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还是没动静……
一晚上心惊胆战的刘文海也受不了了，准备派人把她们俩叫醒，结果一打开门，好家伙，床上哪还有人？
两人早就起来了！
时间线拉到早上四点半。
除了窗外的蝉鸣，周围静悄悄的。
“妈妈，我们要起那么早吗？”陆沁曜睡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坐直了身子。
秦翡雁顺手捏了下女儿的脸，然后继续收拾包。
“赚钱要趁早。”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时，天边才透出一丝亮光，陆沁曜回头看着摄像机，犹豫着问：“妈妈，要拿一个摄像机吗？直播好像是从八点开始。”
摄像机当然要拿，参加节目就是为了露脸，吸引人气，人多了才能让曜曜一鸣惊人。
不过节目组的摄像机都非常的笨重，不方便携带，而且她们俩也没有摄影的经验，若是两人亲自上场，估计也拍不出什么好东西。
碰巧撞上一个工作人员上厕所，母女俩便抓了她做壮丁。
被抓住的工作人员叫陶春光，在节目组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杂，她今年大四，是实习生。
小姑娘挺热情，激动地从她们房间挑了个摄像机扛在肩膀上。
如果拍的不错，她的实习经历又能添上一笔。
“这边是菜园的方向，你们要买菜做早饭吗？”陶春光主动问。
秦翡雁笑不出来，故作正经地逗她：“我们母女俩做饭特别香，所以我们轻易不做饭，害怕把隔壁小孩馋哭了。”
陆沁曜跟着点头：“妈妈说得对，我们不做饭主要是为了别人着想。”
啊？
陶春光怎么记得刘文海好像是吐槽她们俩不会做饭呢？
大路消失，三人走上扭扭弯弯的小路。
进菜园子之前，秦翡雁掏出提前备好的尼龙袋递给陆沁曜。
“咱俩一人一个，每个种类都装一些，争取装满。”
陆沁曜懂了，偷偷回头看陶春光，小声地问：“不是说这些菜是专供嘉宾做饭的吗？”
秦翡雁：“谁说的？”
陆沁曜回想了一番：“忘记是哪个嘉宾说的了，昨天只是听他们提了一嘴。”
“对啊，又不是导演说的。”秦翡雁走进菜园子，理直气壮地开口：“你看，我们现在站在菜地里摘，刘导也没阻拦我们，那就是说明可以。”
陶春光听到秦翡雁的话，默默退后了一点。
刘导估计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也不知道有嘉宾会从这里进货吧？
节目组的菜园里每块菜地都已经明码标价，在入口处有电子秤和收钱箱，全程自助。
秦翡雁和陆沁曜两个人认真干起活来手脚都很快，为了方便陶春光拍摄，两个人同时站在一块地里摘菜，一前一后，太阳在她们背后渐渐透出光。
秦翡雁提了提袋子，感觉差不多了才停下。
怕碰上人，她和陆沁曜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称重，一个数钱，在陶春光的见证下，两个人成功采购了两大袋新鲜蔬菜。
不到六点钟，她们便成功在镇上赶大集的地方占了个位置。
陆沁曜一边铺开布一边感叹：“妈妈，我还以为我们俩已经来的够早了，结果其他人更早。”
可不是嘛，还不到六点，已经有一半的位置被占满。
等母女俩收拾好菜，终于能在小马扎上坐着歇歇时，其他位置都已经被占满了。
果然，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有个老太太走过来，挑剔了一番大葱，才问：“这大葱多少钱一捆？”
一捆大葱有五根，她们俩从菜园子买花了二块五，昨天林关君说节目组是市场价的一半，那自然就卖五块。
陆沁曜老老实实回答：“五块钱一捆。”
“你这顶上的叶子都要蔫儿了，买五块太贵了，你再看这边这个黄的，马上就老了。”老太太又挑剔了一番，可就是没说不要。
看来老太太也知道五块钱差不多，但还想讲价。
秦翡雁自然地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葱，又拿出从菜园子里顺的塑料袋：“大娘，五块钱绝对是良心价了，这都是我们今早刚摘的，绝对是新鲜货，您是我们开的第一单，虽然价格不能再便宜了，但我送您一棵小葱，这个季节最适合吃小葱拌豆腐，您看怎么样？”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纸币递给陆沁曜。
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又问：“你这番茄呢？怎么卖？”
秦翡雁没好意思把菜园子里唯一一个电子秤顺走，所以准备这些菜都论个卖。
“我们不按斤数卖，一个卖一块钱，您来得早，可以先挑大的买。”
老太太一听，便开始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三个：“还送点什么不？”
陆沁曜年纪小，没见过这么抠门的老太太，心里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不情愿卖她。
秦翡雁却脸色未变，像是早有预料似地从手心变出两瓣蒜：“再送您两瓣蒜，碾碎了撒在小葱拌豆腐上，味道一绝。”
老太太乐呵呵地走了。
“妈，咱们也不能为了把东西卖出去一直送东西呀，感觉好亏。”陆沁曜小声说。
秦翡雁低头继续把整个蒜剥成一瓣一瓣的：“一个蒜我们卖三块钱，一瓣蒜连三毛都不到，你可以算算我们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当然，还要感谢节目组为她们提供了超低成本的菜。
陆沁曜算了算，发现确实没有亏钱。
秦翡雁不过示范了一番，她便立刻活学活用。
她年纪小，也不畏惧站在人前，便放开了吆喝起来。
连送带卖，九点钟不到就把东西卖完了。
母女俩拿出零钱，大方地买了三个鸡蛋灌饼，还记得给陶春光买了份。
陆沁曜在算钱，陶春光把机器对着陆沁曜架起来，空出手来吃灌饼，而秦翡雁却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买菜花了三百五，卖菜卖了八百二，净赚四百七。
陆沁曜还奇怪，她们按照市场价喊的，怎么赚的那么多，她以为最多也就七百。
可惜秦翡雁不在，不然她一定会告诉女儿，散称的论个卖，就没有不赚的。
秦翡雁从街头走到结尾，最后走进了一家婚纱店。
店里只剩一个前台，其他人都不在。
“今天店里没什么人吗？”秦翡雁直接问。
前台抬头看了眼，以为她是来看婚纱的，和她解释：“今天有好几家人结婚，我们店里的人去上门化妆了，你要是想来看，等明天再来吧。”
秦翡雁了然地点头：“看来你们店里生意是真好，也不知道新娘家在哪里，我还想看看店里化妆技术到底怎么样呢。”
前台信以为真，往日他们也会拿出客片来宣传自己，今天正好赶巧：“临山村有一户，丰收村也有一户，具体位置我不方便说，你过去打听一下，这俩个村里都是我们店里负责的。”
巧了不是，节目组租下的院子就是临山村的。
秦翡雁感谢t了前台，又在路过的摊贩上面挑了一根红绳。
她身上装着剩下的一百五，卖菜收的钱都在陆沁曜那里。
秦翡雁回来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已经吃完了早饭，所有东西都收进了包里。
“妈妈，我们要回去吗？”陆沁曜主动背起了沉重的包。
秦翡雁摇头，一边说一边把红绳扣在陆沁曜的手腕上：“继续去赚钱。”
红绳上面有一个有桃核刻的兔子，陆沁曜很喜欢，卖菜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脆生生地应下：“好，赚钱。”
她跟着秦翡雁回到临山村，却没往山脚下的院子里去，而是深入了村子里。
绕了好几圈，突然听见了鞭炮响。
十点钟，新娘被迎过来了。
村民放完鞭炮，派出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儿举着叠好的红油纸绕小汽车走了一圈。
接着就是新郎的妈妈拿着红纸包好的现金塞进车窗里，新郎在旁边翘首以盼。
“妈，我们来看别人结婚能赚钱吗？”陆沁曜问。
她们三个人太显眼了，几乎是刚过来就有不少人看到她们了。
刚刚还有一个小孩子跑过来问她们是男方亲戚还是女方亲戚。
她们跟男方女方都没关系啊！
秦翡雁：“不是来看人结婚赚钱。”
陆沁曜有些慌张，难道她妈妈是要带她们蹭席的？
她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有人会为了省顿饭钱跑到别人婚宴上蹭饭吃，新人图个喜气，也不好意思赶人。
陆沁曜当着镜头不敢直接劝妈妈赶紧走，生怕说了被后期恶意剪辑，会有其他人来骂妈妈。
陆沁曜心里安慰着自己，妈妈也不一定是带着她蹭席的，别担心。
等到新娘下车，新郎抱着她进婚房，秦翡雁立刻拉着陆沁曜，顺着人群跟了上去。
大家都等着看新娘子。
眼看到了婚房跟前，秦翡雁却带着女儿一拐，拐进了厨房。
陆沁曜：……完了，她妈真的是要带她来蹭席的，还是直接来厨房蹭的那种。
第12章 这是……假唱？
农村里结婚很少去饭店吃饭，大多是请了厨子来家里做饭。
厨房里已经摆满了凉菜。
“大娘。”秦翡雁笑眯眯地松开女儿，揽上了穿着红褂子的大娘，“您儿媳妇可真漂亮啊，和您儿子看起来可真配，两个人郎才女貌的，您家里真是有福气啊。”
王大娘笑得合不拢嘴：“那可不是，十里八村都没有比我儿媳妇更漂亮的了。哎，不过你们是？”
“我们是山下节目组的，您看，那边还有摄像机呢，不过您不同意的话，我们是不敢乱拍的，所以特地来问问您，我们能不能拍下您家婚礼？”秦翡雁还指了指身后恨不得缩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
陶春光虽然觉得有些社死，但摄像机还是拿得稳稳的。
“同意同意，这个东西能上电视吗？”王大娘高兴，她娶个儿媳妇要是能上电视，那岂不是祖坟冒青烟，她老王家又要风光一把了嘛！
秦翡雁：“当然能，您这边同意了，但我觉得还是得问下两位新人，毕竟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
王大娘擦擦手，往新房那边走过去：“那行，我去问问。”
确实得问下儿媳妇。
秦翡雁拉着两个小尾巴紧跟着大娘，两位新人听到大娘说的话自然也是同意了。
他们这边结婚很少有请婚礼摄影的，本来还有些遗憾，这下好了，他们结婚不仅有人拍，还能上电视。
三个人占据了婚房的一角。陶春光默默地把镜头对准了新娘子。
过了一会儿，人少一些，秦翡雁便拉着新娘说了会悄悄话，两个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陆沁曜，最后新娘点了点头。
陆沁曜莫名想起来妈妈说她们是来赚钱的，她怎么觉得，她好像被妈妈“卖”了？
新娘掏出手机的时候，陶春光的手机也正好响了。
陆沁曜离陶春光近一些，被迫听见手机那头的人在喊：“你滚去哪里躲闲了？快回来找人。”
陶春光忙活了一早上才想来她根本没和她师父报备呢。
“师父，我在工作呢，我正在拍陆沁曜那组，现在赶不回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换了个人接。
“你是说，陆沁曜和秦翡雁两个人都在你身边？”
陶春光听出来这是刘导的声音，赶忙说道：“是的，刘导，我们在一起呢。”
刘文海终于松了口气，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秦翡雁在他这儿的地位已经从香饽饽变成神秘香饽饽大佬。
毕竟谁能给赞助商爸爸一耳光后，还能全身而退？
知道人没丢，也没跑路，刘文海便喊了声：“不用找了。”
然后和对面的陶春光说：“你现在赶紧把直播打开。”
陶春光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刘导，我还没学到这儿呢。”
刘文海不知道陶春光是实习生：“没学？”
对面理直气壮：“对啊，我昨天才学会用摄像机，怎么用这个搞直播我还没开始学。幸好我昨天学得认真，今天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刘文海：……难道他该夸夸她？
最后搞来搞去，陶春光继续扛着摄像机拍，而陆沁曜用自己的账号在大眼平台上直播。
陆沁曜的手机被收了，用的还是陶春光的手机。
几乎是刚打开直播，立刻有人涌了进来。
人数从1000跳到3万＋才稳定下来。
【靠，开屏素颜暴击？】
【一早上搞什么幺蛾子了，真能搞事啊！】
【无语，陆沁曜拍节目失踪都爬上热搜了，结果人好好的，耍节目组呢这是？】
【整容怪呢？怎么没看见她？】
……
陆沁曜虽然不想在意这些弹幕，但是被迫看见后却仍旧有些难过。
她默默转过镜头，对准妈妈，开口说话：“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婚房里。”
秦翡雁正好朝她招手，陆沁曜转回摄像头，重新对准自己，她小步挪了过去：“妈妈。”
秦翡雁看她举着手机，问：“在开直播？”
“嗯。”
秦翡雁没举起新娘的手机，问她：“这些歌里面你有没有会唱的？”
新娘期待地看着她。
陆沁曜心里一个咯噔，这就是妈妈给她找的机会？
她认真地看了看歌单，很经典的婚礼歌单：“会唱，都会唱。”
陆沁曜控制不住地看向弹幕，果然，全是嘲笑和辱骂。
【让假唱怪在婚礼上唱歌？别把人家婚礼搞砸了。】
【开了眼了，终于要见识到假唱怪唱的有多难听了吗？】
【哈哈哈哈，我表姐是娱乐圈的，据说陆某唱歌不仅五音不全，还贼难听。】
秦翡雁鼓励地拍了拍女儿肩膀，直接做了决定。
“会就能唱。”
然后转头热情地和新娘说：“那就一首歌一百块钱，唱五首送一首。你选六首经典的吧？”
新娘点头，又偷偷看了眼陆沁曜：“那能让她多给我签几个名吗？”
“曜曜，可以签名吗？”秦翡雁不知道经纪公司会不会管这个，便问陆沁曜。
陆沁曜没想到，新娘不仅愿意让她在她的婚礼上唱歌，还要她的签名。
她好久没给人签过名了。
“可以。”
新娘听到她说可以，立刻让伴娘去外面找可以签字的笔。
陆沁曜不再看弹幕，手机也被秦翡雁接了过去，秦翡雁专心地拍自己的女儿。
陆沁曜签了好几张纸，紧张地开口：“等我，等我之后出专辑，我再给你寄几张签名的专辑。”
