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不弃语调平和,但鞠月就是感觉到非常危险。
“那就是数量不够,一定要800个兵哥哥才能满足娘子的胃口……”
他的手缓缓从衣服里探了进去,引得身下女人一阵止不住的颤栗。
“为了让娘子收心,本世子不介意辛苦一点,一个人当成800个人来用!”
鞠月:“……!”
要鼠了!
只觉头皮炸响,一把按住了那只到处煽风点火的手。
带着哭腔道:“世……世子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楼不弃火气蒸腾,烧得他理智全无。
这火都烧大半天了,今天非拿她灭灭火不可。
一口叼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含在嘴里细细研磨。
一时忘了形……
却在这时,马车猛的一个颠簸,就向右侧倾倒过去。
楼不弃练武之人,身体反应远比脑子要快。
将就他俩现在的姿势,一把抱住鞠月翻滚进车厢里。
手掌牢牢护住了怀里人的脑袋,避免她被磕碰到。
翻滚下去的时候没有忘记拿自己的身体给鞠月做肉垫子。
好在马车只是斜斜倾倒,并没有彻底翻过去,两人也没有受伤。
只是有些狼狈。
楼不弃相当的生气!
不要问,就是生气!
怒冲冲问外面:“怎么回事?”
马车外传来竹海心虚的声音:“爷,是属下技术不佳,害主子受惊,属下万死。”
楼不弃皱眉:“怎么是你驾车?车夫呢?”
竹海回:“王府里所有车夫都去参加行业工会组织的学习去了。”
“都不在家,今日就由属下代个班。”
起因还是因为李驸马车夫泄密一事,引起了整个车夫行业界的地震。
行业工会连夜开会,觉得整顿行业作风,加强从业人员素质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因此要求所有车夫必须去参加学习会,否则拿不到从业资格证,就不能再继续为主子服务了。
这是强制参加,不允许请假等行为。
至于学习的内容,主要还是以学习保密守则为主。
就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泄露主家的秘密,就算是在牢房里也不行。
业内反面榜样参考李驸马家的车夫。
所以肃王府车夫去参加学习会去了,代班的竹海虽然也会驾车,但毕竟术业有专攻,他的技术还是没有专业车夫那么好。
就出了一点小纰漏,把车驶进了小坑里面。
好在人没事儿。
两人下了车,问竹海车子怎么样,还能不能用。
竹海和几个侍卫一起动手,把那辆陷在坑里的马车给拉了起来。
仔细检查一阵,竹海神色讪讪的道:“回世子爷娘娘,车用不了了,轴断了,只能换乘一辆。”
鞠月眯起眼睛看向楼不弃,轻哼道:“怎么办?现在可没车了。”
他们本来是不缺车辆的。
她家和堆堆出行,哪家不是做足了准备?
就是几个丫头婆子的车都有三四辆。
如果是平时,就算自己这辆车坏了,还有其他车,让丫头和婆子们挤一挤,也能腾出一辆来给主子用。
但坏就坏在今天楼不弃起了坏心眼儿,存了心想要在路上给媳妇儿一点甜蜜的教训。
因此故意拖着,让堆堆和竹叶竹心她们先走,自己和鞠月只坐了一辆车,带了几个护卫慢悠悠的缀在队伍最后面回城。
原本想着人少好办坏事,没想到这下坏事没办成,报应来了。
车坏在半路了,又没有可以替换的车辆,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鞠月本来因为八百兵哥哥的事,多少有些心虚,但现在又理直气壮了。
眯着眼睛叉着腰,看着楼不弃哼哼。
楼不弃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哼:“50里路而已,要不要为夫抱你回去?”
这就难得倒他?笑话!
鞠月刚起来的气势像那肥皂泡,轻轻一戳,“噗嗤”就破了。
竹海驾车技术不精出了车祸,差点害主子受伤,满心都是愧疚,赶紧上来提出解决方法:
“爷、娘娘,您二位莫急,稍等属下片刻,属下这就叫派人快马回城,另外驾一辆马车过来接二位主子。”
心里想着其实这荒郊野岭,要做什么其实也方便,景色还不错。
正这么想着,耳朵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循声看去,就见一辆马车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被同一个坑绊倒,斜斜栽在路上。
竹海突然有点热泪盈眶的感动,仿佛看到了青天大老爷,
证明不是他驾车技术不精,而是这条路这个坑有问题!
因而积极的跑过去施救。
车帘掀开,出来的却是一个熟人——何娇娇。
她明媚的凤眼里满是惊喜:“咦?世子爷世子妃?是您二位?”
鞠月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到何娇娇。
何娇娇对她挥手:“世子妃您稍等,我祖母还在里面。”
说完她缩回身子,从车厢里扶了一个和她穿着同样青色衣裙,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的一个老太太出来。
虽然车翻了,但老太太仍然笑呵呵的,一点也不介意。
道:“没事儿没事儿,不要紧张,我老太婆身子骨硬朗着呢。”
就算她这么说,何娇娇仍然把祖母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
确定了何老太太确实没事,连油皮都不曾擦破一点,这才放了心。
“奶奶,你可是我们家的祥瑞,要去参加皇上的千叟宴的,您要有点差错,孙女万死难辞其咎。”
何老太太仍然笑呵呵的:“哪有那么严重?不会有事的!”
鞠月却听得心头紧缩,何老太太上京是为了参加千叟宴?
第146章 新账又来了
“老太太您从蜀中上京,是来参加千叟宴的?”
何娇娇满目骄傲:“正是!看不出来吧?我祖母今年都整七十了,头发还没怎么白呢。”
“但凡她出去,就有人问她染头的膏子是在哪家买的!”
何家这位老太太却似乎看出了鞠月的疑惑,打断了孙女的话,笑着解释道:
“是啊,还得多谢朝廷恩典呢。老太婆一直以为千叟宴全是老头子参加,没想到今年皇上下了特旨,允许我们这些年龄七十以上的老太婆也参加!皇上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特旨送到我们何家的那天,敲锣打鼓热闹得很。我老太婆也被他们尊称一声祥瑞,哎呀,哪里当得起这个称呼!”
鞠月心头砰砰跳,忍不住和楼不弃对视了一眼。
皇帝说要办千叟宴,听这个“叟”字,几乎所有人都会默认来参加宴席的必定都是男宾。
而且礼部交给肃王与府的名单也没有标注是男是女。
误导鞠月他们按照接待男性长者的标准来做准备工作。
如此一来便是一个天大的深坑。
其他不说,单说住宿,老太太和老头如何能够混住一起?!
前面经过皇帝不间断的造势,那些参加千叟宴的老头老太太们已经被认做是整个大邺朝的吉祥物。
万一这些老宝贝儿们真在万寿节期间出了什么事儿,负责督办的楼家和雪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要说皇帝那里交代不过去,就是全天下老百姓也都不会答应。
鞠月皱了皱小眉头,又问:“那您是什么时候接到旨意的呢?”
何老太太:“半个月前,五月十六接到的。”
鞠月“啪”的拍了一下手掌。
确认了,就是那位皇帝给他们挖的坑!
肃王府接到承办圣寿节是在5月初,与他们办交接的内务府官员说邀请老人的公函早在两三个月之前就发出去了,让地方官员协办。
可何老太太却说她接到旨意是半个月前。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推迟了圣旨的颁发。
在时间上做手脚目的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让这些老人慌慌张张的赶路,让她们疲惫不堪。
这样在京城里病倒的几率便大大增加。
皇帝在寿宴名单中加上了女性长者却不告诉筹备组,并且迟了好多天才通知到人家。
如此一来,鞠月她们要等到万寿节临近了,才能得到这个消息。所有安排好了的事情又得重新打乱了重来。
增加工作量不说,事情一忙就会出错。
譬如因为高温中暑死上十几个、或者因为饮食安排不当,集体中个毒啥的……
那皇帝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处置承办的雪家楼家。
就算两家有兵力有财力那又如何?
到时候要面对的是全国人民铺天盖地的讨伐。
雪家要是在这个时候造反,必然会引起天下人公愤。
这件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脏。
突发情况,鞠月干脆利落的又指了一名侍卫,让他火速进城告知肃王妃一声。
侍卫刚走,又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居然又有一辆马车在同一个坑那里,翻了。
这辆马车就没有前面的马车幸运了,鞠月何娇娇的马车只是陷进坑里,而这辆是直接侧翻掉。
众人:……!
坑果然是真坑,验证完毕。
赶紧七手八脚上去帮忙。
马车里三名女眷。
除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外,还有一对婆媳。
也好在都没受什么伤。
那儿媳妇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刚被救出来就噼里啪啦一顿骂。
骂完车夫笨,又骂小丫头不挡着点她,害她都摔了好几个包。
最后骂她婆婆动作慢:“要不是看在你是什么祥瑞,要给我挣诰命的份上,谁耐烦伺候你?!”
周围人也大概听明白了,这家人也是上京城去赴千叟宴的。
不由皱起了眉头,同情的看向那个婆婆。
何娇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钱春花蠢。
既然要靠婆婆挣面子挣诰命,那就应该对婆婆好一些,至少在明面上要过得去。
而这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呵斥打骂婆婆,并且还是在京城地界,也不怕被言官知道了弹劾。
她这个白眼却正好被钱春花看到。
钱春花狐疑的上下打量她,问道:“你是蜀中人?”
何娇娇:“是啊,爪子嘛?”
钱春花语气说不出来的轻蔑,充满了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听说你们蜀人每个人都会变脸的,你会不会啊?”
何娇娇这些年在外闯荡,听到不少关于蜀中的误解。
什么粗鲁,未开化,甚至茹毛饮血这种,听得多了难免就有些敏感。
此刻听钱春花这么一说,撸袖子就要开骂:“老子R……”
鞠月笑着拦下她,问钱春花道:“听您口音,徽州来的?”
钱春花骄傲一点头:“是!”
徽州呢,烟雨江南鱼米之乡,谁不夸赞?
鞠月点点头:“那你应该也会唱黄梅戏了?”
钱春花脸色一僵,硬邦邦道:“不会。”
鞠月就笑开了,笑得特别灿烂,
开口就给她唱了一段:“树上鸟儿成双对……”
何娇娇乐了。
她何等机敏,马上就接了过去,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鞠月唱:“随手摘下花一朵。”
真的从路边摘了一朵野花递给何娇娇。
何娇娇将花插到了鞠月发髻上,继续唱道:“我与娘子戴发间。”
唱完,两人同时去看钱春花,看她那张吃了翔一样的脸,忍笑忍得肚子疼。
再转头,看到自家夫君绿幽幽的眼睛。
鞠月一颗心“咻”就沉到了谷底,笑容也没了,只觉整个头皮都在发紧。
哦豁。
死定了!
800兵哥哥的账还没算完呢,她又让别人叫她娘子!
尽管那人是个女的……
完了完了,她今天晚上完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晚上……
第147章 英俊潇洒的军官
钱春花被鞠月悦和何娇娇不软不硬、不阴不阳地怼了这么一回,老实了。
不久,肃王府的侍卫带回了两辆马车。
之所以是两辆,因为肃王妃心思细,考虑得周到一点,怕儿子儿媳中途又出什么岔子,所以给多备了一辆。
正好匀出一辆来给何娇娇祖孙俩。
这下钱春花彻底没了心气,低声下气地来求鞠月带上她们婆媳。
口口声声说:“我家婆婆是祥瑞,太阳这么大,我能受着,可不能晒着她老人家。”
何娇娇摆出商人嘴脸,代替鞠月跟钱春花交涉:“要坐车?行!给钱!”
“吃饭也要给吃饭的钱,睡觉要给睡觉的钱,当然坐车肯定也要给钱,天经地义。”
一定要钱春花付钱才肯拉上她。
鞠月也不说话,任由何娇娇发挥。
钱春花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最后只能拿了 20 两银子交给何娇娇。
她是看着鞠月的马车豪华又精致,想着花20两银子坐一趟也不亏。
给完钱她扭身就往马车上扎。
结果就是被侍卫扔出来丢在路边。
豪华马车的边儿她都没能挨上一点。
肃王府的侍卫和何娇娇的手下们一起把两辆破旧的马车修了修。
该拆分的拆分,该重组的重组,拼拼凑凑组装了一辆车出来,拿给钱春花婆媳乘坐。
钱春花怄了一肚子气。
花了整整20 两,给她坐这种破烂!
憋着一肚子气到了城门口,远远的就听见响亮欢快的乐曲声。
奇怪的探出头去看,就见城门口热闹得不行了。
城门大开,铺开长长的红毯,迎接着远方而来的客人。
红毯两边是载歌载舞的歌姬舞姬。
少女们穿着绚丽多彩的舞衣,唱的是一首钱春花从来没有听过的新曲子——
“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我们不常聚,难有相见时。”
是彝族敬酒歌,不过鞠月把歌词改了一下:
“大邺有传统,待客先用药,京城多补药,补药敬宾朋。”
“请喝一碗药呀,请喝一碗药哟。”
钱春花听得直接小脑萎缩。
什么玩意儿?她听错了吗?
什么叫“京城多补药,补药敬宾朋”?
有没有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