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们还开辟了一些空地出来，种灵米，灵果树，还种了灵植。
同之前破破烂烂的合欢宗比起来，如今已经有个小门小派的样子了。
邱湘湘一脸期待的道：“待到明年，这些东西都长好了，招收弟子的时候，瞧着就没那么窘迫，我们也有底气了。”
楚昭昭闻言有些心酸：“我现在被扣上了妖女的名号，怕是……”
“没什么怕是。”
闻彩衣看着她道：“师叔祖不用担心，他们骂你是魔头，那我们干脆就当个魔教，本来合欢宗的名声就不太好，为了顾忌形象，咱们还畏首畏尾的，倒不如直接当个魔教来的快活！”
“就是！”费阳宏也道：“魔教没什么不好的，随心所欲，比当什么道貌岸然的正派宗门强多了！”
邱湘湘与乔云平也跟着点头，陆洲与陆峰两兄弟，更是无所谓，他们笑着道：“我们兄弟二人之前的名声也不好，这世间多的是被冤枉的好人，不管合欢宗是什么，都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家。”
听得这话，楚昭昭喉头有些堵。
她轻咳了一声道：“我尽量还自己清白，若是不能，咱们也不怕！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好好修炼！”
“是！都听师叔祖的！”
聊过之后，楚昭昭便回了自己的小屋，姬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昭昭招呼着他在桌旁坐下，笑着问道：“怎么了？”
姬羽沉默了一会儿道：“姐姐，我们可以重新结契么？不是道侣契约，主仆契约就行。”
楚昭昭闻言一愣：“为什么？”
姬羽漂亮的狐狸眼垂了下来，低低道：“我不想跟姐姐，什么关系都没有。”
楚昭昭闻言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我们怎么会什么关系都没有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且不说主仆契约对你不公平，就算是道侣契约，结契再解契的不是没有，两个人相处，主要靠的是感情维系，我相信，我们即便没有契约的羁绊，感情也依旧不会淡，你说呢？”
姬羽抬眸看她，瞧着她眸中的认真，缓缓点了点头。
楚昭昭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道：“这样想就对了。”
姬羽嗯了一声，朝外间看了一眼，低低道：“姐姐，我觉得那个楚鸢有些奇怪。”
听得这话，楚昭昭微微一愣，因为上次在梦中，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低声问道：“楚鸢她怎么奇怪了？”
姬羽皱眉道：“按理来说，一个从未接触过外界，一直被关押在地下的人，多少都有些对外界的恐惧，妖族与人类不同，我们要经过开智化形，才能称之为妖，有很多妖在化形之前独来独往，未曾见过生人。”
“他们在化形之后，被纳入妖仙宗，统一的一个特点，就是内向和怕生，最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但楚鸢没有，她一点都不生人，也不内向，相反她十分体贴周到，同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
楚昭昭闻言皱了眉：“你的意思是……”
姬羽沉声道：“我觉得，要么她根本不是一直在地下被关着，要么就……”
话未说完，外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妹妹，我想跟你聊聊，你有空么？”
楚昭昭看了姬羽一眼，点了点头道：“有，进来吧。”
楚鸢进了屋，瞧见姬羽，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而后来到楚昭昭面前，有些犹豫了看了姬羽一眼道：“我想同妹妹说些贴己话。”
姬羽闻言站起身来，看向楚昭昭道：“那我先走了。”
楚昭昭点了点头，姬羽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被关上之前，姬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不对劲，姐姐要小心。”
房门被关上了，楚昭昭朝楚鸢笑着道：“姐姐坐下说吧。”
楚鸢嗯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却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楚昭昭打量着她，她不仅头发是白色，就连肌肤都白的能看到皮下的血管，这些都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形成的，常年被关地下，这事儿做不得假。
楚鸢不说话，楚昭昭便先开口道：“之前人多，都没来得及问姐姐，在合欢宗待着可习惯？”
楚鸢点了点头：“大家都待我很好。我不曾同旁人相处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们，只能跟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是妹妹信赖之人，我希望他们能喜欢我。”
这话，合情合理。
也非常恰当的解释了，之前姬羽的疑惑。
楚昭昭笑了笑：“你不必事事去讨好，与人相处自在些是最好的，不然日子长了，你会很累的。”
楚鸢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她道：“我来找妹妹，其实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之前人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思来想去，还是私下同你说比较好。”
“什么事儿？”
“关于，楚家为何要布下弑神阵对付你。”
“哦？为什么？”
楚鸢看着她，低低道：“因为他们想要你的肉身。”
楚昭昭闻言皱了眉：“我的肉身？”
“对。”楚鸢沉声道：“我被关在密室，那里是去往藏着龙息石密室的必经之路，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凡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去，故而路过时商议事情，并没有避着。”
“我曾清楚的听到，楚家家主同旁人说过，待到你回来，将你的肉身做成容器，好乘载龙息石里的神龙之血。神龙之血可让你肉身不腐，还可作为养料供养变异灵根。”
“能够将变异灵根，变成更厉害的灵根，然后他们再将灵根挖出，分而食之。但因着神龙之血太过霸道，故而必须待你成年之后才能进行。但你是变异灵根，他们不知道你修为会变成什么样，故而早早就开始准备弑神阵。”
“包括他们待你虚情假意，没有直接出手，是因为，他们的弑神阵那会儿还没有最后完成，只有吸收灵气的功效。事实上，完全体的弑神阵，是可以直接变成杀阵的。”
这么一说，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楚昭昭点了点头，看着她道：“我知道了。”
楚鸢叹了口气：“可惜，我只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证据，不然的话，我还可以替你作证，免得山下那些人，天天叫你妖女。”
说到后来，她已经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楚昭昭笑了笑：“没事儿，他们只是想要挣灵石，故而找个借口罢了，楚家的事儿这么蹊跷，完全信了楚家话的，其实根本没几个。”
楚鸢看着她道：“妹妹这般豁达，我就放心了。”
楚昭昭同她又寒暄了一会儿，这才亲自微笑着将她送出了门。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楚昭昭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
楚鸢的话，看似毫无破绽，可她的那般说辞，有个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楚家要她的身子当容器，是为了容纳龙息石里的神龙之血。
然而那日，龙息石被带走，楚家虽然痛心，但也没有过多纠结，他们口口声声要留下的，就只有她。
所以……
楚鸢她果然有问题！
第158章 ：她是合欢盏？】
楚昭昭关上门，拿出灵镜给债主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接通了，债主依旧是黑袍银面具，不等她开口便先问道：“伤势痊愈了？”
楚昭昭点了点头；“龙息石你拿到了么？”
债主嗯了一声：“拿到了，楚家有弑神阵，是我未料到的事情，作为补偿，此次龙息石算你还了两万极品灵石。”
楚昭昭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这么一算，我还剩下三万的债了，是不是再做一两个任务就能还完了？”
债主没说话，只透过银色面具静静的看着她道：“这个不着急，最近你好好休息，楚家的追杀令你也不必担心，用不了多久，这世上就没有楚家了。”
楚昭昭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忽然笑了，轻轻依靠在椅背上，笑看着他道：“债主大人要给我报仇啊？”
本是一句调侃，却没想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楚昭昭愣住了，坐直了身子道：“你玩真的啊？”
债主静静的看着她：“你是我的人，没道理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你最近就呆在合欢宗不要出门，也不必理会那些叫嚣的人，待到楚家瓦解之后，那些人自然会散了。”
楚昭昭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日她是出其不意，楚家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才被她所创，经此一战楚家必然有所准备，不说别的，肯定会将各地高手调回本部，还有那弑神阵，想要攻进去谈何容易。
债主他居然，说灭就要去灭了？
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代价太大，不划算的吧？”
债主看着她：“难不成，当真让旁人唤你妖女，唤合欢宗是魔宗？靳兰对你的期许，是将合欢宗发扬光大，不是变成魔宗，人人喊打喊杀。此事我心中有数，你放心便是。”
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矫情就不合适了。
楚昭昭笑了笑：“那就多谢债主大人替我报仇啦！”
债主淡淡嗯了一声：“还有没有旁的事？”
楚昭昭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觉得，楚鸢有问题。”
债主看上去毫不意外，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具体说说。”
她将楚鸢的话复述了一遍，而后道：“首先，她说楚家要留下我，是为了当容器，可龙息石丢了，楚家并没有着急。可见容器之事根本说不通，其次，她的性格，根本就不像是一直被困在地下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与她当真是亲姐妹，她现在最依赖的人应该是我，可她对我并没有特别的亲近之感，我现在有些怀疑……”
“怀疑什么？”
楚昭昭一脸纠结的道：“我怀疑，我可能不是人。”
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作为一个现代灵魂，知道福尔摩斯的那句经典名言，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首先，她与楚夫人有三分相像，这种未必是巧合，遗传学还是要信的。
其次，楚夫人有孕一事，即便能瞒天过海，可生下孩子那日，总会有人探望吧，她上哪弄的孩子出来？
更何况，孩子一出生便被宣布是变异灵根，就算是她先找到了自己，可十个月大的孩子，与刚刚出生的婴儿是两回事。
所以，在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她不是人。
如萧瑾所言，她可能是器物所化。
债主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看着她。
楚昭昭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是合欢盏成精，对不对？”
听得这话，债主终于有了反应：“为何这么想？”
楚昭昭叹了口气：“道理很简单啊，我是合欢宗长大的，合欢宗之所以叫合欢宗，乃是因为万年前捡到了合欢盏，领悟了合欢功法，这才创立合欢宗。”
“靳兰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楚家抢我，而合欢宗在五百年前丢失了合欢盏，所以，将各种线索整合之后，答案就有些显而易见了。五百年前，楚家偷了合欢盏，二十多年前，我化成人形，但楚鸢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么巧楚夫人怀孕了？”
楚昭昭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债主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不必太在意这些。”
“嗯？”楚昭昭不理解：“为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人，是合欢盏还是盏欢合，有什么区别么？”
债主看着她道：“你就是你，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个东西，都影响不到你半分。日子还是要过，你依旧是楚昭昭，至于楚鸢，她若好，你就留着，她若是不好，另有居心，你将她杀了，或者赶走都无妨。”
“她在楚家给你警示，你将她带离楚家，你不欠她的。”
楚昭昭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若是合欢盏化形，那……”
萧瑾岂不是没法回上界了？难道说，他要回上界，还得杀了她不成？
这话楚昭昭没说，因为萧瑾的身份是个秘密。
可若一切推理都是真的，那她和萧瑾……
妈呀，不能想不能想！
合欢盏乃是他的本命盏，她若真的是合欢盏化形，那萧瑾是她的什么？
爸爸？！
楚昭昭脸黑了。
更重要的是，她如果真的是合欢盏，而萧瑾必须集齐五盏本命盏才能回上界，那她当真得……
“我还是那句话，别想太多。”
债主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淡淡开口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你。”
楚昭昭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两相无言，沉默片刻，债主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断开了联络。
楚昭昭看着暗淡下去的灵镜，犹豫了许久，在心里唤道：“大龙龙。”
脑海中传来萧瑾低低的一声：“嗯。”
楚昭昭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在路上。”
楚昭昭没有问他在什么路上，而是低低道了一声：“哦。”
“有事？”
“有吧……我……有些怀疑，我可能是个东西。”
萧瑾猛然停了下来，从空中落了地：“为何这么说？”
楚昭昭叹了口气：“我怀疑，我是合欢盏化形。”
楚昭昭觉得，有什么事儿就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而不是由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她肯定是不想死的，但倘若她真的是合欢盏，也该早早有所准备，寻找能不死的办法。
于是她将自己的推论，同他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却迟迟没有得到萧瑾的回应。
“大龙龙，你在听么？”
萧瑾垂了眼眸：“嗯，在听。”
楚昭昭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啊？”
萧瑾没有回话。
楚昭昭有些慌了：“我不会真的是……”
“别想那么多。”
萧瑾沉声开口道：“待我集齐其余四盏本命盏再说。”
楚昭昭的心凉了半截：“你这么说，就是我确实有极大的可能是合欢盏了对不对？”
萧瑾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我不想骗你，倘若你真的是合欢盏，能够与我梦境相同，在危急时刻，能够激发潜能，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但我希望你不是。”
楚昭昭沉声道：“若我是呢？”
萧瑾闭了闭眼，没有回答，而是道：“我有必须回上界的理由。”
楚昭昭沉默了，过了片刻她答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两人都没有再开口，那点联系便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