着他们去和三个小老虎,一起去玩了滑冰,别说真的是很好玩。
他拉陈舒瑶也出来玩,结果他们两个大人,比小孩玩的还起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家一家四口,连喜好都是这么的上下一致。
好玩归好玩,他们俩年纪还小,万一冻着了,吃药都是麻烦事,也只能让他们多在屋里待些天,等长大些再出去尽兴的玩了。
知道能出门两小家伙,在走出他们团场,还新奇的看外边白茫茫的世界呢,等看的多了后,见根本不是让他们下地去玩,就哼哼唧唧的闹情绪。
直到见到了长长的会喷气的火车后,才被转移了注意力。
火车上回老家过年的知青不少,大多也都有了孩子。
看到他们俩这么可爱,多的是大人小孩找他们玩,两个小家伙就连亲爱的爸爸妈妈也给抛弃了。
今天和这个玩,明天和那个耍,快乐的不亦乐乎,整个车厢都能听到他们的童言稚语,嘎嘎乱笑。
他们家的两个小外交官,因为和新认识的小伙伴太玩的来,给他们的爸爸妈妈找了好几个朋友,他们大人本是因为小孩,而客套的交谈,没想还挺聊得来。
到了目的地后,还互相交换了通信地址,远的相约去了彼此城市一定去家里做客,同城的就相约带着孩子出来坐下来聚聚。
临分别时,大人想互相告个别,都被哭声震天的小崽子们闹腾的没了兴致,互相匆匆jsg挥手作别后,就快速抱上自家的崽,走向了自己要去的方向。
他们一家子带的行李不少,还有两个闹腾的娃,也是被折腾的手忙脚乱,直到入住了招待所,才算终于是能够喘口气。
可还不待他们喘口气,刚洗完澡,想好好休息一下的谢秋白,就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
另外一个顺着没锁上的门,对着门外穿着绿军装的叔叔,满脸好奇的眨巴眼睛,只蹦出了几个口齿不清的字,“蜀黍高。”
谢秋白也顾不上门口那个说的到底是什么了,垂死病中惊坐起,对摔碎杯子的小娃子道,“大宝,别怕,爸爸来了!”
只是他刚抱住站在碎玻璃渣旁不知所措的大宝,就被门口小宝的说话对象给整懵了,原来自家宝说的是叔叔好啊。
只是,这怕是认错们了吧,“同志,你们找谁?”
两位绿军装给谢秋白敬了标准的军礼,目光如鹰,盯住他的眼睛道,“顾季白同志,请您和家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谢秋白嘴巴发干,这是连锅端了啊这是,连一个都不带让逃的啊!
谢秋白很不情愿,挣扎道,“我去就行了,孩子和孩子妈妈,就不用去了吧。”
其中一个衔儿高的,啪一下又给谢秋白敬个礼,话却是斩钉截铁,“请您配合!”
谢秋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都怀疑他认错了他们的军衔。
不管是干什么,这也太隆重了吧。
安排个小兵来找他就行,也用不上连长来吧?
呜呜……阔怕!腿软!他对这世间还是有眷恋的,真的!
第53章
无论谢秋白怎么想, 他们一家都被带上了一辆吉普车,一路呼啸着驶离了招待所。
两个小家伙坐上了车后,也不哭也不闹, 眼睛眨巴眨巴, 他们可是刚刚做过更大的绿皮火车的宝宝了。
现在坐上小一点,同样的绿皮车,淡定的很,还觉得地方太小不好玩,两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大人身上, 晃悠着小短腿。
小宝眼睛一直盯着副驾驶, 然后她终于伸出罪恶的小手,趁着谢秋白发愣没反应过来的功夫, 麻利的爬到了副驾驶,嘴里高兴的喊着, “蜀黍~”
她那小手也不闲着, 跟看到新的稀罕玩具一样, 摸着人家衣服上肩章,嗯, 这个她没见过, 纯纯的好奇, 想摸摸。
谢秋白都要被自家崽的胆大,给镇住了,这是一点没感受到她爹妈的紧张啊,大宝看到小宝的动作,有样学样, 也想跟着效仿一下。
小宝都干了的事,不让大宝做, 他当即就不干了,张开大嘴就要哭。
前排的小宝听到大宝哼唧,就也顾不上玩了,咧着张大嘴,先哭上了,这让还没哭的大宝,紧接其后,也哇哇哭了起来。
本来好好的沉默紧张气氛,就被他们俩给破坏了一点没剩了。
那位连长本来还挺稀罕的抱着小家伙,不想立刻就开启了水漫金山模式,急忙就还给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