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福没错,冰淇淋也没错,猫猫只想吃点好吃的而已。
伏黑惠满屋子寻找线索,五条悟站在空地中,修长的手指掀开漆黑的眼罩,露出苍蓝六眼,无形的空气在他眼里化作五颜六色的咒力痕迹。
“噗。”
五条悟忽然噗嗤笑出了声,唇角咧开,肩膀因为大笑而颤抖耸动。
“惠,事情变得有些糟糕了哦。”
伏黑惠忍不住吐槽:“你这表情兴奋的很,完全看不出哪里糟糕了啊好吗!”
“是棘带走了那位漂亮的樱田小姐。”五条悟一口咬下冰淇淋球,寒意穿透喉咙,他似无知觉。
“屋子里有诅咒的痕迹,呐,让我猜一猜,棘该不会因为甜蜜的爱情导致诅咒滋生在体内了吧,说起来,我好像听真希提起过,这两个孩子的恋情不太顺利。”
伏黑惠掏出手机联系狗卷棘,不出意外打不通。
“你上次让狗卷去意大利,我以为你已经看穿他们之间不对劲的地方了。”
五条悟拉开厨房的拉门,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冰箱里整理的齐齐整整的保鲜盒,每一个盒子上都写了日期。
还有阳台上叠好的衣服,未来得及收回的咖啡粉和架子上的喉糖。
不难从生活的痕迹中推测出狗卷棘在那位小姐身上付出多少。
就像已经结婚了的家庭一样氛围。
没有任何人的心能逃过五条悟的感知,天才就是自大到这种程度,就像樱田熙敏锐的观察力第一眼就能看穿五条悟一样。
他们第一次在那家拉面店相遇时,五条悟就预见了今日的到来。
“爱情是最无解的诅咒,毕竟棘可不是伟大又全能的五条悟,无法彻底祓除也很正常啦,这种时候,作为老师的监督和扶正责任就体现出来了。”
伏黑惠小声嘟囔:“如果是你,只怕疯的程度比狗卷学长还可怕。”
五条悟不可置信:“你居然不相信我!惠!”
伏黑惠嘴角一抽。
五条悟:“先去找人吧,应该还没走远,但如果是棘的话,我一时还真猜不透他会把人藏在哪。”
二十分钟前。
送走佐藤美和子,警视厅的人不适合出现在咒术师的面前,在看到结局之前,最好别让那些人知道樱田的计划。
不过他们应该很清楚樱田熙曾在警视厅担任调查顾问,如果诅咒师没有对她说谎,这件事中,作为普通人的樱田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只要她向咒术界高层付出相等的代价,不论是金钱还是武器,她都掏得起,她掏不起,樱田熏也能付得起。
“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实在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件事。”
就像没有独立解决事件的能力,所以只能求助与妈妈一样。
做好一切准备,正在别墅内等待咒术师到来。
忽然,樱田听到玄关处的动静,考虑着如果是认识的人她就束手就擒,不认识的陌生人她是否应该象征性的挣扎一下,以免过于冷静导致对方怀疑。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转身,对上一双静谧的酝酿着风暴和冷水母的紫眼睛。
樱田僵在原地,被抓包的无措和恐惧占据她的心脏,眼里泛出惊悚的色彩。
“姐姐。”
少年朝她笑,温软又乖巧,声音清冽。
姐姐,你背着我在做什么呢。
樱田下意识后退一步,比起在货轮上被按在门板上的那一瞬还要惊惧的情绪瞬间缩紧她的心脏。
“你今天不是要去做任务吗。”
她特地挑选狗卷不在的时候做这件事,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狗卷棘手指松开,白色的礼品袋掉在地上,袋子里传来某种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
他压抑着怒意和悲伤,在看到樱田下意识摆出的防御姿态时,眼眶酸涩,他心几乎碎成一半一半,砸在地上。
他不想这样,他真的不想这么做的。
明明他们最初相处的如此融洽,仅仅是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一件事……就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丝毫没有缓和的机会。
他已经将自己最好最乖最无害的一面展示在她面前了。
但她还是想离开。
连特别喜欢的研究都能抛弃,沉迷的项目也能说放下就放下,当做利用的工具。
樱田熙不再去看狗卷的眼睛,他破碎的眼神能把人溺死,她掏出手机,刚划到通讯录上,忽然被狗卷夺走。
“鲣鱼干。”
樱田熙:“你见到美和子了,对吗,你让她告诉你的?”
“鲑鱼。”
樱田熙的心凉了半截,她完全没想到今天狗卷会突然回来并且和美和子撞上。
狗卷将她带到二楼,帮她迅速收拾好行李,带她离开。
他不能让咒术师找到姐姐。
作者有话说:
非得逼狗狗给你关小黑屋。
这两还有得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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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是纯爱啊◎
小石头花园里流淌着泉水,木制水车在池子里工作百年,青色的苔藓痕迹顺着缝隙蔓延,油光水亮。
四四方方的院子内,古朴气息十足的传统日式花园坐落在正中央,长廊下穿着学生制服的孩子们小步奔跑着。
大家族的木地板奔跑时总会发出吱呀吱呀好似年久失修的刺耳声音,据说是武士时期为了预防夜半贼人入侵,特地在木板下加装了夹板之类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响。
孩子们穿过长廊,嬉笑着跑远。
木百叶窗内,坐在榻榻米上的樱田熙听着窗外的动静,沉默半日的人缓缓开口。
“他们是你家的孩子吗?”
和室内分为两个部分,一高一低,期间相差两个台阶,樱田熙坐在高处,面前一方茶桌,两个蒲团,右侧是百叶窗,外头是石头花园,向左侧望,直通的房间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香炉,袅袅烟气升腾,是百合的清新香气。
香炉左侧是一张长长的方形木桌,宽敞的广间内,只有狗卷棘一个人,姐姐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空灵的仿佛从天边飘来。
倒不是狗卷棘刻意保持距离,而是姐姐不想看到,两人连便签也无法交流,只能通过手机短信。
【不是】
茶桌上的手机震动,目前只能接受短信的手机跳出狗卷棘的信息。
整栋宅子居然没有网络,简直将古旧进行到底。
手机也被夺走了,她现在用的是狗卷棘以前的手机。
【我们家这一代除了我,没有新生的孩子】
作为世界上仅存的咒言师家族,他们实行自行灭绝咒术师的政策,从上到下,处处充斥着老旧腐朽的气息,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压抑和随时会灭绝的死亡。
【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如果姐姐一直无法爱上我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只是在体会过那种温暖和愉悦后,放手这种事变的无比艰难和痛苦,如果不曾品尝过爱的美妙,便不会觉得失去时的空洞有多难以忍耐。
但狗卷只要一想到樱田会离他远去,她曾给予过的吝啬又微弱的爱意彻底收回转移到别的人身上,咒言师就有种想要诅咒她的冲动。
太痛苦了。
比流血受伤还要痛苦。
“咒术师总会找到这里来的。”
那个诅咒师说,叫五条悟的男人是咒术界最强。
狗卷棘沉默,少年的眼眸不再明亮,暗沉沉如花园里被岁月沉淀而显得格外深邃的池底,堆满了泥土和绿色的植物,死去的鱼虾尸体,以及暮年的金鱼。
族人们都怀抱着终有一日会死去的消极念头,随着主人想法,宅院给人的感觉也是死气沉沉的。
狗卷棘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仍然保留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是族里的异类。
茶桌上的手机许久没有新信息进来,樱田熙下意识看向左侧,香炉后方的少年已经走了,樱田熙愣了下,下意识靠近百叶窗向外看。
走廊尽头一抹寂寥的黑色身影远去。
樱田熙来不及思考原因,立刻从榻榻米上站起身,跑到拉门的位置,心头惴惴的猛地拉开。
嗯……?
居然没锁吗?
樱田原地呆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踏出一只脚,没反应,很好,第二只脚,一切顺利。
这倒让樱田感到久违的局促,有种超出预想的未知,她以为狗卷会把她关在这,毕竟在别墅的时候,少年的表现完全像是被打击坏了的失控模样。
樱田熙站在走廊里,廊檐下被风吹雨打早已褪色的风铃随风摆动,发出铃铃铃的清脆声音。
铃声,庭院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深色的假山,抬头四四方方的天空,还有远处那几个孩子玩闹的笑声,跑到了隔壁。
樱田有些难受的按了按心口,作为医生,她每个季度的体检一次不落,从未检查出心脏方面的问题。
像是困在被抽走氧气的玻璃瓶子里,每一次呼吸喘息都压痛的厉害,闷得要命,无形的烦躁和空洞感占据她的心神,让她变得很奇怪。
“一定是这栋屋子有问题。”
樱田熙呢喃自语,她走向狗卷离开的相反方向。
先出去吧,如果被咒术师发现狗卷藏匿自己,也许会给少年带来多余的麻烦,虽然不想承认,但被狗卷如此强烈的爱意和偏执吓到的樱田,潜意识里不太想更打击他。
“小姐。”
经过一间剑道室,门口穿着武士服喝茶的中年男人喊住了步履匆匆的樱田,但在那之前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樱田熙吓得差点从走廊上掉下去,后退几步抵着栏杆,警惕的盯着男人。
“你要出去吗?”
他声音暗哑,像坏了嗓子,又像是长久不说话的生涩。
“走这边。”
他指向庭院后方的一条石子路。
他模样温和,眼神中并无恶意,樱田熙觉得可以相信他,于是听从他的话走入他指向的那条小路。
然后看到一面黑色的墙壁,曲折蜿蜒,环绕着宅院。
樱田熙沉默两秒,安慰自己,也许那个人是想建议我翻墙呢!咒术界人均战斗力爆表,大概他也没想到樱田熙的体能是个废柴吧。
樱田熙喘口气,四下寻找能垫脚的东西,搬了几块石头累高,抬脚踩上去,但距离墙头还有段距离。
樱田从小长在意大利,完全无法理解日式宅院为什么把墙头建这么高,她艰难的伸着两根手指终于摸到墙头的位置……
她又退了回来,再次找了几块石头继续累高,这下眼睛差不多能和墙头齐平。
外头一片绿意葱葱,远处隐约可见现代建筑的屋顶。
樱田熙看到了希望,一鼓作气攀爬上去,这辈子也没干过爬墙头这种事,实在生疏,半边身体到了墙头,挂在上头喘口气。
该如何跳下去也成了个问题,总归不会因为这一层楼的高度救摔死吧,顶多扭伤。
樱田熙丈量着最糟糕的距离。
视线内土褐色的泥土地上忽然出现一双鞋,黑色的直筒制服裤,垂在身旁两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在往上,樱田看到了熟悉的红色围巾,日光明媚,灿烂的金色光幕下,银白发少年眯起眼睛抬头看人,如春日窕窕垂落的细枝柳叶儿,蓝色的丝绸随着风的痕迹拂动,樱田熙清冷的五官因为诧异和羞窘而多出几分少女的别扭和怯意。
纯爱漫画里的相遇。
只是当事人内心比起小鹿乱撞,更多的是波涛汹涌。
完蛋。
围墙的另一面根本不是自由,而是又一个日式宅院,一墙之隔的区别,似乎有危险在蠢蠢欲动,作为最后的咒言师家族,怎么可能没有点自保手段。
樱田熙无意中闯到了结界的边缘。
她总是这么不服输,不死心,不害怕。
狗卷棘面对这样的女朋友,束手无策的同时也更加沉溺进去,之所以会被吸引也是因为樱田熙身上与众不同的特质,如果她真的像乖顺的菟丝花一样只会微笑和依赖,那就不是樱田了。
而且,难得看到她这么鲜活的表情。
狗卷他竟有点喜欢和姐姐玩捉迷藏的游戏,这样她也会显得不那么无聊吧。
“海带。”
樱田熙捂住脸,“我一点都不好,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骗我的,他一定知道你在这边,把我骗过来很好玩吗,我还不如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狗卷棘站在围墙下,朝着樱田张开双臂。
“鲑鱼!”
跳下来!
“我不要!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再被伤过那么多次后,樱田这句话已经完全影响不到狗卷了。
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并且加上了咒言能力。
“跳下来。”
事实上就算狗卷不用咒言,樱田别扭一阵也会跳下来,她相信狗卷会稳稳的接住她,但逃跑失败还被人抓到,又不得不借助对方的力量才能不受伤的从墙头下来,这个事实也未免太伤人心了。
她从墙头翻下来,坠入少年怀中,他甚至都没后退一步,站定在原地,将她抱个满怀。
樱田熙:“……”
好丢脸。
“姐姐?”
少年的声音醇如果酒,清冽又带点成熟,在耳膜旁震动,他没得到樱田的回应,习惯了,也不再执着于问姐姐一个不知真假的答案,他干脆抱着人跳上围墙,往回走。
落地无声,狗卷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墙角累的高高的石堆歪歪斜斜,如果樱田晚上去一秒,就该摔下来了。
樱田熙顺着狗卷微妙的视线望过去,登时蜷起脚趾,恨不得把人塞进黑漆漆的石洞里。
“你在笑话我?”
狗卷迅速收回视线,冷静的仿佛啥事也没有。
“鲣鱼干。”
“你看到你笑了。”
樱田熙冷凄凄的说着,手指戳着狗卷的嘴角,隔着红围巾手感很不得劲,樱田熙想到什么做什么,干脆把围巾扯下来,露出少年俊秀白皙的面庞,日光将他唇角的蛇目纹印的颜色更深。
虽然和他的老师发色相同,但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她在和一张白纸谈恋爱,因为诸多巧合,这张白纸上被迫染黑,他所背负的诅咒也成为纸上最浓的颜料。
“夏天了,戴围巾不热吗?”
少年睫毛轻颤,湿润的眸光一垂下来便对上樱田熙探究的眼,他腼腆的勾起唇角,似是对诉说情谊这种说一百遍一千遍,但在第一千零一遍时,还是会像第一次说时,羞到脸色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