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打着进京护驾旗号前来对付三皇子,甚至是太上皇的呢!
算算时间,如果按照原先的轨迹,现在京城想来已经被敌军从内而外瓦解,从上到下只怕是没有几个能够幸免,身为奸细的成谕等人也许正与敌军进行苟且交易,恰在此时,二皇子带人从外赶来护驾,乘着清晨初生的朝阳将敌军尽数斩杀,就幸存百姓于水火之中,哀兵必胜,这群几乎被屠戮殆尽的人们只会在二皇子这个救世主的带领下奋勇杀敌,成功等来援军,拥立他们爱戴的二皇子登基。
就是嬴政也不得不说一声好算计。
这只怕是将所有的点都考虑到了,还深知三皇子的计划,再往前一步,当初一心与三皇子斗的大皇子是如何通敌买过的呢或许也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如此,成氏的反常也能说得清了。
下令杀了三皇子和太子的是嬴政,抓住她的父亲的人还是嬴政。
如果知道即将入京的人首先要杀的目标就是这位重新登基的太上皇,那么对其恨之入骨的成氏又会怎么样呢大抵也是这幅黄泉路上也不孤单的表情吧。
只可惜向来有嬴政让别人死的份,没有叫别人算计到自己身上的份。
张成虎始终没有放弃想让陛下休息的念头,见自己劝不动就频频给萧祉使眼色,试图得到什么回应,只是对面终于记起了自己是一个年纪十分大的老臣,应当老眼昏花,对于张成虎的暗示视而不见不说,还时不时往旁边挪动两步,试图离着张成虎再远一点。
“……”
“萧爱卿,朕没有记错的话老二不久前才被老三弄去了封地,算算时间,第一封请安奏章应该就在这几日就到了。”
“陛下并未记错,确有此事。”
萧祉动了动自己那昏花的老眼,对嬴政记忆中的事情表示了赞同。
听着萧祉的回答,嬴政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怀念之情,“朕旧居宫中养病,竟是几乎不记得老二的模样了,如此危难之际,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一面啊。”
“陛下洪福齐天,定能安然渡过此关,将敌寇抵挡在城外!你说是不是张将军。”似乎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说话不是很令人信服,萧祉还转头向张成虎求了个认同,后者根本就不想李村萧祉,奈何陛下此事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自己,几乎都没有过脑袋,张成虎就点了点头,“萧老大人说的是。”
“既然陛下想念二皇子,不若去二皇子在京中的府邸瞧上瞧,也可睹物思人,张将军你说是不是!”
“是是——嗯!”
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张成虎猛人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就要去二皇子的府邸了呢
“陛下,宫外现在鱼龙混杂,这时候出去只怕是不安全。”
“无妨,萧爱卿说得有理。”嬴政很满意萧祉的上道,并十分从善如流得挑选好了想要带上的人,“张将军带上两队禁卫,朕担心到时候情之所至,难免激动太过。”
张成虎:“……”
嬴政这话说的十分的认真,但是这一次张成虎听明白了,这哪里是去睹物思人,去怀念什么的啊,两队禁卫,那是直接去砸场子的!
许是嬴政这短短几个时辰里面搞了太多的事情,陛下突然带人围住了二皇子府竟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以至于被裹挟着走进去,嬴政命人开挖的时候还在感叹父子情深,二皇子已经离开了这么久,陛下还记得他呢。
“朕记得这里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卧房到客厅,只要是松动的地方全部都给挖开!”
“是!”
“看看陛下对于二皇子多好啊!”萧祉一脸艳羡的看着嬴政沉着脸指挥的样子,身边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由被萧祉的话所引导,真的按照他的思路去想了想。
正常的确实是没有直接动手开挖来显示父子情深的,可是陛下能是一般人吗
真龙天子自然是不能依照常理揣度,所以二皇子府本来就应该是坑坑洼洼的模样吧唔,二皇子的爱好也十分的别致呢。
“报!陛下,在二皇子卧房床底发现一条密道。”
“报,陛下,在荷花池底发现一条密道。”
“报,陛下,在客厅后面书画后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还连着一个地窖。”
“报,地窖中还有着百十件武器。”
“报——”
不过半刻,派出去的禁卫纷纷回来回禀这事情的进度,听得众臣从一开始的惊讶道后面的麻木。
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二皇子应该有的府邸吧
“将所有的兵器物资全部抬出去,登记造册,然后分发下去。”
嬴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讶的表情,甚至于还在听到有多余的粮食和兵器的时候眼神亮了亮,似乎是非常满意这里屯下的物资。
陛下这幅样子让刚才都被萧老大人给带跑的众人纷纷回神,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睹物思人,明明是抄家啊。
还是抄了一整个宝库的那种。
“陛下,二皇子将如此多的违制度之物放在府中,只怕是意图不轨啊。”
“不错,还请陛下严惩。”
嬴政本来搜到了这么多东西心情还算是不错,但是听到这些人说的话表情登时就冷了下来,“如今外敌尚且还没有完全击退,诸位就已经想好如何弹劾旁人了!”
说话时嬴政目光毫不避讳得扫过那几个叫嚣的正欢的人,冰冷的眼神看得他们脊背发凉,加上身上沉重的胄甲,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纷纷告饶。
“好了。”嬴政听得烦,厉声喝止住,“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既然诸位现在怎么好奇老二为啥呢么会将这一堆东西放在这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倒不如留在这里好好观察一番,等遇上了人好好问一问。”
“臣有罪,还请陛下饶命啊!”
“饶命看来爱卿是认定了老二是叛国之人可若非如此,爱卿你有当如何呢!”
“陛下,陛下,臣并无此意。”
三言两语见那几个官员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不管他们说什么嬴政都有话在前面堵着,最后,他们不得不老老实实听从嬴政的命令,一个个老实蹲在地道口等着。
为了这些人能够第一时间就在这个口等到人,而不会错过,嬴政还特地体恤他们常年疏于锻炼,只怕是没法来回奔波,特地命禁卫将所有地方得地道都全部堵死,只留下原先二皇子卧房中的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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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五十里外。
“殿下,我们派去的的人想必已经穿过地道进入京城,只要顺利到达,他们就会给我们信号。”
“孤知晓了,不过那些人为何还补攻城,如此再拖延下去,只怕是天都要亮了。”
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银白色胄甲的年轻男人,感受着周围几乎静的有些过分,心中登时升起一股不安。
“殿下,那群人乃是奇袭,既然奇袭,没有多少动静也是正常。”
幕僚瞧瞧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二皇子的脾气不怎么好,他们一路奔袭刚刚来到这里,正好就错过了两个时辰前太上皇在城墙前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也错过了初战告捷时城内外所有人的兴奋。
现下正在黎明之际,不仅天色最为黑暗,人也是最疲乏的,想要奇袭选在这个时候是最合适不过的。
“不行,孤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也从这密道之中过去。”
“殿下不可!”幕僚惊讶于二皇子的决定,朝令夕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在战前,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幕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选择辅佐这么一个脑袋看起来不是很灵光的人,然而劝还是要劝的,“现在城中情况不明了,万一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
“就是不明了孤才要去,孤所有准备的物资都留在了府中,若真的有什么意外,凭借着那些东西也能有一战之力,到现在城内还这么安静,万一是那些人早就趁着城中人睡梦中将所有人都杀了呢!”
“那,那也要等到他们放出信号来啊!”
幕僚见自己劝不动殿下,不由有些着急,现下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真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二皇子怎么也不听劝,集结着部下便往密道中钻去。
幕僚咬咬牙,也紧随而上。
他不明白二皇子为什么这么着急,问二皇子他也不说就是一直再找一些理由,单拎出来没有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都是漏洞。
这可是一京城的人啊,还能全部都被杀了
他不知道的是二皇子心中另有猜测没有跟他说。
老三是什么人二皇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都能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出逃特别宴请百官,麻痹他们,或许就真的作出了全城人下药的蠢事了呢!
如果是这样他可不就得赶紧去,万一去的晚了,可就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到时候别说是借着此事获得所有百姓的爱戴,就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啊!
“一个,两个,三个……十六个。”
“陛下,已经全部点好总计十六个人,他们身上还绑有信号弹,可要一一放出!”
“放几个留下几个。”
嬴政不觉得以自己对于二皇子的猜测,他还能在外面等这么长时间,不过未免万无一失,还是做两手准备最为妥帖。
可怜这十六个先头之人作为二皇子的死士,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他们还以为是敌军,没等动作就被尽数抓获。
仔细一看这哪里是敌军,分明都是大昱人!
“他们倒是会选个地方,所有的递到全部都给堵上了,唯独就剩下这卧房的一处,竟是全部都撞上来了。”
没有被嬴政强逼着看黑黢黢地道的人还有闲情逸致感慨,虽然陛下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可是只要不触及到陛下的底线,略微活跃一下气氛还是不错的。
果不其然,听到他们在这里讨论,嬴政也有了兴致,“而皇子府算不得大,出去客厅那处密道连接密室,就要属这里最为复杂,还已于藏身。而客厅那里有了一个密室,虽然修建隐秘,可多多少少总会让人觉得只要旁人细细查探,就会发现在那个地方。他们想要快速进来打探消息,最好就是选择这里。”
就是没想着这些人这么实在,竟是一股脑全部钻到这一个地方了。
“陛下所言极是。”
听了嬴政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顺手拍了拍嬴政的马屁,继而也跟着观察起来。
抓了十六个人了,也不知道下一个小可爱会是谁呢
而此刻正在被许多人惦念的二皇子一行已然是疲惫至极。
“殿下,前往后花园和客厅的路门都无法打开,只怕是年久失修所致。”
“混账,再去找。”
“是。”
接连几次碰壁让二皇子本就不多的耐心几乎告罄,这里本来就处在黑暗之中,无形中将人烦躁的情绪尽数放大,还有这么一出,难免更加易怒。
而且他心中总是隐隐有种不安,似乎前面有着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深吸了几口气,二皇子将这种感觉归咎在了杀人如麻的敌军身上,纵然他有了心里准备,要直面那些人他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身旁的幕僚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比起二皇子,他还能保持理智时不时安抚二皇子,“殿下,这地道本就是在早年建成,有些地方难以疏通也不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更何况探子都没有发现我们先前派进来的人,显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出口,再找一找总能找的。”
“殿下,通往卧房的出口没有问题。”
幕僚:“……”哦豁!
几乎是幕僚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探路的人就传来了好消息,二皇子脸色顿时一变,喜上眉梢,“先生当真是孤的福星啊,若是事成孤定然不会亏待先生!哈哈哈,其余的人跟孤走!”
幕僚:“……”
他的运气有这么好吗他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呢要是真的怎么好,当时他也不能走错路直接上了二皇子这条贼船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们一行人越走越快,原本漆黑只有烛火光芒的密道前也隐隐透出些光亮,幕僚心中一直想着事情,便落后一步。
等到他决计暂且将这些事情一放,先考虑其他的时候,心脏猛然一跳。
不对,眼下这情况不对,前面探路的人就算是全部上去,也不可能这么安静。
恰在此时,二皇子前面护驾的人拽了拽绳子,朗声道,“上面的来搭把手。”
“好咧!”
顶上传来闷闷的回音。
——哦还是有动静的,还真的额就是他想多了——
这个声音!
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幕僚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思维如此清晰过,在这一刻大脑飞速运转,几个呼吸间就在脑海中将上面的情况分析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串联在了一起,得到了一个结论,“不好——殿下,这里有诈!我们快走!!”
幕僚说的还是有些晚了,他想明白的时候二皇子已经顺着绳子爬到了一半,只是他声音太过凄厉,生生让二皇子停下了往上爬的动作,转头,茫然的看着幕僚,那在一瞬间脑袋空白,只是被动得接收着幕僚的话。
然后便从上面伸出几只手将他生生拽了上去。
“不要紧,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哦,好。”
二皇子点点头,回忆着幕僚那凄厉的声音中试图传递的信息,一字一句,最后,浑身抖了一个激灵,瞪大眼睛,思维与眼前的一切同步!而刚才还好心提醒他慢慢想不要着急的那个声音——
“怎么是你!”
嬴政皱起眉头,二皇子不受原身待见不是没有道理,且不说自己的身份是他的爹,抛开这点虚无缥缈的情谊不讲,单单是自己好心好意的提醒他让他回神也是非常友善了,可惜啊,不领情。
“不敬尊长,杖二十。”
“不,父皇——啊——!”
禁卫现在的行动力几近满分,嬴政命令刚下没多久,此人就已经挨上了第一杖,求饶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就已经沉浸在了哀嚎之中。
“朕问你,这满府的粮食武器是怎么回事!”
嬴政丝毫没有觉得在惨叫中询问有什么不对,目光平静的看着二皇子,似乎问得就是些家常话一样,结果可想而知,二皇子全部心神都在哀嚎中,哪里有机会回答嬴政的问题。
“拒不认罪,杖二十。”
“朕再问你,你带了一队轻骑,可是*早就知晓敌军攻城之事!”
“不回既是默认,罪加一等,杖二十。”
“不——”
二皇子被打的几乎双眼外突,听着嬴政短短一会儿加到了六十杖,硬生生憋住了一口气,冲着嬴政喊了一句,然而下一刻就被一棍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