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
直到她的衣衫渐渐凌乱,再也忍不了这样的逗.弄,出了薄汗的下巴无力耷在他的宽肩,去看他发亮的眼睛。
他的目光沉静,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通红的耳尖能让人探到他的心绪。
纵横多年的欲望源头近在咫尺,即便他再君子,也难以做到坐怀不乱。
两个人的体温都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爱意飓风控制着神志,汗液仿佛在滚烫岩浆中烘烤,蒸发,谁都无法阻挡它融合。
沈暮帘一哭,顾佑远就算再难受,也会停下动作,耐心去哄。
狂风呼啸而过,剥.脱枯叶的纹理,洁白晶莹的雪花拍打枝头,浸湿树的皮肤,像是谁的泪珠,摇摇欲坠,最终又滚落在谁宽厚的掌心。
直到发觉太过疯狂,直到身体筋疲力尽、声音嘶哑,这场暴雪才缓缓停下。
沈暮帘已经睁不开眼,迷迷糊糊间,只知道烛台摇摆下,有个身影单膝跪在窗前,细心替她擦拭收拾。
不知是不是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让沈暮帘总觉得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不够真实,哪怕累到缩在顾佑远怀中,还是睡不安稳。
凌晨,轰隆一声雷响,她猛地惊醒,一身冷汗。
睁开眼的那瞬,顾佑远像是有所察觉,下意识抬手,轻轻覆住她的耳朵。
沈暮帘愣了愣:“顾佑远?”
“嗯。”
“我又做噩梦了。”
带着略微鼻音的、仿佛裹着纱布的语气,却始终憋着一口气,不让眼泪落下。
靠在他的肩上,就好像在寻求一个不会被淹没的避风港。
她越要强,就越让人心疼。
顾佑远吻吻沈暮帘的鼻尖,顺了顺她汗湿的发,将她圈在怀中,贴紧又贴紧。
“你不要怕。”
像是喟叹,也是安抚,磁沉声线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
“千山万水,我会替你去求。”
这句话太迷蒙,透过胸膛,沈暮帘躺在他怀中,都快要听不清。
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安心闭上眼,她的眼角还是微微透出点点湿意,好像要跨过冰冷空气,坠到顾佑远的瞳孔里。
在梦里,她走近那片灰色的墓地,伸出手,抚下父亲碑前的落叶。
她想告诉父亲,有人接替了他的所有爱,小心翼翼的,哪怕给出了所有,还是觉得有所亏欠。
她真的真的,被人捧在手心了。
回过头,一脚踏空,像是陷进了云里,沈暮帘惊呼一声,就要掉下去的那一刻,突然有人伸出手,握住她掌心。
耳边仿佛响起千千万万次,有人给她的陈诺,是“我不会让你落空”。
她只要牵紧,就知道这是谁的手。
他们向前奔跑,跨上那辆神秘的,据说是通往夏天的列车,天马行空一般,穿过丛林、隧道、甚至还有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
周遭在黑暗中静谧,沈暮帘摘下瓷瓶中白玫瑰的花瓣,笑意盈盈的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突然无厘头的问:
“你什么时候最想吻我?”
窗外景色斑斓,可他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
本以为没什么意外,沈暮帘下意识以为顾佑远会答,在她妩媚的时候,在她漂亮大方的时候,在她故意挑.逗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
顾佑远缓缓抬起眸,那双漆黑瞳孔无比清亮,郑重而虔诚的看着她,然后说——
“光落在你脸上的时候。”
……
原来不用妩媚、不用美丽大方、不用刻意装作一朵娇花。
她只要站在风里。
他就会去爱她每一根被风吹起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