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大皇子妃的表情,错着牙齿,字字带血。
大皇子妃但凡回答错一个字,他就要立刻把大皇子妃撕咬成碎片:
“轩辕裕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第64章 论应急,肃王府最强
大皇子妃心跳剧烈,白着脸,摆手:“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想宝宝?”
“那段时间,我们可是天天、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呀!”
“宝宝从来没有背着你去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夫君你醒醒,你这样子宝宝好害怕。”
大皇子想了一想,确实,那个时候他们俩如胶似漆,从早到晚都在一起。
而且算算妻子的怀孕时间,二皇子那时候已经离开京城,远赴少林寺了。
轩辕裕的确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这样一想,眼底的冰霜总算是消散了。
肯让人替他医治手腕了。
只是阴冷和怀疑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扫过大皇子妃,让她心头颤抖不已。
大皇子院里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清虚观。
若是平时,消息还不会传得那么快。
可这是在清虚观里。
大家一户一个院子,住的多密集啊,只隔着一堵墙,稍微咳嗽大点声隔壁都能听到。
更别说那么大的动静。
所有人化身瓜田里的猹,吃瓜都吃嗨了。
清河公主拍着洛洛小郡主午睡,听见外面砍树刨树,就赶紧叫人去看是怎么回事儿。
“叫他们动静小点,别吵着小郡主。”
听说是大皇子发疯,清河公主沉吟片刻,吩咐不要去管。
那个疯子,谁管谁倒霉。
不去管他,他自己疯劲儿过了也就算了。
谁料这后面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
什么大皇子妃跳着脚要卖肃亲王世子妃的婢女,只因为那婢女八字克到了自己。
什么肃亲王家世子妃为了救人,往大皇子院子里泼石灰泼泥巴,闹得沸反盈天。
清河公主就有点傻了,想去看,但女儿没醒。
小郡主睡觉的时候小手习惯性的抓着母亲的衣角。
清河公主不能起身,只能悄悄吩咐,让人密切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心里大骂大皇子妃蠢。
本来还没有人注意堆堆的身份,这下好了,只要别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当年的事。
大皇子一系算是完了!
不过以那两口子的性格,嚣张跋扈惯了,只怕根本不在乎。
下人又飞奔而来,更大的瓜又滚向了清河公主。
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认堆堆做了义女!
为了堆堆,人间佛子……他他他,他还俗了!
清河公主怔愣了好久,扼腕叹息。
如此精彩、如此千载难逢的珍贵场景,自己居然没有能够亲眼目睹。
遗憾啊!
比清河公主更难受的不止一个两个。
清河公主只是失去了一个亲眼目睹八卦的机会,而清虚观观主,他失去的是整个道观的控制权。
因为所有人都忙着打听消息,蹲第一线吃瓜,清虚观秩序全毁了!
观主眼睛哭肿了,本该晚上进行的晚课也取消了。
差点连晚上的那顿斋饭都没能做出来。
各处的基础保障也不完善。
这个院子说没有热水、那个院子说少了马桶。
有的房间连窗户纸都还没有糊好。
越忙越乱,越乱越忙,整个清虚观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场面那叫一个乱成一锅粥,加点葱花倒水沟。
观主按下葫芦浮起瓢,疲于奔命,好想去死一死。
最后哭到了肃王妃面前。
也不知道是背后哪个高人给他指点的。
拿楼不弃那一场措手不及的婚礼举例子,告诉观主,说若论应急非肃王府莫属。
所以观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肃王妃出手帮忙。
面对这种从天而降的荣誉,肃王妃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应急最强,哪有这回事?!
鞠月往肃王妃身后躲。
面对着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观主,该说不说,她有点心虚。
毕竟她是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
事情的最初,她不过是想要让白烟灵的口号喊得更清楚嘹亮一些。
哪知道会引发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啊!
纷乱的源头全是因为楼不弃弄坏了那一根枝桠……
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闹剧。
既然事情有自己一份,那自己稍微做些弥补,帮一下观主也是应当的。
悄悄扯了扯肃王妃的衣服。
肃王妃秒懂儿媳妇的意思,便改了口。
“清虚观住了这么多宗室权贵,本宫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进行约束管辖。况且这是你清虚观的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
先把责任分清,再说帮忙。
这样即使出了问题,那也别怪我们。
肃王妃这才道:“本宫不好插手,但可以让我儿媳妇协助你一二。”
观主听到肃王妃不出手,而是推了那个给人泼石灰泼泥巴的小祖宗出来,失望得不行。
张了张嘴,想拒绝。
世子妃?
她怎么帮忙?
一想到她可能举着满是泥巴的树枝,冲进别人院子,大喊“不许动,不听活我放楼不弃咬你们!”
看着乖乖巧巧站肃王妃旁边,朝自己笑得腼腆可爱的鞠月,观主就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再一黑。
可真是命运跟我开的玩笑我一次没笑。
命运扇我的巴掌我是次次都哭。
肃王妃继续说道:“一来这里住的大多数是月娘的长辈,对她总要宽容些,即使出点小差错,长辈们也不好跟她一个小辈计较;”
“二来,这次倒也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让她去碰碰壁吃点苦头,对她只有好处。”
观主无奈,只能谢了肃王妃。
出门的时候鞠月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精神抖擞,肉眼可见的头发尖尖儿都是劲。
而观主白着脸抖着唇,一脸死灰拖着脚步。
对比不要太明显。
第65章 做朋友不可以,做梦可以
鞠月把这件事情揽了过去,雷厉风行开始运作。
二话不说,成立了一个投诉部。所有来找观主的人统统都撵到投诉部去,把他们所有的问题集中起来解决。
派了稳重的竹叶和温柔的竹心过去协助。
教竹叶竹心如何应付这些层出不穷的投诉。
反正就是顺着来人的话,跟他们一起骂清虚观就好了。
等来的人火气消了,再把他们的诉求记下来,承诺马上会有人上门解决。
先安抚情绪,再解决问题。
然后把清虚观的人都组织起来,临时分成三个部分。
一个是维修部;
二个是物资保障部;
第三个组全是机灵会说话的,他们啥都不干,就挨家挨户上门道歉,送小礼物。
清虚观居然一下就井井有条了起来。
众人各司其职,不再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住在客院里的各家宗室权贵们也都能冷静下来,
不好的情绪都宣泄出去了,认识到最终还是要回到解决问题这个本质上。
于是各家有能力可以自己解决问题的就自己解决。
不能解决的大家相互帮忙着,也能暂时将就一下。
到入更的时候,基本上每家都安顿好了。
基本没有费鞠月什么力气。
她帮着料理清虚观事务的事儿不是秘密,很快便传到了云阳侯府这边。
白烟灵怎么都不敢相信就凭着鞠月能独立完成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能完成的任务。
呆了半晌,勉强道:“这有什么?肃王妃管家理事本来就是一把好手,肯定是她的人在背后帮着鞠月!”
“她在娘家是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哪里有这本事?”
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承认鞠月比自己优秀得多。
云飞扬原本神思不属,坐在灯下看书。
听了白烟灵的话,甚至连表情都懒得做。
把书往桌子上一搁,起身就往外走。
白烟灵看着表哥背影透出来的冷漠,连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咬紧下唇,忍住一股一股往上涌的酸涩。
鞠月?
鞠月?!
又是她!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横亘在自己和表哥之间?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永远活在鞠月的阴影当中吗?
与此同时,鞠月坐着小轿辇,前后簇拥着十几个婆子侍卫还有清虚观的管事们。
众人在清虚观各处巡查,查看各处的安全和卫生。
巡查完这一圈鞠月就完美谢幕,把工作交接给道观了。
巡查一遍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是一个仪式感。
表示她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小夜风吹着,小轿里坐着,旁边一左一右哼哈二将。
左边有打扇的竹心,右边是沉稳的堆堆。
鞠月惬意的叹了一口气,对堆堆道:“堆啊,咱们这血契可不可以解了呀?”
堆堆豁然转头,凶狠的看向了她:“不行,死都不能解。”
竹心好奇问:“主子为什么想解契?”
她还想跟主子结一个呢,所以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鞠月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雪白细腻的手背上已经被叮了三个包了。
叹气道:“我以前不招蚊子,自从跟你结了血契之后就开始招蚊子了。”
堆堆神色淡定:“不是我!”
“你最好查一查世子爷,我听说他最招蚊子,背着你不知道养了多少蚊子呢!”
鞠月:“……!”
堆堆:“世子爷不仅仅养大蚊子,还养小蚊子。”
她是个爱恨分明并且感恩的人,楼不弃拿蚊子阴阳大皇子的恩情,她都认真的记在心里。
并且打算记一辈子。
所以要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一下,以加深记忆。
鞠月叹气,认命的拿指甲在蚊子包上面按十字。
这样能止痒。
听着两人的对话,清虚观主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顶级豪门之家出来的子弟,多多少少会有些怪癖,正愁不知道楼不弃喜欢什么,这下终于不用愁了。
等下巡查结束,他马上发动全道观的人出动捉蚊子,等合适的时候就送给楼世子!
世子爷一定老喜欢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巡查完一圈,在正殿和后院交界处停下来。
鞠月跳下轿子拍了拍手,欢快的对清虚观的人说道:
“好啦,我的工作做完了,剩下的事儿就要辛苦各位了,有需要帮忙的就来叫我一声,我一定到。”
观主感恩涕零:“今天真是多谢世子妃娘娘援手,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鞠月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得!明明是她闯出来的祸,人家还对她千恩万谢的。
唉,弄得她都怪不好意思。
话就当然说得很漂亮:“不用谢不用谢,既然都到这儿来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自家人帮自家人做事不用道谢!”
“这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嘛。”
观主佩服得五体投地,喃喃自语:“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几乎都痴了。
就这八个字,便概括了他们道派所有教义的精髓。
崇拜的对鞠月道:“娘娘您这是有大格局,有大爱啊。”
他们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鞠月都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形象一下子就光伟正起来。
本来都要往轿辇上爬的,这下也停住了。
挺直了腰板,端正了姿势,一直保持着微笑目送观主等人离开。
等几人身影消失,没有了外人在,鞠月一下子打回了原形。
口中叫着:“可累死我了!”回身又要朝轿子上面爬。
“月娘,请留步。”
云飞扬从暗处缓步而出。
他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鞠月:“在下有事想跟你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鞠月被手背上的蚊子包弄得有些烦躁。
就在刚刚,又有两只蚊子咬她。
烦都烦死了,偏偏这云飞扬又阴魂不散。
鞠月口气非常冲:“借什么布?不借!借了你又不还。”
云飞扬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迷了心窍。
或许是无尽的夜色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或许是连续的压抑和憋屈让他有些失了神志;
又或许被眼前这张虽然带着怒气,却依然美貌惊人的小脸所吸引。
云飞扬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面前还有那么多肃王府的人,就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事。
“对不住月娘,我先前不知道你是这么聪慧和有趣的人!如果我早知道……我……我今天就想对你道个歉,是我对不住你。”
在鞠月明亮又纯净的眼眸里,云飞扬心神大乱,结结巴巴语不成调:
“我就是想问你能原谅我吗?今后我们当成普通朋友走动可以吗?”
鞠月朝他身后看过去,欢快叫了一声:“世子爷你来了?!”
云飞扬吓得一个激灵,脸上那殷切的神色瞬间就消失,活像小偷被当场抓到。
急忙扭过头去。
但身后是空荡荡黑漆漆的夜色,以及一弯被镀上了薄光的月亮。
哪里有什么人?
哪里有楼不弃?!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云飞扬窘迫的转过头。
鞠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这番话见不得人,也害怕被楼不弃逮住,为什么还在这儿拦着我说?”
“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第一,你说我有趣。嗯,确实,好看的皮囊你养不起,有趣的灵魂又看不上你。”
“第二,你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其实不用说的!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你。”
“如果你以后家产缩水,做生意赔本,处处被人打压,不用怀疑,就是我干的。”
“我说过我要你们云家半副家产,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你如果当时痛快点给了,我们的事情就可以了结,我也不会抓住你不放。”
“但是你既然不愿意给,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拿了!我拿多少就全凭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