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小白,过来吃饭。
他对着齐白叫唤了几声,当唤出这个名讳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看到对方屁颠屁颠的朝自己跑过来,再开心的蹭蹭他的腹部。
齐父心情很复杂,因为在记忆中,他的儿子齐白,从来不会对他如此亲近。
“啾啾啾~”饿饿,爸爸,饭饭。
齐白亲昵的叫道,眼里带着依赖,开始的时候,看到爸爸没有喂食,他奇怪的叫了几声,之后爸爸就给他喂食了。
他觉得很奇怪,但是下一刻,吃到食物的那一刻,忽略掉了这份奇怪。
吾……鱼肉好好吃呀。
齐母看着这对父子相处的画面,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她走到段乘鸢身边,看着对方这软萌的形象,不自觉的宽心了很多。
“嘎哦哦~”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
——我们就是去尝试着与那些帝企鹅交谈,不知道他们误会了我们什么,可能以为我们有攻击意图,然后他们就打我们了。
齐母言简意赅,说出了原因。
段乘鸢:“啾啾啾啾。”你们交谈的方式是什么?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能惹到帝企鹅们群殴,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交谈方式。
“嘎哦哦~”我们就是在发现与别的帝企鹅交谈不了的时候,就想试试对他们的崽崽友好一些,也算拉近关系嘛。
齐母说到这里,也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人类拉近关系,有娃就谈论娃,一般都是这样的,谁知道这招对帝企鹅就没用了。
段乘鸢:“……”
——所以……你们被误认为是鹅贩子啦?
齐母沉默,但这个沉默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
天杀的,他们两个只是想下去亲近亲近那些幼崽,谁知道会被误认为是鹅贩子啊。
段乘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声,真可惜,没有看到那些画面。
要不……明天跟踪一下看看?
在他们两个交流的时候,另外一边,齐白已经吃饱了,他非常有礼貌的对着齐父说了谢谢,然后又跑去要和段乘鸢一起玩了。
到了崽崽们要开始睡觉的时候,又是一阵扯皮,一个崽崽就躺在自己的育儿袋中,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件事情算个小插曲,但是段乘鸢看出,齐父齐母还没放弃,他们对于回去的欲望比和齐白在一起相处的要大。
至于他们两个每次看到齐白是什么心情,段乘鸢也不关心,只要这小子不会被饿到就好。
因为,除了饿,没有什么能打倒现在的齐白。
风声呼啸,天空似乎开始飘起了小雪,现在应该算是十月份了,此时的帝企鹅幼崽已经长大很多了,但是仍然需要家长们看顾。
这一次,帝企鹅家长们开始接力,是帝企鹅妈妈要离开去捕食,简短的温馨相处时光之后,面临的便是分别。
齐父齐母也同样面临着这个情况,他们知道不能与其他成年帝企鹅交流,可是动作语言总是相通的。
看着一对对帝企鹅小情侣分离,他们意识到,其中一方要去捕猎。
二人都有些慌张,照着这样的趋势看来,他们也要如此,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与困难。
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跟从大群体,但他们双方不会捕猎啊,而且都不会游泳,可是所有的帝企鹅妈妈都会离开。
齐母有些忧虑。
于是乎,临行前,他们两个破天荒的主动过来寻段乘鸢和齐白。
然后,他们就看到两只帝企鹅崽崽在冰面上快乐的滑行,尤其是那只体型偏大的崽崽,滑得最快,玩的最开心。
齐父齐母:“……”
他们两个每天都这么玩吗?
第16章 ——帝企鹅呀
(前面一章末尾改了一下,发现搞混了,只需要帝企鹅妈妈们去捕猎,帝企鹅爸爸留下来照看孩子。)
段乘鸢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他们似乎站了挺长时间,隔着层雾气,她看得不真切。
初始她以为只是两只误入这边的帝企鹅,可是,当风儿将对方身上的气息吹来,熟悉的感觉立刻让她认出了鹅。
她滑行的速度降了下来,最后停在齐父齐母面前,然后借力顺利的站了起来:“啾啾啾啾。”你们怎么过来了?
齐白一个大摇摆发现找不到段乘鸢的身影,他立刻紧张了起来,四处张望,很快注意到右前方那两大一小的三个身影,加上风中熟悉的气息,他顿时安心了。
好朋友没有遇到危险。
但他也好奇,想过去听一听,虽然他很多话都听不明白。
齐父齐母也不别扭,说出了目前的困难,这样的情况,他们两个都觉得不能离开对方,可是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们,不要试图改变任何情况。
帝企鹅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上百年,甚至更多,这样的生活习性是最适合的,相互交替着,因为动物在大自然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活下去。
他们两个都有些为难。
段乘鸢听完了他们的话,明白了他们的忧虑,但是她表示爱莫能助,现在的他们只是一只普通的帝企鹅而已,抵抗不了顽固的大自然。
而且,帝企鹅家长们交替着出去捕猎,不只是为了能养活自己,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崽崽,带回救命的食物。
“啾啾啾啾。”这必须得尽快做出决定,帝企鹅妈妈们已经开始排队了,你们必须要群体活动才能活下去。
段乘鸢看到不远处那条长线,这样的场景她不是第一次看了,所以十分明白那些帝企鹅是在做什么。
而且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那就是她也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待多长时间,所以学习捕猎的手段是件必要的事情。
这时候,齐白滑到了段乘鸢身边,不过刹车没来得及,脑袋撞上了对方的屁屁,一瞬间,他们两个都弹了一下。
一个往前弹,一个往后弹。
齐白摇晃了一下脑袋,借着跳跃的力量站了起来,小跑到段乘鸢身边,歪着头与她齐视着,嬉皮笑脸着。
“啾啾啾~”怎么了?好朋友?
怎么突然就不滑雪了?
段乘鸢指了指齐父齐母,齐白看过去,几秒之后,视线又转回来,看上去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齐父齐母看着一点儿都不关心他们两个的齐白,顿时有些心塞,好歹喂了这么多次食物。
“嘎嘎。”小白,妈妈要离开了。
齐母见此,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空落落的。
齐白朝齐母那边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然后干巴巴的叫了一下:“啾啾啾~”哦。
场面一度尴尬下来。
他们两个现在对齐白的态度很微妙,一开始接受不了,可是他们发现,齐白这孩子对待他们更加冷血,心中的落差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人嘛,总是喜欢犯贱的。
这样的感情用在亲情上也是极为合适的。
段乘鸢看见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啾啾啾啾。”你们不是说,这不是你们的儿子吗?没关系的,帝企鹅家长和崽崽们的相处没有人类那么黏糊,你们只要按时喂食,问题不大。
齐白啾啾啾的应和着段乘鸢的话。
齐父齐母更加心塞。
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齐母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帝企鹅大部队走,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而且现在分开,冷静冷静也好。
于是乎,齐父就随着帝企鹅爸爸们,留在了帝企鹅堆,看着别的帝企鹅爸爸,身边都有一个帝企鹅崽崽陪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齐白在陪着段乘鸢,送行她的帝企鹅妈妈呢。
帝企鹅爸爸看着身边多出了一只帝企鹅,脑门上出现了几个虚幻的问号,这是谁家的崽崽?怎么不在自己的帝企鹅家长身边。
他试图“驱赶”对方,让对方赶紧回到自己的帝企鹅家长身边。
帝企鹅爸爸用自己的喙推了一下齐白一下,齐白被推了个趔趄,奇怪的啾了一声,他看向段乘鸢,有些不明所以。
“啾啾啾啾。”爸爸他没有恶意的。
只是因为,你不是他的崽崽而已。
这种情况,尤其是在语言不通的前提下,很难沟通成功的。
齐白歪了歪头,还是不明白,但是他没有感到恶意,于是乎,重新挤到段乘鸢与帝企鹅爸爸之间。
帝企鹅爸爸又开始了“驱赶”。
齐白不信邪,又重新挤了进来。
帝企鹅爸爸再努力。
齐白埋着头,两只小翅膀放在身后,像个小老头一样,又冲了过来。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帝企鹅爸爸疑惑了,诶,这小家伙怎么就不走呢,他歪了歪头,终于累了,不再继续“驱赶”这个小崽崽了。
他累了,精力就是没有小崽崽旺盛。
齐白如愿以偿的挤到了段乘鸢和帝企鹅爸爸之间,他挨着段乘鸢蹲下,眼里满是得意。
段乘鸢看着这场闹剧,算是驱散了这点小小的悲伤气氛。
她拍了拍齐白的脑袋,对上对方那双笑眯眯的双眼,然后又拍了拍帝企鹅爸爸的腹部,两方都有安慰到了。
“啾啾啾~”
齐白发出欢快的叫声,他抱着段乘鸢的一只鳍翅,脑袋摇啊摇。
渐渐地,众多帝企鹅妈妈们开始出行了,一只一只的按着队伍,摇摇晃晃的走去。
如今,南极气温攀升,冰层融化的速度加快,这一趟,帝企鹅妈妈们所花费的时间将会减少很多。
但,仍然是个不小的挑战,冰层融化的速度加快,这代表冰层也在渐渐变薄,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现冰层上出现几个小窟窿,掉进冰窟窿里面。
齐母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冰天雪地的世界,对她来说一切都很新奇。
路上小小的又遭遇了一场暴风雪,幸好时间不长,路上也没遭遇到什么海豹或者虎鲸,她们一行帝企鹅顺利的到达了海边。
齐母看着帝企鹅们宛若下饺子一样,一只一只的跃进海中,她走到冰崖边,看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时之间有些害怕,踌躇不前。
但是后面的帝企鹅妈妈没有这么多耐心,她们看着挡在前面的那只帝企鹅妈妈,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不跳进海里,干站着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情况,大家不会坐以待毙的,她们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样的情况。
而且,这种方法简单粗暴,能在最快时间内解决问题。
后面的帝企鹅妈妈们等不及了,于是乎,连蓄力的准备都没有,就往前面猛冲,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帝企鹅妈妈都推入海中,然后,借着力自己也跳了进去。
齐母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找个低一点的地方跳海,结果这个念头刚出来,下一秒发现背后一阵推力,她整个飞跃而起。
“嘎——!!!”
扑通一声。
扑通好几声。
齐母在水中努力挣扎着,但是很快,她发现水中的自己并没有很难受,相反的,肌肉记忆告诉她,她对海洋适应得很不错,可以称得上如鱼得水。
她脑袋伸出海面,发出一声愉快的叫声,这是她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刻了。
她之前当人的时候,游泳这项技能就从没学会过,或许是因为幼时有溺过水的经历,她对于水总是有些恐惧的。
这点记忆在刚刚就复苏了起来,但没彻底复苏完,齐母就被那些帝企鹅妈妈们推入海了。
但是现在,她发现这点恐惧不足为惧。
齐母现在心情高昂,什么丈夫孩子的,全被她抛在了脑后,她在水中畅快的游玩,第一次尝试捕猎也很顺利。
她吃到了新鲜的鱼肉,把肚子装的满满的。
同时,还注意着海水里忽然出来袭击的海豹,不少帝企鹅妈妈运气不好,差点要落入豹口,齐母运气好,她活动的区域很安全。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齐母随着帝企鹅妈妈群一个跃步上了岸,腹部滑行了几米,然后站起来,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随着气温渐渐攀升,冰面上漂浮着很多冰块,冰层也一晃一晃的,由冰雪凝固而成的悬崖也慢慢融化,扑朔朔的落下雪块。
齐母看着帝企鹅群又开始排队,她知道是时候该回去了,营地里的小崽崽还等着她们的食物呢,想到这里,她难免想到了齐白。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倾注了她全部的期盼与心血,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走着走着,齐母忽然发现自己踩中一个奇怪的东西,她后退几步,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破旧的画笔。
她一愣,下意识地弯腰要拾起这根画笔,但是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帝企鹅形态,帝企鹅的鳍翅让她握不住这支画笔。
这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画笔,在海里面漂浮了很多年,因为海浪冲击被冲到了这片荒凉的海域,画笔的刷头也掉落的差不多了,这就是个垃圾。
蓝色的画笔杆,黄色的刷头,随便一户人家都能买得起。
发现自己拿不起这支画笔,齐母站在那里,凌冽的寒风吹着,她就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突然,她发出了一道意义不明的叫声,脑袋中的记忆却在此刻又重新浮现。
她想起来了,在被自己和老公逼着去学习前的齐白,他对画画很感兴趣,。
她想起来了,当时,当齐白怀着期待的心情,举着那幅画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给出了什么样的反应。
“齐家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不需要一个艺术家。”
“这笔,我就替你扔掉了。”
小小的孩子满眼都是希望与期待,就和那只帝企鹅崽崽的眼睛一样,这一刻,两者的眼睛画面在齐母脑袋里面完美重合上。
“嘎~”她发出了一道悲鸣。
那是她的孩子,那是曾经被她和自己的丈夫扼杀掉的孩子,他现在失去了记忆,这样的他才是这孩子真正的面貌。
齐母看了这支画笔很久,久到帝企鹅妈妈群快要消失在暴风与雾气中了,她低头叼住了这根画笔,跟上了脚步。
另外一边,帝企鹅爸爸和崽崽群。
齐白和段乘鸢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们两个的身后多了只大尾巴。
大约齐母不在身边,与别的帝企鹅交流也不顺畅,齐父也觉得孤独,他选择跟着他们两个崽崽。
但,幸好,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幸好有他跟着。
那是普通的一天,段乘鸢和齐白填饱了肚子之后,就打算在冰层上到处走走,忽然前面出现了大堆的雌性帝企鹅。
这堆雌性帝企鹅正朝着他们两个冲过来,段乘鸢和齐白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便分别被一只雌性帝企鹅抓住。
“啾啾啾!!”齐白发出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