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不弃震惊,半天才道:“睡了?她主子还没睡,她就睡了?!”
这在肃王府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竹叶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楼不弃看了看床上的鞠月。
嗯……
他给自己抢了个什么娇气玩意儿回来?!
主子娇气就算了,丫头还更娇气!
楼不弃咳嗽一声,道:“咳咳,那丫头也还行,今天在云家外面,其他人都跑了,就她还寸步不离守着主子,仅凭这点忠心,就比绝大多数人强了。”
“只要忠心,有点小毛病也没事,啊,没事。”
竹叶:“……!”
够了!
真的,主子您别说了!
第7章 他究竟给自己抢了什么品种的软筋散?
楼不弃洗漱完,坐到了床上。
鞠月睡姿感人,占了他大半的床榻。
因为乱动,红色的中衣向上卷起,露出了她一截细腰。
那腰肢纤细白嫩到不可思议。
也勾人得不可思议。
楼不弃不错眼的盯着看,眼神逐渐幽深,喉咙接连滚了好几滚。
一股热气直冲该冲的地方。
掌心里仿佛又泛起了白天掐住她腰时的触感。
楼不弃难耐的捻了捻手指。
人都已经抢回来了,堂也拜了,婚书也有了。
床也分了十分之八给她。
她实打实是他的!
对她做点什么也是天经地义。
楼不弃屏气凝神,微微颤抖着朝着那截腰摸了过去。
软腰入了手,温软丝滑,就忍不住心中砰砰乱跳。
楼不弃侧躺下去,把鞠月带入怀中。
只觉自己浑身滚烫,绷得发疼。
体内有一只凶兽亟待破闸而出,去驰骋,去狠狠占有。
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楼不弃手臂越箍越紧,呼吸也变得急促凌乱。
怀里的人却扭起了身子不配合。
鞠月睡得正香,腰上却被人摸啊摸,摸啊摸,摸得奇痒无比,把她给吵醒了。
带着浓浓鼻音咕哝道:“别摸我腰!”
楼不弃情热如沸,不但没有放手,还箍得更紧了。
热气腾腾的想去叼她的耳朵。
鞠月恼了,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眼睛还闭着呢,嘴里就开喷:“干嘛搂我腰?”
“青青荷叶水上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你是想当公蛤蟆吗?”
楼不弃惊得瞳孔地震:“……!”
说完,鞠月就一头倒下去,沾枕头瞬间秒睡。
只留下可怜的世子爷在风中颤抖。
楼不弃想了一晚上,愣是没有想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抢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回来。
娇气也就算了,爱哭就算了,可那公蛤蟆母蛤蟆的,哪个男人顶得住啊?!
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句,他……
她上辈子是包软筋散吧?!
楼不弃悲伤的想着,又把身子往床沿边挪了挪。
很好。
刚上床的时候他还能有这张床两成的支配权,而经过了一番友好协商之后,他现在只能占床铺的十分之一了!
家庭地位真是杠杠的!
……
浩荡春风过野,吹拂过京城的夜色,吹拂过大街小巷,吹到了云阳侯府。
夜深了,酒席散了,云飞扬没陪客,也没在新房里享受小登科的快乐。
他跪在香火缭绕的云家祠堂里,面对着云家的列祖列宗。
侯夫人沉着脸,端端正正站在前方,手里执着一根两指宽的竹板,正一下一下用力抽打在儿子光裸的脊背上。
一边打一边冷声道:“你有什么用?让你成个亲,你好好的走完流程就行,非要整些花招出来!”
“这下好了,好好的一场婚礼弄成这样,让云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你满意了?”
云飞扬眼底一片阴霾,咬着牙跟母亲道歉:
“是儿子没用,儿子就是个废物,辜负了母亲苦心培养。”
三十六下家法打完,侯夫人啪的一声把血迹斑斑的竹板丢到了云飞扬面前。
面色阴冷道:“你想好了没?驸马爷那边怎么办?”
“先前你答应了驸马爷要把鞠月弄去给他,现在楼不弃横插一脚,抢走了鞠家那个小妞,驸马爷怪罪下来,不但你袭爵的事情没有指望,说不定还要惹上其他麻烦,”
侯夫人越想越烦躁。
丈夫已经死了整整一年了,按照惯例,朝廷册封云飞扬袭爵的旨意早就该下来。
迟迟不见动静,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侯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请封的折子都递了三回,就是石沉大海。
好不容易攀上了清河驸马的关系,驸马答应去皇上面前替云家说话。
但驸马有条件,想要鞠家大小姐。
侯夫人和云飞扬商量,打算把鞠月娶过来,暗地里送给驸马。
相当于替驸马养个外室!
如果中间出了纰漏,就以鞠月品行不嘉为由,送庵堂或者悄悄处死就好。
这么做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为了爵位,他们可以不择任何手段,更别说牺牲一个女孩子了。
所以才有了这场肩挑两房,同时娶两个妻子的婚礼。
把鞠月晾在门外,也为以后悄悄处理鞠月埋一个伏笔。
计划得很好,没想到临时出错,鞠月被楼不弃抢走,自己这边鸡飞蛋打一场空,还得面对驸马的怒火。
侯夫人想掐死儿子的心都有。
“你自己也知道这场婚礼重要,为什么还把她晾那么久?!你太让我失望了!”
云飞扬背上火烧火燎的疼。
侯夫人下手没有留情,三十六下家法下来,他痛到几乎昏厥。
然而身上的疼痛比不过心底的。
母亲说得对,自己真没用,连好好一场婚礼都会办砸。
袭爵的事又要遥遥无期拖下去了。
拖下去都算好的,就怕圣心难测,哪天把自己家一锅端了,那才叫惨。
现在又得罪了驸马爷,还要想着怎么平息驸马的怒火。
母子俩都无比焦灼。
好半晌,侯夫人才无力的挥挥手。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我再想想办法。你起来吧,烟儿还在新房等你。”
侯夫人叮嘱:“你受了伤,今天晚上就别圆房了,养好了再说。烟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怪你的。”
云飞扬低声回答:“儿子明白。儿子告退。”
云飞扬从祠堂出来,几乎都站不稳,还得扶着墙壁慢慢挪走。
等到回了新房,看到喜床上盖着盖头端端正正坐着等他的白烟灵,他又咬牙挺直了脊背。
怕白烟灵担心,没有在新娘子面前显露出半点异样。
白烟灵一心沉浸在羞涩和紧张当中,竟然也没有发现云飞扬的不对劲。
揭了盖头看他脸色苍白,额头上阵阵冷汗,还以为他是喝酒喝多了。
体贴的拿手绢想要替云飞扬擦擦汗。
羞涩低语:“表哥……”
云飞扬捉住了白烟灵的手,眼角余光瞥见床上那块醒目的雪白贞洁帕子。
喉结滚了滚。
他实在是有些不想。
而且母亲也说了,叫他今天晚上别圆房。
但……今天晚上如果不跟表妹圆房,底下人会议论她不得丈夫宠爱。
表妹是新媳妇儿进门,处处艰难,自己应该多体谅她才是。
再不行咬着牙也得上。
云飞扬将白烟灵的手按在枕头上,不让她触碰到自己后背。
身下的女子皱眉轻轻呼痛,自己背后也火烧火燎的痛。
男人眼底猩红一片,脸上肌肉抽搐扭曲,近乎自虐的在挺动身体。
伤口崩裂,血肉和衣裳粘连到一处,动作越猛烈就越痛。
疼痛和快感漫天交缠,分不清究竟是哪种感觉更多一点。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非要违背母亲的意愿和白烟灵圆房,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
第8章 小叔子
……
天蒙蒙亮时,鞠月醒了。
懵了很久,睁眼看到陌生的红色床帐和古色古香的家具。
以及还在奋力燃烧的龙凤喜烛。
很久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穿越到古代了。
而且一天之中离婚再嫁,被男人扛着绕城跑了三圈。
干了别人几十年未必能干到的事。
晚上因为没有洗面奶,歇斯底里大哭一场,硬逼着男人亲手给她做洗面奶才罢休。
好像自己还干了点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记忆已经模糊,记不得了。
鞠月捂住了脸,呻吟一声。
社死得不能再社死了。
往床友那边看了一眼。
楼不弃可怜兮兮危危险险挂在床边边上,都快要栽下去了。
鞠月简直无地自容。
读大学时室友就说她睡相不好,没想到穿越也没改变多少,而且似乎还变本加厉,更凶残了。
其实这么说来,楼不弃真还挺不错,居然还知道迁就她。
也没逼着她行周公之礼。
鞠月悄悄的从楼不弃脚边儿溜下了床。
她想出去找个地方练功。
早起练功是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
她的首席之位得来不容易,守住更不容易。
那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辛勤汗水浇筑而成。
她穿的这具身体身材比例绝佳,甚至比她之前还好,应该也练过舞,身材柔韧度和软度都还行。
但就是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锻炼,核心力量不够。
要想恢复到她之前在现代的状态,还得往死里练。
鞠月昨天晚上想过了,她不想放弃她的舞蹈。
即使在这个时空。
舞蹈是上天给女孩最美的礼物,是用汗水浇灌出的最无声的炫耀。
一年得形,三年得样,五年得法,十年得神,练的是身,修的是心。
云飞扬不想她美,不想她散发光芒,拼命想打压她。
她偏不!
她凭什么要被一个烂人支配自己的人生?
她就要每天漂漂亮亮的,回击这世上每一道不善的目光。
就算没有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但没关系,她自己就是自己的舞台!
她要长得漂亮,更要活得漂亮!
再说,舞蹈是鞠月唯一与现代有关联的东西,她不想放弃。
所以想找个地方练起来。
鞠月悄咪咪打开门。
出乎意料之外,门外居然有一个小男孩儿!
那孩子正蹲着身子往门口放东西,放完了正准备走。
鞠月一开门,就把自己和那男孩都吓了一跳。
男孩穿一身墨蓝色小袍子,用银线绣着小蝙蝠,不动声色的内敛奢华。
他瞪圆了眼睛看过来,受惊吓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小猫炸了毛。
楼奕,肃王和肃王妃的小儿子,楼不弃的亲弟弟。
据说兄弟俩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楼不弃张扬邪肆,而楼奕则沉稳冷漠,小小年纪就比那八九十岁的老人还要淡定。
鞠月迅速瞥了一眼楼奕放在门口的东西。
放在托盘上,用红布盖着。
因为被鞠月给吓了一跳,红布稍稍扯歪了一些,露出了红布下的物品。
一对儿珊瑚雕成的石榴果。
看楼奕的动作不难猜到,社恐奕想给哥嫂送贺礼,但又不想跟正主儿见面。
所以趁天还没亮人还没起床的时候过来,打算放下礼物就走。
没想到被鞠月给撞了个正着。
鞠月挑高了眉,看看那盘石榴果,又看了看楼奕。
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蹲下去把托盘端起来仔细看。
鞠月家境不差,父亲是千万资产的物流大佬,自然是见过好东西的。
一看这雕工就明白了:“弟弟你亲手雕的?”
楼奕僵直着站在原地,小拳头紧紧握着,嘴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倔强的把脖子扭过去:“不是!我买的!”
他怎么可能亲手给哥哥做礼物?他怎么可能做这煽情的事情?
绝对不是他!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放在了他后脑勺上,撸猫一般重重揉了揉。
鞠月声音温柔:“谢谢你,我很喜欢。”
楼奕口气仍然凶凶的,耳尖却悄然红了。
他这新嫂子怎么回事?居然还揉他脑袋!
他生性淡漠,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
不要说奶娘丫头不敢近他身,就是亲生父母也不敢随意触碰他,只有这位新嫂子,竟然一来就揉他脑袋,像撸小动物一样,简直……
当他没脾气还是怎么的?!
楼奕口气不佳:“不过一对石榴!有什么好喜欢的?”
鞠月笑嘻嘻不以为然。
傲娇的小孩最好玩了!
她自己想要找个练功的场地,正好没有人可问,撸小孩脑袋的手滑下去,一把揪住了楼奕的后颈皮。
楼奕大吃一惊,反应过来之后试图挣扎,但没用。
鞠月把两颗红石榴放在窗台上,等丫头过来自然知道收起来。
把楼奕拖了出去,拖到远离卧室,不吵到楼不弃睡觉才松开。
问道:“你哥有没有练功房?”
看楼不弃武功还挺好的,扛着她一个大活人跑三圈都还有余力,他应该有个自己的练功房吧,借来用一用应该也可以
楼奕长得比同龄小孩要清瘦一些,炸着毛,一脸戒备警惕的瞪鞠月。
开口就是:“你想对我哥的练功房做什么?”
鞠月:……!
这话问的!
她能对一个破练功房做什么?!
但既然小朋友这么问了,她总得作出回答。
于是鞠月狞笑着朝楼奕一步一步逼了过去,把那孩子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你说我能对你哥哥的练功房做什么?当然是……”
语气阴森,在晨起的微光里格外瘆人。
“当然是践踏它的尊严、折磨它的身体、摧毁它的自尊、泯灭它的意志、否定他的志向,彻底打碎它的骄傲啊!除此之外还能对它做什么?!”
小孩哥脸色越来越惊恐,终于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