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中暑事件——番大王【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18 14:48:51

  美丽的凤眼轻飘一斜,姜大喜凉凉道:“我能做你不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你……”姜小婵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她强行打断。
  “我去找林嘉的医生问问明天他需要做什么检查,你在这里等着,我问完就带你回家,你别在这儿打扰嘉嘉休息。”
  讲完自己想讲的,姜大喜直接走了。
  留在原地的姜小婵十分憋屈。
  ——这个世界的“自己”怎么是这样的?真讨厌啊!
  “砰!”
  姜小婵踹了一脚旁边的床铺泄愤。
  躺在病床上的林嘉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
  “来,说说,你怎么看?”姜小婵问林嘉:“我可以叫你嘉嘉吗?”
  他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到她在跟她姐怄气,忍俊不禁道:“可以,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嘉嘉,嘉嘉,嘉嘉。”姜小婵连叫了三遍。
  他笑:“那你想我怎么叫你?叫你,小婵。喜欢吗?”
  林嘉的声音好听,语调温柔。
  姜小婵怒气全消,差一点压不住嘴角。
  “不要,”人家对她好声好气,她反倒端起架子来了:“保持好距离,懂点礼貌。我和你还没有那么熟。”
  她在拿她姐的话噎他。
  林嘉一点儿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怀:“行。等我好点了,请你吃好吃的,姜小婵。”
  “哦。好的,林嘉。”
  姜小婵心想,这话真耳熟,怕不是他哄女孩的惯用语。在酒店醒来的早上,他也这么对她说了——“我带你吃好吃的”。
  哎,怎么看到林嘉,两三下又想到了酒店。她也对自己挺无语。
  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姜大喜已经找完医生出来。
  姜小婵没跟林嘉告别,直接去找她姐了。
  *
  回家的路上。
  姐姐走在前面,妹妹跟在后面。
  夏天夜晚,乡村的道路旁灯光稀薄,树上有蝉在叫。
  姜大喜憋不住了,先一步开口,问姜小婵。
  “你下午在林嘉的家门口转悠?为什么没去画画课?”
  “啊?什么画画课?”姜小婵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呵,你可真行。”这个回答似乎惹到姜大喜,她一脸的不悦。
  姜小婵也有问题问她:“你和林嘉是纯朋友,纯友谊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轮不到你个小学生,来八卦我们初中生的事。”
  姜大喜明显心里有鬼,含糊其辞。
  她走在妹妹前面,先一步进了家门。
  独自站在大门口的姜小婵,像个局促的客人。
  老宅是两层的自建平房,从外观和陈设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简陋的水泥地板,发霉的墙;灯泡孤零零地挂在天花板正中央,整个屋子的照明全靠它。
  进门后,左手是厕所,再往前走是一个小客厅兼厨房。客厅的后面,拉个简易的珠帘,她爸妈的床打在里面。珠帘旁,做了一截木头楼梯,通往二层的小阁楼,姐妹俩一起住在阁楼里。
  房屋的布局,姜小婵简直太熟了,哪怕闭着眼,她都能在屋里行走自如。
  与此同时,她却想不起来鞋该脱哪里,找不到自己的拖鞋被放在哪个柜子。
  珠帘微微晃动,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哎哟,你姐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宝呀,快过来给我看看!”
  姜小婵定定地看着她妈。
  这是妈妈。
  年轻的妈妈,头发乌黑的妈妈,慈眉善目的妈妈……她不记得妈妈对自己有过这般柔情的模样。
  许多年噩梦缠身,似乎妈妈梦里的样子才是真实的。
  梦里的妈妈对她只有厌恶;梦里的妈妈苍老,疯狂;梦里的妈妈总是反反覆覆地死掉。
  “怎么搞成这样了?天呐,心疼死我了,你从小被我保护得好好的,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疼不疼呢?这纱布下都是伤口吗?”
  孟雪梅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拎起女儿受伤的胳膊打量。
  在姐姐那儿遭受冷遇,到妈妈这儿又走了另一个极端。
  麻药的劲退了,她妈一拉扯她,姜小婵被痛得一激灵。
  “妈。那个……先等等好吗。我想先洗个澡,夏天身上黏,不舒服。”
  她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边往后躲。
  重新见到活的妈妈,除了怀念和感动之外,姜小婵不得不承认,她更多的感受是抵触。
  连拖鞋都没换,姜小婵直接绕过她妈,溜进了厕所。
  “这孩子,你自己能洗澡吗?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孟雪梅在厕所门口喊话,里头没有回答,她往小阁楼走,继续对姜小婵说:“你等着我,我给你拿个衣服,我进去帮你洗。”
  闻言,姜小婵立刻反锁了厕所的门。
  木头楼梯被踩得“蹬瞪”响。
  这回不是她妈,是姜大喜从楼上飞快跑下来。
  “姜小婵,你别用新开封的那罐沐浴露,那个是我的,你把兑水的旧沐浴露用完,听见没?”
  “听见了。”
  得到姜小婵的回答,她又“蹬蹬蹬”地跑上楼了。
  往地板上一看,姜小婵看见了她说的新旧沐浴露。
  新的那罐标着玫瑰味,挤出的沐浴露是粉红色的。而旧的沐浴露被用到标签都看不清了,按出来的液体都起不了泡了,跟清水毫无区别。
  ——这家伙,故意欺负妹妹啊。
  姜小婵心想:我就要用。
  她不光用了新的那罐,还狠狠洗了三遍澡。
第06章 吵翻天
  沐浴后,厕所的镜子被雾气笼罩。
  沾水的毛巾擦拭镜子,里头露出一张略显模糊的小女孩的脸。
  待雾气褪去,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
  姜小婵的眼睛跟姜大喜长得有几分相像,神采却更加凌厉,眼型内勾外翘,是一双不太典型的丹凤眼。鼻子小小的,又生得挺拔,为她的脸添了些许倔强。嘴的形状极可爱,粉嘟嘟的,唇的斜上方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看姜大喜的第一眼,便是肤白貌美,长相明艳的大美女。看姜小婵则是需要多看两眼,才会认可她是“有个性”的小美女。
  光是外貌上,姜大喜和姜小婵没有可比性,大多数人都会坚定地认为姜大喜更漂亮。
  捏了捏女孩这张小肉脸,姜喜想:就是这张脸的主人,日复一日地站在自己的床尾吗?
  姜小婵为什么会死掉?为什么阴魂不散,饱含恨意地跟随着她?姜喜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如果一切有重来的机会,姜喜希望姜小婵能够幸福,健康。
  只有姜小婵活得好好的,姜大喜才能有安稳的日子过。
  “我会为你争取到所有的好东西的,你放心吧。”她对着镜中的小女孩承诺。
  姜小婵浑身上下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她记得医生的嘱咐,没有让伤口碰到水。
  接下来,她得小心点,不能再让这具身体受伤了。
  *
  客厅没留灯。
  从厕所出来的姜小婵摸着黑往外走。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听到阁楼传来窸窸窣窣的讲话声,于是慢慢地往楼梯那边走。
  本来就找不到拖鞋,她悄无声息地地赤着脚上了楼,躲在墙根偷听。
  “……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林嘉不好。他有礼貌、孝顺、成绩好,肯定是个好孩子,谁都知道。”
  坐在女儿的床边的孟雪梅深深叹了口气。
  姜大喜不解:“那你为什么让我别跟他玩?他家有这么个糟糕的爸爸,又不关嘉嘉的事。”
  “林栋光是他爸,这就是问题。难保你跟他玩不会被牵连,你看你妹妹被他爸伤到,去了医院。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啊,赔钱都找不到人赔。回头我得说说你妹妹,人家关上门的都属于家事,她去搅和什么?”
  “确实,姜小婵总是瞎搅和,你去拦着她吧。反正,我得跟嘉嘉好,以后放学我还跟他一起回家,也要经常去他家写作业,你不要再说他坏话了。”
  姜大喜用行动表示不想继续跟她妈的对话。
  她钻进被窝,只留给孟雪梅一个后脑勺。
  “啧啧,这林嘉啊,人缘可太好啦,算了算了……”
  她妈用手肘碰了碰姜大喜的后背,换了个话题:“哎,你问了小婵吗,她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画画课?”
  姜大喜没好气:“她说不知道。估计不想好好学,逃课了呗。”
  “你有好好问她吗?”孟雪梅小声嘟囔:“你们姐妹真是冤家,怎么这么不对付啊。”
  翻了个身,姜大喜看向她妈,语气冷冰冰的,带着埋怨。
  “姜小婵对画画没兴趣好吗,有兴趣的人是我。我们家交不起钱,画画课只能一个人学,你还非换她去上这个画画班。”
  孟雪梅赔了个笑脸,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你妹从小爱学你,你有什么,她就要什么。画画的老师讲,小婵有天赋,所以让她上几节课试试。你别生她的气,当姐姐的,得多让一让妹妹,你可比她大五岁呢。”
  她不安慰还好,这句“让一让”可算是把姜大喜的怒火彻底点燃了。
  “让她?我让姜小婵的东西还不够多吗?爸爸分了她一半,妈妈分了她一半,我连房间都分她一半呢。”
  整个人坐了起来,姜大喜说话又急又快。
  “我又不像她身体健康,能在外面跑啊跳啊,我只喜欢画画,我还得把唯一的爱好让给她?”
  她情绪激动,呼吸快要跟不上,剧烈地喘了起来。
  被吓了一跳,孟雪梅连忙站起来,给姜大喜顺气:“宝,你别激动啊。我没要你啥都让她,这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吗,要是好的话,肯定能让你俩都学上画画的。”
  “家里条件不好,你们还要了两个孩子呢,”姜大喜说着说着,掉了两滴眼泪下来:“我哮喘,有缺陷,你们就生了个更健康的。”
  “唉,大喜啊,你想到哪儿去了。”
  孟雪梅无计可施,见女儿哭得楚楚可怜,只好松了口:“我跟小婵聊聊,我保证会跟她聊。她要真不想去画画班,那还是给你上。”
  她话音未落,在角落偷听的姜小婵就蹦了出来。
  “凭啥给姜大喜上?我不同意啊。”
  怒气冲冲的姜大喜叉着腰站起来:“喂!姜小婵,你怎么能偷听我和妈妈说话?”
  “家就这么大,又不隔音,”姜小婵个子虽矮,气势不输:“要真不想让我听见,你们就别在家里说。”
  “你不是去洗澡了吗,还洗了那么久。谁知道你会在墙边偷听,跟个老鼠一样!”
  “我是去洗澡了,但我会洗完的。你背后说我坏话才叫卑鄙,你才是老鼠。”
  鼻子动了动,姜大喜嗅到她妹身上有股玫瑰花香精的味道。
  “喂!你是不是用我的沐浴露了?”
  “用了啊,为什么我不能用,沐浴露写你名字了?”
  “姜!小!婵!”
  “干嘛!别以为你嗓门大!我就怕你!”
  俩姐妹像自动开启了互怼模式。
  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能吵到天荒地老。
  孟雪梅头疼得要死,不得不站到两人中间,把姐妹两个隔开。
  “你们别吵了行吗,声音太大了,扰民啊。大半夜的,邻居都睡啦。”
  “我没想跟她吵。”姐妹异口同声。
  瞪着对方,她们抢着说出下一句。
  “是她太过分。”
  “你们还挺默契呢。”孟雪梅又气又好笑。
  “谁跟她默契?是她整天学我。”
  姜大喜重新躺回被窝,占据了床的大部分位置。
  姜小婵不甘示弱,也麻溜地爬上了床铺,开始抢占地盘。
  “行了行了,你俩都闭上嘴,快点睡吧。”
  管不住这对姐妹,孟雪梅抓住机会,立马开溜。
  她下楼睡觉,顺手地给小阁楼熄了灯。
  夜色宁静。
  盖着薄薄的被子,姜大喜睁着大大的眼,眼里毫无睡意。
  姜小婵的头发还没干透,她枕着好的那只胳膊,背对姜大喜躺着。
  不知道是谁先发力的,她们又开始互相挤来挤去。
  “你压到我头发了。”
  “那你不会往边上躺点啊?”
  “是你睡得太过来了好吗。”
  火气上来,姜小婵索性拿起枕头丢到床尾,换了个方向睡觉。
  姜大喜也安静了下来。
  良久。
  月光悄悄晒着床头。
  有人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喜欢林嘉?”
  仿佛是没有询问对象的梦话,随意地散落在空气中。
  几秒后,床的另一边传来回答。
  “全镇子,没人不喜欢林嘉。你问条狗,狗都喜欢林嘉。”
  “我问的是你,”姜小婵单刀直入:“你喜欢林嘉吗?”
  姜大喜有些恼火:“你个8岁小学生、未成年,懂得什么叫喜欢吗?学个词就乱用?”
  “你13岁,也是未成年,你懂啊?”姜小婵反问。
  吸吸鼻子,姜大喜灰溜溜地说。
  “我不懂,喜欢是很深奥的事。”
  “既然你不懂,那我先说。”
  她的语速很快,不含一点感情,倒豆子似的把话说完了。
  “姜大喜,我想喜欢林嘉,你给我让个位置吧,你以后别喜欢他。”
  小女孩的身体里,装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她压根没把初中生姜大喜放在眼里,所以有话直说。
  她想替姜小婵在“林嘉”这趟列车上占个座。
  姐妹俩有商有量,办事轻松,没必要未来为了个男人打得头破血流。
  在黑暗中,姜大喜对她妹翻了个白眼。
  “你有毛病,姜小婵。少看点电视,少学乱七八糟的词。”
  “姜大喜,你就说让不让我吧?”
  姜小婵态度执着,非要听到她的表态。
  偏偏姜大喜最听不得“让”。
  “为啥我要让你?事事都得我让你?”
  静默片刻。
  “你让过我什么了?”
  姜小婵轻笑一声,说:“画画课,你也没想着让我啊。”
  姜大喜恼羞成怒。
  “对,我不会让,我什么都不会让。”
  至此,姐妹俩彻底聊崩。
  “告诉你吧,跟镇子上的大伙一样,我也喜欢林嘉。”
  重重踹了妹妹一脚,姜大喜趾高气扬地说:“而且,林嘉他是最喜欢我的。不信的话,你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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