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港雾浓——柳南则【完结】
时间:2024-11-19 14:44:58

  孟莺嗓音轻柔的翻译。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她心脏也轻悬着,余光瞥向男人的脸。
  她,也在想听他这个回答。
  梁晋琮挥着球杆,一杆进洞,他目光看向远方,下午金色的光线笼罩在身上,长身玉立,一片温暖却压不住他淡淡的疏离,他保持着挥杆的姿势,目光看向了孟莺,“帮我告诉Hanna女士,我很希望,可以去她的私人球场参观。”
  至于另一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孟莺有些失落。
  一般不回答的,就是,已经有了女朋友。
  不方便回答。
  其实这个答案很明显,Hanna女士都会下意识的想要帮他介绍女朋友,而作为上位者的他,被权势与金钱包裹,最不缺的,应该也是这个。
  他想追求谁,想要得到什么,百分之99的女人都抵挡不住,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心中所想。
  只不过,他这样的上位者,不会轻易的放低自己的身份。
  时间过的很快。
  很快到了日落昏黄时分,湛蓝色的天空,一片灿烂又温柔的橘色,低低的压在云垂。
  梁晋琮白色的休闲装上也染了一层细腻的橘调,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一边的白秘书正在跟他汇报下周的行程。
  Hanna看向她,“莺,你是不是跟梁先生见过面,他的目光看过来几次。”
  孟莺摇头,“没,没有,我跟他…大概是见过两次吧,只是偶遇罢了。”
  一边的Mia补充,“你刚刚挥杆打球的时候,他看过来两次。”不过转念一想,孟莺这一身打扮格外的清新灵动,高扎的马尾辫随着身形晃动,挥杆打球的时候纤细的腰肢发力,胸部弧度饱满轻颤,一双修长的双腿。
  国度不同,但是对美的欣赏是相通的。
  孟莺唇瓣抿了一下,但是没有朝梁晋琮的方向看过去,因为她很明显的感受到那一刻,男人的目光看过来,她极力的克制住自己转头的欲望,握紧了球杆,“或许是我因为,我打球的动作并不标准…我以前跟着母亲跟姐姐来过这里几次,但是不常来,我的技术跟娜姐您相比,还略显逊色很多。”
  Hanna笑着,“唔,我觉得你刚刚打的很好,虽然有一点可惜没有进洞,但是你刚刚挥杆的姿势很漂亮,如果你在德国就好了,我啊还有个侄子…”
  Mia对着孟莺笑,“娜姐就是这样,总是忍不住给优秀的人介绍伴侣。”
  空气中淡淡雪松的气息仿佛越发的浓烈,孟莺察觉到的时候,梁晋琮走了过来,他站在她身后。
  作为翻译,孟莺跟Hanna闲聊了这么多,原本不必事实告知梁晋琮,但是梁晋琮才是今天的贵宾,受邀Hanna邀请。所以孟莺下意意识的说了一句,“Hanna女士跟我闲聊几句,都是一些日常话题。”
  如果梁晋琮需要的话,她可以进行翻译。
  但是梁晋琮并没有回应她的话题,而是说道,“你挥杆的动作很生硬,手臂崩的太紧了。”
  孟莺又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下球杆,接着又放松了一下,“我…我以前来的次数不多,跟着我姐姐一起,也学过一些。”
  孟鸳从小就接受董之澜的安排,专业的团队,形体礼仪,大提琴钢琴甚至茶艺,品酒等等都邀请了老师来学习,自然也包括高尔夫之类。
  孟莺会旁观,偶尔记住一些。
  他并没有直接握住她的手,而是隔着一层衣料,握住了她的手腕上方。
  那一瞬间,孟莺的背脊僵硬了一分。
  浑身绷着。
  她能感受到,一股热源,贴在她背后。
  男人身上雪松淡淡的气息包裹了她,孟莺的呼吸之下,青草的清新的味道被彻底的遮盖,她的空间被侵入。
  她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握住她的手教她。
  这不合常规。
  她甚至都无暇思考,周围的人会不会看过来,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过来。
  因为这一刻,孟莺的大脑停止了任何的反应。
  她的呼吸,在颤抖,“梁……梁先生…”
  “别紧张,专心点,看着前方。”
  “身体不要崩这么紧,腰部发力。”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腰,只是掌心贴合。
  孟莺猛地颤了一下。
  他也感受到了,瞳仁微沉。
  她的腰肢很细,几乎可以单手掌控。
  孟莺不知道他是只是想教她怎么打高尔夫,还是有别的…那一只手掌干燥宽厚,贴在她腰际。可是他做这个动作是这样的自然,没有轻浮的意思,似乎只是想帮她托住后腰发力,孟莺的脑海空白,心里疯狂的生长出乱麻。
  他碰触之处,好似有电流擦过。
  孟莺几乎站不稳。
  梁晋琮低下眸,看到了女人后颈,白色的运动服领之下,隐隐约约一颗细小的红痣,雪白的肌肤带着一层粉嫩,红色的小痣晃的人眼睛。
  他的手,隔着衣服,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孟莺,我们之间,并非只见过两次。”
  孟莺的大脑一片混沌,此刻被他握着手腕,隔着衣服,没有了肌肉相贴的细腻接触感。
  但是这种隔着一层布料朦胧摩挲的感觉,皮肤上好像有蚂蚁在钻,又像是有一阵电流,‘滋滋’的流淌过全身的神经,她的心头也刺挠着。
  梁晋琮说了什么,她胡乱的嗯了一声,“…”
  后知后觉的反驳,她恢复了一丝理性,“梁先生应该想错了,除了在红江饭店那次偶然,还有现在。我不知道在哪里还见过你…”
  孟莺的身高在女性这里已经算是中等偏高了,裸身高169,穿上四五厘米的运动鞋有173左右。但是此刻,梁晋琮的身形完全的把她包裹在怀中,低下头,薄唇张合低哑气息吐落在她耳畔。
  那是只允许两个人听到的声量。
  “杏鲍菇,睡醒了。”
  也就是那一瞬间。
  孟莺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紧贴着她的臀部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泛起白光。
  这一刻她的心率几乎要爆开。
  瞳仁惊愕的瞪大,他…他…
  梁晋琮握住了她的手腕挥杆,带着她打出了漂亮的一球后松开了她的手。
  Hanna拍着手夸赞,“好漂亮的球!”
  孟莺怔在原地。
  细看之下她的手在颤抖。
  脸颊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变红。
  她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机械的在Hanna赞叹的目光中微笑,生硬的说着谢谢。
  而这全程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在外人看来,梁晋琮不过是很绅士的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教她怎么打球。随着漂亮的抛物线弧度之后梁晋琮就很自然的松开手。
  但是对于孟莺,刚刚的这两分钟,漫长折磨又…震惊。
  她的脸上几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形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孟莺有些僵硬的转身看向梁晋琮,他此刻已经把球杆放在架中,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她就这么注视着,夕阳下男人的背影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孟莺的眼前出现了模糊重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失重感,遍布全身。
第15章 发烧
  孟莺回来之后,洗了个澡坐在书桌前,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纸巾。
  都是皱巴巴。
  一张上面带着点点油污。
  另一张是整洁的,但是依旧皱巴巴。
  想起叶青昙的话,而自己…又何常不是呢。
  想着梁晋琮紧紧的贴在她后背上,孟莺的脑子乱做浆糊,猛地甩了几下,甚至拿出一本经书,念着清心咒了。
  当晚上,她忽然发烧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这烧来势很猛,一直到上午,福妈进来几次,端着一杯刚刚榨的果汁,想让孟莺喝一口。
  孟莺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闷声哼了一下算是回应。
  福妈有些担忧,看着孟莺这幅难受的样子,急忙道,“退烧药吃了也没好转吗?二小姐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莺口干舌燥,浑身虚软无力。
  一开口,声音嘶哑,“我想睡会儿…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福妈无奈的将果汁放在书桌上,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趴在沙发上正叼着毛线团玩的岁岁,给猫喂了猫粮这才离开。
  她准备给孟莺请医生来看看,这都烧了一天了,印象中,二小姐好像很少发烧,上一次发烧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孟鸳穿着水粉色的睡裙站在二楼,双手撑着栏杆看她,“福妈我的衣服呢?就是那件秋日黄的欧根纱裙子,还有我的碧玺项链,都放在哪里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了!我今晚上还要出去聚会呢,你快过来帮我找!”
  福妈握着手机,有些为难的支吾了一下,她语调有些恳求的意味,“大小姐,二小姐好像是发烧了,我给李医生打了电话,他在出外诊…”
  福妈的话还没说完。
  孟鸳轻飘飘的‘哦’了一声,“真的是扫兴,快过来帮我找衣服,我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有三件是需要手洗的。”
  “但是二小姐现在不舒服…”
  “发烧罢了,又死不了人。当然是先给我找衣服重要,千万耽误了我今晚上的晚会。”
  孟鸳吩咐完就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她抬手梳理着微微凌乱的长卷发,一边走唇瓣嘟囔了一句。
  “早就跟妈妈说了留一个机灵点的佣人在家里,非要把这个老妈子留下来,笨手笨脚的。”
  这话虽轻。
  但是福妈依旧听到了。
  她愣在了原地。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孟鸳早就回到了卧室。
  她今年五十二岁,从她三十八岁的时候就在孟家当佣人,从孟鸳八岁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照顾孟鸳。
  那个时候8岁的孟鸳晚上遇见雷暴雨的时候会缩在被子里面哭,当时孟鸳还在乡下老家,孟先生跟太太两人忙于工作奔波,为了一块玉石料子奔波几个城市。
  那个时候,陈雪福会在孟鸳的卧室陪着她,拍着她的背脊,小小的孟鸳抱着她,在她怀中入睡。
  而现在,福妈耳边回荡着孟鸳刚刚的话。
  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滑稽感。
  眼底的泪花颤了几下,最后被粗布衣袖擦拭过。
  -
  孟莺吃了药,头脑昏胀。
  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发现怀中有一抹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岁岁就趴在她怀中。
  女人笑了一下。
  很是沙哑的开口喊着,“岁岁。”
  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嗓音吓了一跳。
  抬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喉咙处。
  刚刚入配音这行的时候,当时一个前辈说,嗓子就是他们吃饭家伙,跟歌手的嗓子一样金贵着。
  虽然,孟莺现在对配音这一行只是业余。
  但是现在,她吃饭的嗓子,沙哑的几乎说不上话。
  “岁岁,你吃饭了吗?是不是饿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孟莺脚步虚软的来到沙发旁边的储物柜上,拿了猫粮跟肉罐头。
  看着岁岁吃的正欢,孟莺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可是她提不起力气吃饭。
  握着手机躺在单人沙发上蜷缩着,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依旧滚烫。
  她的体质自认还可以。
  依稀记得上一次发烧还是刚刚上大一的时候,现在都毕业半年了。
  至于这次,为什么发烧。
  孟莺很难不把引起她发烧的源头指向那一场高尔夫。
  炙热的男人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当时情绪崩的厉害。当时甚至容不得她多想什么,或者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而此刻,孟莺烧的混沌的大脑竟然片刻的清醒。
  她怎么都想不到。
  她那夜醉酒,竟然撞见了他。
  这简直是是一件可以称之为怪诞的事情。
  可是她除了记得自己醉了,其他的都记的模糊,从包厢走出来去洗手间,接着…
  她喝醉之后酒后失态了?
  杏鲍菇是什么暗号吗?
  忽然,孟莺的瞳仁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那一瞬间,她的背脊完全的紧贴着男人的胸膛,两层衣服之下炙热紧密,她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形态变化。
  浑身的血液仿佛要烧干了似的。
  她几乎要沸腾了。
  孟莺原本就烧的泛红的脸此刻红的越发诡谲,她趴在沙发上,拿起毛毯蒙住头,几乎可以用发出一声悲鸣来形容。
  她终于记起来了自己醉酒做了这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
  这完全不应该用酒后失态来形容,梁先生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女流氓?
  孟莺完全没有想到,循规蹈矩22年,能有一朝,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岁岁被她此刻失了魂的样子吓了一跳,费劲的跳上沙发,瞳仁里面带着困惑,趴到孟莺发顶舔着她的头发。
  当夜,孟莺烧的更严重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完全说不出话了。
  整个人仿佛置身在大火炉里面。
  福妈上午敲门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看着孟莺烧的起皮干裂的唇,烧到苍白的一张脸,只有脸颊带着深重的红晕,这幅样子让福妈心惊,连忙冲下楼。
  董之澜在餐厅内听到后皱了眉。
  一边的孟鸳瞥了一眼董之澜的面色后,一幅关切的样子,“莺莺怎么样了,福妈,你早就知道孟莺发烧的厉害,怎么不早请医生来看看,万一烧坏了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啊。”
  福妈语塞。
  董之澜来到了孟莺的卧室内。
  孟莺以为来的人是福妈,坐起身的时候才看清楚那一道身影是谁,她咬了一下干涸的唇瓣,侧过身就想拿床头柜的玻璃杯,但是玻璃杯里面没水了。
  她喉咙干涩的厉害。
  张嘴喊了一声‘妈妈’但是喉咙深处仿佛有一团厚重棉絮堵住了,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董之澜从茶几上端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看着她此刻的样子,眉心紧蹙。
  孟莺一口气喝完一杯水。
  沁凉是水入喉,仿佛沙漠上出现的冰泉,她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紧了玻璃杯,她的手指指尖有些局促的摩挲着杯身。
  那水沁凉,但是内心深处有一种淡淡的温暖。
  余光看着站在自己床边两米开外的董之澜。
  从小到大,其实她都没有怎么跟董之澜好好相处过。
  几乎记忆里面没有彼此温馨的母女时刻。
  董之澜本身就是一个强势的人,再加上,她对女儿的心血都倾注于孟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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